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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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法華寺一片寂靜,鐘黎寧敲敲門,門內(nèi)沒有任何回聲。 鐘黎寧試著推了推,大門發(fā)出“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 出門太急她沒來得及穿外衣,門內(nèi)吹出來一陣風(fēng),鐘黎寧忍不住抱臂打了個哆嗦,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了進(jìn)去。 或許是古今寺廟結(jié)構(gòu)一脈相傳,鐘黎寧一進(jìn)門就有種熟悉感,這和她在京城見的法華寺幾乎一模一樣。 鐘黎寧拿出錦囊中的銀鈴輕搖,銀鈴依然無聲無息。 寂靜的大殿里空無一人,佛像籠罩在夜色中,窗外連風(fēng)聲都停了,鐘黎寧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 心里有些發(fā)毛,鐘黎寧手心滲出汗水,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念著福順的名字,每念一遍就覺增加了幾分勇氣。念過幾遍之后,心跳慢慢平穩(wěn)下來,鐘黎寧像是感受到福順溫柔注視的目光,再次抬頭認(rèn)真觀察著四周。 佛前亮起一盞燈,散發(fā)出柔和的暖光,鐘黎寧走過去,見那蓮花燈上以她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寫著“鐘黎寧 平安順?biāo)臁逼邆€字,霎時間眼前便模糊了。 手上一直悄無聲息的銀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指引著什么。鐘黎寧鬼使神差地將它放在那蓮花燈上。 銀鈴懸在虛空之中,靜默片刻,傳來熟悉的聲音,“佛祖在上,愿以信士陳暮晴三世功德,換鐘黎寧此生平安順?biāo)??!?/br> “福順!”一聲哭叫脫口而出,鐘黎寧被蓮花燈驟然爆發(fā)出的白光刺到,抬手遮住了眼睛。 老和尚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女施主,世間穿行之門開啟不易,若做了選擇便再沒有退路,望女施主三思而后行?!?/br> 鐘黎寧睜開眼睛,見錦囊里的紅線一端纏在她指尖,另一端向著白光盡頭延伸。 “若是我選擇那邊,會怎么樣?” “此世間再無鐘黎寧此人,無人提及,亦無人憶起?!?/br> “也好,”鐘黎寧含淚笑起來,輕輕點了點指尖的紅線,默念著福順的名字,走進(jìn)了那道白光之中。 耳畔是風(fēng)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鐘黎寧迷迷糊糊地醒來,她正躺在一堆落葉上。 是獵場嗎?鐘黎寧起身看了看,認(rèn)出旁邊是她剛來的時候挖的洞,已經(jīng)快被樹葉和風(fēng)沙掩埋了。 鐘黎寧忍不住笑起來,越笑越大,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半晌,笑聲漸落,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眸分外明亮,也更加堅定。 鐘黎寧起身拍干凈身上的塵土,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出獵場。出去之后恰巧碰見一個趕車的老伯,老伯心善,答應(yīng)載她一程。 “老伯,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呀?”鐘黎寧在車后晃著腳,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伯聊天。 “開圣二年臘月,馬上就過年了。怎么問這個?姑娘可是隨番國使團(tuán)來的?”老伯笑呵呵地問。 “呃……不是,我和師傅在山中隱居數(shù)年,故而不知。是趙……是新皇登基了嗎?” “是啊。新皇帝啥都好,就是識人不清,那個……唉,別提了?!?/br> 識人不清?鐘黎寧心里咯噔一下,“老伯,您是在說誰?” 老伯看她兩眼,伸手示意她附耳過來,“還不就是,就是那位好大威風(fēng)的大人嘛……” “雖然偶爾是有地方亂了點,那也沒成什么氣候嘛。非說要抓什么反賊,哼,到處亂抓人,抓了就要花錢贖,不然就要挨一頓毒打,還不知他吸了多少脂膏。我那小兒子就是,朝廷來的大人非說看著像那反賊同黨,硬要我家賣了田產(chǎn)才贖出來。果然是沒了根的男人,喪了良心??!” 老伯說得義憤填膺,聲音越來越大,“姑娘,我一個老頭子死便死了,但我家還有兒孫。你年紀(jì)尚小,路上還要多注意,見著穿那氣派衣裳的大人,可千萬要躲遠(yuǎn)些。” 鐘黎寧心里難過,千防萬防,還是到了這一步。 辭別時老伯將她放在路邊,鐘黎寧想說些什么,但什么也沒說出來,只能對老伯道謝后站在原地目送那牛車緩緩離開。 “老伯!都會變好的!”鐘黎寧突然對著老伯的背影喊。 “盼著吧!”老伯沖她揮揮鞭回道。 由于鐘黎寧原身是個黑戶,沒有路引,亦無法力在身,她這一路都怕被人捉住扣下。一路東躲西藏,終于到了京城,鐘黎寧看著巍峨的城門和排隊等檢查的隊伍犯愁。路上可以借宿在村子里,到了京城卻必須要進(jìn)城了。 “賊眉鼠眼,你是不是那反賊的同黨!”城門處傳來一陣sao亂,一對年輕夫婦被城門守軍攔下。 “大人,大人,我有路引,不是那反賊同黨?。 蹦腥诉B忙辯解,將路引掏出來遞上去。 沒想到守軍看也不看,直接打掉了路引,看著他身邊的女人意義不明地說道:“這是你媳婦?長得真不錯?!?/br> 女人臉色蒼白,瑟縮在男人身后。身后的百姓群情激奮,守軍態(tài)度卻愈發(fā)強(qiáng)硬。 正鬧得不可開交,忽然出現(xiàn)幾個侍衛(wèi)裝束的人,當(dāng)中一人身著紫色官袍,被人從從轎子里迎下來。那人眼尾上挑,嘴角帶笑,手上搖著一把紫檀折扇,幾年不見卻依然是一副熟悉的風(fēng)流姿態(tài)。 鐘黎寧心中大喜,看見程泊舟命人檢查完那對年輕夫婦的路引放行后,連忙跳出來高呼一聲:“程泊舟!” 程泊舟回身,看見跳著揮手的鐘黎寧,驚訝道:“小狐貍?你怎么會在這兒?” “別問了,一會兒我和你說?!辩娎鑼幊脹]人敢攔她,連忙跑到程泊舟身邊,“多謝多謝,你知道福順在哪兒嗎?” “……一言難盡,先和我回府吧,”程泊舟苦笑,與鐘黎寧一路回了自己的府邸。 “請,”回府之后,兩人在書房落座,程泊舟摒退下人,又斟上一杯茶水,輕聲說道。 鐘黎寧哪還有心思喝茶水,情不自禁向前探了探身,急切問道:“福順到底怎么了?” 程泊舟拍了拍桌案一旁的折子,對鐘黎寧說道:“這些全是彈劾公公的?!?/br> “怎會如此,”鐘黎寧喃喃道,雖然早就預(yù)想過福順如今的處境,可真正看到山一樣高的折子還是讓她心驚不已。 “這只是很少一部分,”程泊舟看著折子補充道,“小狐貍,自從你失蹤之后,公公就……唉,總之如今朝野上下怨聲載道,很多事情都做不下去了?!?/br> 程泊舟正色道:“我知道公公在找那金雕,在他的壓制下那金雕遲遲無法得手,我自是感念在心??墒撬侄翁^急躁,又剛愎自用,如今就連陛下也有些不滿了,如此下去,只怕……” “他都是因為我才……”鐘黎寧臉上難掩自責(zé),沉默片刻,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程泊舟的眼睛求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我試著去勸過他,可他根本不見我,”程泊舟滿臉無奈,“小狐貍,現(xiàn)在能勸住他的只有你了?!?/br> “我能讓他停下,可是他停下,你們能放過他嗎?”鐘黎寧低聲問道。 屋內(nèi)一時靜默,程泊舟輕嘆一聲,剛要開口,門外傳來侍者急切的聲音,“大人,陛下急傳?!?/br> 程泊舟叫人進(jìn)來,問道:“所為何事?” “似乎是嫻妃娘娘身體抱恙?!笔陶吖泶鸬馈?/br> 嫻妃,是樂蘭,女主出事了?身體抱恙為何不叫御醫(yī),來找程泊舟做什么?鐘黎寧皺皺眉頭,這個時候,難不成是中毒了? “程泊舟,”鐘黎寧忽然抬頭,“我有辦法了。我會解決那金雕,但我要帶福順走,你……你能不能幫幫我?!?/br> 程泊舟看見鐘黎寧眼里星星點點的光,與六年前街上初遇時一般無二,微微愣了一下,思緒有些飄忽。 這么多年了,斗轉(zhuǎn)星移,物是人非,而她依然是那時的樣子,心里眼里都是同一個人。 “好啊,”程泊舟釋然一笑,伸手摸摸鐘黎寧的頭,“程某沒忘,在下還欠小狐貍一個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