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倒霉的蘇喆
京都的交通永遠也改善不了,不論造多少地鐵,建多少馬路,生產汽車的速度永遠比建成它們快。 “倒霉……又浪費了三個小時……”人潮擁擠的地鐵站口鉆出了一個戴太陽鏡的俊美青年,簡單得體的背心牛仔褲被擠得發(fā)皺,眼鏡腿都被歪掉了,頭發(fā)也亂亂的,很是狼狽的樣子。還沒等他喘口氣,周圍“呼啦”一下子圍上來一堆拿著宣傳單的人。“同學,你是來配眼鏡的么?”“同學,配眼鏡來我們家啊!打折!”“同學同學,我們是酷酷狗眼鏡店的,這是我們的優(yōu)惠卡!”…… 這是京都有名的一座眼鏡城。方圓幾百里,幾乎全是賣眼鏡的,連家肯德基都沒有,但是地鐵站旁邊卻有個小型古玩市場。 “我是來買古玩的。”蘇喆隨手摘了太陽鏡碰到了旁邊垃圾桶里,周圍人立馬“呼啦”一下子散了。 說是古玩市場,其實賣的卻是串珠和木雕。蘇喆對手串沒興趣,對木雕也沒有興趣。但是他舍友特喜歡收集這些,明天是他舍友生日,這個舍友一直對身為孤兒的蘇喆非常的關照,所以蘇喆才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 一路挑挑揀揀找看起來符合他舍友喜歡的東西買,然后他在一個賣串珠的攤前站住了腳。攤上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各種材質的打了孔的串珠,花花綠綠讓他眼疼。 想到舍友往日對他的關照,蘇喆還是耐著性子在里面扒塄來扒塄去,最后挑出十幾個比較滿意的珠子,其中一顆墨綠色的意外的讓蘇喆感覺很合眼緣,他準備留給自己。 “老板我要這幾個?!碧K喆把錢遞給老板后老板遞給他一條黑色繩子?!爸x謝老板?!碧K喆隨手把合他眼緣的那顆珠子串在繩子上然后塞到了兜里。 買完東西,蘇喆又去配了一副太陽鏡,配完太陽鏡都快下午一點了。蘇喆感到饑腸轆轆,附近只有一家超市,蘇喆就準備去超市里買點東西充饑。 這家名叫海夕的超市是個大型超市,有三層,一層賣食品類,二層賣日用品,三層是露營裝備和服裝類產品。 蘇喆準備買個面包路上吃,詢問了工作人員面包貨架的位置,剛站到一個堆滿各種面包的貨架前,隨便挑選了一個面包準備拿起來時“轟隆隆……”地面突然開始劇烈抖動,蘇喆還沒反應過來,一大堆面包伴隨著貨架劈頭蓋臉向他砸了過去。 “……我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面包砸死的人了……”這是蘇喆的最后一個想法。就當他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兜里的那顆綠珠開始光芒大盛,像是激光一樣瞬間把超市整體掃描了一遍,然后又瞬間縮了回去,連帶著蘇喆一下子消失了。 超市下一刻又恢復了原狀,人們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剛剛做的事情,唯一變化的,就是蘇喆不見了。 漫天飛舞著黃沙的茫茫戈地,一個健碩的老男人瞇著眼睛裹著破舊的羊皮毯子靠在干枯的樹干上,被凍的通紅開裂的粗大手指捏著一小塊兒看起來就是粗纖維制成的人類根本就消化不了的餅狀物,放在干裂的嘴唇邊小口小口啃食著。在他不遠處,還有一座小小的氈房和一個破木棚,那是他的家。 忽必烈是個單身游牧民族雌子,他體型壯碩,長相粗獷,高顴骨,眼窩深邃,鼻子不很挺直,嘴唇偏厚。油膩的頭發(fā)裹著黃沙胡亂扎在腦后,破舊的衣服打滿了一層又一層補丁。 “馬上快要入冬了,今年收成不好,地里沒收上來幾粒糧食,冬天又要冒險打獵了……”看著茫茫的戈壁灘,忽必烈感覺十分疲憊。 在他八歲的時候,因為地里收成不好,家里斷糧了,姆媽出去打獵再也沒回來,爹爹出去找姆媽,也再沒回來過。他靠著種地和給同部落的人干活換口飯吃才活了下來。 他如今二十九了,卻還是個單身老雌。因為他們北族的雄子實在是太少了,從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北族人就很少再生出來雄子了。為了繁衍人口,他們北族實行了一夫多妻制,通常一個雄子要娶一家雌子兄弟。但是這還是不夠,北族各個部落五十年前開始就向漢人買雄子,說好聽了就是花錢讓貧窮家庭的漢人雄子入贅他們北族。 他們北族人生存環(huán)境實在是太惡劣了,不論雄子雌子都生的十分粗壯,而漢人由于生存環(huán)境優(yōu)沃,都生的細皮嫩rou的。養(yǎng)漢人雄子很難,一般只有家里條件比較好的人家才會去買漢人雄子。 忽必烈沒錢,也沒有兄弟,至今都還是單身。也有過北族雄子表示想要娶他,那個雄子家里有好幾個雌子,吃奶的娃娃一大堆,忽必烈不傻,自然是拒絕了。 咽下最后一口芋膜,忽必烈準備回氈房休息了。下意識的再次看了一眼遠方,忽必烈一下子就呆住了。 遠方的一個小黑點一點一點放大,距離也越來越近。忽必烈瞇著眼睛仔細判斷來者的身份,以他的眼力,已經看出是一個人騎在馬背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這次忽必烈已經可以看出馬背上的是個穿著古怪的漢人青年,看樣子應該是個雄子,長相俊美,看著年紀不大。青年的坐騎是一匹通身烏黑,皮毛油亮肌rou飽滿沒有一絲雜毛的剛剛成年的野馬。 這下忽必烈來了興趣,野馬最難馴服,他們北族人打生下來就和馬打交道,也沒有多少人可以馴服野馬。因為野馬特別傲氣,連胡狼都不怕,被抓住后,寧可餓死也不愿被馴服,也不知道這個漢人青年是怎么把野馬馴服的。 馬背上的人正是前不久“吧唧”一下子穿越過來掉在野馬群里差點沒被踩死的蘇喆。 發(fā)現自己不僅沒有死,而且還帶著金手指穿越了——超市里的東西動動想法就可以憑空出現在手里,蘇喆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 用兩根胡蘿卜,一根黃瓜成功收買貪吃馬小黑之后,蘇喆決定騎著小黑尋找一下人煙,結果人煙還沒找到,他卻被人攔住了。 “你有事嗎?”蘇喆皺著眉望著馬前那個裹著破舊羊皮毯子灰頭土臉一看就很久沒洗頭的老男人,難道是打劫的?意識一動,一把水果刀就悄悄被蘇喆握在手中。 “你是哪家的雄子,大晚上還敢出來晃是急著喂胡狼么?”忽必烈不悅的沉著臉,戈壁的夜晚十分危險,胡狼是夜行動物,晚上會出來偷羊和傷人。真不知道是哪家不負責任的雌子,居然敢讓雄子一個人快入夜了出來溜達。 莫名其妙就被這個老男人拉到了家里,裹著毯子坐在篝火邊,蘇喆端著一碗超市里買不到的純天然熱奶茶嘗了嘗,很香很鮮,就是不太喝的慣,于是他悄悄摸出幾粒冰糖丟進碗里。 “你說你失憶了?就記得自己叫蘇喆?”忽必烈不停的在氈房里繞圈子,時不時問蘇喆一些問題,蘇喆一概一問三不知。 “嗯?!碧K喆一邊小口喝著被他加工后變甜的羊奶,一邊盤算著接下他去哪兒落腳比較合適。想到自己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了解,他決定先想辦法留在這兒,了解以后再做打算。 “那你連你家在哪兒父姆是誰也不知道?連自己是雌子還是雄子都不知道?”忽必烈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他還是頭一次碰到失憶的人。 “不知道……什么是雌子雄子???”蘇喆感到很好奇,難道忽必烈看不出他是男的? “……我就是雌子,雌子可以孕育后代。雌子身上有紅痣,雄子則沒有?!闭f著忽必烈拉開袍子給蘇喆展示了一下肚臍旁邊那顆可愛的小紅痣。 蘇喆瞪大了眼睛,剛剛這個大叔居然說他自己是什么雌子……難道說這個世界是男男生子?深柜青年莫名感覺很驚喜。 “忽必烈大叔,你家的羊怎么就一只啊,不應該是很多么?”蘇喆的興趣忽然就飄到篝火邊那只悠閑趴著吃干草的母羊,剛剛他們喝的羊奶就是這個母羊產的。 “前陣子它的崽子被胡狼拖走了?!边€沒等蘇喆為小羊羔表示一下遺憾,忽必烈突然端起蘇喆那碗羊奶喝了一口,愣了一下,迅速把一整碗喝掉。喝完之后舔舔染上一圈乳白的嘴唇,“你往羊奶里放了什么,怎么這么好喝?!眲倓偹吐劦搅艘还商鹞秲?,看這小子喝的那么起勁兒,果然是加東西了。 蘇喆先是被他的動作驚呆了,然后看著他舔嘴唇的動作又被勾住了心神,回過神兒來唾棄了自己一下,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怎么這么沒出息。 覺得冰糖這事兒也不算大事兒,蘇喆就攤開手掌,把幾粒冰糖遞給忽必烈。忽必烈好奇的打量著這幾顆透明的像是冰塊又一點都不冷的東西。“這個是什么?” 蘇喆很耐心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對于忽必烈對他服飾的疑問他的解釋是可能他不是漢人,是別的民族的雄子。 忽必烈也沒見過別的民族,就信了。 喝完羊奶,忽必烈想把床讓給他自己睡地上,蘇喆哪兒能同意啊,爭執(zhí)了半天原來是忽必烈怕他自己占了雄子的便宜,蘇喆無語的問他:“你是雌子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嗎。”忽必烈搖頭,蘇喆又說“那你都不怕我占你便宜了,我一個雄子怕什么?!?/br> 倆人爭執(zhí)半天,最后是忽必烈說不過蘇喆,妥協(x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