「啊、啊要來了」她迎接了激烈的高潮。
我剛欲移動腳步,聽到他幽幽嘆道:「早知今日,我們又何必當初?」 那十一個字對我就如當頭棒,化出千千萬種意義,使人百感交集。心與口掙扎 了半天,我輕輕地說:「當初,怎么樣呢?」 「當初,是我會錯了夫人的意思?!顾麘嵢坏溃骸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罪該 萬死,可是夫人……你也有不是?!?/br> 「我有什么不是?」 這是強嘴。 「你的不是,由于……」他露骨地說:「沒有早早教我死了這條心。也許在你們 上流社會是常事,但我看來,你的一切言語表情,早已超過了默認?!?/br> 轟的一聲,我自覺面紅耳熱,幸虧在黑暗的樹林中,不然真要無地自容了。 他沒有說錯,我的言詞,豈僅止于默認而已?說得不客氣些,簡直在鼓勵他的 野心,誘使他一步一步踏入預(yù)布的陷阱。而在最后關(guān)頭,我卻把rou餌吊起,讓他一 只腳掉在陷阱里受苦受難! 女人真是軟心腸的動物,前思后想的結(jié)果,每每自責不已,自責使我一點矜持 如爐火上的冰雪,頃刻融化。 阿財是何等的敏感!鑒貌辨色,立刻知道他又贏了。他從三尺外一步跨到我身 邊,突然攫住我,狠狠地在我頸項間吻下去。那一縷熱氣從頸項傳入,打頭腦繞了 一個圈子,經(jīng)過心臟,又從血管里散發(fā)出來,直達四肢骨骸。 一切的決定在于心腸,心熱了、腸軟了,那就什么也都不再顧忌了。我的手臂 像兩條蛇般纏上去,惟恐抱得他不夠緊,堵得他不夠?qū)?,怕一下子失去了他?/br> 絲絲的風,搖搖地葉,除去這些,就只有無所不美的山河大地,以及我與他兩 人,此外無一物存在。當然存在是存在著的,但在我眼中,那都是不關(guān)緊要的! 我滿足、我激動、我如癡如醉。 唇和舌的緊纏,靈魂的交流,胸膛的貼實,也不僅是摩擦,還感覺到彼此的心 房跳動與熱血流轉(zhuǎn)。黑暗變成光明,寒冷變成溫暖,堅硬的樹和泥,只覺其柔情萬 縷,林葉的搖動,生機勃勃--美極了!美極了! 何處一陣風來,使我寒噤連連,通體酥融。接著發(fā)現(xiàn)不是風,那是他具有魔術(shù) 的手。他在抱著我向下滑,下面就是草地,我尚能感覺。依照我的心愿,那是求之 不得,但意識中仍有一種女性自尊,不愿如此地草率交易,所以我輕輕掙扎著說: 「不……」 他并不回答,繼續(xù)以動作來使我就范,造成既成事實。 兩種主張在我心底交戰(zhàn),一時這個占上風,一時那個著先鞭。歸根說起來,希 望自己不要再矜持,但是卻辦不到!我恨自己不長進,再要撐拒下去,眼見好夢成 空,而我是何等渴望這一著!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原來還有一個空水壺掛著,現(xiàn)在 連那個有名無實的招牌都失掉了,好容易遇到一泓清水,你說能忍得住不奔過去, 伏在那水面上盡情痛飲嗎? 于是情急生智,我突向前伸出一足,放在他不得不踏上去的地方,他果然像一 塊鐵般立刻跌向磁石,使磁石和鐵緊黏在一起。那磁石就是我--我的唇、頸、胸 脯。 他俯下頭,用熾熱的嘴唇在我的粉頸上、酥胸上、小腹上、玉腿上,貪婪地狂 吻起來,我的血液沸騰了,一顆心好像要炸開似的。 接著,阿財伏到我的身上,我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那點上,他像觸電般的大 震起來。 rou和rou相貼合,心和心碰觸著,雙方那重要器官都是充血盈盈的,噴射出渾渾 絲絲一股股的熱氣來。guitou火紅guntang,愈搗愈硬、越插越深、橫沖直闖,如疾雷急 雨、橫掃千軍。頂?shù)梦谊帒舸箝_、心花怒放、yin水長流。 他的陽物,似乎比趙利民更為健壯、有力,抽送之間,更覺刺激、更充實。 一道閃電突然射來。 我迷迷糊糊地想,好罷!下雨罷!下得越大越好,把我們一齊沖走,沖下海, 沖出世界,去尋覓另一個沒有偏見的樂園? 這道閃光時間好長,一直亮著,幾乎像一盞探照燈。奇怪的是:它彷佛專照一 處,我依稀覺得,除了我們所占的一塊草地,四外仍然是一片昏黑。這使我在迷糊 中漸漸清醒過來,抬起頭,找尋那奇異的光源。 「?。 刮殷@呼。 「怎么了?」阿財仍在半昏迷狀態(tài)中喃喃地說。 我神智略清,立刻順手把他推開,自己則像一條泥鰍般滾開去,一直滾到了暗 處,驚魂這才稍定。 現(xiàn)在阿財也弄清楚了,我聽見他「啊」了一聲,接著便破口大罵:「誰在那里 把車燈開亮?混蛋!看老子來揍你!」 我仍然伏在地上不動,怕來者是警察,那么我們不但無奈他何,而且還可能以 有傷風化的罪名被帶上法庭,那時報上登出來,怎么辦?怎么辦? 阿財已像豹子般往燈亮處沖過去,看來要拼命。而我卻不愿意把自己的一條命 陪他去拼,我要自尋生路--逃走。 還未站起來,便聽見阿財在稱奇道怪,接看聽到他說:「趙……少爺,你怎么 會來這里的?」 更糟!那是趙利民。 「我來參觀一下。」不錯,正是利民的語氣。 下來是一個冷場。 他們對峙之局,如何了結(jié),那不是我興趣所在。我只想如何快速的脫離這困窘 的局面,越快越好!我本能地爬動,自覺離他們又遠了些,于是站起來飛奔,沖出 樹林,來到馬路上。 瓦斯燈光彩照射下,遙長曲折的路面如同死城,竟無一人一車來往。我愿不得 了,往左轉(zhuǎn)飛跑,希望遇到一輛車,把我?guī)У眠h遠的。 「拍!」高跟鞋的跟突然折斷了,我索性脫去丟掉,赤腳被路上的砂石戮得疼 痛不堪,那也不暇愿及了。身后似乎有聲音在喊叫,我不想分辨那是誰,兩個人都 不愿意見,任何人都離開我,愈遠愈好,現(xiàn)在我只想孤獨。 真的下雨了!開始時還稀疏,愈下愈密,終于像排山倒海般落下來。衣服本就 窄小,如今黏住雨水,簡直像沒有掩蔽的模特兒。頭發(fā)頃刻濕透,雨水又從前額和 后頸往下滴,全身黏濕,舉步艱難。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了什么樣子,但愿不太難看才好,否則回頭即使遇到了 一輛車,我也沒有勇氣坐上去,為的是司機必是男人,我怎能給異性一個丑怪的印 象? 還好!眼前有兩道燈光迎面而來,那是一輛汽車無疑。在這一刻已不容我再有 選擇的余地,我立刻站在馬路中央,高舉雙手搖晃,希望它會停下來。 強光刺得我眼睛無法睜開,那車子又飛駛而來,幾乎近在咫尺了,還好!我聽 見突然剎車的磨擦聲,總算沒有把我撞到。 過了一會兒,聽見說:「上來罷!」 我放心睜眼,發(fā)覺自己只距車頭二尺,真是危險極了。車門半開,伸出半個男 人的頭,又在招呼:「上來,我送你回去!」 我乖乖地走過去,鉆進車門,雙手抱在胸前,遮住那種透明的感覺。然后低聲 說:「謝謝!我住在臺北?!?/br> 他立刻掉頭,往東而駛,并不問我為什么會落到這步田地,這使我略感放心。 喘息既定,偷眼斜望過去,卻不料對方也正向我斜視,眼光相接觸,我又是一陣心 跳。 情慾的極樂境界在風雨之下消失,只留下凄涼的腳步。雨下奔馳的結(jié)果,使我 從頭發(fā)濕到腳跟,內(nèi)衣緊貼身體,外衣重如鐵皮。 一路無事,卻出乎我意料之外。到家時才發(fā)覺手袋失落,只好請司機先生等候 一會,那司機是一個肥胖的中年人,外型很老實,想不到并不老實,只顧目光灼灼 地望看我,就像我身上未掛寸縷似的。 這時他突然伸手,非常鹵莽地攔住我說:「免收車費,只要……」 「只要怎樣?」我的身體失去平衡,險些倒在那胖胖的胸懷里。 「只要你……」他一邊說,一邊順勢抱緊我,飛快地吻下來。 「別……」嘴唇已被堵住。 「唔……唔……」我掙扎著,因為感到我胸前已被他肥大的手掌所襲擊。 「好了!謝謝你!」他滿足得很快,松手把我釋放了,而且飛也似的逃進了車 廂。 我站在雨中呆立著,不知所措,心頭又甜又苦,但沒有想到喊叫報復,眼看那 輛小轎車飛駛而去,頃刻間沒入風雨黑暗中了。 事情真奇怪,為什么從李老三死后這幾天來,凡是男人看到我,總會引起他們 或多或少的慾念?難道我做了寡婦以后特別美?還是解除了心理上的伽鎖以后,天 賦的性感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想,至少這責任大半在我自己,我的表情一定很饑渴,在有意無意地鼓勵男 人的野心,以致誘惑他們做出平時所不敢做的舉動來。否則這位司機先生并不知道 我是誰,怎會這樣沖動,突然大膽地放肆,恣其口手之慾呢? 我回到家中,就自覺像一個皇后了,我消受著許多關(guān)切與侍奉,直到我洗過熱 水澡,上了床,還有查利--狼狗--伏在床前向我搖尾乞憐。 我身在床上,心在屋外,仔細聽著阿財有否回來。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仍 未聽到他駕車回家,我有些奇怪,也有些擔心。 奇怪也罷,擔心也罷!他總之回家,而且由趙利民的電話得到了解釋。他說: 「玉璇,你回來了,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吧?我真替你發(fā)愁!」 「啊??!不敢當?!刮胰匀簧臍??!冈趺锤医腾w少爺發(fā)愁呢?你是貴人、 忙人,又是……天字第一號的多情人,算了吧!」 「你錯怪我了,玉璇?!顾谀沁叧林卣f:「我明天會來向你解釋的?!?/br> 「我不要聽你什么解釋,也不敢勞動大駕,趙少爺,我們孤男寡女,以后最好 少見面。否則你當然無所謂,我卻犯上人家蜚長流短?;钤谶@個社會里。女人的聲 名不能蒙上污點……」 「好呀!連我們的李夫人,也變成道學先生了!」他諷刺道:「是不是愛情的 力量,使你無暇顧及其他,所以用這種論調(diào)來對付我?……慢!慢!別生氣!有一下午五點,L君帶著輕松的步子離開公司,因為他實在太開心了,初戀情人阿儀今天下午打電話告訴他,已從外國回港,希望見他一面。 這個阿儀,在當年L君和她同學時,男生們已公認是身材標青,鶴立雞群,但后來因為家人要移民外國,才不得不和L君分手。 這次的約會,L君初時是有點猶豫的,他既怕人家糾纏不休,也會怕自己對人家糾纏不休。畢竟,自己也是會放感情進去的。 但他又想起損友阿凡的話:應(yīng)當勇敢去做認為如果沒去完成就會終生遺憾的事。 于是,L君決定冒著被正宮娘娘踢下床的危險,獨自去偷歡﹗ L君為了今晚的約會,絞盡腦筋才找到一個藉口,騙老婆不回家吃飯,原因是舊同學聚會,可能會晚一點才回家。 阿儀改變不大,仍然非常前衛(wèi)好看,還是那嫵媚的長頭發(fā),身材比以前更成熟了! 兩人吃過晚飯,L君正在打算找點甚么節(jié)目,她已提議找間酒吧喝一杯,他當然舉“腳”贊成! 兩人已有點酒意,一起回憶起當日那些開心的初戀往事,又笑又哭,令酒吧內(nèi)人人側(cè)目,為了避免尷尬,他拉著她離開酒吧,來到尖東海傍,二人依偎著坐在長椅上。 她面紅如火,凝視著他。 L君也情不自禁,低頭吻在她鮮艷的嘴唇上,她婉轉(zhuǎn)承受,還張開小嘴,讓他的舌頭伸進去,兩人的舌頭交纏著。 他的手慢慢的伸到她肩下,碰到她那脹鼓鼓的rufang,試探著輕按下去,那充滿彈性的感覺,令他情慾高漲。 她沒有拒絕,反而伸手到他胯下,捏著他那已脹大的陽具,她的舉動,令他大喜過望,雙手便老實不客氣的,握著她兩個渾圓的rufang,雖然隔著恤衫和胸圍,但可以感覺到她的乳尖已茁壯起來,像兩顆發(fā)硬的櫻桃。 她拉下他的拉鏈,直接探手進內(nèi),貼rou握著他的陽具,這種大膽的動作,險些令他噴射,因為實在太刺激了。 幸好他強忍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探手進她的短裙內(nèi),輕觸她雙腿幼滑的皮膚,直至兩腿盡頭,碰在她那迷你三角褲上,可以感覺到在褲子邊緣,有不少毛發(fā)走了出來,證明她是豐盛的。 而褲子中央那凹陷的地方,已是濡濕一片,他輕輕的在那凹陷撫摸,她全身劇顫,發(fā)出夢囈似的呻吟。 她依偎在他身邊,說想找一處地方休息。 正當他大喜過望之際,突然手上的鬧表響了起來,原來已是晚上十一時,是他老婆預(yù)較定的,每晚最遲也不能超過十二時回家。 他猶豫了,但老婆的嚴令,他不敢不從,唯有找藉口說明天早上開會,要早點回家睡覺。到口的天鵝rou,又給她飛走了, L君恨恨的,為了一嘗和阿儀zuoai的滋味,他想破了頭,最后想到一個好力法,就是分別約老婆和阿儀到澳門渡周末,他知道老婆一進了賭場,便六親不認,直至輸乾為止。 這想來雖然rou痛,但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星期六下午,他先替阿儀買了船票,讓她先出發(fā),他和老婆則搭第二班船,到了澳門,陪著老婆吃了午飯,然后直往賭場。 她進入賭場之后,雙眼發(fā)光,全神灌注地一鋪一鋪賭下去。 L君賭了一會,說在外面的咖啡室等她,她頭也不回的答應(yīng)一聲,便不再理他。 L君連忙坐上的士,去到阿儀下榻的酒店,她已在酒店咖啡室等他,兩人閑談了一會,她突然雙頰像喝酒似的變得透紅,心里可能已感到情慾高漲,他也不愿再等,立即結(jié)賬回房。 一進入房間,兩人立即相擁在一起,長長的熱吻,險些令他透不過氣來,她慢慢的跪在他面前,拉下他的拉鏈,掏出他那已發(fā)硬的陽具,輕輕用手把玩著,然后用舌頭舐弄。 他舒服非常,他老婆從來也不肯替他koujiao,想不到阿儀竟然肯自動為他獻上她的小嘴。 舐了一會,她張嘴吞了整根陽具,她溫暖的小嘴含著陽具,一上一下的taonong著,舌頭在嘴內(nèi)繞著他的陽具在打圈,而她的手則伸到他屁股后面,輕撫著他的屁眼。 L君在雙重刺激下,感到腰肢一酸,知道要噴射了,想抽離她的小嘴,但她卻不肯放他離去,結(jié)果在她大力的含吮下,他在她嘴內(nèi)噴射。 她一滴不剩的全吞下肚中,L君心中突然輿起一種無言的感激! 阿儀在他面前脫衣服,外衣脫下,身上一個淺藍色的胸圍,一條淺藍色的迷你三角褲,將她豐滿的身材表露無遺。 那一對渾圓白嫩的rufang,與及賁起的下體,褲邊豐盛的毛發(fā),將L君也弄得血脈賁張,擁著她便吻,雙手忙亂的撫摸她兩個rufang。 不知何時,她的胸圍和內(nèi)褲都已給脫去,那雙足有三十三寸的rufang和紅色的乳尖,都給他吻遍了。 他越吻越下,來到她的小腹,吻著那賁起的地力,像叢林似的茸茸,舌頭伸進那濡濕的縫隙,吸吮她的分泌! 浴室內(nèi),蒸氣彌漫,兩人互替對方擦身,任何隱秘的地方也擦到了,她一邊擦,一邊又跪下來,含著他那再度發(fā)硬的陽具,舐他的袋子、吻他的屁股,還把舌頭伸進他的股縫,一下接一下的輕舐著。 那種觸電似的感覺,令他魂飛天外,他也吻她的身體,大力搓捏她的rufang,將她按在浴缸邊。 渾圓雪白的屁股,盡露那已因興奮而張開的洞口,他挺身而進,她的小洞口仍是緊窄非常,他艱難地向內(nèi)挺進,她不斷發(fā)出呻吟聲,當他全根進入,她發(fā)出滿意的呼聲,屁股扭動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挺向她的深處,他實在太快活了﹗ 突然,她向前一滑,他的陽具移了位,竟然插進了她兩片股rou之間的花蕾。 因為有肥皂液的幫助,竟然很順利的全根揮了進去,她發(fā)出了一聲聲的慘叫,那里太窄了,從未給人進入過,但為了L君,她強忍痛苦,任他在花蕾內(nèi)馳騁! 他抱著她離開浴缸,陽具仍和她相連著。 來到床上,他抱著她,大力的抽插著,終于兩人同時到達終點,他向她體內(nèi)全力發(fā)射,兩人相擁著不愿分離! 直至晚上,兩人在房內(nèi)每一個角落都做過愛,也不知做了多少遍,他才匆匆離去,回到賭場找老婆, 她仍然在聚精會神地賭著,懵然不知,她的老公已經(jīng)成功的獨自去偷歡!時序進入九月,自那令人生厭的凌辱事件以來,已經(jīng)過了數(shù)日。 那天所拍攝的錄影帶,雖被葉山用高爾夫球桿敲毀了,但收錄的東西也許還殘留著。不過由于拍攝時間很短,還不至于擔心會流于市面上,朱鷺子心里的傷痕也漸漸痊癒,對于身邊的警戒心,也由于沒什么異常而漸漸地安心起來。 她只有一件事?lián)?,就是小叔健太郎還是沒有回家。那件事后,他還有到公司上班兩、三天,但九月之后,他一直都沒有去上過班。 健太郎一定是在那天,看到朱鷺子被凌辱的樣子而大受打擊,因此暫時無法面對嫂子,只好躲了起來。朱鷺子這么自我解釋著。站在年輕人的角度來想,也許是理所當然的??傊?,只要健太郎沒有受到更大的迫害,朱鷺子就可以暫時安心。 葉山慎介接到那通電話,是在九月三日,星期二下午兩點左右。 他那天從早上就待在辦公室。 整個八月都因暑假,旅館買賣業(yè)務(wù)的生意有點變淡,但一進入九月,一些諮詢或買賣的電話突然變多了起來。下午兩點多響起的那通電話,便是關(guān)于旅館仲介的其中之一。 「您好,這里是近代企劃營業(yè)部——」葉山一拿起桌上的話筒。 「呃……我想賣掉郊區(qū)的汽車旅館,你們有在處理這個嗎?」 那是一個年輕而沉穩(wěn)的女人聲音。 「有的,請問你哪里?」 「我是冢越貿(mào)易旅館連鎖企業(yè)的中根,想要將鷺沼的露米耐桑斯汽車旅館脫手?!?/br> 「咦?鷺沼……?」 鷺宮有聽過,鷺沼這個地方倒是第一次聽到,于是葉山再問一次。 「就是神奈川縣川崎市宮前區(qū)的鷺沼。東急田園都市線的……」 「哦,薊野的附近。坐車的話是在東名高速的川崎交流道下,那間汽車旅館已蓋了七年,有二十間客房,感覺滿氣派的三層樓建筑。」 「沒錯,我想把它轉(zhuǎn)手——」 「是,是公司決定的政策吧?」 根據(jù)這位女性主管的話,同樣的商事公司是在關(guān)東近郊經(jīng)營加油站連鎖店的石油公司,在IC的附近正在建筑大規(guī)模的度假旅館,但因金融緊縮而遭遇資金調(diào)度的困難,為解決此事,才想要處理掉既有的老舊汽車旅館。鷺沼的汽車旅館也是其中之一,雖有點老舊,地點卻不錯,應(yīng)該會有買者想要買,所以才會想要打這通電話來詢問一下。 「我明白了,現(xiàn)在那個汽車旅館還在營業(yè)嗎?」 「因為重新整修,所以停業(yè)一個禮拜,如果您現(xiàn)在能來看就好了?!?/br> 「如果交易成功,你們也就沒有整修的必要了?!?/br> 「是的,我是負責這件事的經(jīng)理中根惠子。」 「你今天會在汽車旅館嗎?」 「下午會一直待在二樓的辦公室。」 「好的,今天在傍晚前,我會先去你那看看,拜托了?!?/br> 葉山詳細地詢問該地的地理條件,準備下午四點左右過去,于是就拜托對方先準備好房子的設(shè)計圖、建筑地相關(guān)的文件等,然后掛上電話。那天,葉山和其他人并沒有約定。 「牧園,我去川崎交流道附近一下,公司麻煩你看一下?!?/br> 「課長一個人……?」 多摩美對他竟然忽視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有點不滿,「嗯……今天我一人就行了,因為大家都外出。你可是公司重要的守門人哦!」 葉山編了一個恰當?shù)慕蹇?,乘機逃開。 自朱鷺子的事件以來,葉山發(fā)現(xiàn)他隨便就會和女人上床的癖好,最近已有點消退了。 可是在拒絕多摩美同行的背后,說對來電的中根惠子沒有興趣也是騙人的。 總之到了三點時,葉山就離開公司了。他估計坐車大概要花一小時,即使塞車也趕得及。 他發(fā)動停在附近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的車,開上甲州街道,往郊區(qū)的車陣,在下午較為空蕩。葉山在環(huán)八左轉(zhuǎn)甲州街道,開上東名高速公路。 東名高速公路的交通很順暢。 經(jīng)過多摩川,右手邊是向之丘游樂場、左手邊是綠之丘靈園等丘陵地帶,左右邊則延伸著雜木林。不久經(jīng)過東京收費站,就是東名川崎交流道了。從IC下車后,往右手邊的丘陵部望去,便可馬上看到汽車旅館了。 郊外型的賓館、汽車旅館,大多在離市中心很近的交流道附近,原因是以汽車族的年輕情侶或年輕人們?yōu)閷ο?。那里由于是新興住宅區(qū),所以在綠色山坡上建有許多適合年輕人的民宿風味、外型獨特的汽車旅館。葉山在附近停了車,拍攝了汽車旅館的外觀照片。 他回到車上,開入建筑物里面,從外面看不到里頭的動靜。下車處有一個門及電梯。 柜臺聽說在二樓。葉山坐電梯到了二樓。電梯門被打開,眼前看到的是柜臺前的會客室,但奇怪的是只有常明燈還亮著,會客室卻是暗著的。 「有人在嗎?」他敲了敲柜臺的玻璃窗。 沒有任何人回答。 「中根小姐……不在嗎?」 打開門進去,看起來像辦公室的房間,卻沒有半個人在。葉山正感到納悶時,正好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哼,雖不關(guān)我的事,但也不能不理……) 「你好?!顾蛩阏f汽車旅館的人都不在的,但一拿起話筒:「啊,葉山先生嗎?」是個熟悉的女聲。 「是的?!?/br> 「對不起,我是中根。我現(xiàn)在在施工的二○六號房,抽不開身來,你能不能來這里?」 「二○六號房嗎?」 「對,從柜臺前的通道往里走?!?/br> 葉山放下話筒,離開辦公室,往指示的方向走去。 每間房間的入口,都有金碧輝煌的門,那種俗氣的感覺,與其說是汽車旅館,不如說是賓館。二○六號房是在最邊邊的房間。 門有點開啟著。一進去,完全沒有在整修的樣子。里面很暗,只有床頭的小燈是亮著的。 「中根小姐……我是葉山?!?/br> (這個女人到底想干嘛?) 在得不到回應(yīng)而有點惱火的同時,另一種期待的心情卻出現(xiàn)了。 (我應(yīng)該要有心理準備,搞不好床上有女人在等我咧?。?/br> 他心跳地進入微暗的房間時,感覺好像絆倒了什么,差點站不穩(wěn)。 他穩(wěn)住了腳,看看床上。好像有個黑色的東西躺在那兒。 他從口袋中取出打火機并點火,藉著那火光想要看清躺在床上的東西。 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趴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沒有回答。他動也不動,全身又冰又硬。 葉山想抱起他,(——他死了……)他終于察覺到了。 葉山大受驚嚇,打火機差點掉落在地上。他將火弄大大點,仔細觀察尸體。死者后腦勺的頭發(fā)已沾滿了血,旁邊則掉落著一根高爾夫球桿。 地板已是一片血泊。他看起來可能是遭受高爾夫球桿毆打,導致頭蓋骨破裂而死。 為了想看得更清楚,他蹲在地板上把臉湊近的瞬間,后腦勺突然被棒狀物擊打,他往前一倒,身體就這樣疊在尸體上了。 葉山只記得那地板上血泊的腥味撲鼻而來,然后便不省人事的昏厥過去。 2 接下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他覺得自己就像躺在黑暗的海底,忍耐著后腦勺的疼痛,像只受傷的野獸激烈地呻吟著,這些微弱的記憶片段的持續(xù)著,卻不斷地中斷,他就像旅途中的病患癱瘓著,只有時間在移動。 不可思議的是,當葉山再次睜開眼睛時,不是在醫(yī)院的床上,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而是在像布滿鐵窗的拘留所之類的狹小房間內(nèi)。 他看了看手表,已到了八點半。由于不是晚上,他知道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半。 不久因有長官在呼叫,于是他就被帶到像是審問室的房里去了。由于自己昏倒在殺人的現(xiàn)場,不得已被當作重要證據(jù)來調(diào)查,但這實在太荒謬! 「這里到底是哪里?」他抗議般的詢問。 桌子對面坐著的男人說話了:「你看到了,這是詢問室,我是負責此案的福田,記住啊!」 這個叫做福田,長相嚴肅的中年男子,把名片放在桌子上。頭銜寫著神奈川縣警高津署刑事組巡佐。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呢?突然把我丟進詢問室,太過分了吧!」葉山仍無法明白。 「你沒有權(quán)利這么生氣。你還不知道你為什么坐在這里嗎?」 「不知道。」 「那我來說明吧!」 根據(jù)他的說明,昨天下午五點左右,警察接到附近居民的來電,「汽車旅館里似乎有兩個男人在吵架的聲音,好像有人被殺了,希望你們?nèi)ゲ炜匆幌?。?/br> 警察開警車趕到現(xiàn)場,察看休息中的這家汽車旅館,發(fā)現(xiàn)了二○六號房被毆打至死的男人,還有倒在現(xiàn)場身上沾有血跡的可疑男子。 「也就是說,你被當作是殺人現(xiàn)行犯。雖然還沒有逮捕狀,不過你最好好自為之。昨晚還一直呻吟,是不是對自己所做的事又后悔又害怕,所以想招供呢?」 福田巡佐瞪大雙眼緊盯著他,嚇阻似地說。葉山剛開始只是愕然。 「等……等一下,什么殺人現(xiàn)行犯……?」 「對啊,你把被害人叫到那家汽車旅館里,自己埋伏起來,然后用高爾夫球桿毆打他。那時你們吵了起來,你也被被害人用金屬毆打昏倒。幸好犯人沒逃掉、倒在現(xiàn)場,幫我們一個大忙。我們在你用來毆打那個男人的高爾夫球桿及血跡當中,測出了很多你的指紋,事實擺在眼前啊……」 「等……等一下,我沒有在那個汽車旅館里毆打什么男人。我只是被客戶叫去看仲介的物件而已!」 「哦,仲介?你說是誰叫你去的?請說明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山拿出了自己的名片,說明自己的業(yè)務(wù),詳細地述說當天的經(jīng)過。 「就是這樣,冢越商事的中根惠子昨天打電話給我,所以找就到現(xiàn)場去觀察了。」 「觀察?據(jù)附近居民說,那家汽車旅館早在兩個月前就停止營業(yè)了。而且經(jīng)營者也不是什么冢越商事,是當?shù)厝说某巧健?/br> 「是不是弄錯了?是冢越商事的中根經(jīng)理燈電話給我的,調(diào)查一下那個女人吧!」 葉山悻悻然地說,福田巡佐則向旁邊的年輕警察耳語了些什么? 似乎是要他以最快速度調(diào)查冢越商事是否存在。 「被殺的人到底是誰?」葉山還不明白重要的關(guān)鍵,于是這么問。 「哦?」福田巡佐露出不愉快的神色?!改憔筒灰傺b蒜了!真的不認識被害人嗎?」 「我不認識。那男人是誰?」 「門倉健太郎。有印象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葉山啊的叫出聲來,覺得相當驚愕。 這個驚愕有兩種意義。其一是竟然會將年輕有為電腦工程師,毆打至死在那間陰暗汽車旅館的血泊當中。第二點是透過朱鷺子,和自己并非無緣的伊豆源老二之死,竟然自己會被當作是嫌疑犯,和此事扯上關(guān)系,除了憤怒之外,他有一種幾乎要窒息的悲痛。 「你不要告訴我不認識他。怎么樣?」 「我聽過他的名字,他是伊豆源社長的弟弟。可是……」 「這可是事實。伊豆源的社長是未亡人門倉朱鷺子,她可是個大美人呢!我們所知道的是,你似乎和她是愛人關(guān)系,她雖然移情別戀,但她的小叔仍是個絆腳石,于是你失去了理智,又加上嫉妒,所以約健太郎到汽車旅館,然后用高爾夫球桿毆打他的頭對不對!」 葉山閉上了眼。福田巡佐說的沒錯,客觀上來說,葉山的這種動機似乎成立了。 葉山從來不認為門倉健太郎是絆腳石,也從沒恨過他。甚至對于從朱鷺子的凌辱事件以來,他就不再回家的事感到擔心,先不論葉山和朱鷺子的關(guān)系,從他人的角度來看,「詭異的三角關(guān)系」是理所當然地成立的。 「證據(jù)也很充足。從現(xiàn)場掉落的高爾夫球桿,發(fā)現(xiàn)了健太郎的血跡及打斗的痕跡,并查出你的很多指紋。你最好要老實招來!」 (高爾夫球桿……?)他呢喃著,想起幾天前,為了要在赤阪總業(yè)的社長貴賓室救出朱鷺子,曾揮動過高爾夫球桿。當時他以高爾夫球桿,順手毆打了那些男人。從健太郎身邊的高爾夫球桿測出的葉山指紋,大概又被拿來殺害健太郎,所以指紋才留在上面。 這么一想,他又更覺得健太郎可憐,胸口像被阻塞住的痛起來。然后他又對那群把高爾夫球桿當兇器,想牽連自己的人,憤怒感油然而生。 葉山認為,應(yīng)該把高爾夫球桿留有自己指紋的理由,明白地說出來??墒侨粢f出,就不得不揭露朱鷺子的凌辱事件了。她似乎不想把此事公諸于世,而且由于自己曾在當時引起了暴力的事件,反而對自己不利,所以他想,關(guān)于兇器的事應(yīng)該要保持沈默。 「請打電話到我公司。我的職員牧園小姐知道冢越商事打電話給我的事?!?/br> 「當然,我們已經(jīng)問過你公司的人了。牧園小姐昨晚在公司加班到八點才回家,所以我們已經(jīng)問過她了。可是,她對于詳細情節(jié)完全不清楚。你昨天下午三點左右,說過要去川崎交流道附近的汽車旅館就離開公司了吧!那也就是將門倉健太郎約出的時間不是嗎?」 「不對,是我被叫出去的,所以才背著相機前往勘察??!」 葉山一邊說,想起了相機的事。 「是的,我去勘察的時候,都會帶相機拍照。昨天也從大馬路拍了那家汽車旅館。相機在車子里面,洗出來后應(yīng)該會顯示日期,那就是我第一次去勘察汽車旅館的最佳證明啊!」 「我們拿了你留在車內(nèi)的相機,也洗了相片。日期和汽車旅館的全景都有被拍出來??墒悄钦掌悄銥榱苏医蹇诙牡?,不能作為你沒有殺人的證據(jù)!」 在他們對談當中,剛才離開詢問室的年輕警察又回來了。 年輕警察對著福田巡佐耳語著。 「喂!」他馬上敲著桌子,瞪著葉山。「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神奈川縣確實有冢越商事存在,也經(jīng)營加油站及汽車旅館沒錯。可是,冢越商事并沒有中根惠子這個人存在。也就是說,那個汽車旅館是當?shù)氐某巧竭@個人經(jīng)營的,和冢越商事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可是……電話真的有打來啊!這就是事實嘛!」 「什么事實!你以為說這些騙小孩的話就能騙得了警察嗎?」 福田巡佐更顯憤怒?!负昧耍衣爥蚰愕慕蹇诹?,該說實話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福田巡佐又敲敲桌子。 葉山又說了一模一樣的供詞。他們幾乎是吵了起來。福田巡佐驚訝地望著葉山。 「你這男人還真難纏!你不明白快點說實話會輕松一點嗎?」 不管他怎么怒斥葉山,葉山只是復述著相同的話。 過了兩個小時,葉山使用了沈默權(quán)。 「真沒辦法!好,休息一個小時吧!好好想一想自己所做的恐怖行為。等你發(fā)覺該面對現(xiàn)實時,就趕快從實招來吧!懂了嗎?」 福田巡佐說完,站起了身。不過,他并沒有和年輕警察一起離開詢問室。 他只是像熊一樣,在桌子旁邊慢慢地來回地踱步,有時則對著天花板吹著煙霧,葉山死了心,靜靜等待他的認輸。在那福田巡佐的身后,年輕警察背對著門,交叉雙手站著。 葉山確實感覺到自己愈來愈陷入絕境。葉山曾出現(xiàn)在殺人現(xiàn)場,還有高爾夫球桿的證據(jù),這表示著物證與狀況證據(jù)已讓葉山構(gòu)成了殺人行為。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當做是殺人犯。即使證明這不是事實,我也會成為殺人事件的主要嫌疑犯。那我在社會上就生存不下去了……葉山這么想著,咬住了唇。 3 葉山被拘留了兩天,可是仍沒有改變。 調(diào)查每天仍持續(xù)著,但能證明葉山清白的東西并沒有出現(xiàn),他只有說著相同的供詞。 到了第三天,牧園多摩美與門倉朱鷺子分別在早上與下午與葉山會了面。 「對不起,我完全不清楚課長去川崎交流道的事,所以幫不上你的忙?!?/br> 「沒關(guān)系,也許是沒帶你去所得到的報應(yīng)吧!」 「是呀,你乘機好好反省一下吧!」 多摩美在對面的窗口忿忿地說著。 「不過我是壓根不相信課長會殺了門倉健太郎,請你安心。你要不要把赤阪總業(yè)的事都告訴我……?」 「嗯,我也在想。陷害我的鐵定是那些人。可是,我們答應(yīng)朱鷺子一些事不能說。你回去之后,能不能與朱鷺子聯(lián)絡(luò),請她來見我呢?」 「我知道了,我馬上和她聯(lián)絡(luò)。」 可是多摩美并不需要這么做。那天下午,門倉朱鷺子以被害人親屬的證人身分來做陳述,出現(xiàn)在警局,她也提出很想和葉山會面。 到了會客室,葉山可以看得到坐在窗戶對面的朱鷺子,顯得非常憔悴。 「對不起,拖到現(xiàn)在才來。第一天我來確認健太郎遺體時,我聽說你神智不清被拘留起來,我有提出要求見你,但不被允許?!?/br> 朱鷺子解釋,待法醫(yī)解剖完健太郎后,又趕著在「玉樹」辦喪禮,雖然最掛念自己,但仍無法來見他,所以她不斷地道歉。 「這件事倒無所謂。朱鷺子,我可以把你八月底在赤阪總業(yè)被污辱的事說出來嗎?」 「那件事……我今天見了負責此案的刑警,告訴他最近健太郎的行為很可疑,順便把那天的事全部說了。健太郎后來就不曾回家,也許是被那群人軟禁起來了。一定是之前小叔就一直被田宮文藏利用,等到?jīng)]有用了,嫌他麻煩,就把他殺了。這些事我一五一十地都說了?!?/br> 「謝謝。這樣我就可以辯解關(guān)于成為實據(jù)的兇器的事了?!?/br> 「健太郎死亡,我受到了打擊、覺得很寂寞,不過我并不相信你是兇嫌。我想你很快就會被釋放了,加油!」朱鷺子鼓勵他。 朱鷺子回去之后,搜查總部的形勢有點改變了。 「如何?想要說實話了嗎?」 福田巡佐一樣不放棄繼續(xù)對他的調(diào)查,但葉山只是重復著和當天一樣的供詞。 福田巡佐似乎感到厭煩了。 「請放了我。我知道那群人的做法,我會找出真正的兇手。把我關(guān)在這,一點地無法解決——」 「好白癡??!」福田巡佐說:「你指的是赤阪總業(yè)那些人吧!我們一開始就鎖定、調(diào)查他們了。但我們不希望你來攪和這件事?!?/br> 難道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把葉山拘禁起來的嗎?聽他的口氣,似乎透露著為了不讓葉山任意行事,才限制住他的自由行動。 「我不會妨礙你們搜查的。對那些人我自有辦法,我知道他們的做法——」 話說到一半,有人敲了門,穿制服的警察探出頭來。 他把臉湊過去,對福田巡佐耳語一番。福田巡佐點點頭,他就離開了詢問室。 然后他立刻將一中年男子帶了進來。中年男子以恐嚇的表情,注視著葉出的臉及全身。 「你站起來一下?!垢L镅沧粽f。葉山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男人是誰?……)葉山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男人花了兩、三分鐘,從各種角度仔細觀察了葉山,然后他緩緩搖著頭,被福田巡佐催促著離開詢問室。福田巡佐在外頭和那男人講了一些話。 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回到了詢問室。 「你運氣很好,你的救命恩人似乎出現(xiàn)了。」他諷刺般的說。 「啊……?」 「辛苦了,暫時先放了你?!垢L镅沧艉芮嗟匦坚尫湃~山。 葉山很驚訝,直盯著福田巡佐。 被逼到窮途末路,差點就要自暴自棄的他,突然眼前敞開了一扇門。 「剛剛那個人是誰?」葉山問。 「哦,他是汽車旅館后面超市的守衛(wèi)松本先生。他去旅行了幾天,在出發(fā)當天,他看到了被害人坐在車上,被載到汽車旅館里。旅行回來后知道這件事,在今天出面指證。他說被害人是被一個高個子、兩頰突起的男人和年輕女人帶進去的,并不是你,看樣子,他可以說是你的救命恩人哦!」福田巡佐做了說明。 「就是這樣,你可以走了。」 葉山終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先說好,不能因為你被指證不是將被害人帶入汽車旅館的人,你就不是真正的犯人。這一點請你要記住。尤其是不要想打赤阪總業(yè)的田宮文藏或旗下企業(yè)員工的主意!」 離開時,福田巡佐又做了最后聲明。 葉山燃起了復仇之心,對于出沒在認為是真正犯人的那群人周圍來洗清罪名的事,他假裝沒有興趣。 4 夜晚的雨淋濕了街道。 似乎下個不停。從早上開始下雨,到了夜晚,仍落下了細細約雨絲。 街燈因而而顯得濕潤而閃耀,非常美麗。但對獨自喝著悶酒的葉山來說,夜星并不怎么美麗。由于房間很昏暗,隱約可看到窗邊的側(cè)臉。雖是星期六,但今晚的葉山,只想讓自己完全沈醉于酒精之中。他皺起沈重的眉宇,倒著威士忌酒,似乎想要努力遺忘一些事。 現(xiàn)在葉山的心情還無法明朗的原因,當然是門倉健太郎被殺害的事,還有朱鷺子的事。三天前的傍晚被當作是嫌疑犯而拘留起來的事,及八月底在赤阪總業(yè)社長室親眼目睹朱鷺子被凌辱的畫面,似乎都歷歷在目。朱鷺子在床上被兩個男人凌辱的畫面,對葉山來說是痛苦的。不過,在那個時候被救出來,也許應(yīng)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被釋放出的葉山為了想通知朱鷺子,于是打了電話給她,她卻說出了令人意外的事。 「你的嫌疑被洗清,我也安心了。對了,我不久要回伊豆,所以乃木阪旅館的事就會交給你,東京服裝那邊就麻煩你了。如果成交就通知我一聲?!?/br> 朱鷺子留下了這番話,昨天就真的回伊豆的湯之島去了。也許她是為了健太郎不幸的慘死,還有忘卻那件骯臟的事,想離開東京,回到伊豆好好地療傷也說不定。 葉山現(xiàn)在對為了要搶奪乃木阪旅館而設(shè)計朱鷺子的那群人,感到一陣陣無法平息的怒氣。關(guān)于汽車旅館殺人事件,自己可以說是暫時被釋放,平安無事了。 可是,門倉健太郎被殺害確是事實。真正的犯人只要不現(xiàn)身,他應(yīng)該無所不在。自稱是冢越商事的中根惠子,到底是誰呢?將健太郎帶進那里加以殺害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葉山望著下不停的雨,感到心底深處有一頭兇猛徘徊的野獸。 可是現(xiàn)在只能委托警察了。如果找不到真正的犯人,他就要親自捉到他。 在這之前,他則盡可能地完成乃木阪旅館的案子,祝福朱鷺子在伊豆湯之島的再出發(fā)。 (我這陣子可能會去一趟伊豆湯之島吧……) 當葉山在想有關(guān)朱鷺子的事時,響起了敲門之聲。 葉山這時正在公寓內(nèi)。晚上剛過八點。不按電鈴而直接敲門的,一定是多摩美了。 「來了?!?/br> 他解開門鏈打開門,頓時一股清爽的花香撲鼻而來。 「晚安——是我……」抱著花束與酒瓶站在門口的,果然是多摩美。 「是你呀!難得你會來這!」 「我想你可能很消沉,所以來安慰你的呀!」 「我沒有消沉??!」 「用吻來代替打招呼吧!」 多摩美仰起臉。葉山抱住她并吻了她。 「啊,花會擠壞啦!」 葉山緊抱著她,使多摩美抱住的花束和酒瓶夾在中間,她發(fā)出了哀叫聲。 「東西放下面吧!」 多摩美把花束和酒瓶放在入口處。在她移動時,她身上的香水飄散出來,和花香摻雜在一起。葉山再度抱緊了她,她閉上眼,用手激烈地撫摸著他。從原本輕柔的接吻,轉(zhuǎn)變成濃烈的深吻,多摩美輕軟了口氣。 「啊,受不了了。從乃木阪旅館這案子以來,一直亂糟糟的,我一直忍到現(xiàn)在。」 在擁抱當中,多摩美突然握住葉山的右手,移到她的下半身。 「摸我,你最了解我的?!惯@種不顧廉恥的勇敢,很像是多摩美的風格。 葉山因為醉意微醺,又想起了朱鷺子被凌辱的畫面,體內(nèi)像是有野獸在怒吼一般。 而多摩美似乎可成為一針很棒的興奮劑。葉山體內(nèi)的兇猛野獸彷佛和眼前可愛的女子碰撞般,一抱起她就將她按壓到床上。 「啊……等一下!我來脫!」多摩美掙扎坐起身,自己脫下了T恤與格子迷你裙。 最后她一邊脫著吊帶褲襪一邊問:「你喝酒了?」 「嗯,被大雨困住了,所以一個人就喝酒了?!?/br> 「藉酒澆愁嗎?打擊好像還沒結(jié)束呢!」 「什么打擊?」 「朱鷺子事件到汽車旅館殺人事件……你被當作嫌疑犯,情況很慘,因此才會很消沉?!?/br> 「我才不會這樣就消沉呢!」 「不要逞強了,全都寫在臉上呢!」 「你呀……」 多摩美終于全裸了。座燈燈光讓她白皙的裸體看來充滿誘惑。她的下腹部光滑而白皙,突起的山丘和茂盛的草原強烈地搔動著人的慾望。 葉山受到引誘,突然張開多摩美的雙腳,吸吮她的秘唇。 由于很久沒和女性接觸了,他饑渴地尋求口唇的滿足感。 「啊……不要!」多摩美高喊出聲。葉山像汲泉般地把舌頭侵入她的河流中,嘗起來像是融化的果醬般。他由下往上舔舐著那甜甜的果醬兩、三次,想要刺激她的花蕊。 在葉山告一段落時,「讓我也來!」多摩美坐起身,握住了他的那里。 「哇,好有精神!」多摩美愉快地握著,將那雄壯的東西貼近自己的臉頰。然后她從根部往上舔舐到尖端,再反過來重復著一樣的動作。 被舔完后,唾液乾掉的痕跡,令人爽快。被這么美麗的女子這么做,他感到非常幸福。 接著多摩美俯臥著,含住那堅挺的東西,并來回滑動她的臉。每一次她的長發(fā)會隨之飄動,只見那寶冠部在她卷起的唇中出沒著,感覺很妖艷。 「多摩美,謝謝你安慰我!」葉山出聲。 「嗯!」多摩美笑了。 「我只是做我覺得快樂的事,別放在心上?!?/br> 然后多摩美沾上了許多唾液,不停地含住它。一邊含,一邊用舌頭尖端巡視…… 「哦!」葉山不由地呻吟著。那是絕妙的舌板,感覺像是要融化一般。 多摩美將他深深含入喉嚨時,就會浮現(xiàn)出這種融化的感覺??谇凰坪踝兂尚云髁恕?/br> 「喂……會忍不住的……多摩美……」 「嗯!」笑著的多摩美一放開它,它便夾在她的乳溝中。多摩美的胸部很雄偉,她夾著它開始摩擦起來??墒怯捎跊]有抹上乳液,被摩擦得感覺有點痛。 「……沒有擦乳液,會有點痛!」 「對呀,就是要讓你有點痛,今晚我要來玩玩你。」 多摩美一邊說,一邊恣意而為。 「好,那我也來回敬你?!?/br> 葉山起身向她挑戰(zhàn)。就像職業(yè)摔角比賽一樣,他將多摩美的身體反轉(zhuǎn)過來,讓她面朝下,用力地拉開她的雙腿,以正常位進入她體內(nèi)。 「啊……好粗魯!」她雖埋怨道,卻很高興的樣子。葉山將脹滿的東西一口氣塞進那即將盛開花朵的花蕊之中。 接著在他緩緩地蠕動中,他感到多摩美的內(nèi)部似乎在抗拒著他,讓葉山感到訝異。 那是種意想不到的現(xiàn)象。多摩美已很久卻沒和葉山發(fā)生關(guān)系了,照理說應(yīng)該很饑渴的,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希望他盡快進入的反應(yīng)。 盡管如此,有抗拒他的這種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多摩美由于過度期待而用力的關(guān)系。 從一開始她的括約肌就繃太緊了。那里緊密地閉合,所以葉山的那話兒要進入,就反而變成抗拒的情況了??墒侨~山的那里可是來勢洶洶,一點點的抵抗,他是不會退縮的。不只如此,再加上最近因朱鷺子的事而憤怒,所以他強行要進入。 「啊……好緊?!?/br> 多摩美吐氣頭往上仰。 「今晚的葉山好怪,好像比平常大很多?!?/br> 也許沒有錯吧。女性會因身體狀況或心理狀態(tài)而有微妙的變化,男性也會因身體狀況,而有不同的膨脹度。依多摩美所知,今晚可以說突破了葉山最高的膨脹系數(shù)。 不過,多摩美仍然濕潤著。他慢慢地前進,突破緊閉的門扉。他的尖端一突破被滋潤的狹隘部,就慢慢感覺不到反抗的力量,這次則有一種突然被內(nèi)部吸進去的真空感覺。 同時,多摩美突然「啊!」的叫出聲,以全身力量緊抓住它。終于他整個都進去了。 結(jié)合在一起后,她似乎大大安心地說:「啊……葉山硬要進來?!?/br> 「你好像比平常更緊了?!?/br> 「嗯,葉山的好像很沖動。不過沒關(guān)系,很舒服。」 多摩美發(fā)出了甜美的聲音,收縮著yindao入口。 「啊……你好壞……在我里面亂動?!?/br> 這個「你」,好像在指葉山的那話兒。 現(xiàn)在的多摩美,已從獨占葉山的安心感,轉(zhuǎn)變?yōu)楹軡M足的表情。 葉山開始慢慢地蠕動。他一邊蠕動,一邊加上旋轉(zhuǎn)。這樣可充分感受到碰撞到內(nèi)壁的摩擦感。多摩美的內(nèi)壁,開始出現(xiàn)一些粒子,它們包住他、推擠他。 在蠕動的當中,多摩美更加地到達迫切的狀況。 不久,多摩美白皙的雙腳,緊緊地纏繞住葉山的背。 這似乎也在暗示不要他離開。由于這樣會更緊密結(jié)合,葉山就沒必要做出更大的動作。經(jīng)驗不多的年輕男性,以為只要照慣例,激烈地抽動就可以提高女性的性慾了。 的確,強力抽送是最具效果,最具男性雄風,但激烈的抽送運動無非全部。健太郎像滿滿塞住陶缸一樣,深入緊密地結(jié)合著,以男性的那話兒用力擠壓女性的恥骨及yinhe。 在按壓狀態(tài)時摩擦。這種壓迫感很有效。 例如在女性V字型的中央,有葉山的身體。將堅挺的東西在內(nèi)部攪動,不只如此,yinhe因夾在恥骨之間,而似乎也會發(fā)出聲響。在結(jié)合的狀態(tài)中,以腰部畫出「」字形來。 如此一來,葉山的根部就會摩擦著多摩美的花蕾。而且由于膨脹的家伙會碰撞到花園口下方到后庭附近,結(jié)果將帶給女性奇妙的刺激。使用了這種妙招,讓多摩美昏眩了起來。 「啊……我……不行了。」 多摩美也將恥骨往上推使之密合,搖動著身體,在放松狀態(tài)中,漸漸達到高峰。 (差不多了。一次讓她高潮也許比較好。) 葉山松開腰,加快了速度。他包圍住了多摩美的臀部,貼住她的身體,用力地往她內(nèi)部突擊,在節(jié)奏急速加快時,多摩美突然高喊出來,仰起身體似的將rufang往葉山胸部擠壓。 「啊、啊……要來了……」她迎接了激烈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