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守望
書迷正在閱讀:女大學(xué)生成人用品店打工記、傾城別傳、入局、她被日上癮了【NP+高能調(diào)教】、美艷醫(yī)生的主動獻身、快穿之我被逼著勾引美男子、被玩壞的室友、老師的大roubang總想插我(純rou)、群jiancaoxue實用指南(純rou)、我可愛的小貓咪【獸人、雙性】
“不,不要,別動,不要動我的阿狝……”李瑾眼神有些散亂,身上那種暖融融的熱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寂滅氣息。察覺阿狝要碰觸他胸口皮rou下的貓指甲,李瑾驚慌地躲避,“別拿走,我,我只剩下這些……” 阿狝按住他,他不敢用力掙扎,只能任由五個晶亮的指甲一個接一個飛出來,落在阿狝白皙的掌心。 連這個都留不住嗎? 李瑾胸口一片空洞,絕望地看著阿狝掌心的指甲,昏亂的意識更加顛倒錯雜,身上的死氣漸漸濃郁。 碰到貓指甲的時候,一幕幕過往如同浮光掠影一閃而逝,那些影像里有許多阿狝已經(jīng)記不得的人與事,但是最后的畫面總是眼前這個人,捧著小小的指甲,或者撕心裂肺地痛哭嚎啕,或者默默無聲地淚如雨下,然后再繼續(xù)踏上追尋的路程,一年年風霜雨雪,一次次心碎錯失。那個身影孤獨彷徨在天地之間,只為了追尋一個可能永遠都不能實現(xiàn)的,縹緲萬分的奢望。 身為福運真龍,不斷窺測天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是強行續(xù)接已經(jīng)斷掉的緣分,強行留下早該離去的人。與福運同生的是無盡的寂滅死氣,現(xiàn)在李瑾還能壓制這些死氣,但是一直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具被死氣控制,意識被困鎖在軀殼里的的活尸。 阿狝輕輕嘆口氣:“瓔瓔,別哭了?!?/br> 李瑾壓抑的嗚咽立即停住,他不敢置信地睜大淚眼,目光像是要把阿狝吞掉一樣:“阿狝……” “我說你別再哭了,以前也沒見你這么喜歡哭。所以這些年不光我變了,你也變成愛哭鬼了?”阿狝眉梢微揚。重逢之后,表情第一次鮮活起來。 阿狝是什么意思? 李瑾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那一句瓔瓔,他都懷疑剛剛那是自己的幻覺。 李瑾不敢說一個字,只是緊盯著阿狝不放,那模樣活像盯著劊子手屠刀的死刑犯。 “瓔瓔,我不再是你的阿狝了?!卑ⅹA緩緩道,語氣有些悵然。 李瑾還是不敢出聲,只是搖頭,眼底熱淚翻滾。他才不在乎阿狝變成什么樣子。他的直覺,情感,身體,意志全都在告訴他,這就是他的貓。阿狝就是阿狝,有些東西,永遠不會改變。 “我剛剛的確是不想躲,因為我覺得很累,很無聊,沒有躲避的勁頭,你懂吧?”阿狝注視著李瑾。 李瑾趕緊點頭,阿狝的專注凝視讓他的心跳得飛快,也萌生出了一點小小的希望。 “但是我看到你這么傷心,我有些難過?!卑ⅹA道,“我居然還是不愿意看到你心灰絕望的模樣,我也不想看到你變成死寂的活尸。我想……也許你也是一樣,無法一次次看著我死去?!?/br> 李瑾屏住呼吸,生怕打斷了阿狝的話。 “所以,你可以跟著我?!卑ⅹA說道,“……等會兒,你先別高興?!?/br> 李瑾用強大的自制力勉強壓住心底的狂喜,乖乖聽阿狝繼續(xù)說。 “但是我還是不覺得活著有什么意思,不覺得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所以,哪天我死了,你也不要太傷心?!卑ⅹA不緊不慢地說。 “或者,你有辦法讓我的日子變得有趣起來,說不定,我也想好好活著了?!卑ⅹA看著眼里的喜悅都要變成火星迸射出來的李瑾,唇角帶著一點笑,眼中倏忽跳過的琥珀流金讓李瑾渾身發(fā)燙,他貪戀地看著那抹熟悉的炫麗光芒。 無論怎樣,允許他陪在身邊就好。 他會好好愛阿狝,讓他覺得人生重新有趣起來,他們還有無限的未來,無限的可能性。四千年來,李瑾第一次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只要眼前有阿狝在,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好,只要允許我陪著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李瑾一把抱住阿狝,身上的死氣盡皆消失,屬于錦鯉那種熟悉的溫暖重新出現(xiàn)。李瑾敏感地察覺阿狝身體微微放松,果然像從前一樣,他的貓總是喜歡他身上暖暖的溫度。 兩人好不容易可以正常地在一起說說話了,阿狝又起了幺蛾子。 “你去崎豫園做什么?”李瑾小心翼翼地問。他現(xiàn)在生怕惹阿狝不高興,貓祖宗翻臉攆他走。 “原本沒什么力氣管閑事,”阿狝食指點點自己的太陽xue,“不過想到那家伙一直算計我,把你也坑的夠嗆,突然不想這么便宜他了。” “你是說……”李瑾聲音極輕,像是害怕驚飛了翩翩落下的蝴蝶。 重逢以來,他第一次看到阿狝有興致去做一件事。無論是什么事,只要阿狝不再漫無目的,游魂一樣得過且過,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何況是懲治那個傷害算計阿狝,導(dǎo)致他們分離幾千年的罪魁禍首。 這四千年里,在追尋阿狝的同時,李瑾一直通過天機演算,尋找那個奪去阿狝福運,在他意識深處種下暗流的人。 但是這人隱在幕后,極為神秘,并且能夠遮蔽天機,李瑾偶然抓住一鱗半爪,等到細細探查的時候,又杳無蹤跡。那人的命運線也非常縹緲,仿佛根本不屬于這方世界。那人似乎也不能直接出手,只能通過cao控本世界的一些勢力來間接對付李瑾。李瑾持續(xù)下狠手連續(xù)廢掉好幾個那人收攏的勢力,衍化天機阻隔那人與本世界的聯(lián)系。兩人雖然沒見面,已經(jīng)不知間接斗了多少回。 有一次李瑾被他使手段蒙蔽,險些死在他的算計下,若不是師父謝逢及時趕到,李瑾已經(jīng)重傷不治。從那時候開始,李瑾與師門的關(guān)系才稍稍緩和,但是依舊不肯踏足青溟山一步。 “跟那東西斗了這么久,也不是一無所獲?!卑ⅹA唇角帶上一點笑,“我們先去把那二十四棵無根木弄到手再說。” 李瑾看著與以前神態(tài)十分相似,卻又微妙不同的阿狝,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無論是過去純澈天真的阿狝,還是現(xiàn)在這個長大的阿狝,都讓他心動得要命。 于是,一只貓和一條魚就這樣一起上路,繼續(xù)四千年前斷掉的旅程。 既然同意李瑾跟著,阿狝就不再拒絕他的照顧。李瑾幾乎是熱淚盈眶地終于重獲伺候貓貓的資格。立即使盡渾身解數(shù),務(wù)必讓阿狝過得舒心暢意。 一日三餐變著花樣做。這四千年里,每到一地,錦鯉先生只要發(fā)現(xiàn)任何美食,立即就會討教做法,不知積攢了多少菜譜,就等著哪天做給阿狝吃。 可阿狝卻吃的極少。也不是跟李瑾鬧脾氣,是真的不想吃,連他以前最喜歡的羅漢大蝦,桂花魚條都只是粗略動了一兩筷子就不肯再吃。 李瑾看著阿狝因為清瘦而顯出棱角的臉,心疼得厲害。摸摸阿狝的背,更是摸到一手骨頭。 李瑾心里又慌又難過,怕自己做的不好吃,又怕阿狝還在跟自己置氣,更是挖空心思弄好吃的,他們這一路行來,不知引來了多少波聞香而至的妖靈。 阿狝發(fā)現(xiàn),李瑾也變了不少。以前的錦鯉先生一身出塵脫俗的疏淡清雅。即使微笑著跟人說話,也讓人不由自主地從骨子里產(chǎn)生敬畏,不敢有一點失儀,就是五大三粗的山匪在他面前也變得輕聲細氣,不敢高聲。 現(xiàn)在清雅俊美依舊——錦鯉先生早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在阿狝面前露出最好的樣貌——但是氣勢里面卻多了一絲森寒凜冽的殺伐氣息。如果原來是清貴不染凡塵的世家公子,現(xiàn)在就是風儀雅正,卻兇煞內(nèi)蘊的儒將。 總之就是更嚇人了。 妖靈到了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阿狝也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錦鯉先生居然非常非常出名。 金鱗皇的威名響徹天下。 如今人族和妖靈為了爭奪無根木,處處都是血腥殺戮。 李瑾非常不喜歡無緣無故的殺戮和兇殘的虐殺。每到一地,遇到作惡者無論是人是妖,通通辣手誅殺,救了不知多少生靈,也把無數(shù)兇徒嚇破了膽。李瑾倒不是為了所謂的拯救蒼生——阿狝還沒找到呢,他哪有心思管那些有的沒的,只是遇上了,就順手收拾了。 但是他一直在找阿狝,移動速度快,活動范圍大,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名動天下。后來,也不用他動手了,只要他一出現(xiàn),交戰(zhàn)雙方立即停戰(zhàn),頓時一片祥和。 可以不用管閑事,一心一意找阿狝,李瑾也十分滿意。 所以那些被香氣吸引過來的妖靈和人類一見到李瑾就全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問安,老老實實地乖乖退走。一眼不敢多看坐在一旁,被金鱗皇伺候得舒舒服服,擎等著吃的紅衣妖靈。 可惜阿狝依舊胃口不開。后來還是貓爺看李瑾急得可憐,才跟李瑾說別白費力氣了,他現(xiàn)在味覺非常遲鈍,也就能隱約嘗出一點點味道。就是做出來珍饈美味,他吃著也跟帶點咸味的蠟燭差不多。 怎么會這樣? 李瑾抱著阿狝,心疼得不行,怪不得阿狝不愛吃東西。 他的阿狝,愛玩愛鬧,喜歡天下美食的貓貓,為什么要遭受這些? 嘗不出味道……等等! 李瑾突然想起來什么,拿出一個金屬盒子,里面滿滿當當一盒子糖球,都是圓溜溜帶著白霜,色彩繽紛的硬糖。 “這是……”阿狝看見,動作像是卡殼了一樣,眼中出現(xiàn)一團迷霧,隨即又慢慢清明。 “真奇怪,我居然把這糖球忘得一干二凈?!卑ⅹA皺眉,“這么好的藥糖,居然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br> 李瑾心臟一陣抽痛,也許……這糖球跟他有關(guān),阿狝才一直沒想起來。 就在他滿眼心疼的時候,阿狝已經(jīng)張開嘴,像是等待喂食的小鳥一樣啊—— 李瑾立刻回神,趕緊拿起一個糖球喂進阿狝嘴里。 阿狝立刻眼睛一瞇,然后五官漸漸舒展開來:“好吃?!?/br> 然后突然又說:“四千多年前的糖球,吃了會不會壞肚子?” 李瑾本來心里正酸疼著,這下差點被他逗得笑出來,輕輕撫摸他的長發(fā),語氣溫柔如水:“放心吧,我一直用心保存著,跟四千年前一樣。” 阿狝吃著千年老糖,唇角微翹,他感覺到,自己的味覺正在一點一點恢復(fù)。 有了藥糖,阿狝漸漸麻木的各種知覺全面復(fù)蘇。貓爺從不委屈自己,一旦能夠嘗出酸甜苦辣,能夠體會酷暑嚴寒,立刻就開始挑剔起來。 李瑾幾乎是懷著感恩的心,按捺著狂喜,看著他的貓終于又開始挑三揀四。錦鯉先生簡直有求必應(yīng),百依百順,像是一個鉆木取火幾千年才終于得到一小點火苗的人,小心翼翼地用心呵護,他要把阿狝所有的壞脾氣不講理都慣回來! 阿狝白天有花樣翻新,完全按照他的口味來的美食吃,晚上有超豪華舒適的小窩睡覺,無聊了還有李瑾從人妖兩界收集的各種有趣的小玩意,好看的書籍解悶。就算想要下水玩玩,也有李瑾精心制作的金斕袍,穿上了就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暢意游玩。 在李瑾的精心照顧下,阿狝終于慢慢長了些rou,瘦出棱角的臉龐恢復(fù)了柔和精致的線條。李瑾也終于不再那么緊繃,每天能看到阿狝寧靜的睡顏,唇角的笑意,他覺得無比滿足。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四千年前。好像他順利化龍之后,按照約定,帶著阿狝出來游山玩水一般。 不,還是不一樣。 李瑾能捕捉到阿狝微笑中不經(jīng)意帶出的游離。有時候依舊顯得空茫的表情。 他重新拉住了阿狝,但卻像一只風箏,飄搖無根,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斷掉。 不,不會斷的。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根線抓牢,把這根線變得更粗更重,重到有一天,這風箏會重新落回他的懷抱安憩。 不過,當下錦鯉先生還有另一件煩心事。簡直讓他百爪撓心,夜不安寢。 這件煩心事就是……阿狝不碰他。 阿狝不會排斥他的碰觸,卻也不會主動親近他。晚上不會睡在他的懷里,更別說對他做一些別的什么。 李瑾空蕩蕩的胸口已經(jīng)冷了四千年,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胸口暖暖的小毛團。還有那些同塌而眠,肢體交纏日日夜夜。 李瑾本身的欲望并不強烈。如果沒有阿狝,他很可能就那么清心寡欲地過完一生。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他無比渴望阿狝,渴望他的擁抱,碰觸,甚至侵犯,蹂躪,渴望得渾身發(fā)疼。沒有這些,他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與阿狝的重逢,只是他的一場鏡花水月的美夢。 可是阿狝就是不碰他。 李瑾這輩子就沒什么主動勾引的經(jīng)驗,唯一一次還是他和阿狝的第一次。雖然羞恥萬分,但是他怕傷了阿狝,只能硬著頭皮去學(xué)習,在床上引導(dǎo)阿狝,后來就一直是阿狝主導(dǎo)。 如今實在想阿狝想得厲害,李瑾不得不再次找出各種參考資料觀摩學(xué)習,忍著羞恥想尋到勾引阿狝的方法。 李瑾實在不擅長這些,看了沒幾頁就羞得雙手發(fā)抖,一不小心把重要資料掉在地上,他慌忙去撿,卻正好看見一只干凈的靴子踩在書上。 李瑾腦子嗡一下。那靴子簡直不能更眼熟,正是他以前特意給阿狝定制的。 “看什么呢?”阿狝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