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何夕忍無可忍，把他推開。

    “你真惡心?！彼f。

    “什么惡心？”母親掛斷了電話，從后視鏡里看他們。

    何哲笑著回視母親，“沒事媽，他有點(diǎn)暈車?！?/br>
    “??？小夕，怎么忽然暈車了？是不是mama開車太慢了？哎呀這段路有點(diǎn)堵，等會(huì)開闊了就好了?！彼D(zhuǎn)動(dòng)方向盤，駛?cè)胗臆嚨?，?zhǔn)備轉(zhuǎn)彎。

    何夕繃著臉看著何哲，臉色有些蒼白。

    “馬上就到家了，回去mama給你做好吃的?！避囎愚D(zhuǎn)彎，駛上寬闊道路。

    “想不想吐？”何哲湊近他，攬住他的肩膀，滿臉關(guān)切。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洗滌劑的味道。離得太近，味道充斥他的鼻腔。

    “你別碰我！”他怒吼。

    再次推開何哲，推的力氣太大，何哲沒有防備，被他推得向后，碰的一聲撞到車門上。

    “怎么了？”母親被嚇了一跳，急切地望著后視鏡。

    何夕不說話，扭頭看著窗外。

    “沒事媽，我逗他玩呢。是我不對(duì)，他暈著車呢我還逗他。”何哲看著母親，眼里帶著笑意。

    母親緩了一口氣，“你逗他干嘛，真是，多大的人了?！闭f完又看向何夕，“沒事小夕，快到家了。你哥也沒壞心思，別跟他一般見識(shí)?！?/br>
    沒壞心思？呵呵。

    何夕嗤笑出聲，依舊看著窗外。

    “過了暑假你就是高三了?！蹦赣H感慨，“時(shí)間過的真快呀，你哥高三那陣你還上初中呢，天天粘著你哥。”

    母親隨口一提的事，卻叫何夕回憶起當(dāng)時(shí)愚蠢的自己。

    他握緊拳頭，不想再聽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車子開到車庫，停穩(wěn)后何夕立刻就下了車，甩下一句“我要上廁所先走了”就不等人了。

    母親搖著頭，全當(dāng)是青春期小男孩的情緒化表現(xiàn)，也沒叫他，轉(zhuǎn)身去幫何哲拎旅行箱。

    兩人聊著回了家。

    母親進(jìn)廚房做菜，何哲拎著旅行箱回房間收拾。

    父親回來的時(shí)候菜已經(jīng)擺上桌子，何哲站在廚房里正幫著母親拿筷子。

    “何夕呢？”父親換好鞋，在客廳里看了看。

    “在自己房間里呢。小哲，你去叫他出來吃飯了?！?/br>
    何哲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打算去叫何夕。趕巧陸洲這時(shí)候打來了電話，他就接著電話去叫何夕。

    陸洲跟他閑聊了幾句，就叫他出來一起聚聚。

    何哲敲了何夕的房門，推開門叫他，“吃飯了?！比缓笮χ芙^陸洲，“我剛到家，我媽飯都做好了?！?/br>
    何夕放下手里的書，出來吃飯。經(jīng)過他時(shí)，看都沒看他一眼。

    何哲聳聳肩，對(duì)著電話跟陸洲又說了一會(huì)，一邊走著一邊講電話，站在客廳里有說有笑的。

    “你哥跟誰打電話呢？”母親把湯匙放進(jìn)何夕面前的碗里，扭頭去看站在客廳里的何哲。

    “不知道?！彼燮ざ紱]抬一下，握著湯匙喝湯。

    母親端著碗，仍看著何哲。等到何哲打完了電話，在餐桌旁坐下，她才開口問道，“誰的電話??？”

    何哲握著筷子回答，“陸洲。他以為我早回來了，想叫我出去吃飯。”

    “哦?！蹦赣H對(duì)陸洲很有印象，她跟陸洲的母親曾經(jīng)在一個(gè)瑜伽班，何哲又跟陸洲是好朋友。

    “我之前聽陸洲的mama說，他交了個(gè)女朋友。”母親看著何哲，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問道，“你見過沒有。”

    何哲咽下口中的飯菜，“見過照片，挺漂亮的?！?/br>
    母親點(diǎn)點(diǎn)頭，“比你的女朋友漂亮？”

    何哲噎住，笑著搖頭，“媽，我什么時(shí)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母親也笑，“沒交女朋友？”

    “沒有?！?/br>
    母親放下筷子，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初中高中的時(shí)候就沒聽過你早戀的事，還以為你瞞著我們。現(xiàn)在都大三了，也該交女朋友了?！?/br>
    “我同事的兒子都把女朋友帶回家了！”

    何哲也放下筷子，哭笑不得，“媽！”

    “好好好，再說下去該嫌我煩了?！蹦赣H目光一轉(zhuǎn)，看向何夕，“你弟弟都有喜歡的人了，你怎么還不著急呢?！?/br>
    “哦？何夕有喜歡的人？”

    何夕抬起頭，見他們都盯著他看，重重地放下碗筷，“媽！”

    “你跟他說話，關(guān)我什么事??！”

    他怒氣來的突然，一時(shí)間餐桌上鴉雀無聲，母親笑容僵在臉上，不知所措，“我……”

    “我吃飽了！”何夕站起身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父親看著何夕關(guān)上臥室房門，轉(zhuǎn)臉安慰妻子，何哲也跟著安慰母親，“沒事媽，估計(jì)還在生我的氣?！?/br>
    父親附和道，“馬上高三了，壓力也大，不是你的錯(cuò)。”

    母親‘嗯’了聲，“都怪我，沒有照顧到他的情緒?！?/br>
    一頓晚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