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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千夜掠夢【高Hrou文】在線閱讀 - 43.挨艸呻吟時被人聽墻角;與好哥哥重逢

43.挨艸呻吟時被人聽墻角;與好哥哥重逢

    又過了幾天,敏安王確實也如之前開玩笑時所言,將復(fù)明的千夙西帶進了皇宮內(nèi)游玩,只不過并未說出真實意圖和面見皇帝,只打著觀賞御花園和各類宮殿的名頭罷了。

    千夙西起初是有些猶豫不決的,無論他之前還是現(xiàn)在的身份,都是隱在暗處的,不甚光彩的,沒有資格和能耐進入那座高高在上,掌握所有普通百姓生活和命運的皇城,可是又架不住敏安王每晚在他耳朵旁念叨敘述,便挑了某日傍晚時分時隨人入宮去了。

    確實是雄偉壯觀,富麗堂皇,一座又一座掛著金字銀邊的牌匾的宮殿,高而聳立,盔甲侍衛(wèi)守護的角樓,連綿不絕的高墻和長廊,朱漆綠環(huán)的厚重大門,盤龍飛鳳的金漆大柱,全部是之前見所未見的壯麗莊嚴,大氣磅礴中不失尊貴精致,盡顯皇家的威嚴和氣魄。

    敏安王自然是習(xí)以為常,已經(jīng)見過太多次了,卻仍是耐心的牽著千夙西的手,緩慢的沿著石磚鋪成的平坦道路往前走,一一介紹,講述每座宮殿的起名淵源或者是他童年時的經(jīng)歷回憶,帶少年認識了解他的家。

    二人走了許久,或?qū)捇蛘南镒蛹稗D(zhuǎn)角,或高或低的了望平臺,或圓或方的隔景拱門,才算到了御花園,此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爭奇斗艷的花蕊和綠葉繁枝都朦朦朧朧的,隱在一片看不太清的霧氣中,應(yīng)是負責照看花園的侍從們澆了水的緣故,卻也是極美的。

    霧里看花,風(fēng)中望云,自古以來便是美輪美奐的絕景佳色。

    皇帝也是處理完了政事和軍務(wù),與蘇清夢二人一起用過了晚膳糕點,在室外散步談天,因之前收到過敏安王的密信,便也在御花園里閑逛,挑了處拐角隱蔽的地方,遠遠的打量著千夙西,以及看上去過分的殷勤多言,宛若搖著尾巴討人歡心的小狗似的敏安王。

    敏安王對御花園的布置和構(gòu)造可謂是熟的不能再熟,自然是一眼便瞥見了打算看他熱鬧的二人,卻也懶得搭理,只是十分得意炫耀似的,伸手摟住了千夙西的腰,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將手臂抬起,勾住了少年的肩,面上的神色也愈發(fā)欣喜滿足,腳下的步伐歡樂輕快。

    千夙西早已對敏安王突如其來的接觸和親密行為見怪不怪,又見御花園里四下無人,靜寂的只聞二人的腳步聲,便任由男人將他摟著,身軀貼的極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些珍貴的花草,也偶爾抬頭,出言詢問幾句。

    一場極有默契的單方面認識便如此簡單的完成了,只千夙西被傻傻的蒙在鼓里,不過第二日下午皇帝便命人辦了豐盛至極的家宴,讓敏安王又帶人進宮,正式的用餐見面。

    千夙西起先是不可置信,嚇得從椅子上直接的站起身來,驚慌失措的連口拒絕,覺得最近這些時日以來,敏安王對他已是有太多沒來由的縱容和疼愛,現(xiàn)在又是依舊的沖動過了頭,小題大做的厲害,指不定哪天就玩膩了丟棄他呢,竟然還十分在意的帶著正式入宮,去覲見什么所謂的未來家長,卻百般推脫和逃避也無濟于事,終是在離開帝京,與敏安王南下外出之前進了宮,拜見了皇帝與蘇清夢二人,用膳交談,宛若真正的一家人,還在莊嚴肅穆的皇宮大院里,被敏安王在無人之處給狠狠欺負疼愛了一番。

    ——

    南下的計劃在千夙西看來有些倉促草率和那么一絲絲的不真實,畢竟出門在外的話可以逃走躲避的幾率便大一些,想必男人也不會自大和失算到親手把他放走,但敏安王卻無疑是胸有成竹,只含著笑意的告訴他安心游玩便是。

    或許在更早之前,御醫(yī)說千夙西鐵定得被蠱毒折磨至死,即使僥幸得救也活不過二十歲的那晚,少年緊閉著眼眸,痛苦絕望的掙扎呻吟著,奄奄一息,氣若游絲的時候,在千夙西眼睛無法看見,卻仍固執(zhí)堅強的一個人摸索尋路,對他無半分抱怨和責難,獨自枯坐在走廊下暗自神殤的時候,敏安王便做好了打算。

    世人皆傳,醉仙谷里的散夢老人乃天下第一神通圣手,醫(yī)術(shù)精湛,藥毒皆絕,可起死回骸,枯骨生rou,救人于命懸一線,解毒去蠱也是個中強手,只是行蹤卻漂泊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遇上有緣人才肯出手搭救。

    他以前太過混賬自負,千夙西都一一忍受接納,現(xiàn)在,就算是踏遍天下山川,尋盡每一塊土地和村落,興師動眾的調(diào)用權(quán)勢和官兵的力量也罷,貼出告示,高價懸賞行蹤,再繼續(xù)追尋探訪也罷,總之一定要找到人,救治千夙西。

    此行的目的地已定,是在西南的一座溫婉水鄉(xiāng)里,依山傍湖,花紅柳綠,一年四季氣候宜人,風(fēng)景優(yōu)美清淡,離傳說中神醫(yī)偶爾停留居住的醉仙谷很近,已經(jīng)提前派了人去做私下暗訪和在茫茫群山之中尋找具體的方位所在。

    在到達之前休息停留的幾處城鎮(zhèn)都是千夙西胡亂挑選的,敏安王只肯告訴他最后的地點,從行李中拿出了一張極大的地圖,在桌子上鋪展開來,上面詳細的繪制出了地貌和村落,蜿蜒如線的道路和大一些的繁華的城鎮(zhèn)。

    一些地方的名字千夙西識得,他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去過,但卻并不怎么熟悉,甚至是帶著厭惡和抗拒的,只是奉命行事,謀求生存罷了,客棧有時候都是不能住的,只能挑了最近的山林,在樹上度過一晚,幸好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于此,并不覺得如何艱難困苦。

    千夙西被敏安王用手掌蒙住眼睛,白皙欣長的手指沿著帝京和終點的連線輕輕滑動,手指偶爾停頓暫留時,男人便在他耳邊說出地名,選出他們中途做休息調(diào)整的地方。

    因著是二人玩鬧所致,隨意選擇的緣故,有些地方繁華喧鬧,人聲鼎沸,有些地方便是荒僻凄涼,只有幾百戶人家的小小村落,但敏安王皆是命人提前布置好了,給二人最上乘的體驗和享受。

    終于,在一場蒙蒙細雨中,二人到達了終點,看到了與帝京截然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和自然風(fēng)光。

    鳶尾鎮(zhèn)。

    因此地盛產(chǎn)狀似翩翩起舞的各色蝴蝶,開花時極美嬌艷,宛若瑤池仙子般的鳶尾花而得名。

    盡管是在下雨,地面的青磚上都沿著石縫滲水,街上卻人流如織,撐著油紙傘的美貌姑娘和翩翩公子們,步伐極為悠閑享受的走過,面上帶著笑意和恬淡,攤販們也是躲在屋檐下,繼續(xù)售賣吆喝,招攬生意的聲音卻并不吵鬧,是那種軟軟的有些古怪卻好聽的調(diào)子,宛若一首首聽不太懂卻特別喜歡的兒時歌謠。

    明明是第一次來,千夙西卻覺得有一種莫名心安放松的感覺,熟悉又平靜,連帶著看牽著他手的,撐著紙傘為二人遮雨的敏安王也更加溫柔繾綣了幾分,忘掉了之前的種種不愉快。

    鎮(zhèn)上有敏安王少年時的一名玩伴,雖不能時常相見卻也是偶有書信往來,互相了解頗深,愛好及脾氣皆是相投互通,交情深厚,便去了府上叨擾居住,也好做進一步的調(diào)查和游玩。

    那人喚作宗軒夜,宗府最小的公子,經(jīng)營著數(shù)不清的錢莊酒鋪,客棧茶館,大大小小的生意都有涉及經(jīng)營,富甲天下,美名遠揚,還有個眾人皆知,交口稱贊的知己愛侶,在宗軒夜某次外出遇險之際,偶然出現(xiàn)救了他,之后一路搭伴前行,很快便墜入了愛河,難舍難分,情意纏綿,從此下定決心長相廝守,共度一生,也是名男子,喚作林澤巒,卻是神秘莫測至極,有著某種不為外人知曉的特殊能力,樣貌精致俊美,宛若林間最生動活潑的精怪仙靈,性情灑脫爛漫,極易招人喜愛,且沒人知曉他的來歷和出處。

    敏安王之前在宗軒夜帶著林澤巒進帝京游玩,入宮面圣覲見商談,私下喝酒聊天時倒也見過二人好幾次,一起暢飲交談到深夜,鬼怪傳說,旅途趣聞,官場黑暗,江湖風(fēng)云,彼此敘述著各自的見聞和感慨,已是與林澤巒也認識相熟了。

    此時,細雨飄飄,微風(fēng)輕拂,宗軒夜與林澤巒二人便站在宗府門口,屏退了小廝管家,親自等著他們,白衣的男子如松般沉穩(wěn)睿智,目光有神,紅衣的男子卻懶懶的將身體靠在旁邊的人肩上,嘴角噙著絲好看的弧度低聲說笑。

    千夙西再也不是從前對情愛懵懂無知的少年,他已歷經(jīng)人事歡愛,且與敏安王多次翻云覆雨,做盡親熱之事,自然是一眼便看穿了面前二人之間的不尋常的關(guān)系,又不禁想到了敏安王對他所做的事情和深情承諾,有些難堪的扭了頭,目光瞥向門口的一只大獅子。

    “謝兄好能耐,自上次見面不過兩載,這次來竟然都帶家室了,還是個這么俊俏年輕的少年?!?/br>
    出門在外,以防不測,王爺?shù)姆Q謂和禮節(jié)自是由于太過扎眼招搖而全數(shù)免去,裝扮作游走購貨的普通商人,喚作彼此相熟的稱呼便好。

    宗軒夜往臺階下跨出一步,哈哈大笑道,快步走到謝非鴆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又順勢看了眼千夙西。

    謝非鴆之前就已飛鴿傳書將來訪的目的告知,拜托對方幫忙尋醫(yī)探訪,也笑著應(yīng)了一聲,握著千夙西的手,三人一同往大門走去。

    林澤巒似乎是懶得動,一個人站在臺階上笑吟吟的看著三人,卻對千夙西很好奇,不停的打量著,待人一邁上臺階便熱情的從謝非鴆手里將人給搶了過去,挽著少年的一只手臂,夸贊道:“你比姓謝的那塊石頭可好看的多了?!?/br>
    謝非鴆手中一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和回答,宗軒夜便快步從他背后繞過,將林澤巒拉到自己身邊,將千夙西給人還了回去,看似教育實則帶著笑意和寵溺的調(diào)笑語氣,道:“怎么一見了面便要胡鬧瞎玩,看不出來人家兩個正是如膠似漆,恩愛的緊嗎?”

    林澤巒低了頭,乖乖的任人牽著,卻又突然間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笑了幾聲,搖晃著二人相牽的手掌,看向謝非鴆,邊附和邊道歉,道:“你說的對,我是不應(yīng)該“奪人所愛”的,哈哈,你看謝石頭剛才臉色都急變了,哈哈哈。”

    謝非鴆先是將千夙西換到了他的另一邊牽著,離大笑的二人遠一點,才有些埋怨的看了林澤巒一眼,又去忿忿的威脅宗軒夜,道:“我是挺好的,可是我看宗兄倒是過的不怎么樣,貌似連家里人都快管不住了?!?/br>
    宗軒夜任由他出言挑釁嘲諷,仍是與林澤巒笑做一團,只不過聲音有所收斂,邊低聲說著調(diào)笑的話邊帶路往前走,繞過了好幾道古樸的石門。

    千夙西一拉一扯,一進一退,行走轉(zhuǎn)彎間,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出何等反應(yīng)和回答,只好沉默不語的靜靜跟隨著,卻覺得此地的氣氛和景色皆是不錯,眼前第一次見面的兩人雖瞧著有些肆意天真和莫名其妙,卻也可以從行為言語中看出對他是真心的熱情和歡迎,便也不再拘束畏懼了,轉(zhuǎn)而有些好奇的張望著宗府里不一樣的建筑和景物。

    林澤巒天性跳脫好動,一整日都在找些新奇的玩意兒和事情做,府里突然多了人更是歡喜的不知如何自處,好幾次都讓宗軒夜找謝非鴆故意談話說事,自己偷偷的誘拐千夙西出去瞎玩。

    千夙西剛開始還一個人在房里安靜的看書,讀些鳶尾鎮(zhèn)的民俗故事,想著婉言拒絕,可林澤巒與他年紀相仿,不染一丁點的世俗與煩惱,天真無邪的宛若孩童,眨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搖著他的手懇求輕哄,便也一同出去游玩了,卻也是十分開心快樂的,仿佛真的回到了孩童時光,一同嬉戲作樂。

    林澤巒雖平易近人,喜好玩鬧,為人卻與眾不同,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和看法,旁人在意的全不瞧在眼里,厭棄的也不一定鄙棄斥責,反而是自有一套交友手段和準則,只問了千夙西的名字,一同在山間,街巷里游玩了幾天,便將對方奉為新的好友玩伴了。

    謝非鴆哪里能不知道林澤巒打的什么鬼主意,卻見千夙西確實放松開心了不少,眉眼間也有少見的舒緩和輕快,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夠了錢財銀票,放任二人玩樂逍遙,一邊派了人暗中跟蹤保護,一邊正好與宗軒夜探訪尋查,抓緊找到散夢老人的蹤跡。

    某日下午,不知在何處找來的,提著只竹編燈籠的林澤巒又玩心大發(fā),想去找千夙西,偷偷摸摸,輕手輕腳的靠到二人房間外面,舉手便要扣窗,卻聽到里面?zhèn)鱽韼茁暷腥说拇种卮ⅲ约坝行┥硢∏謇涞牡偷涂奁暋?/br>
    沒有交談聊天會是這樣的聲音,一時有些疑惑不解,林澤巒好奇之下屏息靜聽,腦袋緊緊的貼著墻壁。

    快速的“啪啪啪”的劇烈抽插水聲以及rou體拍打擊撞的yin靡響動,承受不住的呻吟啜泣聲。

    “……啊……主人……慢點……嗯唔……”

    突然又有千夙西的聲音從窗戶漏出,低沉又軟膩,鉆進了有些呆傻,愣在原地的林澤巒耳中。

    林澤巒與宗軒夜相處許久,立馬便明白了里面到底在做些什么,又突然想到平日里話少清冷的千夙西,如一株干凈清爽的翠竹,此時卻正在被那個有些冷漠孤傲的男人給壓在身下肆意……頓時少見的耳根燒紅,臉頰發(fā)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忍不住說與宗軒夜聽,卻也是被人給輕敲著腦袋取笑了一番,還被也壓倒在書房吃干抹凈了,用身體好好的教育告誡他不應(yīng)該偷聽人墻角。

    白日宣yin,不同的邂逅發(fā)展與人世經(jīng)歷,宗府的兩處房間里卻皆是一樣的春情彌漫,熱氣升騰。

    ——

    中午時分,比之前幾日更為豐盛精美的膳食宴席皆已備好,四人各自落座準備,兩兩成對,小廝下人們添置好了碗筷酒水,垂著手在旁侍奉。

    宗軒夜與林澤巒居于廳堂的正中央,東道主之位,謝非鴆與千夙西一同坐于左側(cè),禮遇貴賓的席位,但二人正對面,卻多了一張矮桌,軟墊,一對碗筷,以及同等規(guī)格的食物配菜。

    “謝兄,千公子,今日有件大喜事,我這里有名貴客要引薦給二位?!?/br>
    宗軒夜坐直了上身,擺了擺手,又朝謝非鴆使了個眼色,嘴唇輕微開合,示意接下來出現(xiàn)的人很有可能與他們苦苦追尋的散夢老人有關(guān)。

    聞言,眾人便好奇的一同朝門口看去,目不轉(zhuǎn)睛的等待著,千夙西卻有些心不在焉的盯著門框發(fā)愣。

    來者身材高大挺拔,修長銳利,容貌難以形容的溫雅謙遜,和煦如春風(fēng)細雨,又有著一般人沒有的深邃眼神,雙眸深沉似海,漆黑如夜,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衣,卻與在座的人都不同,顯示出種海納百川的氣勢和悲憫出來。

    謝非鴆瞧了一眼,便想到救治幫助千夙西有望,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卻又沒來由的感覺焦躁煩悶,意識到什么危機似的去看千夙西。

    千夙西原本是在出神,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晃著頭,朝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心跳便瞬間停住了,呼出的氣息也無,整個人呆呆愣愣,如木樁似的的定在原地,手中還半捏著一根筷子,斜斜的搭在桌子上,來人似有心靈感應(yīng),草草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后才看向他,專注而熟悉的目光和神情,唇角不自覺上揚的寵溺笑意。

    千夙西覺得他定是最近與林澤巒出去玩耍的多了,人也變得有點瘋狂迷糊,產(chǎn)生了不切實際的虛妄幻想,心里卻甜蜜極了,短暫的沉迷,連眼睛也舍不得眨,生怕失去這唯一的美好幻覺。

    來人繼續(xù)往前走,衣袂飄動,腳步輕盈,落座在準備好的軟墊上,卻也一直回望凝視著千夙西,而少年便真的眼也不眨的盯了他一路。

    宗軒夜似乎與林澤巒在交談?wù)f笑著什么,謝非鴆也抓住了他的手,掰開手指去取出筷子,重新拿起遞送,千夙西卻入了魔一般,不愿去聽,不愿去回應(yīng),沉浸在他的想象里,期盼著時光可以暫停,可以讓他好好的看一眼葉鶴霖,他心動愛戀卻無法擁有的人。

    眼睛終是無法支持太久,眨了眼之后便是空歡喜一場,千夙西有些絕望,想垂下頭去,可他又不舍得,仍是盯著,這一眼,卻是海崩石裂,山川俱毀,所有的喜悅和激動盡數(shù)涌上心頭,難言的委屈和思念化作巨浪擠入他腦海之中,深沉積攢的愛意和情感濃烈的如同奔騰翻涌的草原駿馬,心跳也瞬間加速,砰砰直響,從口中跳出似的,突然間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現(xiàn)實,一切都如夢境似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葉鶴霖此時此刻便真正的坐在他對面,關(guān)切至極,思念至極的望著他。

    那一雙眼睛,關(guān)切照拂的目光,深刻繾綣的愛意和掛念,他的夢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其中蘊含的心意和情感,是他感受過的,珍惜的,想要去回應(yīng)的,數(shù)次伸手去抓卻握了個空的。

    此時此刻,卻全是真的,真的讓人想要流淚,真的可以忍受之前所有的傷害,不用夜色的掩飾,不用夢境的虛構(gòu),不用躲藏和尋覓。

    “……夙西……”

    葉鶴霖朝三人依次拱了拱手,禮貌周到,最后再次看向千夙西,嘴唇微張成個小圓,舌尖抵住齒根,氣流涌入,之后啟開如縫,無聲的叫了他的名字。

    千夙西心潮澎湃與巨大的幸福之下點了點頭,那種重逢的欣喜若狂,渴望得償所愿的心花怒放,幾乎要讓他立馬站起身,撲到葉鶴霖懷里去,可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自己了,物是人非,經(jīng)歷變化了太多,只好默默的克制住感情,依舊溫順沉默的坐在謝非鴆身旁,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和心意,癡癡的望著葉鶴霖,忘了該有的舉止和言談,每一刻都如坐針氈的等待宴會結(jié)束。

    葉鶴霖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少年,自然也是無比欣喜,神色激動,透著不鎮(zhèn)定和興奮,偶爾不得不抽空回答些其余三人的詢問,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在凝望回視著千夙西,以解相思之苦。

    幾個月以前,他終于學(xué)有所成,找到了如何徹底去除千夙西體內(nèi)蠱毒的方法,便收拾打點好一切,留下了弟子看守山谷及藥草,自己外出前往焚勾教,帶回千夙西醫(yī)治,表明心意后廝守一生。

    他無比厭惡卻不得不回去的地方,焚勾教里卻沒有千夙西的半點身影,抓了幾個人詢問之后也是只能得知少年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后便一去不歸,應(yīng)是早就死在某處山腳野外了。

    葉鶴霖自然是不能信的,也不愿信,不敢信,他那么在乎珍惜的人,放在心里從小疼寵到大的少年,怎么可能就無聲無息的死去,尸骨被野獸啃噬,連最后一眼也見不到呢。

    不死心的繼續(xù)暗訪,偷取焚勾教的任務(wù)花冊,買家的化名明目,蛛絲馬跡的追尋到當初指派目標人物的村鎮(zhèn),再輾轉(zhuǎn)尋到帝京,毫不氣餒的繼續(xù)追蹤尋查,卻又因謝非鴆多次帶著千夙西遠游外出而錯過,最后終于摸清了少年的被困之地后,那二人又一同南下了。

    勢單力薄自然是無法安然無恙的帶走心上人,再看謝非鴆為千夙西所做的一切,滅掉焚勾教,暗中在江湖訪人尋醫(yī),想必對方也不會輕易放手,更何況那人還是當朝王爺,雖無官職,手下暗中掌控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覷。

    卻也并不是無計可施,為了千夙西能夠幸??鞓?,哪怕是豁出性命來也不怕,可他又知道明白少年的心意,當年的千夙西哭著割開自己的手腕,用服了解藥后的鮮血救他,央求他活下去,他便下定了決心要讓少年永遠不再落淚哭泣,不再悲傷無助的一個人活在世間。

    好在葉鶴霖已經(jīng)想出了萬全之策,可以讓二人全身而退,安然的返回醉仙谷也罷,縱情山水游玩也罷,自此之后再無束縛和阻隔,他可以不直接帶走千夙西,不愿意讓兩個人以后一直過著東躲西藏,隱姓埋名的生活。

    他愛千夙西,便要給那個人最好的,最幸福的,最光明正大的,得到祝福和禮物的感情,最安心和快樂,無憂無慮,衣食豐足的生活。

    若謝非鴆權(quán)勢顯赫,地位崇高,那便找一個普天之下比他更厲害重諾,一言九鼎,最尊貴無比的人。

    想到這里,葉鶴霖面上的神情愈發(fā)溫柔,眸子里微光閃爍流動,幾乎是春水一般蘊滿生機和喜悅,定定的看著千夙西,無聲的安撫,讓對方放松和寬心。

    千夙西看懂了那份情意,虛握的手掌張開,為了不讓人起疑的拿起了筷子,夾菜用餐,之后又突然神情一變,低下了頭,偷偷的將自己的衣袖往下扯了扯,蓋住手腕上那兩個惹眼的金環(huán),又伸手去整理自己的衣領(lǐng),覆蓋掉脖頸上的情色紅痕,之后才重新滿目期待的望向前方。

    這一切細微的舉動和少年瞬間的慌亂驚懼都落在了葉鶴霖眼中,他覺得心疼,卻只能很好的按捺住自己的感情,隱忍而溫柔的看著千夙西。

    午宴結(jié)束的實在有些快,千夙西還未看夠葉鶴霖便要隨謝非鴆回房,萬分不舍卻又不敢回頭再看,說一聲再會的話語,臨走告別時那人朝著他手掌動了動,示意輕笑,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葉鶴霖的出現(xiàn),如一抹微風(fēng)撩撥過沉寂的水面,又如一縷陽光刺破了孤獨的黑暗,千夙西的生活,由斑斕的水墨畫重新染上了色彩,變得鮮艷奪目起來,他又有了新的念頭,新的期盼。

    唯一可惜的是,不知道這幅畫本身有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

    回到房內(nèi),謝非鴆面色有些嚴肅冷峻,沉默的不發(fā)一言,似乎又有火山爆發(fā)般的怒氣和暴虐,他之前用餐時便注意到了千夙西的失態(tài)和奇怪舉動,與少年說了許多話也并未被對方的聽進去,甚至是連半句回應(yīng)也沒有。

    他在乎的人,用盡全力想要守護拯救的人,從看見葉鶴霖開始,便目不轉(zhuǎn)睛的盯了許久,直至此刻,熟悉的面容上仍是留著淡淡的欣喜,心思不知飄到了哪里去,卻全都不是因為他。

    還能怎么做,質(zhì)問千夙西,逼迫他,強占他,將他再鎖起來,只讓少年承受他一個人的愛意和疼寵。

    不,不能,絕對不能,已經(jīng)許諾過的便得遵守,千夙西想要的愛情絕不是瘋狂粗暴的逼迫,宛若窮途末路之人的垂死掙扎,一起墜入地獄。

    “主人,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br>
    盡管他已去除了鐵鏈鎖拷,多次許諾會讓少年自由,但千夙西卻仍舊習(xí)慣了向他尋求允許。

    整個中午都不出聲作答的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急切的走到謝非鴆身旁,眼神殷切渴盼的望著他,手指略帶不安的絞緊了衣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謝非鴆眉目間風(fēng)起云涌,神色幾變,似乎喉間憋了一口悶氣,無法呼出,也無法咽下,沉默著說不出話來,手掌卻握成了拳,在桌面上輕輕的顫動著。

    呼出,便是無法自控的傷人話語和暴虐粗野的交合,對少年是場折磨,咽下,便是吞下凜冽的寒意刀劍,憤恨自傷,將心戳個見血的窟窿。

    “你認識剛才的那個人?”

    謝非鴆終是壓抑克制住了怒氣,吞咽下那口憋了許久的煩悶之氣,長長的一聲嘆息,握住了千夙西的手,帶了一絲渺茫希望的詢問道,或許那人只是與少年尋找思念的人長的太過相似。

    葉鶴霖一開始便做過自我介紹,也與他“謝兄”,“葉兄”的互相稱呼,寒暄閑聊了幾句,此時卻半點也不愿提起那人的名字。

    “……故人……而已……”

    千夙西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不著痕跡的抽出手,站著一動不動,等候他的回答。

    “故人,怕是你的心上人吧?”謝非鴆眉眼間盡是濃烈醋意和不自覺的嫉妒,冷哼一聲,幾乎便要將心里的話喊出,卻只是惱恨的捶了一下桌面。

    卻不敢問,連出聲都艱難,千夙西昏迷不醒的那三天里,他曾經(jīng)拿起少年脖頸上的玉葫蘆掛墜反復(fù)細看,直至心頭的冰涼寒意無法承受,在鼓鼓囊囊,光滑晶瑩的葫蘆肚皮上,一前一后,小而深的刻著兩個字,“葉”和“千”,前者痕跡更深一些,可以看出輕微磨損的印子,而“千”字應(yīng)是后來刻上去的,同樣的筆跡和字體。

    自與千夙西相識以來,眼前的人從未取下過那枚玉墜,小心翼翼的珍藏佩戴著,外出時不取下,沐浴時不取下,承歡哭泣時也不取下,成了他形影不離的精神寄托,偶爾也會瞥見千夙西獨自一人時捏著那枚玉墜,雙手緊緊的握著,滿面的懷念感慨神色,甚至在不久前,瀕臨死亡之際,少年也是將最后的心愿和話語留給了可能永遠無法相見的葉鶴霖,帶著眼淚的懇求拜托他。

    “出去吧,早點回來?!?/br>
    謝非鴆終于是從回憶和失落之中掙扎了出來,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千夙西頸間,那處剛才被少年刻意的拉扯整理了,有些欲蓋彌彰的高高的擋住了白皙的脖頸,也看不見那枚玉墜,聲音中帶著少見的疲憊和倦意,道。

    “嗯?!?/br>
    千夙西此時心里眼里全都是葉鶴霖,心跳還是激動亢奮的無法平緩規(guī)律,半點也瞧不見謝非鴆的神態(tài)變化以及失望悲哀的眼神,還有一直緊握著的,未曾松開的,手指都因為受壓迫而通紅顫抖的拳頭,很快便十分欣喜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腳步是少見的快速急切,神情是期待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門“吱呀”一聲之后卻未被回身關(guān)上,被風(fēng)吹的來回輕晃,宛若一場卑微的挽留。

    身后似乎傳來一聲巨響,仿佛白日里的一道沉悶驚雷,什么東西被打碎了,千夙西卻顧不上回頭,繼續(xù)沿著小路往前奔跑,去找他的葉鶴霖。

    謝非鴆不知何時站起的,他面前,那張原本完好精美的木制圓桌已經(jīng)被一掌劈成數(shù)不清的木片,碎末,房間內(nèi)升騰起一陣嗆人的細小灰塵,將面色發(fā)白顫抖的男人緊緊的籠罩在其中。

    灰塵隨著呼吸鉆進鼻子,到脖頸,到喉結(jié),再到起伏的胸膛,是干燥而細碎的刺痛,仿佛咽下的是冬日里最冷的空氣,卻不及心口疼痛的萬分之一。

    那個人,果然如此,無論是何時何地,以前,現(xiàn)在,囚禁強占也罷,真心的疼寵愛護也罷,都會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離去,多一個字都不肯留下,甚至連背影都是急切的奔向另外一個人。

    不應(yīng)該追上去的,該調(diào)整好心情和情緒,將陰暗的憤怒和嫉恨收斂起來,想些新的事情,安心的等著千夙西回來,可腿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沉重卻快速,跟隨在毫無所覺的少年身后。

    前面的人疾走奔跑,謝非鴆便跟著也疾走奔跑,前面的人用了輕功,越過好幾重屋頂墻壁,謝非鴆便也藏好身形,在大白天的宛若行竊似的飛檐走壁。

    心情卻是天差地別,相隔萬千。

    倘若千夙西腳步輕快,奔向的是他的愛人與天堂,那么謝非鴆的每一步便都帶著極度的寒意和絕望,奔赴向吞噬人魂魄的地獄。

    卻還是得去,自從喜歡上千夙西,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和念想,便是刀山火海,烈焰地獄,也得跟隨著少年一同前去,守護陪伴他。

    可最讓謝非鴆難過傷心,恐懼害怕,覺得人生孤寂無望的是,千夙西不需要他,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仍是如陣飛煙似的無法觸碰擁有。

    千夙西很快便到了宗府的花園,湖畔的空地上,不遠處正站著等候他的人,眉眼含笑,一臉喜悅的葉鶴霖。

    明明兩個人許久未見,分離兩載多,中午宴席用餐時交集也是最少,連只言片語的交流都沒有,卻默契至極的知曉相會的地點,讓人唏噓感慨和心生嫉妒酸澀。

    等待原本是世間最痛苦最難熬之事,希望渺茫,時日漫長,耗盡夜間所有的美夢,可為了葉鶴霖,千夙西還愿意再等,等五年,十年,二十年,直到烏發(fā)皆白,至生命的最后一次呼吸,最后一刻。

    只要葉鶴霖好好的活在世上,只要有朝一日能再見到他,便都心甘情愿,絕無怨言。

    此時此刻,過往的所有痛苦和悲傷都變成了喜悅和甜蜜,溢出他心底,鉆出他唇瓣,從含笑的眼眸中漾開,從上翹的唇邊蔓延。

    千夙西腳下一頓,神色無比的激動欣喜,已是飛快的撲了過去。

    葉鶴霖也迎上前來,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了他,一手按著少年的后背輕聲安慰,一手溫柔的撫著千夙西的后腦,道:“我回來了,回來了。”

    “……葉……哥哥……哥哥……”

    千夙西欣喜若狂,連話也緊張的說不連續(xù),那短短的幾個字,他曾在過去的歲月里和兩人分離的時候喚過很多次,夜里,夢里,都徘徊縈繞于唇間。

    強烈刻骨的思念和懷戀,自小時候起便不知不覺生出的依賴和情不自禁的喜歡愛意,拋下自己的委屈和孤獨,物是人非的慨嘆和悲怨。

    千夙西熱情迅速的回抱住他,身體和肩膀卻是在發(fā)抖,依戀至極的埋著頭在葉鶴霖頸間哭泣,眼角的淚一滴又一滴的涌出,臉上卻笑著,滿是喜悅和幸福,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和感動。

    葉鶴霖抱著他,低聲的安慰,默契的用手指捋動著少年的黑發(fā),將那一頭被風(fēng)吹亂的青絲打理整齊,輕輕的吻著千夙西的頭頂和發(fā)絲。

    謝非鴆沉默的站在遠處,將身體躲在一塊大石之后,他從沒見過千夙西那副樣子,仿佛有生之年的感動和驚喜盡數(shù)落于今日,明明隔得那么遠,卻仍是能瞧到千夙西的身體顫抖,瞧見少年熟悉的雙眸里滿含激動的濕意和淚滴,瞧見少年抱緊的雙臂半刻也不愿松開。

    盡管他已經(jīng)壓著赤裸的千夙西玩弄cao干過很多次,占有了少年幾乎全部的身體和脆弱的地方,交合時的哭泣和順從,臣服和隱忍,迷離和失態(tài),見過太多太多,卻從未見過那個人有如此自然而強烈的愛意情感,宣泄傾倒如決堤的潮水。

    這一切,不是在床上,不是赤裸著結(jié)合,不是因為交歡中難熬的情欲和刺激,而是千夙西心甘情愿的,神智清晰明了的,主動且本能的強烈愿望。

    謝非鴆的心沉到了黑暗冰冷的海底,被一塊巨石毫不留情的反復(fù)捶打,從未像此刻這般疼痛難忍,過去的那些日子,白日的耳鬢廝磨,夜間的纏綿云雨,相擁而眠,細語呢喃,仿佛全部都空落落的,成了場無處著陸的虛無的夢。

    而千夙西,他以為可以擁有珍愛的人,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

    此時的千夙西,被那個人擁緊在懷里,雖仍然脆弱,仍然顫抖,卻才是真實,才是鮮活,有著深深的依賴和眷戀,是真正有著自己愛意和情感的人。

    千夙西在愛意萌動之時便經(jīng)歷了刻骨銘心的離別,在眼淚和血液中失去葉鶴霖,又在日思夜想的等待和思念中看盡世間百態(tài),人情冷暖,做出有違本心的殺戮之事,之后被謝非鴆困住,讓他于甜蜜苦等的愛戀成真之前先被強迫雌伏,呈上臀縫間甜美的的rou孔軟洞,任君品嘗進入,被日復(fù)一日的壓在男人胯下玩弄和調(diào)教,被yin邪器具和猙獰rou刃貫穿cao弄,被情欲yin念纏裹,被黑暗的,囚禁的,強迫的,引誘哄騙的,不得不主動獻身的情事徹底占據(jù)了身體。

    可此時,葉鶴霖是他干凈純真的夢,是他少年時便傾心,對方也喜歡愛戀他的心上人。

    “你知道嗎?夙西,這些年來,我每晚都會夢見你,夢見我站在那棵樹下,呆呆的等著,等啊等,忽然,你就出現(xiàn)了,臉上帶著笑,飛快的朝我跑過來,現(xiàn)在,這夢已經(jīng)成真了。”

    葉鶴霖將癡情的等候和纏綿的思念化作溫柔的話語,輕輕的送進千夙西耳中,一手輕輕的扶著少年的臉頰,幫人擦去頰邊的幾道淚水。

    千夙西點著頭,本來便就是天大的喜事,很快就破涕為笑了,神色欣喜滿足,如雨后的彩虹,拽著葉鶴霖的衣袖,用軟布也自己擦拭臉頰,鼻音卻因為哭泣過而依舊濃重,嗡嗡低低的,道:“我都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很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可你那時候又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便只好一直等著?!?/br>
    如幼時一樣的微小習(xí)慣,每次受了委屈時便喜歡拿自己的衣袖擦拭眼淚,葉鶴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手指勾起,眉目舒展,雙眸漆黑閃亮,臉上盡是無法抑制的笑意,摸了摸千夙西的鼻尖,輕聲的溫柔道:“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剩下的所有歲月,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也當當你的跟屁蟲好不好?!?/br>
    千夙西又被逗笑了,睫毛彎彎的顫動著,他以前是總喜歡黏著葉鶴霖的,除了需要單獨外出完成任務(wù),其余的時間二人都是呆在一起,識字讀書,習(xí)武練功,打鬧玩耍,挨打受罰。

    他是早早的便失去了父母雙親,淪為靠人施舍飯菜才能活命的孤兒,可葉鶴霖又撿到了他,帶著他一起行走江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給了他不亞于家人的關(guān)愛和照顧。

    待年紀再大些,少年的春意和愛情萌發(fā)之時,懂得了更深刻復(fù)雜的情緒,積攢的情感和多年來的陪伴相守便化作喜愛和珍視,最美的初戀時光,彼此心知肚明,卻又怯于挑明說清的曖昧寵溺著,一個笑容,一次牽手,一回擁抱,便足以讓一天的心情都美麗無比。

    葉鶴霖一會兒手臂半摟著千夙西,一會兒又垂下胳膊,與他十指相扣的牽著手,怎么樣都是心意相通和開心快樂的,在湖邊緩慢的走著,互相訴說著分離后的種種經(jīng)歷,時而掩嘴輕笑,時而攀著胳膊低語,時而又抱在一起,互相在耳邊廝磨,說著纏綿的愛語。

    漸走漸遠,依偎的身影沿著湖畔輕輕的離開,在彎如拱月的小橋上出現(xiàn),最后又消失不見,隱入一叢茂密的樹林之中,通向更遠處的小路和天地。

    謝非鴆定定的站著,腳底下生了根似的成了半截枯木,一動也動不了,目光卻逐漸追隨著那兩抹背影遠去,似嫉恨又似悲傷,直直的看著離開的兩人,無知無覺的拽緊了身旁的一株花樹,心痛悲哀的無以復(fù)加,忍不住手指握緊,再握緊,卻什么也抓不住。

    一同說笑玩鬧,依偎親密的二人離開許久之后,站的雙腿都發(fā)麻酸澀的,似一座雕像般沉默喪氣的謝非鴆才終于轉(zhuǎn)身離開,失魂落魄的沿著小路返回。

    花園里,青色的大石腳下,長著一大群艷麗無比的鮮花灌木,只是其中一枝卻被捏的粉碎,花朵和綠枝都無力殘破的耷拉著,半垂在折斷的枝干上,與其他開的燦爛的花卉不同,上面沾染著好幾道斑駁的紅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