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掙扎
16 掙扎 申碌的父親原本在國有企業(yè)工作,仕途一直很順利,工作平臺帶來種種物質(zhì)上的便利和私營企業(yè)方的討好,這就造成他有些因為是自己能力很強的錯覺,認(rèn)為不如創(chuàng)業(yè)能實現(xiàn)更大的價值。 這之前他的私生活也因為物質(zhì)不匱乏而免不了俗套,在妻子溫柔賢惠兒子健康的幸福之際,他遇到了頗有手段的女助理,女助理的工作是合同性質(zhì),想通過申碌的父親職務(wù)之便轉(zhuǎn)正為編制內(nèi),只不過工作還沒落實已經(jīng)和對方攪合到同居的程度了。 對方的妻子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在三個月的爭吵,挽回,心寒的過程后申碌的母親果斷離婚,并迅速找到另一個人再婚。這下輪到申碌的父親心里不平衡了,不禁猜測妻子是不是找理由趁機離開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男人的獨占欲和嫉妒作祟,即使他不要,別的男人也不可以和他的前妻在一起,至少不應(yīng)該那么快,而且他也是沖動下離的婚。 申碌恨母親果決,更恨父親對自己的疏忽,可是無論是愛還是恨,他從沒想到會失去任何一方,申碌的父親在羅枯和申碌斷了聯(lián)系的期間,因為辛勞過度突發(fā)心肌梗塞猝死。 本來申碌的父親不應(yīng)該英年早逝,只是因為女助理慫恿他出來當(dāng)老板,而他也盲目自信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殊不知許多時候是平臺給了申碌父親臉面,出了國企自己做工程,從高高在上的甲方變成乙方后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得艱難許多,工程進(jìn)度寸步難行,曾經(jīng)看自己臉色的許多合作關(guān)系瞬間變臉。 申碌父親這才發(fā)覺,創(chuàng)業(yè)不是那么好干的,大量的時間投入工作,要變成他應(yīng)酬看人臉色,對女助理多多少少有些怨懟和疏離,而因為他的工作繁忙女助理也頗多怨言,這些都是學(xué)生申碌不知道的大人的生活,他那時候和羅枯玩叛逆,逃學(xué),喝酒抽煙,做他這個年齡段男孩子都好奇的事情,來彌補家庭巨變帶來的無措。 在羅枯離開后,父親也忽然離世,申碌完全懵了,甚至有種不真實感。父親的葬禮是母親這個前妻來cao辦的,因為她要為兒子打算,把遺產(chǎn)處理好,那個勾引申碌父親的女助理早前獲得過一套房子的饋贈,申碌的母親忙著和小三打官司搶遺產(chǎn),這些申碌偶爾在母親的咒罵當(dāng)中了解到,父親的小蜜,家庭的破壞者,撈了一堆好處,現(xiàn)在家破人亡之后,葬禮上連臉都沒露。 申碌的mama對著遺像罵他爸爸是傻逼,為了個女人連命都搭進(jìn)去了。申碌麻木地看著母親叫罵,想著以后要在哪里生活,他是不會再去母親的新家庭生活的,他過不慣寄人籬下的生活,在他傷心、孤獨痛苦的時候,他格外想羅枯,而羅枯在哪呢…… 申碌如同行尸走rou般,吃飯念書,放學(xué)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自己洗衣做飯,他已經(jīng)是個十幾歲的人了,父親的去世讓他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某天放學(xué)的時候,他如往常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前面有一些人圍觀路邊的什么,他瞥了一眼,愣住。 一個消瘦的男孩,帶著口罩和眼罩,把臉遮得嚴(yán)實,手上舉著一張紙,孤零零站在大街上,紙上面寫了一句話:可以擁抱一下我嗎?我心情很低落。 申碌呆呆地站在旁邊四十分鐘,一動不動,身材又矮又弱,直到前面人群散去,人來人往,他們就像兩尊雕像,等著日落天黑,??菔癄€。 申碌腳都站麻了,對方摘下眼罩,走過來申碌的面前停下,手里的紙掉落到地上,羅枯輕輕抱住申碌:“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申碌被動地感覺到肩膀上的頭輕輕靠著,呼吸打在脖子上,他用力打了羅枯的后背:“你死哪去了!你還來干什么???” 羅枯默默不語,申碌的拳頭捶在后背上發(fā)出rou擊的砰砰聲,可是他并不覺得痛,只是眼眶很酸澀。申碌打了幾下,反手擁抱住他,勒緊對方同樣單薄的身體。 他們之間不需要再多的話語和解釋,兩個孤獨的靈魂,見面即是慰寂。 之后的一段時間是申碌難得覺得平靜的時光,因為他要忙著中考,他所就讀的學(xué)校有直升式高中,但是成績也不能太差。 羅枯借住在申碌家,他爸爸遺留的房子有好幾套,其中一套送給了小蜜,申碌未成年,所以申碌的mama代為保管這些財產(chǎn),申碌的繼父因為這些財產(chǎn)多多少少對申碌臉色好了許多。 但是申碌仍然不愿意和他們一起生活,而且母親又懷孕了,他更加像個外人,所以一直自己繼續(xù)住在羅枯來過的這個房子里。羅枯滿16歲之后,果然如之前說好的那樣不想再靠偷盜為生,可是他沒有學(xué)歷找不到什么正經(jīng)工作,在申碌考試期間找了些零工打,在KTV包房做“少爺”推銷酒水,或者兼職送外賣。 申碌還好奇過他哪來的車送外賣,羅枯臭屁地擰了下鼻子:“我八歲就會騎電瓶車了。”其實是偷電瓶車的電池去賣,自然就琢磨透騎車這回事,不過這些申碌不用知道。 在外工作,對成年人都是挑戰(zhàn)和壓力,更遑論羅枯年紀(jì)還小,經(jīng)歷過小時候那些曲折和復(fù)雜的事情,他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在高級會所打工期間,難免被顧客刁難,那些肥頭大耳的猥瑣老男人趁著喝醉酒,動手動腳嘴里還不干不凈。 羅枯推開一個借著醉酒非要他唱歌的油膩中年男人,他太瘦了,糾纏間躲閃不及被捏了好幾下屁股,直到那些真正的陪酒“公主”幫著解圍,他才找到機會躥出包廂。 羅枯進(jìn)入走廊盡頭的豪華洗手間,從褲袋里掏出個鼓鼓囊囊的錢包,打開來掏出現(xiàn)金數(shù)了下,并不多錢基本都是各種信用卡,羅枯把錢塞進(jìn)自己的錢包,將中年男人的錢包丟到垃圾桶里:“呸!晦氣?!?/br> 他彎下腰洗了把臉,站起來開鏡子的時候嚇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時候身后站了個高大的男人,男人很年輕很英俊,深邃的五官像個混血兒。羅枯壓下吃驚在腦中過了一遍剛剛的舉動,不知道有沒有被男人看到他丟贓物的過程。 羅枯側(cè)過身,發(fā)現(xiàn)男人用好奇的眼神盯著他,看穿著應(yīng)該是個非常有錢的客人,羅枯努力擠出笑臉:“請問您有事嗎……” 男人彎下身,好像是要洗手,卻把羅枯圈在雙臂之間,渾身都是壓迫的氣息,羅枯皺了下眉盡量不想和客人發(fā)生沖突,他能察覺男人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可惜了那張俊臉,結(jié)果不是好鳥,羅枯暗暗想著,來這里消費的能是良善之輩,這所高級會所就是給有錢人胡來揮霍的地方,要不是工資高羅枯才不屑應(yīng)付這些渾身都是銅臭味的家伙們。 “小馬駒……”男人的聲音如同琴弦彈出性感的余音,羅枯躲閃著男人湊進(jìn)耳朵輕語,完全沒聽清對方說了什么,只是覺得周身充斥著男人的氣息,充滿了侵略,果然還是成年人的身體充滿了炙熱和力量:“你說什么?” 男人卻忽然起身走了,仿佛剛才發(fā)生的調(diào)戲都是羅枯的錯覺。 “莫名其妙。”羅枯抹了吧臉上的水珠。 申碌有時候?qū)W的煩了就拉羅枯解悶,一人提問一人說答案,一來一回間把知識點記牢,結(jié)果意外發(fā)現(xiàn)羅枯記憶力挺好的,被動學(xué)了很多學(xué)校的知識,申碌還開玩笑:“你也一起考高中吧,然后我們一起考同一所大學(xué),你一點也不笨啊羅枯?!?/br> 羅枯被夸獎自然很高興,隨著申碌一起幻想未來,當(dāng)然一起考大學(xué)只能是幻想,真正的學(xué)習(xí)是系統(tǒng)的,刻板的,羅枯根本沒有那個條件和精力,但是他確實是個很好的陪練,竟然跟著申碌學(xué)了六七分的科目知識。 等到申碌考完試,就是徹底放松的時候,申碌的小心思又開始活泛起來,羅枯做晚飯的時候他盯著羅枯的背影完全移不開,甚至不自覺往下移。 心不在焉地吃完飯,他迫不及待洗了澡上床假寐,根本睡不著的他半夜就摸進(jìn)羅枯睡的客房。羅枯睡的四仰八叉,打工一天累得要死,被角堪堪遮住肚子,申碌盯著昏暗光線下羅枯的襠部,咽了下口水。 又不是沒做過,申碌鼓勵著自己,躡手躡腳抹上床,拉過被子鉆進(jìn)去,羅枯迷迷糊糊覺得身上有點癢,直到嘴里伸進(jìn)一個靈活黏糊啊的東西才嚇醒, “誰?。俊?/br> 他推開身上的人才看清楚是申碌,心頓時又放回肚子里:“半夜不睡撞鬼來嚇我?。 ?/br> “你說誰是鬼?明明你是個膽小鬼?!鄙曷祲男χ舷缕涫?,“好久了,好不容易放假了,你給我摸摸唄?!?/br> “滾,老子要睡覺,你個色鬼?!?/br> “好啊,我們一起睡覺?!鄙曷倒室馇饬_枯的意思,握著兩人的寶貝上下taonong,羅枯到底還是被磨起了興致,兩人的喘息聲逐漸變大,被子下的扭動也越來越激烈。 “嗯——!” “噢,去了!”激動的聲音隨著噴發(fā)的jingye一起發(fā)出。 羅枯泄過后慵懶得睜不開眼,顧不上申碌用他雙腿摩擦的行為,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 羅枯漸漸適應(yīng)了和申碌一起生活的日子,他外出打工,申碌上學(xué),晚上回家一起吃過飯就互相‘幫忙’快活。這應(yīng)該是羅枯最快樂的時光,像是有了一個家,一個愿意記住他在乎他的家人。 只是這一切終歸是青蔥稚嫩的少年人的幻覺。 一天早上,申碌從羅枯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腳踢到一個箱子,他把床底的箱子拉出來,打開一看就惱火了,他大聲叫醒羅枯,羅枯不耐煩地哼哼兩聲,申碌一巴掌扇在羅枯rou乎乎挺翹的屁股上。 “干嘛!今天是星期天!”羅枯難得輪休,申碌昨天晚上又不知節(jié)制地?zé)┧胍共潘?/br> “你不是說不再偷了嗎?這是什么???”申碌把箱子里的東西都倒到床上,霎時一堆首飾手機和手機砸在羅枯的身上,羅枯扒開東西徹底醒了,吶吶:“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撿來的?”申碌瞪著他氣鼓鼓的,他還記得一起去派出所的窘迫和心驚rou跳,為什么羅枯就不能長點腦子,非要拿自己的生活去冒險:“你自己也知道你已經(jīng)16歲了,是不是非要到牢里去你才舒服?” “我……我也不想的?!绷_枯低下頭,他也下過決心不再偷竊,可是這種從小養(yǎng)成的生存手段就像毒癮一樣,一時也戒不掉,過一段時間就手癢,或者稍不留神他已經(jīng)順手牽羊了。 “你這是??!得治!”申碌也不想弄得彼此太難看,“你給我趕緊處理這些東西,不然我就抓你去自首?!?/br> “知道了?!绷_枯有氣無力回道,心里腹誹你又不是警察。 從這一天起羅枯就覺得好日子到頭了,申碌盯得緊,生怕自己家里變成贓物囤積地,經(jīng)常搜查羅枯的房間和行蹤,羅枯越來越不耐煩,兩人也爆發(fā)過幾次爭吵,都是因為申碌發(fā)現(xiàn)羅枯身上不屬于他的東西。 接著一天早上申碌主動和好的時候,兩人正摟在一起親嘴,就是那么巧的申碌的mama進(jìn)了屋子,本來想給申碌帶吃的和用的表達(dá)下關(guān)心,畢竟從她生了小兒子后就更加沒有精力管大兒子了。 當(dāng)時的場面可以說是天崩地裂,申碌的mama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就要暈倒,申碌跑過去接住他媽的身體,還沒說話申碌的mama一個大耳刮子就打在申碌的臉上,把申碌打懵了,然后申碌的mama就和打了雞血一樣,找到晾衣棍就打得兩個半大小子滿屋亂竄。 晾衣桿打成兩截,受到驚嚇的兩個小子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申碌的mama最后氣喘吁吁地坐在客廳的地上大哭:“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羅枯被申碌的母親驅(qū)逐了,當(dāng)天就把他的東西拉吧拉吧全扔到大街上:“該死的小癟三!別讓我再看見你!” 申碌的母親氣的心口疼,完全沒想過,在她鬧離婚,二婚,撕小三懷孕生子的期間,是羅枯陪在兒子身邊,渡過無數(shù)個孤獨寒冷的長夜,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兩個人摟在一起的畫面,后悔自己分身乏術(shù),讓兒子誤入歧途,無論如何她都要拯救兒子。 申碌回來就被禁足了,即是他獨自生活了三年,母親一出現(xiàn)就像領(lǐng)導(dǎo)一樣接管了他的生活,他和母親吵過,要找羅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現(xiàn)在來管,早干嘛去了?” 申碌mama心中一痛,還是故作強硬:“你還沒成年做什么主,就是你八十歲我也是你媽,我還不能管你!” “兒子,你可不能做同性戀啊,這是精神病,你是要媽的命嗎?”申碌mama苦口婆心勸導(dǎo),兒子十七歲了,再過一年就要考大學(xué)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毀了,“你要是還和那個小癟三聯(lián)系,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你聽到?jīng)]有,什么時候好了什么時候出來?!?/br> 申碌拗不過母親,又被困在家里,羅枯偷偷來過幾次都被他mama給打跑了,而且申碌也不想被關(guān)進(jìn)精神病院,在和家人的抗?fàn)幃?dāng)中,申碌是軟弱的,心虛的,他屈服了。 他答應(yīng)母親不再見羅枯,但是在學(xué)校附近他還是剪了羅枯:“對不起,我們以后,就……別再見了?!?/br> “為什么,因為你要聽你媽的話,是嗎?”羅枯苦笑,幾年的感情,也抵不過家人的一句話,他們不也是家人嗎,為什么總是這樣,為什么每一次被拋下的總是他,為什么他想要個簡簡單單的陪伴就這么罪不可恕嗎? “我不答應(yīng)!”羅枯越想越恨,眼眶泛著紅色,申碌也很難過,可是母親的決定他無法違抗。 “你答不答應(yīng),都是成定局了,我媽發(fā)現(xiàn)了,我們只能分開,等我考上大學(xué)了……”申碌說不下去了,因為即使考上大學(xué)也不代表他們應(yīng)該在一起。 “申碌,別離開我,求你……”羅枯握著申碌的手不放,可是最終申碌還是用另一只,一根根手指掰開,轉(zhuǎn)身走遠(yuǎn)。 羅枯隱忍許久的眼淚終于還是落下,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他們一起生活的這幾年就這么煙消云散了嗎。 羅枯干了一件瘋狂的事,他把申碌給綁架了,他并沒有計劃,就是趁著申碌下晚自習(xí)回家的時候,尾隨身后敲了他一悶棍,然后把人帶到城郊外的爛尾樓里,他這段時間就是在這附近生活,然后難過的時候就躲在無人的樓房高層,遙望外面昏暗的夜空。 申碌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在椅子上,脖子后突突的疼,他看見煤油燈的弱光照在羅枯的身上,他坐在前方的地上,抱著雙膝死死盯著申碌,不知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了。 “羅枯!你瘋了?”申碌在椅子上掙扎了下,不可置信,他以為和羅枯的矛盾只是限于談話,“你想干嘛?” “我想你愛我。”羅枯聲音沙啞,申碌聽到后愣了下,他生氣地繼續(xù)掙扎:“愛你麻痹,快放開我?!?/br> “不,你什么時候愛我,我什么時候放了你?!?/br> “羅枯,你是不是有病,你把我捆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叫我愛你,簡直不可理喻?!鄙曷惮F(xiàn)在甚至覺得母親的決定是對的,同性戀就是精神病。 “我不可理喻?”羅枯跳起來,“我不可理喻?。俊?/br> “那你為什么親我?為什么搞我?你以為我喜歡摸男人老二嗎?那是因為我喜歡你!你為什么不愛我?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棄我!”吼到最后羅枯覺得喉嚨有股血腥的甜味,申碌只覺得烏漆麻黑的爛尾樓一陣陣回音,一次次質(zhì)問,耳朵嗡嗡嗡的都是羅枯哭泣的聲音。 “羅枯……”申碌閉上眼睛,“是我不對,我不懂事,我媽說過了,我們這是同性戀,是不對的,我以后不會再對你這樣了,對不起?!?/br> 也許是懵懂的好奇,也許是太過害怕驚世駭俗,申碌像大多數(shù)人那樣,逃避了過去,當(dāng)成一場迷幻的青春冒險,冒險之后,各自歸位。 可惜生活不是游戲,角色不會任由玩家擺布,羅枯是個敏感的人,他不敢輕易付出感情,一旦交出自己就是全心全意,粉身碎骨。申碌多少是愧疚的,他好言勸解:“羅枯,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好嗎?” “不好!你騙我,你說你mama不關(guān)心你,你mama一來,你就拋下我,你說你不喜歡我,但是你摸我親我,你這個騙子……” “我就騙你了怎么了吧!”申碌忍無可忍,又開始掙扎,“你給我解開!這是綁架,是犯法的!你到底想怎么樣啊。” 羅枯很少和申碌吵,他不喜歡和申碌鬧僵,申碌要是真的發(fā)火他就菜了,他無奈地蹲下蜷成一團,把臉埋在雙臂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想和從前一樣,我們一起住一起玩……” 寂靜彌漫在爛尾樓里,荒草里的蟲子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唧唧聲,申碌也看羅枯這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也xiele氣:“哎……快放開我,要是我媽找不到我,還不知道會不會報警,羅枯,今晚的事我誰也不會說,快別鬧了?!?/br> 羅枯抬起頭,盯著申碌許久:“申碌,你沒有心……”他何嘗不知這是鬧劇,他就是生氣,就是怨恨申碌的干脆,他和他mama這一點很像,感情的事就像快餐,轉(zhuǎn)身結(jié)賬走人。 申碌看羅枯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只能轉(zhuǎn)換策略:“羅枯,我說真的,我還是個學(xué)生,我無法對你負(fù)責(zé),而且你不覺得兩個男的一起也很奇怪嗎,如果你真的生氣就打我一頓,我承認(rèn)這是我欠你的?!?/br> 羅枯看著申碌哄他的口吻,心也有些松動:“我不打你,我討厭打架,討厭疼?!?/br> 申碌也記得,羅枯很討厭疼,磕破點皮都能哭,一點也不像外表那樣好像是個很堅強的人,有那么點反差的可愛,像是想到過往申碌盡量忍住笑:“你還說,你綁得好緊,我的手腕好疼,你看看是不是都紫了,快點松開讓我通通血。” 羅枯聞言也緊張,他慢慢走過去:“那我稍微松開點,你不要掙扎。” “好?!?/br> 羅枯解開繩子,還沒看清楚申碌的手,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申碌用肩膀頂出去,羅枯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就見到申碌手腳并用跳起來,甩開繩子殘余部分的背影明顯早就蓄勢待發(fā)。羅枯一邊爬起來一邊罵:“你又騙我!申碌你個王八蛋?!?/br> 申碌跑的飛快,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