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直接參與者
書迷正在閱讀:鐘由、(女攻)小短篇、【主觸手/微BGGL】羅蔓蒂克的邂逅、【ABO】不公平的世界、偷窺鄰居、親愛的譚先生、內(nèi)部消化、【gb】日男人是真的爽、歡情(換妻H)、被老公日日夜夜灌溉
我曾無數(shù)次想過親耳聽到易廉承認(rèn)那件事,卻沒想過是在偷聽的狀況下。 隨著物品的破碎,房內(nèi)的安靜也就維持了幾秒鐘的時間。 似乎是有人踹翻了椅子,房內(nèi)應(yīng)該鋪了地毯,一聲沉悶的聲響后易旵的聲音傳了出來,他好像嗤笑了一下,“我混賬?我不像話!你倒是說說看我是怎么不像話了?!” “你竟然、竟然跟個男人廝混!你是想讓我易家絕后嗎?!”聲音的主人被氣的不輕,斷句都有些不正常,“平時我不怎么管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亂來!” 不知道易夫人在樓下做什么?整個屋子安靜的可怕,除了房內(nèi)兩人的爭吵聲就只剩下樓下客廳展柜正中那座古老的擺鐘“嘀——嗒——嘀——嗒——”的走時聲,猶如鬼神的召喚。 “我亂來?哈,你有臉說我亂來!”易旵的聲音里透著滿滿嘲諷的意味和怒不可歇的憤怒,“要不是因為你在外面養(yǎng)著的女人懷著孕找到家里,她能對我逼婚?!要不是十八年前你做的那些見不得天日的腌臜事我至于、至于再也見不到他!你以為把我送出國你就能從此高枕無憂了?!你做夢!葉叔一家人的在天之靈不會放過你!你也永遠(yuǎn)別想得到我的……”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易旵的聲音驟然停下,易廉保養(yǎng)的再好也已五十出頭,被易旵這么一反駁,氣的聲音都開始發(fā)顫,“腌臜事?易旵,你別忘了你姓什么?!是誰的兒子?!葉叢連如果不死,死的就是你爹!” 大腦像被閃電貫穿,雷鳴在耳邊轟然炸開。 所以,所以就因為他們怕死,他們就可以隨便罔顧別人的性命,就能用我無辜家人的幾條生命來掩蓋他們的罪行! 而可悲的是,他們不知道父親從未想過舉報他們,甚至每日都在提心吊膽的擔(dān)心自己會丟了那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那件事父親是在母親的逼迫下才說出來的。 父親從大前天下了個早班后就一直魂不守舍,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還總是一驚一乍的,碗筷都被他不小心打破兩個了。 前一天小旵說他的爸爸明天就回來了,會有人到學(xué)校接他,讓我不用去那個小巷子接他了。 晚上我們一家四口坐在低矮破舊的房屋里,發(fā)黃的墻皮脫落的快要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幽暗的燈光下簡單的家具被擺放的整整齊齊。 狹小的放屋里一家人坐在飯桌前,父親的唉聲嘆氣讓氣氛有些緊張。 父親一手捏著筷子,一手端著飯碗,筷子停在飯碗邊卻不見他動筷,他手肘支在桌面上眉頭緊皺,一臉沉重。 “你這兩天是咋了?”母親夾了顆上海青放進父親碗里,“有啥事你就說出來,自個兒拿不定主意的咱就一塊兒商量?!?/br> 這個家的日常開銷和我的學(xué)費一大半都在依靠父親那點微薄的薪水撐著,父親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們這個家估計就倒了。 父親沒有說話,長長的嘆了口氣。 母親干脆伸手把父親手里的飯碗和筷子都拿了下來,面朝著父親,“有啥事咱就一塊商量,你這長一唉短一嘆的是干啥?” “爸,啥事你就跟俺媽說說唄,”我扒拉著碗里的飯菜,嘴里咕噥著“你要是憋出個啥事,俺媽要是帶著我跟囡囡改嫁咋辦?到時候人家不但打你的娃,人家還睡……” “你這個小兔崽子說啥胡話呢!”我余下的半句話被母親一筷子敲回了嘴里,“不要等到時候了,我現(xiàn)在就打你個兔崽子!” 我“哎呦”一聲縮著頭抱住腦袋,一旁的囡囡見狀“咯咯咯”笑個不停。 父親又唉聲嘆氣了一番,起身點了根煙用力抽了一口踢開身后的凳子,常年累月的生活擔(dān)子使他起身時手下意識的扶著腰。他抬眼看向母親,“我們,去里屋說?!?/br> 父親多日的愁眉不展和憂心忡忡都在預(yù)示著這件事的嚴(yán)重程度。 看著母親跟在父親身后進了里屋,我的心也開始不安起來。 我食指伸到唇邊對囡囡做了個噤聲的收拾,踮手踮腳的往里屋那兒走,門內(nèi)傳出銷門的聲音,我貓著身子將耳朵貼在門上,屏住呼吸聽里面的動靜。 我貓在門外腿都發(fā)酸了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清楚。 原來是父親前幾天在公司打掃衛(wèi)生時不小心撞到了剛才電梯里出來的秦遼,把秦遼手里提著的小皮箱給撞掉了,皮箱里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父親連聲道歉,忙蹲下身幫著把散落的東西撿起來,哪知東西拿到手里看清后他嚇的整個人都開始發(fā)顫。 地上躺著十幾只大小相同的白色玻璃瓶,每個瓶子上都貼著醒目的標(biāo)簽:甲基苯丙胺、可卡因、K粉! 父親就算再怎么沒讀過書,看了那么多年的影視劇,這些名字早不知道在警匪片里看到過多少次了,當(dāng)即就嚇得雙腿打顫,當(dāng)即出了一身冷汗。 父親上班的地方發(fā)展到當(dāng)時那樣也就用了半年不到的時間,照當(dāng)時的趨勢發(fā)展下去,不出兩年公司肯定能做大。 父親那種老實人一直以為是公司老板足夠努力才能發(fā)展的那般迅速,哪知…… 秦遼當(dāng)時黑著一張臉快速的撿起地上的瓶子胡亂塞進皮箱,把父親喊進辦公室恐嚇了一番后當(dāng)場就讓父親提前下班了。 也許是警匪片看多了,父親生怕路上被殺人滅口,提心吊膽破天荒的打了次車回家。 自從之前發(fā)生過meimei那件事后秦遼本就對父親有諸多不滿,當(dāng)初要不是胡大志怕把父親開除后會引來不必要的流言,父親連這份打掃衛(wèi)生的工作都保不住。 上天似乎以捉弄窮人為樂,囡囡那件事才過去沒多久竟然又出了這種事。 之后的幾天秦遼雖然并沒有再提起那件事,父親卻一直過的提心吊膽。 得知父親可能會失去工作,我們家可能會連吃飯都成問題,我可能也要上不了學(xué),后面的兩天我精神也焉巴巴的。 小旵歪著腦袋問我,“小祥哥哥,你怎么不開心了?” 我甩著手里在路邊掰的柳樹枝,一臉郁悶的問他,“你昨天怎么沒來?” 他可能以為我生氣了,忙著急解釋,“昨天我爸爸回來了,放學(xué)的時候爸爸的司機來接我回家,我沒能跑出來,對不起?!?/br> 我“哦”了一聲繼續(xù)左右甩手里的柳樹枝。 “小祥哥哥,”小旵拉了拉我的衣角,聲音低若蚊蠅,“你生氣了嗎?” 我看了一眼一臉擔(dān)憂的男孩,干脆不走了,往路邊搖搖晃晃的長椅上一坐,嘆氣道:“我老爸可能要沒有工作了,我可能要上不了學(xué)了?!?/br> “啊!為什么啊?” 我沖他夠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點,又往兩邊瞅了瞅,確定沒有其他人才低聲對他說:“我老爸發(fā)現(xiàn)了他們老板的秘密,他們老板肯定不會再要他了……” “什么秘密啊?叔叔不告訴別人不就好了?” 我附到他耳邊,“他們老板好像在賣毒品,就是電視里會被抓去坐牢的那種。” “??!”小旵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旵對于我的依賴直接導(dǎo)致了我對他的信任,這件事在我心里憋了兩天也就只告訴了他。 小旵站在我面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會兒彎著眉眼對我說:“小祥哥哥,我有辦法?!?/br> 我疑惑的看著他,“你個小屁孩能有什么辦法?” 他脫下書包抱在懷里,在我旁邊坐了下來,長年失修的木椅因為忽然的加重又搖晃了幾下。 “我爸爸昨天回來了,他是當(dāng)大官的,我回家跟我爸爸說說,讓他給叔叔再找一個工作不就好了,我爸爸很厲害的,肯定能找個更好的。” 小男孩說起自己父親時眼睛里都閃著崇拜的光。 我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驚喜,“真的嗎?” 小旵重重點了下頭。 “那太好了,”我一開心抱起他轉(zhuǎn)了好幾個圈,還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我們趕緊回去跟我爸媽說,這下就不用擔(dān)心老爸沒工作了。” “不行,”小旵撿起掉落的書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小祥哥哥真笨,我得先回去跟我爸爸說啊,等我爸爸找到了,我們再跟叔叔阿姨說。” “是啊,”我一拍腦門,“給他們驚喜。” 我們最終也沒能等來小旵爸爸給父親找的工作,等來的卻是一場淹沒我整個世界的大火。 小旵那天回去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連著去了小巷幾天都沒能看到他,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我實在不放心便出去找他。 之前有幾次他和囡囡玩的太瘋忘了時間,我曾送他回過幾次家,只是每次只送到大門口,從未進去過。 隔著兩扇鐵門我能看到他家的豪華的樓房,漂亮的花圃,卻很少能看到里面的人。 小旵家大門禁閉,拉著窗簾的窗戶透出里面的燈光,我站在門口扒著大門往里看了好一會看到里面有人影走動才離開。 天空像是被一雙巨大的黑翼籠罩了起來,回去的路上黑的瘆人,然而隔著幾條街的對面卻是通天刺目的火光。 那是我家的方向。 “不是我家!不是我家!一定不是我家!” 我在心里千萬遍的祈禱著,恐懼如食人的野獸嘶吼著而來。 越靠近光源我的心跳的就越快! 那個原本破舊不堪的房子在沖天的火光里顯得那樣渺小,渺小到根本看不清它的樣子。 “爸——媽——” 他們的心虛讓他們恐慌,只有永遠(yuǎn)閉嘴的人才能讓他們安心,而死亡確實是讓人永遠(yuǎn)閉嘴最直接也最使人放心的方式。 就算后來從其他事中得知當(dāng)年的事與易廉脫不了關(guān)系,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直接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