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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荒穢在線閱讀 - 番外3 舞裙、高跟鞋和公主抱

番外3 舞裙、高跟鞋和公主抱

    賀清和施蕓在沙發(fā)上一起看著一部電影。賀清特意挑了傳統(tǒng)的、在屏幕上播放的那種,她覺得兩個人一起戴上全息眼鏡看電影一點都不浪漫。而且她硬著頭皮迎著施蕓含笑的目光挑了愛情主題的電影,不能隨時和施蕓抱在一起怎么行?

    施蕓就坐在自己身邊,倚在自己身上,Omega的身子軟軟的,施蕓的氣味就在很近的地方。賀清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分心偷偷看著施蕓的表情,滿心都是要醉了一樣的滿足感。她盯著屏幕,留意著情節(jié),隨時準備著和主角一起親吻戀人的嘴唇。

    電影還差二十分鐘就要結束的時候,兩位主角在某場舞會上重逢了。

    舞會大廳燈火通明,水晶吊燈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高雅的紳士和女士們來來往往,低聲談笑著。到處都是華貴的裝飾,滿眼都是紙醉金迷。

    主角穿著華貴的舞裙,大紅色的裙擺隨著舞步旋轉出優(yōu)美的形狀,鮮紅色的高跟鞋襯著白皙的腳踝,呼應著紅色的裙擺,分外美麗。她握住戀人的手,與其共舞時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冷淡,好像很不情愿,但眼神中又帶著隱隱的掙扎和痛苦。

    賀清忍不住轉過頭看著施蕓。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只好一直盯著自己的Omega好看的側臉。

    “怎么了?”最后,是施蕓忍不住開口。

    “施蕓……”賀清望著她的目光,像是小孩子一樣充滿了期待和好奇,閃閃發(fā)亮:“你也會去舞會嗎?”

    就這個問題嗎?施蕓慢慢出了一口氣,說:“會?!彪m然次數(shù)不多就是了。

    賀清的表情rou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施蕓思考了兩秒鐘,她一開始以為賀清是想問有關舞會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她突然又想起之前讓賀清穿上禮服的時候,對方那句讓她忍不住笑出聲的“他們會對你產生性欲的”,雖然好像有點夸張,但是……

    “……你不想我和別人跳舞嗎?”施蕓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幾乎有些恍惚。

    等一等,她好像從來沒聽過有這種事?真的會有人為這種事吃醋的嗎?社交場合,誰不希望自己這邊能多建立一些有益的關系?不,就算是賀清……

    但下一刻,她又被迫面對賀清不同于常人的現(xiàn)實。賀清帶著委屈的眼神,慢慢地點了頭。

    施蕓歪著頭看她,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覺得心里癢癢的。她過了好久,才問:“你希望我不要去舞會嗎?”

    賀清搖頭,她盯著施蕓的手,又回頭看了一眼屏幕。施蕓循著她的視線看向屏幕,終于明白了什么,然后她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屏幕上,共舞的二人緊握著彼此的手。于是施蕓笑著問:“你不想我和別人握手嗎?”

    賀清遲疑著點了點頭,眼睛依舊不離開屏幕,她盯著她們的另一只手。

    “……”施蕓想,應該不會吧,難道賀清覺得扶著手臂和差不多可以算后背的地方都不行?

    然后,她聽到賀清義正言辭地怒斥道:“太色情了!”

    “噗……”施蕓一下子笑出聲來,她笑得毫無儀態(tài),甚至倒在沙發(fā)上翻滾起來,肚子笑得很痛很痛。

    她今天如果笑死了一定全都是賀清的錯!

    施蕓笑了好久,才直起身來,喘著氣問:“肩胛骨下面都不行嗎?”

    “你不覺得肩胛骨下面這個形容也很色情嗎?”賀清盯著施蕓的胸部看:“而且,轉過來一點不是就到胸部了嗎?”

    “……”施蕓遲疑著把手搭到自己的肩胛骨下面,然后按照賀清說的,把手轉到前面。

    ……確實碰到胸部了沒錯,但是……但是為什么要把手轉過來?

    把賀清的奇妙邏輯放下不管,施蕓確定了賀清又在吃不知道哪里的陌生人的醋。她帶著揶揄的笑容,問:“誒……那你想和我去舞會嗎?”她慢慢地歪過頭,眉眼彎彎地問出了她對答案已經(jīng)非常有把握的問題:“賀清,你會跳舞嗎?”

    女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把臉別過去,“哼”了一聲,然后僵硬地試圖轉移話題:“我想喝昨天買的果汁,你要不要喝?”

    “欸……”施蕓彎起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說:“不會啊。”

    賀清堅持著繼續(xù)轉移話題:“我又想吃那家店的蛋糕了,我們明天去好不好?”

    “那我來教你吧。”施蕓臉上有著淺淺淡淡的笑,看上去非常美麗,她站起來,朝著賀清伸出手,賀清在握住施蕓溫軟的手之后才反應過來。

    她連忙搖頭,卻還是被施蕓牽著手,一路被拉著走到了觀景臺上。

    施蕓踏上了臺階,看來是想去天臺。賀清想起了之前學游泳的慘痛經(jīng)歷,連忙搖頭,看著施蕓求饒:“不,我不想……”

    “好吧。”施蕓嘆了一口氣,說:“既然你不想的話,就不要勉強了?!?/br>
    等等。賀清呆滯地看著她,就這樣輕易地又被她帶回了室內。施蕓今天……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好說話?

    很快,她美麗的妻子就回過頭來,露出了令人沉醉的微笑:“那今天就早點休息吧?!彼贿呎f著,一邊拉著賀清朝臥室的方向走去。手心癢癢的,是施蕓細膩柔軟的指尖輕輕地搔了一下賀清的掌心,賀清一下子覺得心里熱熱的,臉上也熱了起來。

    原來她是在想這個……不過也不壞啦……

    第二天早晨,賀清醒來的時候,施蕓依舊和她抱在一起。Omega的身體很軟,有著好聞的香氣,非常誘人。賀清一邊想著昨天的事,一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也拖著施蕓不讓她起床,抱著妻子鬧了好久。

    赤裸的身體貼合在一起的感覺非常好,就算已經(jīng)習慣了,賀清每次也還是會不自覺地臉紅,時間久了就會不可避免地興奮起來。如果是早晨的話,施蕓偶爾也會用手幫她解決。

    “今天怎么了?”施蕓把她抱在懷里,一面安撫她一面問。柔軟的rufang貼著賀清的臉,賀清忍不住先蹭了蹭施蕓的胸部,又蹭了蹭施蕓的鎖骨,然后在她頸側嗅夠了淡淡的香氣才覺得滿足。

    啊……賀清想了想,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她還是說了出來:“施蕓,你很喜歡去舞會嗎?”她悶悶地問。

    施蕓愣了一下:“倒是沒有很喜歡……不過推不掉的時候也是要去露面的呢?!?/br>
    “一定要去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嗎?”賀清的眼神很緊張,在施蕓看來就像可憐的小動物一樣。雖然不知道小動物什么時候就會再度兇暴起來,但至少此刻是溫順可愛的,這樣就夠了。

    施蕓忍不住嘆了口氣,摸著賀清的頭,回答道:“當然了。”她溫聲細語道:“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結婚了,如果有邀請,應該是會同時邀請我們一起去的。雖然好像大家都還不知道……”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著該什么時候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情。

    總而言之,先從身邊親近的朋友開始吧。只要他們中有一個煩人精,那一定很快就會宣揚到舉世皆知。

    懶洋洋的早晨很快就過去了。施蕓在午后打著哈欠,在手機上打開自己的電子信箱,從一堆各種活動的邀請里劃出幾天之后的舞會,姑且點了接受邀請,反正去不去對她來說都無所謂。然后她就丟下沙發(fā)上同樣昏昏欲睡的賀清,去了衣帽間。

    挽好頭發(fā)、化好妝、換好裙子、踩著新的高跟鞋走出來的時候,賀清嚇得清醒了,這倒是不錯,雖然她清醒之后的第一反應就是用沙發(fā)上的毯子把自己遮掩起來了。

    施蕓把毯子扯掉,笑瞇瞇地向賀清展示了電子邀請函:“又有舞會了哦?!彼粗魷馁R清,愉快地笑道:“你不是說要陪我去嗎?來,我教你跳舞吧?”

    “……”賀清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去舞會一定要跳舞嗎?”她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又一個醫(yī)用口罩,給自己戴上之后,試探性地說:“我生病了?”

    大腦有點發(fā)脹,施蕓伸出手,想把那個口罩摘下來,被賀清側過頭躲過了。她用嚴厲的目光威脅著賀清,趁賀清僵著身子不敢動的時候,終于把那個口罩一把扯下來了。

    “去舞會不能戴口罩?!彼X得自己的太陽xue也有點痛,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心情。她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找時間處理一下賀清那些好像無處不在的醫(yī)用口罩。

    “不是有戴面具的那種嗎?”

    施蕓冷靜地回答:“不是戴面具的那種?!睕r且戴面具的那種也不能戴口罩。她不想再和賀清糾纏奇怪的事情,直接拉著賀清去了天臺。

    她把手搭在賀清的肩胛骨下方,讓賀清扶住她的手臂,然后開始一步一步教賀清跳舞。但賀清一直很緊張,施蕓覺得非常簡單的東西她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記住。

    施蕓發(fā)現(xiàn)賀清的臉色和神情不太對勁。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實感覺到賀清在抖,這么說……

    “那換一個姿勢?”她感到不敢置信,賀清之前的話居然是認真的嗎?原來賀清被摸著那種地方都會很介意嗎?她試著交換角色和舞步,把自己的手搭在賀清手臂上,讓賀清扶著她的身體,結果好像更糟糕了,這一次,賀清的臉上直接染上了紅暈,更加無法集中精神了。

    正當施蕓在驚訝和頭痛中決定先停一下的時候,心不在焉的賀清把腳步踩歪了,她一下子就放開了施蕓,就這樣跌坐在地上了。

    施蕓呆滯地試著把她拉起來,終于意識到賀清的運動神經(jīng)不是一般的差。但賀清站起來的時候好像有些困難,她表情扭曲地說腳痛,好像扭到腳了。施蕓蹲下來,幫她確認了這一點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都能扭到腳的人。

    就這樣,賀清的舞蹈學習計劃在進行了二十分鐘之后宣告結束。

    女人病懨懨地縮在沙發(fā)上躺著。

    施蕓努力忍著笑,幫她涂了一些藥膏,輕柔地按摩著紅腫的地方。賀清拿了一個抱枕遮住自己的臉,施蕓伸出手抓住抱枕,把它丟開,然后故意按得重了一點,欣賞著賀清好像很痛的表情。

    “嗚……”賀清把臉埋到沙發(fā)里面去了。

    施蕓覺得,這大概是她見過的身體最虛弱的Alpha。

    好像很好欺負,非??蓯?。

    接下來該做些什么呢?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昨天的電影好像沒能看完。她蹬掉高跟鞋,和賀清一起把身體縮到沙發(fā)上,從上方抱住了賀清的身體:“繼續(xù)看昨天的電影好不好?”她一邊柔聲說著話,一邊摸著賀清的后背,有一種在撫摸著寵物的感覺。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算是寵物了,但賀清還是像露米一樣好哄。

    重新播放電影之后,賀清總算被轉移了一點注意力,放松下來了。剩余的二十分鐘很快過去,結尾是一位主角在噴泉邊抱起了另一位主角,還轉了個圈,漂亮的裙擺在空中劃出曼妙的弧度。

    賀清又轉過頭來看著施蕓,眼睛閃閃發(fā)亮。

    施蕓覺得有點頭疼。在她還沒想好該怎么讓賀清打消這個念頭的時候,賀清已經(jīng)勉強自己站了起來,然后直勾勾地盯著施蕓。

    雖然很不情愿,而且心里也有不祥的預感,施蕓還是站在了賀清身前:“……你真的要、”她還沒說完,就被胸中滿是來歷不明的自信的賀清試著攔腰抱起來。

    下一刻,伴隨著施蕓的驚叫聲,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施蕓摔在賀清身上,沒有大礙,倒是賀清小姐創(chuàng)下了人生的新紀錄,一天之內,她的兩只腳都走不了路了。

    幾日之后,施蕓打扮好自己,看著縮在椅子上,無論如何都拒絕和她同行的賀清,非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那我先走了?”她看著賀清,用手指確認了一下自己挽起來的頭發(fā)是否依舊整齊。

    “嗯……”賀清看起來非常消沉,施蕓又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到了門口。

    從客廳是看不到玄關的。

    施蕓冷靜地伸手,打開電子門鎖,門鎖發(fā)出提示音,然后關上電子門鎖,門鎖發(fā)出又一聲提示音。

    幾秒鐘之內,她就聽到了女人壓抑著的尖叫聲。

    施蕓走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

    跳舞也學不會。

    只能看著她牽起別人的手。

    眼睛酸脹,賀清以為她要哭出來,但是浮出表面的并非只有悲傷,還有非??膳碌臎_動。

    熟悉的感覺回到了身體中,腦內混沌一片,極度的慌張和恐懼、憤怒以及不安令她難以控制自己的行為。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物件被破壞的聲音,清脆的、美麗的、毀滅的聲音——

    嗒、嗒、嗒。

    賀清的動作僵住了。

    冷酷而清脆的響聲,凍結了她的思維,喚醒了她最深的恐懼。她呆立在原地,非常不安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然后她看到了施蕓。

    穿著高跟鞋的、穿著漂亮禮服的、涂著口紅的施蕓。

    “啊——!”她尖叫著后退,被碎裂物件的殘骸絆倒,跌坐在地上。施蕓沒有停下的意思,令人不安的腳步聲接連不斷地響著、持續(xù)著、接近著——

    “不、不要?。∽唛_?。?!”賀清抱著頭尖叫,但施蕓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了,她只好茫然又無助地不斷向后退著。

    要離施蕓遠一點才行,施蕓應該離我遠一點才行,我不能碰到施蕓,不能……

    但無論她向后退多少,施蕓都會緊緊跟上來。

    后背碰到了墻壁。

    賀清縮在墻角,屈起膝蓋,努力地把自己縮起來。

    她害怕極了,眼淚一直在不斷地流出來。

    施蕓最討厭這樣的她了,又變成這樣了,又被施蕓看見了。

    施蕓會生氣的。

    她會討厭我,然后離開我的。

    事情又變成這樣了。

    為什么呢?為什么總是能把事情搞砸呢?

    “這個是我買的花瓶?!彼犚娏耸┦|冷淡的聲音。

    花瓶?賀清茫然地抬起頭來,施蕓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上去非??膳隆YR清不由得低下頭,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那確實是花瓶的殘骸。

    “對、對不起……”她一邊哭著,一邊試圖道歉:“因為……”

    “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呢?”施蕓俯視著她,甚至笑了一下:“你要賠給我一個一樣的才行。”

    賀清低下頭,用力點了點頭,開始等待施蕓的責罵或者分手。

    “又不開心了嗎?”施蕓的聲音柔和了一些。

    賀清并不回應,她把臉埋在膝蓋上,想要當自己不存在。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施蕓。最喜歡的人馬上就要離開她了,而她完全是自作自受,無計可施。

    后背和膝蓋下面突然被碰到了,賀清害怕地抬起頭的同時,感覺身體好像騰空了,她驚叫著抱住最近的東西,發(fā)現(xiàn)施蕓把她抱了起來。

    施蕓……?把我……?

    賀清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勾著施蕓的脖子,直到施蕓走了幾步,把她放到沙發(fā)上的時候,她都沒能夠接受這個現(xiàn)實。

    為什么她抱不起施蕓,而施蕓能抱起她呢?明明她才是Alpha,為什么?

    而、而且施蕓還穿著高跟鞋?

    她在震驚之余聽到了妻子的輕笑聲:“誰叫你平時不鍛煉?!卑閭H的眼睛漂亮得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其中沒有不快或是厭惡,只有溫柔和愉悅:“先說好,光賠一個花瓶不夠哦?”

    賀清感受到有什么溫軟的東西滑進了領口,她慌亂地看著施蕓:“你不是要去舞會嗎?”

    “一開始就沒準備去啦……”施蕓湊得離她很近:“不想我去就說出來啊,砸東西有什么用?”她懲罰一樣狠狠捏了一把,賀清果然立刻就把身體縮了起來。不等賀清做出任何回應,她就勾住賀清的脖子,親了上去。

    然后……

    然后事情就再一次失去了控制,施蕓家的Alpha一直哭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