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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男同事婚外燃情

    夏季的八月份,東北H市空氣悶熱,宛若火爐。

    下午四點左右,太平區(qū)富力名苑小區(qū)旁邊的市場內(nèi),一周以前剛從外地回來的林軍,此刻嘴上叼著中南海香煙,雙手套著白色的絨線手套,正彎腰收拾著烤羊rou串的爐子。

    林軍身材很壯,大概1米8左右的身高,上身穿著一件很臟的白色跨欄背心,腿上套著滿是油漬的綠色軍褲,腳上蹬著一雙駱駝運動鞋。頭發(fā)雖然很短,但全是油煙子味,臉上也是胡子拉碴,顯得很頹廢,旁人冷眼一看,都覺得他好像是三十多歲的漢子,但其實林軍今年才二十三。

    收拾完燒烤爐子以后,林軍拿著打火器點燃了煤炭,隨后又將兩箱子羊rou串和腰子等燒烤物品擺好。最后他拿出了二十個羊rou串,五個腰子,開始用膠皮板子煽火預熱。

    “哎,來的挺早啊?正好我沒吃飯呢,趕緊給你腰子給我整一個,餓了?!迸赃叢输摲坷镔u盒飯的張小樂,也是剛剛到了市場準備干活,但他從屋內(nèi)看見林軍以后,就笑呵呵的過來搭句話。

    這張小樂也二十出頭,人長的濃眉大眼,臉盤端正,除了身材瘦弱一點,也算挺精神個小伙,離遠了一瞅,有點鐘漢良的味道。

    “你會說話嗎?還要我腰子,我他媽想給你烤個襪子,你要嗎?”林軍瞥了他一眼,咧嘴笑著回道。

    他剛來市場不久,平時也不愛吱聲,所以目前就認識了張小樂這么一個人,兩人沒事兒聊聊天,喝喝酒,也算是朋友。

    “別墨跡了,餓死我了,你快點的吧!”

    “你一個賣盒飯的還能餓著?”

    “我現(xiàn)在一聞到盒飯的味兒就想吐!”

    “呵呵!”林軍一笑,隨即單獨拿出個腰子放在旺火上烤了起來,并且隨意的沖張小樂問道:“哎,我讓你幫我打聽那個事兒,你打聽了嗎?”

    “昨晚我給你問了,你別說,我有個朋友手里還真有一臺福田歐曼的自卸車!手續(xù)齊全,保險齊全,開了六萬公里,去年上的牌子,他要價二十七萬,你覺得行嗎?”張小樂穿著油滋滋的藍色工作服,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回道。

    “有點貴啊!”林軍聽到這個價格,頓時一皺眉頭。

    “大哥,人家這車是帶活兒的。你買下來以后,根本不用自己找活干,直接就跟著車隊去工地拉貨了。要不是這車主的弟弟是我好哥們,你花三十萬都買不到?!睆埿氛J真的解釋了一句。

    “那我考慮考慮吧!”林軍舔了舔嘴唇,心里覺得這個價格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因為他短時間內(nèi)籌不出來這么多錢。

    “行,你要買就盡快!現(xiàn)在跑運輸,都是車多,活兒少?!睆埿伏c了點頭。

    “恩?!绷周姂艘宦暎睦镆矠殄X的事兒犯起了愁。

    燒烤攤這個行業(yè),在林軍心里根本不是個長久之計,他之所以先干這個,是因為自己剛剛從外地回來,身體,精神都在疲憊期,所以,他想要自我調(diào)節(jié),自我放空一下。

    而運輸行業(yè),則是林軍近期比較感興趣的。它投入少,來錢快,雖然干的活辛苦一點,但對于個人的先期積累和打開社交圈子,是有一定優(yōu)勢的。

    二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林軍就把烤好的腰子遞給了張小樂。

    “你給我刷點糖!”張小樂指著腰子說道。

    “臥槽,吃腰子還刷糖?”林軍驚愕。

    “我喜歡拔絲的!”

    “……吃的真他媽有樣!”

    林軍拜服,隨后拿著刷子就給他刷糖。

    “你先整著,我回去把水燒上,把桌子擦了!”張小樂扔下一句,隨后扭頭走進了自家的移動彩鋼房。

    .......

    林軍把張小樂的腰子放到一旁,隨后繼續(xù)預熱其它的羊rou串,同時腦子里也想著資金的問題。

    而就在這時,林軍攤位后面的醬骨館里,走出來三個中年。領(lǐng)頭一人能有三十五六歲,他左腋下夾著一個人造革的皮包,身上穿著劣質(zhì)運動服,走路時步伐趔趄,右胳膊摟著一個朋友說道:“明兒你們找我,咱接著喝?!?/br>
    “大壯,你結(jié)賬了么?”朋友喝的五迷三道,舌頭梆硬的問道。

    “結(jié)他媽了個B,在這個市場,我吃飯還用花錢嗎?cao!”叫大壯的中年語氣霸氣無比,隨即拍著朋友的肩膀繼續(xù)說道:“明兒你過來吧,跟我一起賣羊rou!”

    “妥了!”兩個朋友連連點頭。

    “行,你們先走,我回倉庫再瞇瞪一覺?!贝髩雅ゎ^吐了口痰,隨后自己一個人奔著街道走去。

    大壯的兩個朋友離去,而醬骨館的老板娘站在門口,目光看著大壯的背影,也吐了一口痰罵道:“cao你瑪?shù)?,你是個神馬玩應啊?七十多塊錢都賴了,還能不能活得起了?”

    老板娘罵完以后就走進了自家飯店,而林軍拿著鼓風機電線,就準備回頭去旁邊超市有償借一下插座。但他一回頭,身體嘭的一聲就撞到了步伐趔趄,完全不按直線走的大壯。

    “你他媽瞎啊?”大壯身體搖搖晃晃的后退了兩步,隨即目光發(fā)直,言語粗鄙的罵道。

    “不好意思?!绷周姃吡怂谎?,隨后邁步就要繼續(xù)往前走。

    “哎,你他媽等一會!”大壯左手插兜夾著包,脖子歪著,右手推了推林軍,隨后繼續(xù)說道:“我給你送過兩次貨,你都不要,你他媽啥意思啊?”

    林軍看著大壯,眉頭緊皺著說道:“你喝多了,早點回去吧!”

    “我喝多你媽了個B!我就問你,貨,你能不能要?”大壯瞇著無知的小眼睛,伸出右手再次推了一下林軍。

    大壯是幫人家在市場里面賣“羊rou”的,他曾經(jīng)找過林軍兩次,并且讓林軍賣他的羊rou。但由于他的rou跟羊不沾邊,全他媽是“小動物”合成的,所以,林軍就沒要。

    但凡事不過三,大壯連續(xù)兩次送貨,林軍都沒給面兒,所以,他整林軍這事兒,已經(jīng)在心里提上日程了。

    “滾蛋!”林軍被罵了一句后,沉默了足足三秒,隨即他無視大壯,邁步就往前走。

    “讓我滾蛋?你他媽比誰多點啥咋地?”大壯滿嘴酒氣的罵了一句,隨即身體踉蹌著往前走了一步,抬腿一腳踹在了燒烤爐子上。

    “咣當!”

    燒烤爐子應聲而翻,上面預熱的羊rou串和煤炭瞬間散落一地,有兩塊帶著火的煤塊,還砸在了林軍腳背上。

    “我看你他媽的是不想干了!”大壯踹翻燒烤爐子以后,腳丫子又沖貨箱踩了幾腳,隨即指著林軍罵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我他媽要看不見,你去我倉庫里拿貨!你看我,能不能在五分鐘之內(nèi)把你清出市場就完了!”

    林軍看了一眼地上的貨,又看了看大壯,臉上沒什么表情。

    “cao!”

    大壯罵了一句,隨后轉(zhuǎn)身就要走。

    “啪!”

    林軍突然往前邁了一步,左手抓住大壯肩膀,隨后說道:“來,壯哥,你站住,我現(xiàn)在就給你結(jié)賬,拿貨!”

    “你這個B養(yǎng)的,就是不打不成才……”大壯迷迷糊糊的就轉(zhuǎn)過了身。

    “嗖!”

    林軍左手突然薅住大壯衣領(lǐng),右臂明顯往后一拉,隨即拳頭蓄力,在空中停頓0.1秒后,閃電般沖著大壯砸了下去。

    “嘭!”

    “嗷!”

    大壯一聲慘叫,身體直接飛出半米遠砸在了地上,左腋下夾著的人造革皮包落在煤炭上,直接燒的冒起了煙。

    林軍面無表情的邁步上前,一走一過的功夫,右手抓起地上可樂箱子中的一塊錢汽水,并且用拇指單指彈飛沒開啟的瓶蓋,隨即將瓶嘴沖下,倒出里面的可樂。

    林軍走到大壯身前之時,可樂瓶子已經(jīng)被倒空!

    “我他媽包呢?”大壯被林軍一拳打蒙,伸手在地上劃拉著,想拽出包里面的彈簧刀。

    “啪!”

    林軍彎腰抓住大壯的頭發(fā),隨后用瓶底指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來,張嘴,讓我教教你咋說人話!”

    “我……!”大壯抬起頭一瞅。

    “嘭!”

    林軍沒等他把臟話罵出,粗壯的大手攥著瓶子猛然往下一掄,可樂瓶子直接灌到大壯嘴上,并且當場迸濺出無數(shù)玻璃碎片!

    “嗷!”大壯雙手捂住嘴唇子,再次發(fā)出一聲慘嚎。

    “壯哥,會說人話了嗎?”林軍雙手根本沒動,身體站在大壯旁邊,只用左腿一腳接一腳的奔著大壯腦袋踹去。

    “軍,你干啥呢?”張小樂聽見外面的動靜,立馬跑了出來,要伸手拉架。

    “沒事兒,我倆正常溝通有問題,換個方式聊聊!”林軍面無表情的揮手,但腳下的動作依舊沒停。

    “都給我住手!”

    遠處一聲清脆的呵斥聲響起,林軍一抬頭,看見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跑了過來,而領(lǐng)頭一人還是個女警。

    林軍看見他們以后,立馬收住了腳。

    “怎么回事兒啊?大白天的,拿這兒當擂臺呢?”女警旁邊的那個男警跑過來,隨即皺眉掃了一眼現(xiàn)場情況,立馬拉著臉問道。

    “王警官??!這B養(yǎng)的太狠了,拿我當點球踢啊!你看給我嘴干的,牙都整鼻子上了……!”大壯捂著嘴唇子,含糊不清的坐在地上喊道。

    “你打的啊?”女警挑著眉毛沖林軍問道。

    “他先踹的我爐子!”林軍抬頭看向女警,語氣平淡的回道。

    “走吧,換個地方,讓你醒醒酒!”男警指著大壯說了一句,隨即沖林軍繼續(xù)說道:“你也跟著!”

    三分鐘以后,大壯和林軍一塊被帶走。

    002 埋伏在太平后道

    林軍和大壯從側(cè)門,被兩個警察帶進了市場旁邊的一個大院內(nèi),隨即直接進了辦公樓里。

    “這派出所挺大啊?”林軍看著狹長的走廊,表情有些驚愕的說了一句。

    “大哥,這是市局七處!”男警察斜眼回了一句。

    市公安局第七刑偵大隊,俗稱七處,部門職責是主抓特大重點案件。

    “咋給我們帶這兒來了?”林軍聽后一愣。

    “來,左邊一個,右邊一個,靠著暖氣站好!”女警沖著林軍和大壯,俏臉面無表情的說道。

    二人聽到這話,也沒爭辯,隨后各自靠著暖氣站了下來。而女警走進辦公室取了兩幅手銬,隨即將二人分別銬在暖氣管子上說道:“等著吧,一會派出所過來取你們倆?!?/br>
    林軍右手被銬上時,正好與女警臉對臉,隨即他雙眼本能的打量了女警一下。

    她的長相有些特別,長發(fā)披肩,五官精致,但鼻梁很高,眼窩較深,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非常奪目??粗悬c不像漢人五官,而是有點像史密斯夫婦中的安吉麗娜.茱莉!

    女警身段挺直,個子起碼一米七左右,上半身套著一件緊身的半袖警服襯衫,領(lǐng)口扣子系的一絲不茍。她下半身穿著黑藍色寬松的長褲,腳上蹬著一雙平底的黑色瓢鞋,整個人的氣質(zhì)給人一種充滿活力,英姿颯爽的感覺。

    “哎,鄭警官,我倆這就是喝多了瞎鬧騰,犯不上在你這兒占地方。你給我倆松開,我倆一塊去派出所和解了得了。”大壯此刻已經(jīng)有點被揍的醒酒了,他左手捂著還在淌血的嘴唇,隨即含糊不清的喊道。

    “閉上你的嘴,呆著!”女警厭惡的掃了他一眼,隨后沖收發(fā)室喊道:“李叔,幫忙看一下,一會把他們交給派出所就行。”

    “好叻!” 收發(fā)室的大爺回了一句。

    隨后女警踩著平底鞋就上了樓,而跟他一起的那個男警察轉(zhuǎn)身再次去了市場,繼續(xù)去給加班的同事買盒飯。

    走廊內(nèi),工作人員來回穿梭,而林軍和大壯相互對視了一眼。

    “cao你瑪,你等出去的!我讓你知道,你打我的那一酒瓶子有多無知!”大壯看著林軍小聲罵道。

    林軍將頭扭過去,根本沒回話。

    ......

    四十分鐘以后,派出所一個民警,帶著一個二十六七的青年,并肩走進了走廊。民警進來以后,就直接走進了辦公室,而青年腋下夾著包,脖子上掛著佛牌,手里搓著珠子沖大壯罵道:“一天凈他媽給我惹事兒!”

    “濤,你看他給我干的,嘴唇子都整豁豁了?!贝髩阎钢约旱淖齑阶诱f道。

    “你閉嘴吧!”青年回了一句,隨后朝著民警走進的辦公室走去。

    二十分鐘以后,民警和青年走了出來。

    “王濤,誰是你朋友啊?”民警虎著臉,背手問道。

    “就他!”叫王濤的青年指了指大壯。

    民警掃了一眼林軍和大壯,隨即皺眉問道:“就這點破事兒,還用我調(diào)解啊?用驗傷嗎?”

    “我不用!”大壯思考了一下,干脆的回道。

    “我也不用!”林軍掃了一眼三人,也面無表情的回道。

    “真不用啊?”民警沖著林軍再次問道。

    “不用?!绷周姾敛华q豫的搖了搖頭。

    “打開,走吧!”民警隨手拿著鑰匙交給了王濤。

    王濤接過鑰匙,將大壯的銬子打開,然后又將鑰匙扔給了林軍。

    “譚哥,麻煩了,明兒請你吃飯啊?!蓖鯘χ鴽_民警說道。

    “輕點嘚瑟比啥都強,走吧,走吧?!泵窬坏臄[了擺手。

    “那我走了,譚哥!”

    王濤沖民警打了個招呼,隨后帶著大壯揚長而去。林軍摘下手銬以后,豎起大拇指沖民警說道:“這案子辦的真利索!”

    “你還有事兒啊?”民警回頭,面無表情的問道。

    “呵呵,沒事兒。”林軍放下手銬,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七處。

    .......

    一個半小時以后,時間接近晚上七點多。

    林軍剛剛收拾完自己的小攤,并將燒烤用具放在了張小樂的三輪子上。

    “今天不出了?”

    張小樂站在一旁,張嘴問道。

    “還出啥出,貨都讓他踩了?!绷周娪悬c心煩的回道。

    “行,那我跟你把東西送回去?!睆埿反┲ぷ鞣?,挺仗義的回了一句。

    “不用了,你賣貨吧,車借我用用就行?!绷周婒T上三輪子,咧嘴一笑說道。

    “要不今天你別送了,東西直接扔我這兒得了?!睆埿访黠@有點擔心的說道。

    “呵呵?!绷周娨恍?,也沒多說,騎車就走了。

    .......

    市場后方的小路上,林軍健碩有力的雙腿蹬著人力三輪車,順著燈光昏暗的街道一路前行。

    “咚咚咚!”

    距離存放燒烤用具的車棚,還有一半路程時,小路對面突然泛起一陣農(nóng)用三輪子的聲響。

    “吱嘎!”

    林軍踩了一腳剎車,右腳點地,瞇著眼睛向前方望去。

    “就那個傻B,一會給我往死懟他!”騎在三輪子上的大壯,滿嘴漏風的大吼了一句。

    大壯喊完,對方三輪車距離林軍不超過二十米遠后停滯,幾乎同時,一副極為震撼的畫面出現(xiàn)在林軍眼中!

    農(nóng)用三輪子是摩托式的,馬力很小,具體大小也就跟路邊拉黑活的那種“摩的”差不多,而這車的車斗載重量,估計也就能拉幾袋百斤重的大米。

    但今天這個農(nóng)用三輪子卻突破了極限,就不足一米半長的車斗,竟然宛若春運火車車廂一般,擁擠得往下跳人!

    一個,兩個,三個.......

    數(shù)秒過后,車斗之上竟然跳下來七個成年人!七個啊!天知道他們是怎么擠上去的,此場景即使跟印度三哥PK一下,那他媽也不差啥了!

    “我cao!”林軍數(shù)著對方跳下來的人,臉色被雷的有點驚愕。

    “呼啦啦!”

    大壯跳下摩托車,右手從車斗中抽出一把片刀,隨即帶著七個人,手里拿著鐵棍子,鎬把子,鐮刀,還有街頭斗毆中百年難得一見的爐鉤子等異樣兇器,蜂擁著沖向林軍。

    “咣當當!”

    林軍下車,在自知無法躲避這場斗毆之時,立馬回手從三輪車上抽出一根半米長的空心鋼管,隨后眉頭都沒皺一下,邁步就沖向人群。

    雙方碰見,基本沒有廢話,直接就開懟。

    對方一個老農(nóng),掄著鐮刀直接刨向林軍,而林軍側(cè)身一閃,右臂擺動幅度很小,但右手攥著的鋼管卻閃電般的抽在了老農(nóng)的手腕上。

    當?shù)囊宦?,老農(nóng)本能一縮手,林軍手持鋼管對著他腦袋,眨眼間就抽了三下,直接將其放倒。

    其余眾人沖上,林軍左手抓過一人的脖領(lǐng)子,宛若拎著雞崽子一般,直接將其擺在身前,隨即他身體晃了一下,右手攥著鋼管,對著旁邊的大壯,反手就抽了過去!

    “嘭!”

    鋼管抽在大壯嘴上,他疼的一蹦半米高。

    “噼里啪啦!”

    對方砸下來的武器,根本無處躲避的干在林軍和對方那人的身上。

    “往他手上砍!就照一萬塊錢干他了!”大壯捂著嘴,跳腳吼道。

    林軍額頭,胳膊開始冒血,他左胳膊一甩,右腿一掃,直接將抓著的漢子絆倒。

    “cao你瑪,我拿槍說話,拿刀吃飯的時候,你們還蹲地溝壟里唱東方紅呢!”林軍根本沒管其他人,雙手攥著鋼管,胳膊卯足勁的往掄了數(shù)下。

    “嘭!”

    “嘭!”

    “嘭!”

    三聲脆響,在林軍身下這人的腦袋上,脖子上,后背上接連響起!

    “呼啦啦!”

    林軍心黑手狠的干完這三下,人群頓時散開,眾人看著他稍微有那么點犯怵!

    “唰唰!”

    與此同時,街口處有四臺出租車匆忙趕來,這些車支著遠光燈,停在路邊。

    “咣當!”

    車門推開,張小樂扯脖子喊道:“軍,誰他媽要干你啊?”

    大壯團伙一看街口停了四臺出租車,同時雙眼又被大燈晃的看不清楚張小斌帶來多少人,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掉頭就跑,連能拉七個人的神奇農(nóng)用三輪子都扔下了。

    “咣當!”

    林軍臉不紅氣不喘的將鋼管扔進自己的三輪車,隨后伸手熟練的摸了一下后背。手指碰觸皮膚,他感覺出后背沒有刀傷,但回頭再看右臂的時候,一個不足半指長的刀口,流著血,而皮rou已經(jīng)翻開了。

    “沒事兒吧?”張小樂呼哧帶喘的跑過來問道。

    “沒事兒,胳膊上劃了一下?!绷周娔闷疖嚿系牟徒砑?,一下抽出了半盒的厚度堵在了傷口上,隨即扭頭沖著張小樂問道:“你都帶誰過來的?”

    “帶個屁,四臺出租車全是空的,現(xiàn)在的人,能借給你錢,就算好哥們了,哪有還能幫忙干仗的?”張小樂隨口回了一句。

    “謝了,樂樂!”林軍愣了一下,隨即認真的說道。

    “謝的事兒回頭再說,走吧,上醫(yī)院看看!”張小樂拉著林軍,繼續(xù)說道:“他們這幫人,全是周邊農(nóng)村的,相互都認識,一會說不定叫來多少人!”

    “他們跟誰玩的?”林軍思考一下,直接問道。

    “你要干啥啊?”張小樂一愣。

    “這點破事兒不整明白了,我看是沒完沒了了?!绷周姷皖^回道。

    “軍,犯得上嗎?”張小樂一聽這話,頓時沉默幾秒后皺眉問道。

    “干都干了,你說咋整?今天要是沒個結(jié)果,那明天我還能不能干活了?”林軍簡潔明了的回了一句,隨即再次問道:“他們是跟誰玩的?”

    “王濤?!睆埿匪伎剂艘幌拢S后還是如實相告。

    “二十多歲,脖子上掛著佛牌兒,沒事兒手里還愿意搓著珠子,是他嗎?”林軍腦中瞬間想起在七處走廊碰見的那個青年。

    “對!”

    “他不行,段位太低,他上面還有人嗎?”林軍搖頭再問。

    “大哥,你太狂點了吧?”張小樂愣了一下,隨即驚愕的問道。

    “這事兒跟你說不明白,一個段位,一個談法!”林軍干脆的回道。

    “……王濤是跟滿北伐玩的!”

    “他在哪兒?”

    “滿北伐是整建筑的,手里有車隊,人好像在江北望江別苑的三期工地里呢!”張小樂回了一句。

    “謝了,你幫我把東西送回去,回來請你吃飯!”林軍聽完以后拍了拍張小樂的肩膀,隨即轉(zhuǎn)身就走。

    兩分鐘以后,林軍單人單騎,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江北望江別苑。

    003 哥,我和你談?wù)?/br>
    江北,晚上九點半,望江別苑工地旁邊的“北伐建材運輸隊”分配站門口。

    林軍下了出租車,上半身穿著出租車司機的夾克衫,隨即低頭就走向了分配站門口。

    門口處,一把破舊的遮陽傘下面掛著晃眼的燈泡,一群密密麻麻的蚊子圍著燈泡打轉(zhuǎn)。而蚊子下面坐著七八個壯漢,眾人圍坐在一張長方形桌子旁,翹著二郎腿,一邊聊天,一邊喝茶。

    “哎,大哥,我打聽一下,滿北伐,北哥在這兒嗎?”林軍上前問道。

    “你誰啊?”座位核心處一個中年,抬頭問道。

    “我是北哥一個小朋友,找他有點事兒!”林軍簡明扼要。

    “他不在!”

    “去哪兒了?”林軍追問。

    “轟?。 ?/br>
    二人說話間,遠處開來一輛歐曼自卸車,而司機坐在車里探出頭,并沖著與林軍說話的中年問道:“ 周哥,水泥卸哪兒啊?”

    “我跟你進去!”與林軍說話的中年站起身,隨后他指著林軍說道:“北哥在澳門豆撈吃飯呢,你要找他談事兒,就在這兒等會吧,他一會就回來!”

    “那就不等了,我去澳門豆撈找他?!绷周娨恍?,隨即扭頭就走,但腦中卻本能記住了與自己說話的這個中年。

    中年沒再搭理林軍,而是上了自卸車進了工地。

    .......

    半個小時以后,江北澳門豆撈酒店門口處。

    “哎,你好,我問一下,滿北伐,你認識嗎?他在哪個包房呢?”林軍沖服務(wù)員問道。

    “哦,北哥,在309!”服務(wù)員顯然對滿北伐的名聲很熟悉,幾乎沒有任何思索就回了一句。

    “他車停哪兒了,你知道嗎?”林軍一看滿北伐名兒還挺響,隨即緊跟著問道。

    “外面停車場,黑A07777的奔馳!”服務(wù)員答道。

    “謝了?!绷周娙右幌戮洌~步就往酒店外面走。

    “哥們,309從那邊走!”服務(wù)員喊了一句。

    “沒事兒,我在外面等他!”林軍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隨即推門就走了出去。

    .......

    澳門豆撈外面停車場,烏黑锃亮的奔馳六百,掛著黑A07777的車牌,規(guī)整的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林軍走到奔馳六百旁邊,隨后低頭點了根煙,并且脫掉了從出租車司機那里花五十塊錢買來的夾克衫,漏出兩條帶傷的胳膊,隨后撕下來夾克衫的內(nèi)襯,熟練的勒在了傷口上。

    足足一個多小時以后,酒店門口一個人影步伐穩(wěn)健的走了過來,他就是滿北伐,今年33歲。五年前他就是一個包工頭,后來據(jù)說是因為拆遷起家,但這個“家”具體怎么起來的,卻沒人能說清楚。

    滿北伐有專職司機,但今天請假沒上班,所以,他喝完酒以后,就讓項目經(jīng)理帶著客戶出去玩了,而自己找一個借口準備回家休息,因為他的生活作息很有規(guī)律,很少熬夜。

    但今天的事兒,其實有沒有司機都一樣,因為林軍既然敢來,那多一個,少一個人,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滿北伐不管喝多少酒,臉色都一點不紅,而是發(fā)白,并且白的有點嚇人。他中等身材,個子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皮膚白皙,頭發(fā)很短,看著有點文靜,并不像外面?zhèn)餮缘哪敲淳哂薪狻?/br>
    “滴滴!”

    滿北伐走到距離奔馳600還有七八米左右的距離時,就抬手按了一下車鑰匙。

    “哎呦,北哥,你可算出來了。”林軍面帶笑意,步伐迅速的走了過去。

    “你誰啊?”滿北伐瞇著眼睛打量林軍,隨后一愣。

    “哦,我是工地的,車隊周哥怕你喝多了,讓我過來接接!”林軍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滿北伐身邊,隨后左手扶住他,右手直接拿過車鑰匙說道:“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工地的?我沒見過你啊?”滿北伐被林軍扶住, 身體站在原地沒動。

    “啪!”林軍左手死死抓住滿北伐肘關(guān)節(jié),隨即笑著說道:“上車說,行嗎,北哥?”

    滿北伐一愣,只短暫沉默了數(shù)秒后,直接張嘴說道:“那就走吧!”

    兩分鐘以后,二人上了車。

    林軍坐在正駕駛,滿北伐坐在后座。

    “北哥,咱去哪兒啊?”林軍熟練的啟動奔馳六百,隨后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回家,蒙科國際?!睗M北伐有些疲倦的躺在后座上,臉上表情輕松無比,而語氣也宛若跟自家司機對話一樣的說道:“腦袋疼,手扣里有去痛片和礦泉水,你幫我拿過來?!?/br>
    “哎,好叻?!绷周婞c頭,伸手就將手扣里放的礦泉水和止痛片遞給了過去,并且調(diào)侃著說道:“這好幾年沒在家里晃蕩了,蒙科國際我還真有點記不清楚在哪兒了,給你拉丟了,你可別罵我,呵呵!”

    “恩恩,你看著開吧,到哪兒都行!”滿北伐一邊往嘴里倒著去痛片,一邊連連點頭回道。

    “嗡!”

    林軍踩了一腳油門,隨后開車就走了。

    夜晚,江北的公路上車少路寬,昏黃的燈光射進車里,能映出滿北伐的半張臉頰。他插著雙手,腦袋靠在真皮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問道:“小哥們,哪兒回來的啊?”

    “緬甸!”林軍單手駕駛著方向盤,體態(tài)放松,語氣平緩的回道。

    “緬甸?”滿北伐聽到這話,短暫一愣,隨后又睜開了眼睛,目光從后方掃向了林軍。

    “我在那兒打過四年工,一周前剛回家!”林軍一直很平穩(wěn)的開著奔馳。

    “那為啥來這兒白給我開一回車啊?缺錢,還是缺活啊?呵呵!”滿北伐笑著問道。

    “哈哈,沒有,沒有!”林軍搖頭一笑,張嘴說道:“北哥,我不吃訛人這口飯!”

    “那是我差事兒了唄?”滿北伐直接問道。

    “呵呵,這回來也沒啥干的,我在后道市場弄了個羊rou串的攤子。”林軍像是聊著家常一樣的說道。

    滿北伐聽到這話一愣,心里足足思考了十幾秒,隨后才恍然大悟的點頭說道:“啊,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br>
    “北哥,跟著你的人,現(xiàn)在都吃飽喝足了。他們不存在生活問題了,但我就指著這個燒烤攤糊口呢,你說,他們掐著我脖子不讓我吃飯,那讓我咋整?要不,我給你哭一個吧?”林軍語氣調(diào)侃著說道。

    “呵呵,這兩年,認識我的人太多了,但我認識的太少了!”滿北伐一笑,隨后繼續(xù)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好好開車吧,別真給我拉跑了,我困了!”

    “哎,好叻!”林軍點頭,隨后依舊勻速踩著油門,不急不慢的奔著江南蒙科國際趕去。

    .......

    四十分鐘以后,滿北伐住所樓下,林軍規(guī)整的停好車,隨后伸出右手說道:“那我走了,北哥?”

    滿北伐伸手跟林軍握了一下,并且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處明顯的槍傷,隨后調(diào)侃著說道:“你有點故事??!”

    “不算故事,頂多算安徒生童話!”林軍低調(diào)的裝著B。

    “調(diào)皮!”滿北伐一笑,隨后拍了拍林軍的肩膀,指著他說道:“我記住你了!”

    “再見!”

    “恩,走吧!”

    說完,二人各自分開,滿北伐沒躲沒藏,而是直接奔著自家電梯走去。同樣,林軍也沒偷偷摸摸的觀察對方,而是大步流星的出了地下停車場。

    回家以后,滿北伐動作輕緩,怕打擾到媳婦和孩子休息,并且拿起桌上擺好的解酒茶,咧嘴一笑,隨后撥通了王濤手機。

    “喂,大哥?”王濤的聲音響起。

    “我給你的活,一年至少賺三十萬,你怎么還攥著市場那點破買賣不撒手呢?吃慣了屎,給你吃點海鮮,你有點拉稀,是不?”滿北伐坐在沙發(fā)上,低頭喝著茶水問道。

    “……!”王濤在電話另一頭想了半天,隨即才明白過來,并且解釋道“大哥,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事兒了。但市場那邊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都讓他們開始收了,可底下的人,吃咱的飯,沒聽咱的話啊!”

    “小濤,公司越來越好,接觸的面也越來越廣,而人員要隨著公司的步伐往上拔。能適應的,留下!跟不上的,滾蛋!明白嗎?”滿北伐聲音平淡的問道。

    “我明白了,哥!”

    王濤說完這句,電話中已經(jīng)泛起了忙音。

    .......

    后道市場,大壯找了三四十個農(nóng)村鄉(xiāng)鄰,開了數(shù)臺拉貨的三輪車,開始滿哪兒掏林軍。他們攜帶著刀槍棍棒,并且喊出口號要卸林軍一條腿。

    “嘀鈴鈴!”

    大壯手機響起。

    “喂,濤?我他媽打聽出林軍住哪兒了,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肯定掏住他!”大壯接通電話,咬牙切齒的回道。

    “掏尼瑪了個B!一天天喝點B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因為你這點破事兒,我他媽還挨頓罵!趕緊帶著你的人滾犢子!”王濤破口大罵。

    “……我嘴都讓他干豁豁了,這就白干了?”大壯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再BB,嘴我給你按屁股上,你信嗎?”

    “那我找這三十多人的車費和出場費呢?”大壯趕緊問道。

    “自己解決?!蓖鯘龥]好氣的扔下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

    市三院外科。

    “軍,你別告訴我,你真給滿北伐干了?”張小樂激動的沖正在縫針的林軍問道。

    “呵呵,干啥干,我倆嘮了會磕!”林軍無奈一笑,同時感覺兜里的電話震動起來。他伸手掏出來一看,見到電話號碼卻是家里的,隨即頓時眉頭一皺。

    004 會來事兒的姐夫

    林軍低頭一看電話號碼,就直接掛斷了。

    “嘀鈴鈴!”

    電話掛斷沒超過三秒就又響了起來,這次,林軍拇指搭在關(guān)機上停留了幾秒,最后無奈的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但還是語氣不善的問道:“有事兒嗎?”

    “小軍,你怎么不接電話呢?”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

    “哦,媽啊!”林軍聽到電話里是繼母的聲音,隨即臉上瞬間掛起了微笑,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兒子,今晚你姐和你姐夫從外地坐飛機回來,小偉也在家,你回來一塊吃個飯唄?”繼母在電話中親切的招呼著。

    “……媽,我還有點事兒,你們吃吧,改天我在回去看您?!绷周娝伎家幌?,低頭回道。

    “你回來一周了,就在家露過一面,這像話嗎?你就是和他不對付,但家里也還有我和小偉啊?你不看他,還不看我們啊?咋地兒子,你要自絕于人民啊?”繼母聲音爽朗的訓斥道。

    “不是我不想去看你們,而是我一回去就和他……!”林軍一談到家里的事兒,就挺上火,直嘬牙花子。

    “別墨跡了,回來吧,我做了一桌子菜呢!”

    “媽,我……!”

    “我最近血壓又不穩(wěn)定了,你千萬別氣我昂。這事兒不討論了,你趕緊回來吧!”繼母連續(xù)打斷林軍的話,隨后不容置疑的扔下一句,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哎呀,可愁死我了?!绷周娍粗鴴鞌嗟碾娫挘迸哪X門的說道。

    “咋了啊?”張小樂抻著脖子問道。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绷周姅[了擺手,張嘴說道:“樂,今天我看是請不了你吃飯了,一會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在找你!”

    “那都沒事兒。我這肚子,要是不占便宜就基本等于吃虧。你啥時候能請,我啥時候就能給肚子里的東西拉干凈,很穩(wěn)妥!”張小樂一笑,隨即擺手說道:“那我先走了,明天電話吧!”

    “滾吧,滾吧?!绷周娦臒┑臄[了擺手。

    .......

    半個小時以后,林軍從醫(yī)院縫完針,就打車回到了住所,并且用一件寬松的帽衫,遮擋住了自己身上的傷口和淤青,最后他洗了把臉,才打車奔著父母家趕去。

    林軍的家庭組成有些特殊,他的親生母親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但卻留下了兩個孩子,一個是jiejie林佳,一個就是林軍。

    母親去世沒幾年以后,父親再婚,給林軍找了一個繼母。并且還生下了一個男孩叫林偉,他比林軍小四歲,是林家最小的孩子。

    按理說這個后組成的家庭,一般孩子與繼父,或者繼母的關(guān)系都會很差,而且就算即使不差,那也大多數(shù)都是“偽親情的表演”,因為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陌生人,太容易產(chǎn)生隔閡,可能一句話不對,都容易引起另一方的不滿和抵觸。

    但林軍與繼母的關(guān)系卻好的驚人,至于為什么,那可能只有林軍自己心里清楚,因為他也從未與人說過這里面的事兒,就連父親和家人也都不知道。

    ......

    家中,繼母圍著圍裙,一邊在廚房做著菜,一邊沖著客廳沙發(fā)上的老頭吼道:“我告訴你昂!小軍一會回來,你最好別說一些沒用的。”

    “做你的飯吧?!鄙嘲l(fā)上年過五十的林父,曾經(jīng)也手握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權(quán)利,所以,他說話的語氣,總是給人不急不慢的感覺,但卻對林軍和林偉除外。

    “叮咚!”

    門鈴聲響起。

    “小偉,看看誰回來了,開門去!”繼母在廚房喊了一句。

    “歐拉!”側(cè)臥房間內(nèi),梳著韓國歐巴的卷毛頭型,耳朵上鑲著耳釘,并且身材很瘦弱的林偉,穿著拖鞋,吊兒郎當?shù)淖吡顺鰜?,隨后打開了樓下的防盜門。

    三分鐘以后,林軍走了上來,手里拎著給繼母買的頭部按摩儀,看見林偉一笑,隨后伸手扒拉一下他一下腦袋說道:“你瞅你打扮的,好像要死似的。”

    “你懂個屁,我是東北混子圈的時尚指南針,造型必須到位。”林偉一撇嘴,隨后伸手關(guān)上了門。

    “軍,你和小偉先玩一會,你姐一會就回來?!崩^母在廚房喊道。

    “媽,這都半夜了,你別太忙活,咱湊合吃一口就行!”林軍一笑,伸手就把按摩儀放在了書架上。

    說話間,林軍換了鞋,走進了客廳,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依舊頭不太眼不睜的喝著茶水。

    “爸?!绷周娬驹谠赜行擂?,但還是率先打了聲招呼。

    “看電視呢。”老頭皺眉回了一句。

    林軍聽到這話更加尷尬。

    “甭搭理他,他最近精神不正常,走,咱倆進我屋商量商量,未來本市的江湖格局?!绷謧ミ@貨極度不著調(diào),說話風格主要凸顯在不走腦子上,他由于長時間作息不規(guī)整,而且缺乏鍛煉,所以身體瘦的也就一百斤出頭,而且一頭燙過的飄逸發(fā)型還很長,留海遮住了半面臉,所以看著有點猥瑣。

    “呵呵?!绷周娨恍?,隨即背手跟他走進了臥室。

    林偉的臥室還算有點現(xiàn)代氣息,尤其電子設(shè)備很多,什么PS4,夸張的水冷機箱,曲面液晶顯示器等專業(yè)游戲裝備應有盡有。

    “你啥身板啊?買這么好的電腦和設(shè)備?”林軍掃了一眼屋內(nèi)的陳設(shè),隨即皺眉問道。

    “這都是老頭給我買的。”林偉甩掉拖鞋,光著腳丫子從書柜縫隙中拿出一盒煙,然后張嘴說道:“來,整根4字頭中華,這煙市委書記都抽不著,我他媽跟人家拆了三天遷才混著的!”

    “老頭能舍得給你買這么貴的東西?”林軍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就接過香煙點燃了。

    “他不給我買,我就上吊啊。實在不行,我上大街上隨便干兩架,他也受不了?。∏?,國人擅長這個!”林偉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就是欠揍!”林軍斜眼看著他,有些手癢的說道。

    “你揍我,我就訛你唄。”林偉咧嘴一笑,隨即繼續(xù)說道:“哥,你回來以后到底有啥打算啊?想不想往起鏟?我跟你說,現(xiàn)在咱們這片的大混子,都在向南折了以后被掏進去了。你要想立棍,我別的不敢說,但分分鐘就能給你從一職拽出來二三十人,這些人下手都狠著呢,而且還便宜,管煙,管盒飯,沒事兒再幫他們掏個開房錢,那就啥問題都解決了?!?/br>
    “……你成天就跟這幫人混一塊啊?”林軍面無表情的問道,隨后把手里剛抽三口的煙,直接掐滅了。

    “他們跟我混,因為我能接到活?。∈裁床疬w,要賬,搶車位,搶地,這些事兒我都有人脈啊?!绷謧グ寥徽f道。

    “你混的挺好??!”林軍磨著牙說道。

    “還行吧,也就剛有崛起的兆頭?!?/br>
    林偉站在地上,隨后伸出三根手指,慷慨激昂的說道:“三年!就給我三年時間!我能干了白濤,捅了富友,在歸攏了皮特李。喬四沒了,以后我他媽就是林三!只要褲襠長JB的,那碰見我全都不好使!”

    “三哥是吧?你他媽看我好不好使?”林軍坐在床上,右腿閃電般的蹬了出去。

    “嘭!”

    “咣當!”

    林偉措不及防,被一腳蹬到電腦桌旁邊,隨即頓時急眼的罵道:“你有病??!打我干啥?”

    “啪!”

    林軍用手碾碎偉偉給他的那支煙,而煙卷里露出了宛若煙絲一樣的棕色異物,隨即他猛然站起,一邊向林偉走,一邊罵道:“三哥?混大發(fā)了,是不?開始抽大麻了?”

    “你別不知道好賴,我他媽自己都沒舍得抽!”林偉縮著脖子,緊往后躲著。

    “你已經(jīng)不是缺心眼了,你造嗎?這玩應是隨便抽的嗎?”林軍一把將林偉“拎”了過來。

    “大哥!這玩應在國外都是合法的……!”

    “我讓你合法,我他媽先把你正法了!”林軍舉手就要抽他。

    “偉偉,你姐來了,去給她開門?!崩^母在門外喊道。

    “啊,我馬上去!”林偉尖叫的回道,隨即沖著林軍說道:“想碼人干一下是不?咱能不能吃完這頓飯,回頭上一職cao場單談?”

    “你快了!”林軍無奈的指著弟弟說道。

    “切!神經(jīng)?。 ?/br>
    林偉扔下一句,隨后轉(zhuǎn)身出了屋。

    .......

    客廳內(nèi),一對青年夫婦,拖著旅行箱走了進來。

    男的長的斯斯文文,上半身穿著西服襯衫,呢絨西褲也是熨燙的板板整整,褲線筆直,皮鞋锃亮,看著很像社會精英分子。

    女的身材略顯豐潤,但絕對不算胖,個子也挺高,足有一米六八六九左右,她長的不算特別好看,但天生性感,看著有點像二十歲的時期的香港女星張艾嘉。

    女的是林軍親姐,林佳。男的是姐夫李權(quán)。

    “爸,我可想死你了,你說我在海南,就惦記著你這個咳嗽,你看,我給你帶回來點藥好藥……都是云南特產(chǎn)的?!崩顧?quán)進屋以后二話沒說,直接甩開腳上的皮鞋,大步流星的奔著沙發(fā)上的林父沖了過去,那股氣勢就猶如要去炸碉堡的董存瑞一般。

    “這B真他媽假……這兩步道走的好像快要給蛋夾碎了似的!”林偉看著姐夫,極為鄙夷的沖林軍嘀咕道。

    “這叫會來事兒?!绷周娦χ貞?。

    “哎,你說這個,我還真就不跟你犟。他自從要往區(qū)防暴隊調(diào),那確實會“來事兒”不少,幸虧我姐每月的護舒寶能借他點,要不咱家都能讓他泚紅了,你信不?”林偉斜眼說道。

    “你說話走點腦子,cao!”林軍狂汗。

    005 一場飯局砸了

    寒暄過后,繼母與林佳在客廳支上飯桌,又將四涼四熱的八個硬菜擺上桌面,隨即招呼眾人落座。

    “爸,倒多少?”姐夫李權(quán)拿著印有茅臺集團的白酒瓶子,探著個腦袋,十分體貼的沖林父問道。

    “爸,你這幸虧沒上廁所,要不姐夫這飯都吃不下去,估計得追廁所去問你拉多少!”林偉翻著白眼,賤嗖嗖的搭了一句。

    “啪!”

    林母一巴掌拍過去,隨后呵斥道:“這孩子嘴真臟,吃飯呢,你說話走點腦子。”

    “沒事兒,我就是挺佩服姐夫,在海南都能買到云南特產(chǎn)?!绷謧プ乱院笞炀筒婚e著。

    “你能不能吃?”林佳挑著眉毛,目露兇光的看著弟弟呵斥道。

    “切,我還沒說你呢,你也是個倒貼的玩應?!绷謧バ毖刍氐?。

    “瘋狗,神經(jīng)??!”林佳氣的直磨牙。

    “都別鬧騰了,吃飯吧,一回來就掐!”林母再次呵斥道。

    飯局就這樣在還算融洽的氣氛中開始,林軍坐在繼母和偉偉中間,也不怎么說話。而姐夫李權(quán)給林父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但至始至終都沒有問一句:“軍,你喝點不?”

    家宴上,林父惜字如金,一直拉著臉,唯獨聽見林佳說李權(quán)提前評了單位先進個人時,林父臉上才閃過一絲笑意。

    “小權(quán),你的事兒,我給你問了,不過還要再等等。近一兩年司法口都在裁員減負,合手的位置不好找,等個機會吧!”林父夾著魚眼吃了一口,聲音平淡的說道。

    “爸,我對個人位置的欲望不大,主要我還是為了能在合適的位置上,替國家辦點實事兒。所以,有合適的位置,我就去,如果沒有,我就好好干本職工作。”李權(quán)拍著胸脯子說道。

    “恩。”林父滿意的點了點頭。

    “爸你看,姐夫比你都知道,你自己想聽啥,嘮嗑確實有水平,贊一個!”林偉豎起大拇指,沖著李權(quán)說道。

    “你滾!”林佳煩躁的罵了一句,隨后扭頭看向林軍,一邊吃著雞翅,一邊問道:“弟,你回來以后,都忙啥呢?”

    “沒忙啥,弄個燒烤攤先干著呢?!绷周娮詮淖陲堊郎?,體態(tài)和表情就一直不太自然,只低頭猛扒拉著碗里的飯,倒是繼母不停的給他夾菜。

    “呵呵,燒烤攤?!崩顧?quán)聽到這話一笑。

    “他不干這個還能干啥?”林父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大口白酒。

    “哎,弟,你手咋了?”林佳指著林軍的右手背問道。

    “……沒事兒,碰了一下?!绷周娐牭竭@話一皺眉頭,本能的縮了縮手,他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了長袖衣服,為的就是遮擋身上的淤青和傷口,但手上的挫傷卻掩蓋不了。

    “哎呀,這脖子上咋也有口子呢?”林佳再次一愣。

    “沒事兒,幫人卸貨刮的。”林軍含糊著說道。

    “這又是跟誰打起來了?”林父陰沉著臉,聲音清冷的問道。

    “沒跟人打?!绷周姺畔铝孙埻搿?/br>
    “小軍都多大了,打什么打?趕緊吃飯,一會菜都涼了。”林母招呼著說道。

    “弟,不是姐說你,你說你也二十多歲了,啥時候能干點正事兒呢?今年弄這個,明天又弄那個,也沒個固定職業(yè),以后你咋找對象啊?”林佳宛若挺犯愁的說道。

    “恩,慢慢來吧?!绷周姏]有犟嘴,只點頭稱是。

    “你都慢慢來二十多年了,你還要慢慢到啥時候?在外面跑了四年,這剛回到家就找不到你人了,一周你就回來這么兩次,不是,我就想問問你,林大哥,你倒地忙啥呢?”林父皺著眉頭,目光盯著兒子問道。

    “呵呵,我這么多年在外面,雖然沒成績,但也沒管你要過錢花??!”林軍臉色漲紅,笑著回道。

    “聽你話里的意思,是怨我沒管你,對吧?我沒管你,你是怎么回來的?你給人家捅了,跑了四年,是誰給你賠償?shù)?”林父語氣中含著怒氣喝問道。

    “哎呀,行了,你老沖小軍使什么勁兒!我發(fā)現(xiàn)你一喝點酒,就找事兒,他是你兒子,你給他花錢不應該啊?這么多年小軍沒上過大學,沒讓你給他辦工作,就四年前惹出那么點事兒,你總是沒完沒了的干嘛啊?”林母放下飯碗,語氣煩躁的回應著林父。

    “媽,你別太慣著小軍了,爸是該說說他了。”林佳插了一句。

    “你快歇著吧,我發(fā)現(xiàn)你比我還缺心眼?!绷謧o語的白了jiejie一眼。

    “你懂個屁,就是親人我才說呢!陌生人在大街上要飯,又跟我有啥關(guān)系?”林佳皺眉回應了一聲,隨后看著林軍繼續(xù)說道:“弟,爸說你是為你好,你確實該找點正事兒干了,你說咱家在這個小區(qū)里,不大不小也算個明星家庭,你老在外面這么晃蕩,這外面的閑話傳到爸的耳朵里,他能不來氣嗎?”

    林軍低頭沒有吭聲,他與jiejie的關(guān)系不是太遠,但也不是太近,因為林佳出嫁的很早,而林軍又從14.5歲就在外面闖蕩,所以兩人見面的機會不多。

    “這樣吧,你姐夫單位正招小車司機,回頭我讓他幫你問問,如果能去,一個月也能掙個三四千。”林佳緩緩說道。

    “我們單位的小車司機招滿了?!崩顧?quán)毫不猶豫的插了一句。

    “沒招滿也不讓他去,他干不了那個,去了給你惹事兒,你也麻煩。”林父堵著氣又喝了一大口白酒。

    “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林軍沉默許久后,直接推開板凳站起了身。

    “小軍,你這個脾氣……”林佳趕緊攔了一下。

    “讓他走,混社會去,作吧,早晚作死在外頭?!绷指咐淠臄[了擺手。

    “你放心,我就是死在外面哪天,也不會通知你,省的你心煩?!绷周娨е溃鹩驳娜酉铝艘痪?。

    “嘭!”

    林父一拳砸在桌子上,猛然站起罵道:“小崽子,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是人難免有錯。四年前,我是惹事兒了,但公檢法都原諒我了,你當爸的差什么呢?就因為我捅了個人,你還要判我死刑嗎?因為我這事兒,你賠錢了是吧?行,你告訴我個數(shù),砸鍋賣鐵我還你!”林軍瞪著眼珠子,聲若洪鐘的喊道。

    “你他媽還我,我養(yǎng)你二十年,你拿什么還我?”

    “對不起,你沒養(yǎng)我二十年,從我能自己掙錢吃飯那天起,我就沒再你身邊討過一口飯!”林軍聲音干脆的回道,隨即繼續(xù)激動的說道:“你有我,沒我都一樣,你有老的那天,姐夫,小偉,養(yǎng)你老!”

    “你放屁,我兒子要是像樣,我他媽用在女婿身上找安慰嗎!”林父白發(fā)飛揚,聲音嘶吼著掀翻了桌子,飯菜散落一地。

    李權(quán)聽到這話極為尷尬,站在原地沉默一下,隨后沖著林軍呵斥道:“小軍,你怎么跟爸說話呢……”

    “好好跟著你爸,明年你說不定能當市長!”林軍臉色鐵青扔下一句,隨即轉(zhuǎn)身就走。

    “你看你,這是干什么,好好一頓飯,讓你弄成這樣,他再怎么錯,也是個孩子!”林母氣的直哆嗦。

    “讓他滾,滾的越遠越好!”篇幅有限 關(guān)注徽信公眾,號[漫玉] 回復數(shù)字271, 繼續(xù)高潮不斷!林父氣的趔趄著后退了幾步,李權(quán)趕忙扶上,隨即安慰道:“爸,小軍不懂事兒,您別跟他一樣的,您這樣,我看著都揪心……”“哎呀我去,我這是誰惹誰了,黃瓜絲都扣我腦袋上了,我也真是不知道咋吃好了……!”林偉扒拉著腦袋上的菜湯,隨即沖著林父說道:“你就是閑的,牛B你真就別管他,那我算你高人一等?!?/br>
    “你也給我滾……”林父咬著牙罵道。

    “穩(wěn)妥?!绷謧c頭,回屋拿了衣服,隨即揚長而去,找地方嗨去了。

    ……

    一場暴雨,突兀間席卷這座都市。

    林軍在凌晨十二點,獨自走在雨中,他低著頭,雙眼被冰涼的雨水沖刷的無法睜開,內(nèi)心的苦悶,根本無人訴說。

    站在霧氣蒙蒙的太平橋頭,林軍不停擦著臉上流下的雨水,雙眸木然像遠處凝望,宛若雕塑。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在現(xiàn)代化的都市中,別人對你的心里判定,完全取決于你從事何種行業(yè),并且是否足夠成功。而這種判刑還不一定是來自陌生人,而有可能卻是你最親的人,因為只有他們才會迫不得已的關(guān)注你,然陌生人則不會。

    這不是一種親情角度的淡漠,而是社會變遷帶來的改變,親人對你的看法,并不一定是惡意的,也有可能是他們無意識的自我炫耀。

    林佳的話,肯定不是針對林軍,而是在無意識的告訴林軍,弟弟,你看我這小日子過得這么好,我說你兩句,又怎么了呢?你現(xiàn)在混得不好,而我混的好,所以,我說的肯定是對的,是他媽的真理。篇幅有限 關(guān)注徽信公眾,號[漫玉] 回復數(shù)字271, 繼續(xù)高潮不斷!大雨滂沱,從天際墜下,雨水冰冷,而一人孤立。如果是個慫人,挨這一頓澆,可能感受到的只是親情冷暖,或者抱頭痛哭。但如果是個男人,挨這一頓澆,那你得站直了,問問自己為什么得不到認可!然后差在哪兒,就補在哪兒!并且要告訴自己,在下雨,我他媽不會在這兒挨澆了!

    一場大雨,林軍感冒兩天,兩天以后,林軍還是那個林軍。

    一頭猛虎,胸中在臥,回首之時,前塵已遠,向前望去,大路如天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