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貍貓?zhí)?/h1>
秦玉京這兩天很不爽。 非常不爽。 前兩天被他逮住的那個鉆狗洞的小毛賊,本以為不被殺頭也要吃一頓皮rou之苦,未曾想他竟能入長公主府做婢子。 雖然說吧,做婢子不是什么光榮的事,但做長公主府的婢子,待遇好過尋常官宦人家,還比宮婢自由,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可一個罪臣之子,明明只配在皇宮茅房刷恭桶,進(jìn)長公主府還沒一個月,卻頂?shù)袅苏渲椋苯幼隽碎L公主的近侍! 要說秦玉京此人,空有一番好武藝和一個好爹,但在錦衣衛(wèi)里待了五個年頭,卻還和五年前一樣,只是個掛名的小旗,每天去北鎮(zhèn)撫司點(diǎn)卯,一天的工作就是完成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就是守在謝盈歡身邊。 對此,其他錦衣衛(wèi)皆是敢怒不敢言。 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呢。 不過很可惜,這兩天他爹也是催得緊,說他這兩天再不多掙點(diǎn)功績,不把官職往上升升,就從錦衣衛(wèi)滾出去。 嘁,他要真滾了,丟臉的可不是自己,還有他這個當(dāng)?shù)摹?/br> 他如今這個狀況,美其名曰是替陛下盯著昭陽長公主府動向,那可是給錦衣衛(wèi)辦事,無可厚非。 一旦離了錦衣衛(wèi),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在長公主府做侍衛(wèi)了。 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長子,在長公主府做侍衛(wèi),這不給人笑掉大牙? 秦玉京坐在屋檐上,咬著筆桿,良久才落筆,把君樓月今日成為長公主近侍的事匯報(bào)上去。 嘖嘖,真是可憐了珍珠,怕是從沒在殿下身邊受過這種委屈,殿下這次要拿他開刀,也只能怪他之前做了那么多次混事。 只是不知道,陛下看到這封密報(bào),會怎么想呢,怕是當(dāng)晚就開始點(diǎn)人要?dú)⒕龢窃铝税桑?/br> 若是平時(shí),謝連城倒不至于這么沖動,但偏偏這封密報(bào)送到的時(shí)間,撞在了謝連城的槍口上。 謝連城坐在御書房龍椅上,雙手支著下巴放在桌案上,面無表情看著底下被五花大綁鉗制住跪著的中年男人。 北邊蠻夷從未熄滅侵占中原之心,此人便是探子在民間抓到的北夷jian細(xì)。 本來一個jian細(xì),是不值得他親自來審的,但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 京兆府尹,朝中四品大員。 “葛卿,大云待你不薄?!敝x連城冷眼注視跪倒在地卻滿面不甘的男人。 京兆府尹并不懼抬頭直視謝連城,反而惡狠狠瞪著他,仿佛一條被鎖鏈捆住的惡狗,只要一掙脫開,就會撲上去將謝連城撕成碎片。 他狠狠啐了一口,“我呸!若你真是先皇血脈,我自當(dāng)鞠躬盡瘁,可你是嗎?” 謝連城蹙眉,“葛衷,慎言。” 葛衷以為他是被戳中了心事,不禁仰天大笑,“十年前我接到一起常安坊的案子,一男子于家中暴斃身亡,身上僅有一處刀傷,正當(dāng)我遣人去調(diào)查時(shí),周皇后身邊的人卻送來消息讓我莫深究此事,糊弄過去即可?!?/br> “一個貧民窟里的普通男人罷了,為何能讓周皇后親自出手?我當(dāng)時(shí)雖心下生疑,卻不敢忤逆皇后,恰逢此時(shí)太子病重,我手中線索僅有當(dāng)日一輛馬車曾出入常安坊。” “常安坊內(nèi)居住的都是貧民,如何能用得起馬車,我表面渾水摸魚,實(shí)則私下里問了死者的鄰里,死者曾有一子,案發(fā)后不知所蹤,我讓人照著鄰里的描述畫出死者兒子,卻未曾想到......” 葛衷憤憤地指著謝連城,破口大罵,“你不過是一個常安坊撿來的雜種,貧民窟出來的下等人,不過因著與太子容貌相似,皇后恐膝下無子帶入宮中頂替太子的冒牌貨!” 謝連城霍然起身,眼底陰云密布,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葛衷卻不管不顧繼續(xù)往下控訴,“這個秘密我藏了十年!卻常常因此夜不能寐,我如何能接受一個骯臟的東西玷污皇室血脈!我寧愿北夷的鐵騎踏破中原的山河,將你這個貍貓從龍椅上拖下來,你配得上這個位置嗎?無......啊啊啊——” 葛衷話未說完,謝連城已回身抽出身旁侍衛(wèi)腰間的劍,下殿一劍削去葛衷的頭顱,一時(shí)間葛衷人頭落地,莊嚴(yán)肅穆的御書房鮮血四濺。 謝連城手持染血的劍,居高臨下望著葛衷,眼底一片漠然,幾滴血跡飛濺在他俊秀的眉眼邊。 葛衷的頭顱滾落到地上,雙目圓睜,失焦的瞳孔里仍是憤恨和不屈。 謝連城將劍扔在葛衷的臉上,連身上血污都未曾喊人清理,便走出御書房。 “陛下,昭陽長公主府的密報(bào)?!?/br> 謝連城還帶著血跡的手拆開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捏緊了信紙,指著信上君樓月的名字,冷冷道,“殺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