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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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 樓下整點報時的擺鐘聲將我的思緒拉扯了回來,房間里的爭吵卻并沒有因此而停下。 “是啊,我是你兒子,”易旵的爆發(fā)充滿了無可奈何,“就因為我是你兒子,你知道這么多年我有多惡心自己嗎?!你知道成夜成夜被噩夢困住的痛苦嗎?!” 易廉被氣的話都要說不出來了,“你——你——” 半晌后才擠出一句,“這件事你、你別指望我會同意!就算當(dāng)年葉家的那個孩子復(fù)活你都別指望我能同意!” 易旵冷笑一聲,“你想多了,我今天帶他來,只是通知你一聲,至于你同不同意,我根本就不在乎,況且易家有你在怎么也絕不了后!” “放肆!”易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逆子!你這個逆子!” “對了,”易旵截住易廉的話,“樓下那位,你若是敢動他一根汗毛,你下半輩子就準(zhǔn)備在監(jiān)獄里度過吧!” “你——你——”易廉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兒子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事情過去十八年了,你以為你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那件事翻不翻得出浪花另說,”易旵頓了頓,“這么多年你表面公事公辦,大公無私,私底下做的那些腌臜的小動作我可都留著證據(jù)呢……” “你——”易廉的聲音里終于不再只有憤怒,里面帶驚慌,“你想干什么?!” “我不會干什么,跟你說這些話就是告訴你,我的人,你別碰!明的暗的,只要他出事,我都一律算在你頭上!” 屋內(nèi)的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只能聽見易廉大口大口呼吸的聲音。 里面待著的是一對血緣上的父子,精神上的宿敵,他們沒有平常父子該有的父慈子孝,有的滿是的宿敵間的水火不容! “哈哈哈——”易廉忽然笑了起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易旵,再怎么樣你都擺脫不了是我兒子的事實,你別忘了,當(dāng)年那件事你也有份!要不是你告訴我姓葉的知道鵬程集團(tuán)販毒的事,我還被秦遼和胡大志那兩個廢物蒙在鼓里呢……” “葉家人的死,你也脫不了關(guān)系!” “你的人我別動?你還是這么天真啊,就算我不動他,你以為你媽那個瘋子會讓他進(jìn)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算把他打扮的再像個女人,他也變不成女人!” 屋內(nèi)兩人的對話震動著我的鼓膜,我心中一緊,垂眸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裝扮,原來如此啊,呵呵。 我揚起嘴角笑了笑,轉(zhuǎn)過身緩慢的向著樓下走去。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沒有人是事外人,從我告訴易旵父親知道鵬程集團(tuán)販毒的事情時我也成了毀滅家人的罪魁禍?zhǔn)字弧?/br> 多么可笑啊,我用了十幾年處心積慮的尋找著那些事件的參與者,卻忽略了我自己也身在其中! 我,也是該死的人之一! 前面的十八年仿佛是我偷來的,我還能再偷幾個十八年呢? “小然你怎么一個人下來了?”易夫人依舊是那副慈眉善目的面容,“小旵呢?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我把手緩慢的伸向脖子上的圍巾,勾著唇角對她說:“我想,他們應(yīng)該沒什么胃口吃飯了。” 我嗓音低沉,充滿了成年男性的磁性。 脖子上的圍巾隨著我的話音一起落了下來。 她怔愣的看著站在她面前這個儼然已經(jīng)變成男人的我。 “啊————” 她的尖叫聲劃破沉靜冰冷的夜,在空曠的房間環(huán)繞。 兒媳婦變成了男人任誰一時都接受不了。不過她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倒是我沒想到的。 二樓傳來房門被慌忙打開的聲音,隨即樓梯上傳來急促下樓的腳步聲。 我跨步上前忙不迭的去抓她拉扯自己頭發(fā)的頭,一手在她背后上下來回給她順氣,一臉緊張的問她,“伯母,伯母你怎么了?” 她掙脫我的手,抬手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扯掉我頭上的帽子,掐著我的脖子發(fā)了瘋的把我的頭往一旁一人高的陶瓷花瓶上撞去,聲嘶力竭的嘶吼,“是你勾引我兒子的對不對?!是你勾引他的對不對?!”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指甲刺穿我脖間脆弱的皮膚鑲進(jìn)我的血rou,我喉間發(fā)緊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連帶著腦內(nèi)都開始刺痛。 我抓著她的手腕聲音沙啞的讓她冷靜,然而她似乎永遠(yuǎn)待在自己的世界里,瘋狂著,悲痛著,無望著,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就在我的頭快要撞到花瓶上時忽然閃出的一個人影擋在了花瓶前,我撞進(jìn)一個有力而熟悉的懷抱。 易旵費了些功夫才把她的手從我脖子上掰開,把我拉到身后,雙手抓著她的手腕喊她,“你夠了沒有?!” 展柜上的鏡子里映出我蒼白的臉,脖子上的幾個月牙形的指甲印滲出鮮紅的血絲,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顯眼。 我撫著脖子咳個不停,看著依舊處在瘋癲狀態(tài)的易夫人,我唯唯諾諾的拉著易旵的衣角躲到了他身后。 易夫人被易旵拉開的時候因為慣性差點摔倒,站穩(wěn)后又想朝我撲來,卻因為易旵的阻擋未能如愿。 “你能不能別鬧了?!”易旵額角青筋暴起,雙目因為憤怒而赤紅。 “我鬧?”易夫人因為夠不著我,干脆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自己兒子身上,掐著易旵的胳膊大喊大叫了起來,“你說我鬧!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懷孕了?!那個女人懷孕了??!你再不生個孩子!你和我都別想好過!”她轉(zhuǎn)身指著身后的易廉,聲音顫抖,“他、他、他會殺了我們的!” 難怪前面一直盯著我的小腹看,合著這是想讓我給她兒子生孩子呢。 可惜啊,以他兒子對我的迷戀程度,她抱孫子的心這輩子都別想如愿了。 不知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母親還是真的如此,易旵把易夫人拉開我一段距離,抬眸越過易夫人看向還站在樓梯上易廉,“那個孩子,沒有出生的機(jī)會了。” 一股寒氣自腳下而生。 多年身處高位的易廉雖說已五十多歲,卻依舊能靠著眼神給人以威懾感。 他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慢慢收緊,指關(guān)節(jié)都泛著白,眼神陰森,聲音陰沉,“當(dāng)著外人的面說什么胡話呢?!” 這句話顯然是說給易夫人聽的。 易夫人似乎沒能聽出易旵話中的意思,因為長時間的嘶叫而聲音沙啞,說出的話像是巫婆沙啞的詛咒,難聽的讓人渾身發(fā)麻。 “我說胡話!我說什么胡話了?你敢說你不是為了把我們母子趕出去才在外面弄出個孩子!” 此時的易夫人與我剛進(jìn)門時看到的她出入太大了,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極端面。她也算是做了幾十年的官太太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應(yīng)該很清楚了才對,何以會這樣失態(tài)? 她在易旵身上不停的擰掐著,臉色因為太過激動而泛著病態(tài)的紅,“還有你!我讓你相親結(jié)婚!結(jié)婚!你卻給我弄個男人回來!要男人干什么?男人能生兒子嗎?!” 易旵吃飯的時候是脫了外套的,這會身上只有一件襯衫,袖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時候被扯掉了,袖子也在撕扯下裂開到肘彎。胳膊上很快就被她掐出淤痕。 看著這狼藉的場面,瘋狂的女人和易旵身上出現(xiàn)的淤痕,我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卷縮在角落里的孩子和某天早上那束連帶花瓶一起消失的康乃馨。 那些他曾閉口未提的傷忽然都有了答案。 可那些都不關(guān)我的事了,一個人的可憐并不是掩蓋他罪行的理由,誰也不行,易廉不行,易旵不行,我也不行! 易旵也不反抗,任由她發(fā)泄,易夫人掐了半天見他沒反應(yīng),干脆放開他去一旁的座機(jī)撥號,“我要給醫(yī)院打電話,我兒子病了,他病了,病了就得治,病了就得治……” 她眼神渙散,頭上的發(fā)髻早已散落,整個人看上去跟個瘋子沒什么兩樣了。 座機(jī)上沒有連接電話線,顯然她并沒有看出來,依舊按下?lián)芴栨I。 她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指著我試圖喚回入了歧途的兒子,“一定是他勾引你的對不對?mama不怪你,明天,不,今天,mama今天就帶你去相親……” “媽!”易旵從他手中奪下電話,直視著她的眼睛,“我愛他,我只要他?!?/br> 我實在想不通易旵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這句話顯然只會更加刺激到已經(jīng)處于瘋癲狀態(tài)的女人,女人聞言怔愣稍許,片刻后忽然尖叫一聲順手抄起桌面上的座機(jī)就朝著我砸過來,我緊握住口袋里的雙手閉上了眼睛。 身體被人拉開,身后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身上并沒有傳來疼痛,我慢慢睜開眼,剛才還完好的座機(jī)砸在了我身后的花瓶上,四分五裂,花瓶的碎片濺的到處都是。易旵站在我的面前,抿著嘴唇,眉心緊蹙,他把車鑰匙塞進(jìn)我手里,“你先回去,在家等我?!?/br> 這一片狼藉也沒有讓我再待下去的興致了,我從他手里接過車鑰匙,擔(dān)憂的看著他,他點點頭,我握著車鑰匙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