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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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沈蘭舫只覺頭痛欲裂,剛要起身,就聽見旁邊有男子溫柔的聲音傳來:“你醒了,頭痛嗎?這里有醒酒湯,喝了會好一些?!?/br> 沈蘭舫轉(zhuǎn)頭,愣愣地看著杜惜藍端了碗湯過來,正要坐起來,突然察覺到自己一絲不掛,有些尷尬地躺了回去。 “杜公子…你怎么在這兒?” “昨日你喝醉了,就在飄香樓睡了一覺?!倍畔{看她尷尬,善解人意地把湯放在床頭桌子上,又把一旁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拿來,對沈蘭舫說道:“你記得把湯喝了。常大人已經(jīng)為你請假了,你莫急,我出去等你?!闭f罷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沈蘭舫叫住他,看著回過身來的杜惜藍,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磕磕巴巴地問道:“昨晚……昨晚我們有沒有……” 杜惜藍看著她難得一見的窘迫模樣,輕輕地回道:“沒有?!甭犚娝L舒一口氣,杜惜藍垂下頭,避開她投過來的目光,低聲說道:“昨天我與常大人將你送進屋來,我就先走了,是常大人將你安頓好的。今天我早上正好路過此處,順路來看看你?!?/br> “如此還要多謝杜公子,昨日倒是讓杜公子見笑了,”沈蘭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先出去了,沈小姐快些喝湯吧,涼了就不好了?!闭f罷,杜惜藍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待房間重新安靜下來,昨天的記憶又排山倒海地沖進腦海,沈蘭舫閉了閉眼,坐在床上蜷起了身子。心口已經(jīng)不似昨天那般痛不欲生了,只是像被一把極鈍的刀子慢慢地磨,透著隱隱的痛,連綿不絕地傳來。 沈蘭舫靜靜坐了一會兒,終于抬起頭來,床頭的醒酒湯已經(jīng)沒有熱氣了,沈蘭舫端起來一飲而盡,看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略有些奇怪,常歌什么時候這么細心了?沒多想,沈蘭將衣服穿好,又就著杜惜藍叫來的水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開門走了出去。 杜惜藍正倚著門,盯著地上的一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順手扶了他一下,杜惜藍就這樣幫她,沈蘭舫心中感激,與杜惜藍一道吃過飯,又一路送他回了杜府。 杜惜藍不愧是書香門第的大家公子,談吐溫雅不說,亦博聞強識,難得他一個閨閣中的公子竟然上通圣賢之道,下解百姓疾苦。沈蘭舫與他交談如沐春風(fēng),十分暢快,心道難怪來杜尚書家提親的女子能從杜府門口排到城外,這般風(fēng)采當(dāng)真令人心折,就是不知將來誰能有幸得如此佳人入懷了。 “沈小姐,”臨別前,杜惜藍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對她說道:“我知沈小姐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是情深不壽,若所托非人難免受傷。不如多看看周圍,也許還有人盼能與沈小姐共沐寒暑?!?/br> 雖說沈蘭舫對江茗以外的感情一向反應(yīng)遲鈍,但這話要是再聽不出來,那只能是聾了傻了。 沈蘭舫沒想到杜惜藍竟然是存了這樣的心意,先前還欣喜能交上這樣一個朋友,這下卻是有些讓人為難了。 “沈某一介庸人,才疏學(xué)淺,能得杜公子折節(jié)下交已是受寵若驚,如何還敢有旁的心思。”沈蘭舫滿臉歉意,“沈某蠢笨,若有何處得罪,讓杜公子誤會了,還望杜公子多包涵?!?/br> 杜惜藍幾乎站立不穩(wěn),抓著木門的手攥得發(fā)白,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閉了閉眼,半晌,杜惜藍才睜開眼,怔怔看著沈蘭舫,眼眶之中霎時間水霧彌漫,“沈蘭舫,昨日我母親應(yīng)了城北林家的二小姐,下月就要定親了,你能不能……” “杜公子,”沈蘭舫心下不忍,但還是狠了狠心說道:“林家世代簪纓,林二小姐也是人中龍鳳,杜尚書為你挑了一門好親事?!?/br> 杜惜藍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他落淚也無一絲聲響,只有淚水不停地從眼眶中涌出,劃過蒼白的臉龐,留下一道水痕。于細微處愛人,于無聲處悲戚,杜惜藍總是靜悄悄的,他的溫柔和悲傷都是那么安靜又纏綿,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沈蘭舫終是長嘆一聲:“惜藍,我的心很小,已經(jīng)被人占滿了,哪怕那人絕情,我也再沒有力氣愛別人了,我不值得你這樣?!?/br> “我明白了……”杜惜藍低下頭,嘆息似地說道,“抱歉,讓你困擾了……” “怎么會?惜藍這樣的男子,合該有個出類拔萃的妻主一心一意地疼愛,又怎么能便宜給我這種不識抬舉的混蛋?!?/br> 杜惜藍眼淚還掛在臉上,又被她逗笑了,“你怎么這樣說自己?!?/br> “我辜負了惜藍的心意,就是混蛋。大概是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吧,這樣的小公子怎么能便宜給一個混蛋,就給你安排了更好的姻緣。”沈蘭舫看他笑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氣,輕笑著哄他。 杜惜藍哭笑不得,無措了一會兒,推了推沈蘭舫說道:“好了你快些回去吧,過兩日我再去看你,你千萬莫要再喝那么多了。” 兩人道別,杜惜藍步伐平穩(wěn)地進了門口,落鎖,背過身滑坐到地上,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說什么不值得,你又怎知,若沒有你,我也許循規(guī)蹈矩的碌碌一生,如今遇見你,則日后所見皆是平常,你又怎知啊…… 沈蘭舫轉(zhuǎn)身回到街上,她其實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哪兒。 回府嗎?她平日不在府里睡,可能床都落滿灰了。燕然整日纏著阮玉顏,府里冷清得很。去芳菲閣?提到那兒,沈蘭舫心口又是一疼,芳菲閣大概已經(jīng)沒她的地方了,那個地方已經(jīng)成了陸維呈的了。 沈蘭舫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看到街邊有賣桂花糖糕的攤子,隔著很遠就能聞到誘人的甜香。 柳江茗嗜甜,小時候仗著自己長得玉雪可愛,經(jīng)常眨巴著眼睛到處要糖糕吃,沈蘭舫疼他,每次來也總要帶一些。 小孩子沒有節(jié)制,日子一長難免牙疼。有天沈蘭舫從書院回來看他,柳江茗正捧著小臉哭得眼淚汪汪。若是牙壞了可就糟了,沈蘭舫和柳文瑛圍著他看了半晌,發(fā)現(xiàn)他是糖糕吃多了上火,牙齦腫起來了,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過自那以后,沈蘭舫便嚴格限制他吃糖糕,小江茗饞的很,跟前跟后地圍著她轉(zhuǎn)。沈蘭舫不為所動,小江茗便要生氣,小臉都皺起來,背過身去不理她。沈蘭舫在心里默數(shù)三下,就看見小江茗偷偷用眼睛瞄她,她若還不動,小江茗便會撅著嘴跑過來,張開雙手讓她抱著,把臉埋進她懷里輕輕咬上兩口,仿佛她才是最大的那塊糖糕。 不過也不能總不讓他吃,若是沈蘭舫一時忙碌很久沒去看他,再去便要帶上幾塊糖糕哄哄他。江茗小孩子脾氣,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鬧她一會兒,便又纏著她說起自己新近看了什么書,學(xué)了哪支曲兒,院子里的鳥兒又下了幾顆蛋。 等沈蘭舫微笑著從回憶里醒來,才發(fā)現(xiàn)手上已經(jīng)提了兩包桂花糖糕,忍不住苦笑,現(xiàn)如今不知要幾包糖糕才能把她的江茗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