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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繁星入我懷【下卷】(穿書萬人迷np戲精受)在線閱讀 - 禪音寺(下)

禪音寺(下)

    禪音寺(五)

    宣城山的蜿蜒小徑上,喬之卿抹著汗一步步艱難往前走,他臉色難看,心中焦慮無比。

    那日他被葉繁所救,忍住悲戚一邊淚流不止一邊跑出去,身體不受控制跌跌撞撞,踉蹌著吃了一路的泥土,一下了山到鎮(zhèn)上見到人就崩潰焦急地求他們?nèi)ゾ热?,宣城?zhèn)民風(fēng)淳樸,他幸運遇到幾個壯年男子,都忙不迭跟著他趕來救人,不過路途偏遠(yuǎn),山路難行,等他們趕過去,除了遍地鮮血狼藉以及幾個土匪的尸體訴說著戰(zhàn)況慘烈,其余什么都沒有了。

    佛門不殺生,之前幾個惡匪被打昏廢了功夫,這么長的時間早清醒過來屁滾尿流地離開了。

    但喬之卿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一瞬間肝膽俱裂,急急去翻看幾個尸體,看到?jīng)]有葉繁時心才從嗓子眼里落回去。

    他帶來的幾個人搖著頭嘆息說可能是被劫走了,是死是活沒個定數(shù),一個老柴夫解釋說這片山匪猖狂,宣城鎮(zhèn)上被打家劫舍的不少,又遇上鎮(zhèn)上官匪相護(hù),百姓們連山匪們老窩都找不著,遇上事了都只好認(rèn)命。

    等到幾個人都離開了,喬之卿紅著眼還留在原地,焦急后悔內(nèi)疚自責(zé)一系列情緒要把他擊潰,一起行路以來,葉繁不是熱情的性子,但對他的照顧卻是十分細(xì)致熨帖的,他長這么大,這樣尊重又藏在不動聲色的角落里的溫柔,是他未曾遇到過的,就在這短短的日子里,葉繁對他的重要性幾乎都要超過了他仰慕十多年的凌渙,然后是那噩夢的那一幕,葉繁推開了他,長刀哧地扎進(jìn)那纖瘦的背脊里,血rou染紅了那一片衣裳,像要把他整顆心給刺穿,數(shù)夜來的午夜夢回,這一幕成了他永遠(yuǎn)忘不掉的陰影。

    他恨不能以身相替。

    他從沒有像這樣痛恨過自己的弱小和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葉公子為了救他舍身與匪寇搏斗,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而他除了拖后腿,什么也做不了。

    要是他會一點武功,要是他能強大起來………

    那個時候的喬之卿額上暴起青筋,雙目赤紅,跪在那一片地上,無能為力的感覺要把他壓倒,碾碎,他清秀文弱到極致的臉上淌滿無助的淚水。

    還好淚水過后,堅毅的神采浮出,他握緊拳頭猛地砸在地上。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葉公子,無論生死。

    因為他只有一個人,力量太有限,幾番猶豫之下,他還是違背了葉繁當(dāng)初堅決不準(zhǔn)他泄露自己行蹤的命令,他先是用飛鴿給遠(yuǎn)在邊疆的凌渙傳信通知了葉繁的近況,葉公子不知道少爺為何突然去邊疆,但他卻是心知肚明的,少爺是為了將來能堂堂正正與葉公子在一起,現(xiàn)在葉公子出了事,少爺無論如何都會做點什么的。

    思來想去之后,他憂心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又托了人給葉家山莊送了密信,希望葉家山莊能盡快派出人手過來同他一起尋找葉繁。

    做完傳聲筒,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喬之卿手無縛雞之力,卻一天不曾休息,孤身在宣城鎮(zhèn)四處奔走打聽山匪的消息。

    事情出現(xiàn)轉(zhuǎn)機是他奔走了十來天,把整個鎮(zhèn)上都弄得沸沸揚揚之時。

    他遇上了一戶人家的小姐,那小姐正是當(dāng)日被葉繁所搭救的一位,恰遇上喬之卿在鎮(zhèn)上打聽劫走葉繁的山匪,她心存感激便急忙告訴喬之卿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當(dāng)時她和另一個女子逃脫出來因為身子柔弱步伐很慢,在她倆慌忙下山急得跌了跤摔進(jìn)草叢里許久沒能爬起來的時候,正遇上一個山匪經(jīng)過,不過幸運的是山匪沒看見她們,她當(dāng)時聽見了那山匪連聲說著晦氣,好貨色跑了之類的,還隱約模糊聽見了什么多管閑事的禿驢之類的字眼。

    那小姐便對喬之卿道自己揣測救她們的恩公可能是被宣城山頂禪音寺里的和尚們救了,畢竟禪音寺里武僧十分厲害,不少山匪都是被他們整治的,喬之卿聽了又驚又喜,那小姐后面補充說的她也不太確定,也可能聽錯了之類的話便被他拋在腦后。

    這么久以來都擔(dān)心的沒好好合眼過,他還是匆匆忙忙,形容狼狽地沿著陡峭迂回的山路,趕到了禪音寺。

    寺里僧人們都在安靜念著經(jīng)文,木魚檀香,一派莊嚴(yán)。

    他當(dāng)即攔了一個守門僧,焦急忐忑地詢問道,“你們這里近日內(nèi)可曾救過一個容貌奇美的公子?”

    那僧人搖搖頭,雙手合十,“不曾?!惫記]有,容貌奇美的姑娘倒有一個,不過出家人忌諱多言,僧人也就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當(dāng)真不曾?!你再好好想想,那公子一身紅衣,受傷頗重,容貌極為出眾,讓人見之忘俗那樣的……”喬之卿接受不了希望落空,大聲重復(fù)解釋著。

    僧人搖頭打斷他,“施主切勿激動,出家人不打誑語,寺里確實沒有您描述的這位公子。”

    喬之卿愣在當(dāng)場,幾乎絕望,怎么會沒有?難道真是那位小姐聽錯了?他后退幾步,面上的失望無法掩飾。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喬之卿怔在寺廟門口許久,最后還是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然后便是現(xiàn)在,面色難看的要命,步履蹣跚地在山路上曲折前行,大約是神智恍惚,等到喬之卿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路了。

    山上茂盛的樹木看起來千篇一律,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喬之卿繞過一片灌木叢,便聽到了隱隱的泉水聲。

    他循著水聲過去,慢慢行至視野開闊處,卻是一個抬頭,目光所及的景象讓他瞬間凝固了。

    朗朗白日下,一簾瀑布之下正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泉水叮咚,清冽喜人。

    但最讓人為之駐足的,卻是水中一個正在洗浴的赤裸的背影。

    像是山間的精靈,長長的烏發(fā)濕淋淋地垂至落下來,沒被遮擋的地方膚色白皙,腰線纖細(xì),沾濕泛著水珠的地方滑如玉石而盛如牡丹,僅僅一個模糊的背影都美得叫人幾近窒息。

    喬之卿無聲地張開嘴,然后猛地捂住,他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認(rèn)錯……這個背影……是他日夜心心念念,朝思暮想都擔(dān)憂著焦慮著的人啊。

    他正要跨前一步,水中人卻突然彎腰俯身去水里撈水,然后動作自然地潑在自己身上,因為他的動作,那飽滿的地方便直直地沖向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的喬之卿,喬之卿視力不錯,隔的有些遠(yuǎn)也能清楚看見那泛著好看粉色的地方濕漉漉的,不?;渲椋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水珠好像還混著點混濁的白色。

    有些色.氣,但又好像雨后的桃花,清新也艷麗。

    喬之卿呼吸一窒,抬步的動作停住,反倒鬼使神差地退到一棵大樹后面,目光卻沒有移開分毫。

    而葉繁對此一無所知。

    昨夜?jié)馇槊垡?,真假剖白過后,觀持收斂了所有情緒,因為不懂情愛中還有事后照顧這一道程序,他給承歡了一夜的葉繁盛好早飯,便像往常一樣去禮佛了。他答應(yīng)了葉繁,不會把這段關(guān)系公之于眾。

    葉繁渾身酸疼,四肢無力,但看著鏡子里右后頸處第三片染了妖艷赤紅的花瓣,他還是心情愉悅起來,之前的負(fù)罪感被他強行塞到了角落里,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心慈手軟的人,既然他決定好要完成任務(wù)回到現(xiàn)實世界,就不會輕易改變。

    思考完這些,他便帶著一身情.愛痕跡想去清理一下自己,禪音寺的和尚們都會在寺廟不遠(yuǎn)處的小河里洗浴,他前段時間也會在夜深了偷偷去,但此時大白天顯然不是好時機,他便決定繞到后山無人的小湖里去好好清理清理。

    后山的小湖是他前日里無聊尋得的寶地,人跡罕至,在現(xiàn)實世界里,這等天然的美景并不多見,葉繁一到目的地,便放寬了心,脫去衣服,青天白日將一身布滿痕跡的完美胴體徹底暴露出來。

    全然沒有察覺在清洗的過程中突然插進(jìn)來一道目光在不動聲色地窺視。

    這處地方一直荒著,葉繁也完全沒想過有人會偷看他,簡單洗了洗上半身,他也沒什么扭捏地把手指伸到后面,引導(dǎo)著把昨夜觀持留在他身體里的東西排出來,便是這身體天生名器,那東西太多也是不舒服的。

    對方是初次,又是禁欲了十八年,葉繁食指一勾動,濃白色的濁液便汩汩而出,把那一小片清水都弄渾了。

    躲在樹干后的喬之卿看著看著也徹底察覺出了不對,他眼睛瞬間就紅了,雙手掐進(jìn)堅硬的樹皮里,一個用力,指甲劈了,但他卻跟完全沒感受到疼痛一樣,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一片流出的濃稠。

    是誰?是誰?!他怎么敢?怎么敢這樣對葉公子!

    他感到要把他壓垮的憤怒,他劇烈地呼吸著,好像一個因為得不到空氣而瀕死的人。

    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要再看下去,葉公子可能是受到了山匪的凌辱,被凌辱的葉公子已經(jīng)很難堪,他再看下去更是對他的不尊重。

    但他的目光卻根本挪不開,他憤怒,痛苦……也嫉妒,他嫉妒,他瘋狂地嫉妒那個居然敢占有葉公子的男人,他嫉妒得快要死了。

    在這一刻,喬之卿無比憎惡著那個在葉公子身上留下這樣痕跡的人,也無比憎惡著自己。

    因為他可悲地,看著葉公子這樣赤身裸.體的動作,而起反應(yīng)了。

    他喉嚨艱澀地動了動,咽了咽口水,視線卻近乎貪婪地偷窺著那個水妖一般的人,正常清洗的舉手投足,在他眼里都成了勾人的搔首弄姿。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想,為什么……為什么……在葉公子身體澆灌了那么多東西的人……不是他呢?

    禪音寺(六)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想,手卻不由自主地滑向下腹。

    喬之卿躲在樹后一邊用目光緊緊攫住那個在湖水中隨意自在清洗著自己的身影,一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雙手卻近乎猥褻地想著面前人濕身的模樣來taonong身下腫脹的欲望,他還是個半大少年,那處陽物還十分青澀,沒有發(fā)育成熟,他神情羞澀難堪,快感卻洶涌而來。

    喬之卿與葉繁同齡,甚至略小,身高也略矮葉繁幾分,因為清秀得有些陰柔的長相便是惹了男人窺視,也總是被臆想的是侵略的角色。他在稱得上大家族的凌府長大,因為跟了個好主子,污穢事見過卻沒親身經(jīng)歷,像是只單純不知事的柔弱小白兔。

    一路而來,武功底子不錯的葉繁也一直扮演著保護(hù)者的角色,但不知為何,對這樣的葉繁,喬之卿起的,卻是想要侵略他,占有他的心思。像是一只小白兔,卻想長出獠牙,叼走自己心儀的獵物。

    喬之卿閉上眼有些恍惚地回想,到底為什么呢?

    是那張過于柔美艷麗的臉和那個單薄纖細(xì)的身體?

    還是那一路上葉繁偶爾回頭因為他走得太慢而生出無可奈何又帶著點遷就的笑容?

    抑或是因為盤纏而在客棧里同床而眠的那個晚上,葉繁揉著他軟軟的頭發(fā)溫暖地笑說你真是一個好乖的弟弟?

    或者是……那毫不猶豫撲過來保護(hù)他的那一刀?

    都是……或者都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堆積在一起告訴他……他喜歡葉公子,他想要擁有葉公子,他想要占有葉公子……

    他的神智漸漸被快感俘虜,看著那人用著骨節(jié)修長的蔥白雙手洗著腿間的私處,喬之卿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他的視線牢牢跟著那雙手的每一個移動,跟著那雙手觸碰的每一寸地方。

    他幻想著那雙手是他的,他蹲在水里,虔誠地膜拜著他的葉公子赤裸嬌美的身體,用他自己的手去觸碰葉公子那處粉嫩漂亮的玉莖,用手指輕輕戳著鈴口,微微搔刮著莖身,然后難耐地擠按著那處囊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他跟隨著那雙手幻想著,他感覺自己快要到高潮了……但就在此刻,他意識到哪里不對,突然地靈光一閃,等等,這個動作……

    他難以置信地恢復(fù)了點理智看著水中人的動作,葉公子………在自慰?!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為什么?他手下卻沒有停住繼續(xù)taonong著自己的還腫脹著的欲望。

    為什么?不是才從后xue里摳挖出那么多濃稠的jingye嗎?不是……才被別的男人壓在胯下狠狠cao過了嗎?

    為什么……他感到嘴唇干裂起皮,不自覺地舔了舔唇瓣……他感覺大腦有些空白,葉公子,你怎么……怎么這么快……就饑渴得要自己自慰了呢?

    那個男人……沒有滿足你嗎?

    他一時腦子里很混亂,一邊眨也不眨地看著葉繁自慰,葉繁不知何時轉(zhuǎn)的身,已經(jīng)完全正面朝著他,仰起的臉上那雙攝人的眸子已經(jīng)閉上,櫻唇微張,整張臉堪稱嫵媚入骨,情欲打破了他整個人原本帶出的清冷肅然的感覺,妖孽得甚至都帶了邪氣。

    喬之卿感覺自己仿佛在被刻意勾引,刻意蠱惑。

    “唔……葉公子……”他近乎崩潰地卻又柔情纏綿地輕聲喚著,“不要引誘我好不好……”

    他的目光忽然急切地在湖邊灌木叢逡巡著,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他想要找的東西,那是一堆衣物,粉色的外衫壓在最底下,上面是貼身的白色的中衣和底褲,那底褲被葉繁改短過,短的剛把大腿根處遮住,跟現(xiàn)代社會里的四角短褲也差不多了。

    葉繁自己是覺得沒什么,但當(dāng)時觀持卻面紅耳赤說他這樣穿,便是男子也有些于禮不合,傷風(fēng)敗俗。

    喬之卿也同樣,他仿佛不是自己了一樣,理智不知道被丟在了哪里,躡手躡腳地矮身趴在灌木叢里拿走了那件被改過的,短短的薄薄的底褲。

    “……葉公子……”他仔仔細(xì)細(xì)用視線描摹著手上那條底褲,難耐地喉頭又動了動,仿佛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驚天大秘密,心跳得厲害,葉公子平常衣衫底下……竟穿成這樣嗎?

    這樣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衣物,一脫了外衫,葉公子筆直光滑,修長纖細(xì)的雙腿便全露出來了,行走間一動,那腿間的玉莖說不定都會跟著晃動,他光想想都臉頰發(fā)燙。

    喬之卿抬頭看一眼水中的風(fēng)景,已經(jīng)無法用前端讓自己達(dá)到高潮的葉繁開始按捺不住用手指抽插著自己后xue來得到自慰的快感,前端玉莖被他彎腰抽插自己后xue的動作刺激的頻頻勃起射精,也許四周開闊光天化日下自慰會帶來非同尋常的快感,葉繁被自己纖細(xì)的手指用力粗魯?shù)爻椴褰o插得嬌吟不止,完全注意不到四周的情況。

    喬之卿眼睛被欲望沖得發(fā)紅,為了防止自己不沖出去,他死死攥著手中葉繁的底褲,拯救自己一般地變態(tài)地用力地湊到鼻尖處,深深嗅著。

    這是他的葉公子的味道。

    他迷戀地親吻著,伸出舌頭舔舐著,他感到無比的羞恥,但在這種羞恥中,他又咂摸出一種病態(tài)的快感。

    這是他尊敬的,仰慕的,將他看成弟弟的葉公子……而他現(xiàn)在……在偷看葉公子沐浴,偷窺葉公子自慰,還偷拿葉公子貼身穿在私處的底褲變態(tài)地嗅聞著,舔舐著。

    可是……沒準(zhǔn)……葉公子也喜歡呢?喜歡穿這樣底褲的葉公子……也許就是喜歡別人掀開他的衣衫,貪婪地窺視著,去放肆地舔吻他露出的腿根,明明是在沐浴清洗自己也能慢慢饑渴地自慰起來的葉公子,還要抽插后xue才能得到快感的葉公子……也許就是喜歡男人這樣臆想著赤裸的他自瀆呢?

    喬之卿深深再吸了一口,然后將自己褻褲脫掉,讓那條短短的底褲包裹住自己的欲望,緩緩taonong著。

    這是曾親密無比包裹住葉公子的東西,現(xiàn)在……又毫無遮擋地包裹著他。

    “啊……”他低低地解脫般嘆息一聲,視線還看著正閉著眼cao弄自己后xuecao弄得正美的葉繁,看起來無比的妖媚,也無比的yin蕩。

    “啊……要到了……要被插射了………??!”那邊的葉繁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哭吟,然后尖叫著用手指把自己cao射了,高潮的模樣讓他掛著斑斑淚痕,看起來柔弱可憐極了,好像急需要男人壓在胯下憐愛一番。

    這聲哭吟傳入耳,喬之卿也終于把自己taonong到了高潮,精水染滿了薄薄的底褲,從不吸水的布料里黏膩地一滴滴滴下來,看起來色情極了。

    “葉公子………”他再次低低地喚,里面原本的尊敬已經(jīng)統(tǒng)統(tǒng)不見,取而代之的全是nongnong的壓抑的欲望。

    他把葉繁高潮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里,趁熱打鐵地幻想著,葉公子赤裸著上半身,穿著被他jingye浸透的底褲,難耐地摩挲著被jingye打濕的腿根,風(fēng)情無比地對他微笑,喚他,“之卿……要我……”

    然后抱住他,在他面前撫摸著自己挺立的茱萸,湊近給他嬌聲讓他含一含,扭著那個蜜桃般水潤得讓人想咬一口的臀,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那里好癢啊,要之卿給解癢……”

    “好……給你解癢……”他神智漸漸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喃喃說出聲,將那個被jingye弄臟的底褲更用力地taonong著,想象著自己正抽插著葉公子那處桃花染了春雨般的美xue,插得他嬌嬌討?zhàn)?,插得他連連哭泣,插得他哭叫著射精,插得……他一臉楚楚動人的高潮,軟了他從來清冷如淙淙泉水的聲音,甜膩哀求地喚他,“之卿……不要了……不要了……人家受不住”

    喬之卿想象著那張高潮后的臉,妖美得讓他瘋掉,他不自覺說出口,聲音加重,“要的……要cao得你不敢再去勾引別的男人為止!”

    “……誰?!”水中的人終于聽見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聲音,葉繁迅速收斂好自己剛剛高潮完全然放松的表情,抿了唇蹙起眉環(huán)顧四周,他并沒有身為一個弱受的自覺,葉家劍法中有一招式是以手為刃,激水為箭,他旋即掀起一片周圍的湖水以水為媒壓倒了水邊茂盛得遮擋視線的灌木叢。

    灌木叢后面趴著的因為一時沉溺而出聲驚動了人的喬之卿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躲閃,水刃便徑直砍了過來,撲了他一身。

    把他的yuhuo撲了個干干凈凈。

    他滿臉情欲的潮紅也瞬間變得慘白僵硬。

    禪音寺(七)

    青衣濕透,狼狽不堪趴在灌木叢里的喬之卿便這樣在葉繁的視線中無所遁形,萬幸的是他在這一記水刃中及時身體下壓,把褻褲提了起來,剛剛偷來的那條被弄得濕噠噠的底褲也被一起囫圇塞了進(jìn)去。

    這樣粗粗一看,至少并不知道他剛剛在干什么。

    “喬之卿?!”葉繁驚訝地失聲喚他,因著是認(rèn)識的人,他一時放下了防備。

    因為這樣赤.身站在水中的情形也著實尷尬得不能正常交談,他視線一瞥,見自己的衣物正好在喬之卿那邊,他的心態(tài)還停留在喬之卿是個單純小受的設(shè)定,提不起防備,便也沒怎么扭捏地遮掩自己,出聲喚著喬之卿,“別的等會說,你先幫我把衣服扔過來一下?!?/br>
    很自然直接的模樣,自己還在朝著岸邊走,他清瘦的胴體濕漉漉的,這樣走動著沒有遮擋,處處都是惱人的風(fēng)光,圣人也要為之色授魂與。

    喬之卿怔了會,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他無比地提心吊膽忐忑不安,還好剛剛?cè)~繁那一招潑了他一身水,讓他下身被打濕的地方不算突兀。

    他有些拘謹(jǐn)?shù)仄^頭,像是不敢看葉繁的身體一般,然后起身低頭拿起衣服,煙粉色的外衫十分矚目,他最開始也奇怪怎這般顏色,不過后來情欲上頭就沒來得及多想,這下拿在手里看個分明,便清清楚楚看到這是女子衣衫的款式。

    他受驚嚇一般抬起頭看著葉繁,葉繁走到一半看到他的眼神也想起這件事,他停在原地輕咳了聲,努力鎮(zhèn)定自若,裝得很正常地說,“我的衣服被山匪劃爛了,穿不了了……只能暫時穿這個蔽體……你先扔給我吧?!?/br>
    葉繁說話時耳尖溫度驟升,guntang得像是有些烙痛感,其實這一路同喬之卿相處久了,喬之卿單純?nèi)犴?,聽話又知禮,年紀(jì)小長得好,他是把其真心當(dāng)?shù)艿芸吹?,穿女裝在他想要誘惑的男人面前,他自然不會羞窘,可是在自己認(rèn)定的弟弟面前,卻是十分害臊了,有種立了壞榜樣的感覺。

    喬之卿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裝得若無其事卻耳朵尖到脖頸處都緋紅一片的模樣,像是個害羞又死撐的純情少女,他胸腔里的心劇烈搏擊著。

    才在他面前水妖一般嫵媚生姿地清洗自己,現(xiàn)在又作出這般靦腆害羞的可口模樣,但他該死地,更加覺得心動不止。

    他一聲不吭抓緊手中的衣服,他不能讓葉繁發(fā)現(xiàn)自己偷拿了他底褲做那等事,估算著力氣和距離,輕輕地用著勁扔了出去,還慢半拍地提醒一句,“葉公子,你接好!”

    葉繁那股不好意思的勁還沒過去,驟然聽到這句話反應(yīng)沒來得及跟上,看見那抹煙粉色他迅速上前幾步試圖去接住,然而那幾件衣物在喬之卿輕飄飄的力道下眼睜睜地落進(jìn)了離他仍還有好幾步的岸邊湖水里。

    慢了一拍的葉繁僵住,然后彎了腰撈起水面上那件濕淋淋的外衣,岸邊淤泥過多,這一下外衣就都臟透了,葉繁表情霎時難看下來,“就這么幾步遠(yuǎn)你也能丟進(jìn)水里?!”

    喬之卿低垂了眼,抱住也渾身濕透了的自己,像被嚇到了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般地急忙開口,“對不起,對不起……葉公子……我沒學(xué)過武,力氣不夠……剛剛又有些冷得手抖,真的對不起……”

    “你扔不過來你剛剛……”

    直說??!后半句責(zé)問的話被葉繁咽進(jìn)了肚子里,看著喬之卿低眉順眼得要哭出來的樣子,他一時不忍心再責(zé)怪下去,只能自認(rèn)倒霉,幾件衣服而已。

    只是衣服濕了臟了還是要穿的,暫時又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裸奔,葉繁嘆口氣就要彎腰去水底下找他的中衣和底褲。

    喬之卿看出他的意圖,呼吸一頓急忙上前湊到岸邊,出聲打斷,“葉公子!這些衣服都臟成了這個樣子怎么能穿?而且穿上身肯定會著涼的!”

    葉繁不太想赤著身子離他太近,便后退幾步偏過頭,擰著聲音簡直有些委屈,“那我能怎么辦?”

    喬之卿現(xiàn)在聽不得葉繁一丁點不高興,半點猶豫都沒有便脫去了自己被浸濕的外衣,里邊露出的中衣大半還是干的,他一點不拖泥帶水,火急火燎就把自己上半身脫了個精光,外褲和褻褲倒不敢脫。

    脫了中衣再披上濕淋淋的外衣,他把自己還算干著的中衣折了折遞過去,急促地道:“葉公子……若是……若是不嫌棄這衣服我貼身穿過……還請先作蔽體之用?!?/br>
    他的中衣偏長,一直到膝蓋處那里,用作蔽體也算可行。

    葉繁怔了下,他自己也不是特別愿意穿又臟又濕的衣服,覺得太不舒服了,也沒猶豫不決太久,他匆匆接過衣服穿上,好歹把赤身裸.體面對別人的尷尬局面消解掉。

    他全身便裹了件單薄的淺白色中衣,遮住重點部位,赤著腳濕著發(fā)水淋淋地上岸了。

    “你剛在那里干什么?你多久來的?”穿了衣服一上岸葉繁便正色起來,畢竟之前他聽到的聲音很像情動中的喘息,喬之卿趴在那里的情況也著實太可疑。

    其實他心里倒是有個答案,喬之卿畢竟是自己文里整日溺于歡愛的總受,說不定已經(jīng)嘗過情.愛的滋味,大約是剛剛撞見了自己情動,被勾動了欲.火也不無可能。

    “……啊……我……”喬之卿到底心思簡單,之前的小心機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腦細(xì)胞,這會兒被葉繁輕描淡寫一問就丟盔棄甲,驚慌失措,找不到理由解釋。

    他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葉公子……我……”到底說不出口。

    葉繁被他滿臉無措,羞赧得恨不得鉆進(jìn)地里去的模樣逗得想笑,心覺也沒什么大礙,便擺了擺手決定跳過這個尷尬的事,不予計較,“好了好了你記住,絕沒有下次了!先回寺廟里吧,我還得去借一件僧袍……”

    “……葉公子——”喬之卿頓了頓,也決定將剛剛那些旖旎和疑慮暫時壓下,他現(xiàn)在形容可算狼狽了,上半身和下半身衣裳褲子都濕著,頭發(fā)也是干一片濕一片亂搭在頭上,但清秀文雅的臉上突然盛滿了真實的喜悅,“那么……我果然是真的找到你了,我沒有做夢!這么說來,葉公子之前當(dāng)真是在那個寺里是嗎?可惡,剛剛那個守門的和尚還跟我信誓旦旦說沒見過公子!”

    葉繁走在前面,擰著頭發(fā)上的水,“你去過禪音寺了?”

    “嗯,去過了,還以為找不到公子了……之卿沒用,當(dāng)日葉公子以身相護(hù),讓我去找人來搭救,等我再趕過去的時候,葉公子你已經(jīng)不見了!我……找了你許久……所幸總算找到了!”喬之卿輕飄飄地把自己之前那段時間所受的煎熬和苦楚一筆帶過了。

    葉繁聽著他故作輕松的語氣,一時也能猜到喬之卿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毫無線索地尋找他肯定吃了苦頭,剛剛的心結(jié)頓時消了,還生了內(nèi)疚之情,雖說他也是權(quán)衡之下,有意沒有傳出消息讓喬之卿快速找來破壞他和觀持的獨處時光,但此舉到底對一心擔(dān)憂他又善良柔弱過頭的喬之卿不公平。

    “抱歉我……”

    “沒事的!”他還沒出口的道歉立即被喬之卿打斷,喬之卿溫順地跟在他后面,仿佛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他笑容滿足,還帶著稚氣甜蜜的酒窩,“能找到葉公子,我已經(jīng)非常開心了,公子當(dāng)時受傷很重,想必這段時日都在安心養(yǎng)傷,自然沒有辦法聯(lián)系我,本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葉繁覺得這句話哪里不太對勁,但一時找不出來哪里不對勁,只好也回了一個溫柔的笑然后回頭繼續(xù)往前走。

    喬之卿跟在后面,步伐漸漸放慢,剛剛開心滿足的笑容一點點收斂,唇角抿直,有幾分訕訕和自嘲的意味,葉公子不聯(lián)系他本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他于葉公子,不過是個帶路人,葉公子心善替他擋了一刀,其實也代表不了什么,到底是一個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人,不通知他一點錯處也沒有。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只是……如果葉公子之前都在寺廟里,不是山匪玷污了葉公子,那之前葉公子身體里的東西……又是誰留下的?

    “嗒——”枯枝被踩斷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他,他抬頭看著前面葉繁僅著單衣的背影,思維突然一拐,他啞著嗓子沖動開口,“葉公子,你能教教我武功嗎?”

    前面的人一愣,停在原地。

    喬之卿一出口也突然醒悟到自己問得太唐突,急忙補充,“我是剛剛看公子水里那一招十分厲害想起來……況且……”他聲音低了下來,帶著失落,“山匪那次我就什么都不會,一點都幫不上忙,還害了葉公子,只能拖后腿,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再也不想嘗到了……”

    樹林里的小路上幽靜極了,不時吹來幾陣微風(fēng),裹著草木的淡淡香氣,偶有鳥鳴傳來,悅耳動聽。

    本一前一后行走著瞎聊的兩人在喬之卿說完那一句后,氣氛就詭異地凝滯住了。

    葉繁剛要抬手撫開遮擋視線的茂密枝葉,喬之卿那句小心翼翼的詢問就成功讓他的動作停下來了。

    他一時踟躕著沒有立即回答。

    尷尬地沉默了幾息。

    喬之卿也落后幾步頓在原地,勾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啊……果然還是太唐突了嗎?是我太天真了,我剛才的話葉公子你不必當(dāng)真——”

    “不是——”葉繁轉(zhuǎn)過身打斷他,水洗過的眉眼顯得格外明亮溫柔,“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現(xiàn)在傍身的武功是從前原主勤學(xué)十幾年練出來的,他依仗的不過是身體記憶和勤加練習(xí),自己按著劍譜心法接著練勉勉強強,但要教別人委實太吃力,況且,最重要的是,這是家族劍法,連葉盛都沒學(xué)全,他又怎么能私教外人。

    “你想習(xí)武是好事,但我習(xí)武底子不扎實,自己也是半吊子,更遑論教授別人,所以我……”這句話是真心的,所以葉繁說得很誠懇。

    “沒關(guān)系的?!眴讨淞⒓唇由?,眉眼彎成月牙,好像真是隨口一問,毫不在意。

    但眼睛深處里到底浮出一點失望,很快他低頭把失望藏起來,專心盯著自己的腳尖。

    因為他褻褲里還塞著東西,所以一直走得很慢,這下情緒低落,步伐便更慢了。

    他還沒有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葉繁敏感地察覺到喬之卿比他所想的還要對此在乎,所以此時對此更加的失落難過。

    葉繁對干凈綿軟又溫順的小少年格外容易心軟,總覺得像很久以前的自己,他便又躊躇了會兒。

    他其實也有想過的,在這個架空異世界,他要去花心思取悅那么多個身份不同,性格迥異的男人,他原以為在容貌身體加持下,再加上不俗的武功和心機,畢竟又是自己熟知的劇情設(shè)定,完成任務(wù)并不難。

    但他錯了,這些攻略對象都是活生生的人,七情六欲都有,這個完整的世界架構(gòu)給了他金手指也給了他無法預(yù)料的意外,他必須承認(rèn),他的自負(fù)只能扔在角落里,他無法掌控那些人。

    況且,這些攻略對象都在同一片土地上,他得到了一個目標(biāo)的好感度并不代表那些人就此離開了,他逃開只是暫時的。

    他需要幫手,喬之卿單純心善,對他崇拜敬仰,這段時間也一直對他忠心不二,讓喬之卿學(xué)些武功,危急時刻或許能給他些幫助。

    葉繁回憶著劇情,他原本就是寫個發(fā)泄的小黃蚊,劇情實在不算高級,原文里是喬之卿得到了玉魄琉璃盞,在遇到第五個攻的時候,即一直苦尋這件皇室寶物的前朝遺族公儀逍容,兩人幾經(jīng)波折最后被人追殺墜崖,主角跳崖不死定律讓他們受困于山洞,兩人為愛鼓掌中誤打誤撞解開了琉璃盞的機關(guān),得到了其中的武林秘籍,在眾多秘籍中有一卷羊皮紙,是一份合宜雙修的秘籍。

    這張羊皮紙里同時記載了兩份功法,為陰陽兩式,屬陰那部分恰好是切合喬之卿的體質(zhì),讓他體質(zhì)更柔韌,這門武學(xué)心法由淺入深,極易入門,招式也多為以柔克剛,更妙的是,這不僅給了喬之卿自保的能力,體質(zhì)的改變也讓他在情愛中作為承受者能給予對方更多的快感。而屬陽那份自然被公儀逍容學(xué)了,武力值頓時暴漲。

    琉璃盞他還沒研究過,不過他記得解開機關(guān)的方法,他自己已有葉家心法,貪多嚼不爛,把那份秘籍取出來給喬之卿也不無不可。

    “不過……我不能教你,你可以自學(xué)啊!” 下了決定之后,他偏過頭對喬之卿微笑,鬢角的濕發(fā)滑過精致的眉眼,姝色無雙。

    “真的嗎!”喬之卿驀地抬頭,眼睛里亮晶晶的,根本藏不住喜悅之情。

    “剛還裝不在乎呢?”葉繁轉(zhuǎn)身走近他,戲謔地點了點他額頭,輕聲道,“不騙你,還是先回寺廟吧,我們倆現(xiàn)在最需要的可是衣服,等會兒你跟著我,我們從后門柴房進(jìn)去?!?/br>
    “好?!眴讨湮嬷~頭被輕輕點到的地方,定定地凝視著葉繁,眼睛里星光熠熠。

    *****

    兩人穿的都不成體統(tǒng),便偷偷摸摸趁著僧人們一眾禮佛的時候,從后門偷偷進(jìn)去,溜進(jìn)了葉繁的寮房里。

    葉繁住的寮房里布置十分簡單,因為前段時間他暗地里為觀持洗衣服,觀持有兩套僧袍都在他這里。

    “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別著涼了?!笔聶?quán)從急,他便遞給喬之卿一件,自己拿了一件繞到一旁去換衣服。

    喬之卿緘默地看著手上的衣服,心里疑竇更多,之前葉公子說是因為沒有衣服穿才穿女子衣衫,可這里明明就還有兩件男子的衣裳。

    但他好歹也會察言觀色,看出葉繁暫時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就沒有出聲詢問,將濕衣服換下來有意揉成團再放進(jìn)木桶里,然后換上灰色的僧袍。

    觀持的衣服對他們兩個來說有些寬大,尤其是葉繁高挑一些看著更纖瘦,穿上寬松的僧袍格外弱不禁風(fēng)。

    葉繁拿了木梳剛要準(zhǔn)備梳理著濕發(fā),喬之卿就注意到了,急忙過來拿過他手里的木梳,低眉斂目道,“葉公子,我來吧,這些事我都做習(xí)慣了。”

    被奪走了木梳,葉繁哭笑不得,又知道喬之卿的性子,也不多推辭點了點頭。

    喬之卿走到他身后,抿著唇拿起木梳專心致志地為他梳理起濕發(fā)來,再慢慢一點點絞干,稍微用勁的地方他便拿自己的指關(guān)節(jié)去按摩葉繁的頭上xue位,已達(dá)到讓他放松舒緩的效果。

    葉繁本來還說讓他梳一下就好,結(jié)果這樣按著的力道實在太合他心意,這種享受使他忍不住閉上了雙眼,沉浸在喬之卿出色的按摩指法里。

    喬之卿見他閉了眼,按捺許久的情意終于從眼睛里跑出來,霸占了整張臉,他噙著溫暖的笑,安安靜靜地一寸寸端詳著葉繁閉上臉全然放松的模樣,笑容里的似水柔情簡直要滿溢出來。

    這一方天地里流動著脈脈溫馨。

    眨眼一個時辰過去了,禮佛時間結(jié)束了,往日里誦經(jīng)結(jié)束后的觀持本應(yīng)該再接著同幾個師兄弟論禪,但剛同心上人定情的第二天,便是默讀經(jīng)書也默讀不下去,更別提論禪。

    觀持心中盛滿愧疚自責(zé),卻還是情不自禁決定去見一見葉繁。

    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他竟便識得了何謂相思之苦。

    行至葉繁的寮房前,從未在意過個人容貌的觀持忽然停了停,理了理因為匆匆而來弄亂的衣角之后,因寮房無鎖,他便輕輕推開了房門。

    “葉姑娘——”之前稱呼習(xí)慣了,一時緩不過來,他一邊喚著一邊踏入房門,然后后半句話因為屋內(nèi)場景而頓時卡在了嗓子里。

    一個陌生的男子穿著他的僧袍,滿臉要溢出來的熾熱情感,正拿著木梳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給他的葉姑娘梳理頭發(fā),兩人舉止親密,氣氛溫馨,像是再插不進(jìn)第三個人。

    禪音寺(八)

    但這幕溫馨的場景很快被他推門而進(jìn)所發(fā)出的“吱呀”一聲給破壞了。

    被頭上不輕不重的力道按得昏昏欲睡的葉繁被這一聲陡然驚醒,一下子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的觀持,他身后的喬之卿也迅速整理好好臉上的表情,像是怕葉繁發(fā)現(xiàn)一般,退后一步才向門口看去。

    “觀持?你來了?”葉繁起身看向他,一時有些詫異,這段時間觀持應(yīng)該在誦經(jīng)的。

    面色一直古井無波的觀持此時明顯有些恍惚,臉色還有點發(fā)白,他沒有開口,只將目光詢問般地投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喬之卿。

    葉繁懂了觀持的意思,念頭在心底一轉(zhuǎn),他彎起唇角笑靨如花:“這就是我之前失散的同伴喬之卿,你可以把他當(dāng)我的義弟,我送東西的地方需要之卿帶路,所以我一直在等他過來尋我。”

    喬之卿微怔,義弟?送東西的地方?但即使不知道葉繁在說什么他也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我尋公子尋了許久?!?/br>
    觀持垂眸,他生得俊俏出塵,氣度高遠(yuǎn),此時唇角扯起一個疏離客氣的笑容,也叫人沒覺得有任何一點不尊重,“喬公子你好,貧僧法號觀持?!?/br>
    葉繁感覺氣氛有些微妙,摸不清頭腦,但還是勉力給喬之卿介紹著,他一邊對觀持使眼色,一邊有意緩和氣氛地道,“嗯,這是觀持,山匪那次就是他救了我,還收留我在禪音寺長住養(yǎng)傷。”

    觀持明白葉繁這是要他隱瞞兩人如今關(guān)系的意思,他如葉繁所愿沒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但心里卻開始暗流涌動。

    “觀持師傅你好?!甭犃巳~繁的解釋喬之卿的笑容卻還是不痛不癢,連慣常的酒窩都沒有牽動出來。

    他自幼察言觀色,謹(jǐn)小慎微著長大,對人的情緒敏感度極高,觀持一進(jìn)來他就能察覺到,這個和尚對他抱有敵意。再結(jié)合著之前葉公子洗浴時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和尚怕是對葉公子心生覬覦,說不準(zhǔn)就是那個侵犯葉公子的人。一想到這個,喬之卿連客套的笑容都險些繃不住。

    那邊觀持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往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詢問道:“那你們可是之前遇到了什么?怎么都穿著僧袍?”

    之前的事太尷尬無法說出口,葉繁只好胡亂搪塞著:“我是出去散心碰見之卿的,但我倆回來的路上聊得太起興沒注意一起滑進(jìn)水溝里了,衣裳都不能穿了,就借了你的衣裳,事權(quán)從急,都沒來得及問你,你會介意嗎?”

    喬之卿乖巧地在一旁,不管葉繁說什么都是一副配合的模樣。

    觀持此時已經(jīng)行至桌邊的木凳上端坐,他聽到葉繁的解釋只是云淡風(fēng)輕一笑,目光輕輕掃過喬之卿,搖頭:“自然不會。”

    “那就好……”葉繁暗自呼氣,卻感覺氣氛仍然微妙,仿佛暗地里正有一場不見血的搏斗,劍拔弩張。

    他放松不起來,只好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喬之卿和觀持都沒有要走的意思,觀持在木凳上端坐正在沏茶水,而喬之卿站在他身后,溫馴乖巧地笑著,仿佛隨時等著他使喚。

    “之卿——”他正要開口說下去了,那邊的觀持卻已經(jīng)捧起一杯茶水過來,劣質(zhì)的白瓷杯看著簡陋,但杯子里的茶水卻清香撲鼻。

    “遠(yuǎn)來者是客,喬公子初到禪音寺想必累了,若不嫌棄寺廟簡陋,可先喝杯茶水?!庇^持彬彬有禮地將茶水遞了過去。

    這一舉動,簡簡單單,卻將主客立場弄得昭然若揭。

    喬之卿垂在身側(cè)的手僵硬片刻,隨即自然接過,抿了一口道謝:“感謝觀持師傅的招待,也感謝觀持師傅這段時間對我家公子的照顧,之卿這里先代公子道謝了?!?/br>
    兩人一來一往說得斯文有禮,但葉繁卻總覺得氣氛愈發(fā)緊繃,便插進(jìn)來打斷,“天色不早了,寺里可還有多余的寮房,不知能否讓之卿借住一宿?”

    喬之卿那句“我們可以現(xiàn)在走”在喉嚨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于還是咽了回去,守在葉繁身側(cè)沒有說話。

    觀持把空了的茶杯放回去,捻著佛珠眉梢一動,“還有空的寮房,我這便領(lǐng)喬公子過去收拾收拾準(zhǔn)備歇息吧?!?/br>
    被點名的喬之卿一時沒有動彈,站在原地凝視著葉繁欲言又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葉公子,他并不想這么快離開葉公子。

    葉繁狐疑地挑挑眉,沒能意會到他的心情,反倒思維一拐拐到了別的地方,他修長手指卷了卷鬢角的頭發(fā),自以為很懂地回應(yīng)著,“哦,我知道了,差點忘記了,你等等,我把東西給你。”

    他急忙去拿出枕頭底下的包裹,拿出那枚小小的琉璃盞,看似隨意碰了碰實則十指皆動,在另外兩人的視線死角里解了琉璃盞機關(guān),雙指在底部一捻,捻出一張細(xì)細(xì)的羊皮卷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這就是那份雙修功法了。

    一張羊皮卷上同時記載了陰陽兩種功法,陽者名為“孤峰決”,陰者名為“幽谷決”。

    因著信任觀持為人,也為了展現(xiàn)自己不曾拿他當(dāng)外人,葉繁毫不避諱地就在觀持的眼皮底下將東西塞到喬之卿手上。

    他神情嚴(yán)肅地叮囑著:“這功法分為兩門,但兩門屬性相克,一人不可同時學(xué),幽谷決入門簡單,你又性柔體弱,最適宜練那幽谷決,而孤峰決太烈太難掌控,我不建議你學(xué),極容易被反噬。所以你只練這幽谷決就好,貪多嚼不爛,之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喬之卿從未違逆過他,這次也一樣,如今武林中一門武學(xué)到底有多重要他也不是不知道,也因此他心中g(shù)untang,神色感激地點點頭,之前的不虞都被暫時拋開。

    功法都已經(jīng)在手上了,喬之卿再鬧別扭就是無理取鬧了,葉公子已經(jīng)對他足夠好了,他不能再讓公子為難,于是順從地跟了觀持出去。

    觀持從頭到尾表情滴水不漏,神色淡然地看著葉繁殷殷囑托,只背后交握的雙手已然捏成了拳,到底泄露了幾分心中的不平靜。

    *****

    這里的人們都是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習(xí)慣了此處作息的葉繁送走兩人便早早地準(zhǔn)備上床歇息,雖說他與觀持已經(jīng)定情,但今日喬之卿才來,觀持也看出他有意隱瞞關(guān)系,觀持為人極其通透,又善解人意,想來今晚不會做什么失禮的舉動。

    然而他才在床上小憩了沒多久,門外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葉繁淺眠,此時便詫異地被驚醒,這個時候會是誰?他起身披了件外套,低聲道:“請進(jìn)?!?/br>
    門被慢慢推開,推門的聲音被輕緩的動作降低到幾近于無,借著昏沉的月色,葉繁辨出了來人卻是他以為不會過來的觀持。

    “觀持?”他心中意外,因為在他心里,觀持實在不像會做出半夜敲門這舉動的人。

    他眨了眨有些困倦的眼睛,起身去點了蠟燭,燭光昏黃曖昧,他沖觀持招了招手,“先進(jìn)來吧,外面可能會有點冷?!?/br>
    “抱歉,擾了你休息。”觀持看他烏發(fā)散亂,外衣只是簡單披上,穿著他之前送過來的中衣褻褲上面有明顯睡過的褶皺,但美人再怎么不修邊幅也仍是美人,朦朧柔和的燭光讓葉繁精雕細(xì)琢的五官顯得更加妖冶迫人,偏剛睡醒的眸子里卻是曳曳波光,粼粼水色,可憐又勾人。

    “做甚么說得這么客氣?”葉繁與他獨處時總是刻意露出妖嬈火熱一面,他湊近觀持耳朵,“我剛還在夢里見你來著?!?/br>
    他笑靨如花,眉眼盈盈,看不出一點說假話的痕跡,“怎的這么晚來找我?可是想我想得受不了?”

    自從跟觀持?jǐn)偱?,又穿了觀持的衣服,他已經(jīng)沒再刻意扮女人了,此時刻意壓低清泠泠的本音,顯得格外低沉性感。

    “你只讓他借宿一晚……可是明天就要離開?”觀持捻著佛珠的手不知何時觸碰上了他的細(xì)眉,然后一寸寸撫過他表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旖旎綺態(tài),突然毫無征兆地就湊近過去,輕輕咬上了那張水潤可愛,卻總是舌燦蓮花,假話連篇的嘴唇,啃咬的動作無可奈何又帶著寵溺。

    被觀持主動親吻的經(jīng)歷很少,葉繁很快勾的蠢蠢欲動,他來不及回話也不知道怎么回話,便直接坐在觀持腿上,摟住觀持脖子加大了親吻的力道,靈巧的小舌鉆進(jìn)去與觀持共舞。

    觀持的理智還在,他只是扣緊了葉繁的后腦勺以便牢牢地吻住葉繁,舌尖與本人截然相反地貪婪地孜孜索取著葉繁的每一寸。

    “你的那個義弟……喜歡你?!鼻耙粋€問題沒得到回答,但在接吻的空隙里,觀持到底還是忍不住說出了第二句話。

    葉繁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義弟是說的喬之卿,還沒思考出來神智又被觀持的吻給勾了過去,觀持的吻技在這幾日磨練得很好,已經(jīng)能夠輕易將他吻得臉紅心跳,食髓知味的身體更是輕易情動。

    他顧不得許多,嘴上嬌嬌嬈嬈地喘息,“管他誰呢……觀持哥哥……我只喜歡你……現(xiàn)在要我好不好?”

    這嬌嬌的哀求聲簡直要把人骨頭給叫酥了,觀持無聲地嘆息,卻對這動不動就如此惑人的妖精一點辦法也沒有。

    觀持慢慢將他放在床榻上,溫柔地親了親他發(fā)紅的鼻尖,沉沉嘆息一聲:“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屋內(nèi)氣氛逐漸火熱,春.意濃得要滿溢出來。

    而屋外卻不知何時,突兀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他靜靜佇立在窗戶外面,窗紙上燭光下的剪影模糊曖昧,但那黏糊的情態(tài)卻是傳達(dá)到位的,一幀幀加上不時從屋內(nèi)傳出的呻.吟和喘息,簡直是幅極其出色的活春.宮。

    喬之卿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何時來的,他整個人仿佛凝固住,他在夏夜的微風(fēng)中遍體生寒,渾身直冒冷氣,手腳冰冷得好像失去了活人的溫度。

    他手里還攥著那張羊皮卷,他本是想來找葉繁詢問一些東西的。

    可結(jié)果……他的心直直地下墜,下墜,一直墜到了無底深淵。

    他還記得他家少爺凌渙曾說自己與葉公子兩情相悅,他要去為了兩人未來而作出努力,而現(xiàn)在,他聽到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中,也能聽出里面共赴云雨的兩人,似乎也是兩情相悅。

    他想起湖水里那個清洗著清洗著就開始撫.慰自己的水妖,他一時思考不了,可以有那么多兩情相悅嗎?還是……只是身體饑.渴難耐……所以……只要安慰了他就都可以?

    他攥緊手中的羊皮卷,手指不停摩挲著羊皮卷里寫著孤峰決的部分。

    孤峰決,其性烈,其式雜,非心性極堅者不可成,鍛其筋塑其體,大成者心即利劍,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他黑眸沉沉,醞釀著一場無人可知的風(fēng)暴。

    那是不是,只要我足夠強大……我也可以……這樣對你?

    禪音寺(九)

    翌日,天光微熹。

    葉繁早早地醒來,他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觀持天還未亮便起床去做早課了,只臨走前在他額上烙下一吻以示溫存。

    葉繁昨夜半是真半是假地嗔怒觀持,說著體貼的男子是該在情.事后為心上人收拾身子的,男子的精.液在他那里留久了會害他拉肚子。

    觀持聽了自責(zé)不已,今早便早早起來為他了燒溫水清理了身體再離開的。

    但葉繁那個時候已經(jīng)醒了卻在裝睡,因為他不知道他該拿什么表情去面對觀持,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無法坦然地面對觀持這樣赤誠的溫柔了。

    昨夜觀持問他是否要離開了,他放任情.欲壓倒理智不想回答,事實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發(fā)現(xiàn)他會害怕觀持臉上出現(xiàn)難過的樣子。

    但是,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了,他必須離開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葉繁坐起身子穿好衣服,一邊梳理著頭發(fā)一邊道:“進(jìn)來吧?!?/br>
    拿著個小行囊的喬之卿低著頭進(jìn)來,他眼簾低垂,清秀文弱的臉上比以往蒼白些,看著很不精神的樣子。

    “葉公子——”喬之卿先開口,“我們……可是今天出發(fā)?”

    葉繁將一頭靚麗柔順的青絲用紅色絲帶挽起,穿著僧袍卻讓他一點禁欲感都沒有,反倒更有反差之后凸顯的妖冶之感,他聽到喬之卿的問題整個人一僵,然后有些勉強地笑著:“是……是啊。你都已經(jīng)找過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喬之卿垂在身側(cè)的手攥得緊緊的,嫉妒像螞蟻一樣不停地啃噬著他的心臟,叫他痛不欲生,但看著葉繁有些恍惚憔悴的神色,他卻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如果……如果公子還想多留幾天,也是……可以的?!?/br>
    他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葉繁反倒被他的話說得清醒起來,搖了搖頭:“不……不必,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br>
    “現(xiàn)……現(xiàn)在?!”喬之卿詫異地看著他,“可是現(xiàn)在寺里僧人還在禮佛啊,公子不和……不和觀持師傅告別嗎?”

    葉繁垂下長長的睫翼,起身去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地出聲:“不必了……告別的話,我留張字條就好,已經(jīng)耽擱許久了,趕路要緊?!?/br>
    一個告別能用多長時間呢,喬之卿過去幫著他收拾行李,卻沒有戳穿他這個拙劣的借口。

    兩人就這樣在沒怎么驚動禪音寺僧人的情況下暢通無阻地走到了禪音寺的大門口。

    “下了山走過那段山路就是宣城鎮(zhèn)了?!眴讨湟娙~繁站在禪音寺門口久久不語,步伐也停了下來,他只好也跟著停了下來找了找話題。

    葉繁明白喬之卿的意思,收拾好所有的情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便邁出步子走出了禪音寺。

    觀持……對不起。多么蒼白無力的三個字,葉繁想,但他也只能說出這么蒼白無力的三個字了。

    *****

    喬之卿察覺到葉繁情緒低落,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什么,兩人沉默地行了一段路。

    然而就是才走出禪音寺沒多遠(yuǎn),他們便遇上了一個陌生男子。

    這個陌生男子一襲月白色長袍,背著一個裝滿藥草的竹簍,他玉冠束發(fā),眉飛入鬢,精致的桃花眼粼粼含情,鼻梁處駝峰明顯,薄唇宛如點朱,是個看起來就極溫柔俊秀的男子,大約陌上人如玉說的就是這樣的人了。

    但喬之卿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眼神便警惕起來。

    葉繁見到這深山老林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出眾的男子,心中也暗自繃緊。

    陌生男子似乎也看出他們的防備,噗嗤一笑,雙手拉著竹簍粗糲的繩子,不以為意道:“請問禪音寺是在這前面嗎?”

    原來是問路的。兩人同時放松了警惕。喬之卿伸手往禪音寺方向一指,“諾,就是那里,你沿著這個方向走,很快就到了?!?/br>
    男子對他們倆彎腰道謝,并從背后竹簍里抓了兩把藥草遞過去,溫聲道:“這是我上山新采到的藥草,性情溫和,風(fēng)寒濕熱都可以治,送給兩位以示謝意?!?/br>
    彬彬有禮的模樣叫人不忍拒絕。

    葉繁頭一次見到用才在泥土里拔出來的藥草作謝禮,但看他十分有誠意的模樣,便有些啼笑皆非地就伸出手就要接過來。

    然而就在他接過藥草電光火石間,他感到什么東西輕輕扎了他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葉繁的神智頃刻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眼睜睜看著葉繁在自己面前昏倒,喬之卿瞬間眼睛就紅了,一下子就要沖上去。然而陌生男子只是揮揮手往他臉上拋了一把藥粉,來不及躲開,他的神智也緊跟著立刻陷入了黑暗。

    陌生男子把掉在地上的藥草撿起來拍了拍灰塵拿在手上,繞著昏倒在他面前的兩個人走了一圈,輕聲道:“還是兩個好貨色呢……”

    他薄唇上揚,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

    待到這日傍晚,觀持便立刻從寺廟大堂離開,他一路踱步至葉繁的寮房。

    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那么一種預(yù)感。

    所以當(dāng)他推開房門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他心里第一反應(yīng)是“他果然……就這樣離開了啊”,并沒有特別的驚訝意外。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葉繁本來就與這里格格不入,葉繁本來……就不屬于他。

    但理智是這樣冷靜地旁觀著,可情感的閘門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關(guān)上,觀持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地走進(jìn)寮房。

    木桌上石硯下壓著的字條十分醒目。觀持指節(jié)修長分明的雙手在桌上虛扶一把,他怔了許久,晃了晃神,這才過去拿起那張字條。

    紙條很小,上面清雋的字跡只簡簡單單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么呢?

    觀持唇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佛有言,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多痛苦。

    他如今的痛楚都是他自尋苦果,與誰,都沒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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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在此時,宣城山山腳下的不遠(yuǎn)處,一小隊人馬正火急火燎地往此處趕。

    一個人高馬大的黑衣漢子對前面正騎著馬神色肅殺的冷峻男子道:“主子,我們這都快到宣城鎮(zhèn)了,一路上連一點小公子的線索都沒找到,我們會不會被那封凌家人傳來的信給騙了啊。”

    葉盛一路上都沒好好休息過,又沒得到葉繁的確切消息,面色一直難看,此時聽到下屬這樣的話心情便更加惡劣,他轉(zhuǎn)頭冷冷地瞥了黑衣漢子一眼,“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制止了反對意見,他帶著人手繼續(xù)不眠不休地往信上說的宣城鎮(zhèn)上趕。

    葉盛則在前面一直策著馬,眉目沉凝,心中焦慮。

    你到底在哪里?你……可是遇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