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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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余近是體修,因此在受到這樣的致命傷以后并沒有瞬間死亡,但血液流失的速度仍然極快,那些鮮血夾裹著他的生命力滾滾而去,帶著一股令人絕望的死意。 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而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這正是孟櫻殊想要的,余近境況越慘,越能鞏固他無情道的道心。 但余近不甘心。 孟櫻殊以為這樣就能殺了他,但他絕不會讓他如愿。 余近閉上眼睛,回到了黑玉戒指中。此戒并不需要靈力便可以使用,之前在幻境中沒有它的用武之地,余近便也沒拿出來,有一陣子他都要忘記自己還有這樣的寶物。 青年跌坐在白玉宮殿的門口,他手邊還有之前黑衣男人的畫軸,而他身下轉(zhuǎn)眼間就形成了一個血泊。 余近木呆呆的看著那畫軸,突然意識到,那個男人找的恐怕就是孟櫻殊——九年以前,他唯一遇見的人、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人,除了孟櫻殊又還有誰?若是之前是因為沉迷愛戀中而沒有想到他,但現(xiàn)在余近已經(jīng)知道他的真實面目,自然也就意識到,當初能讓那個人愿意帶自己走的理由,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如果這是真的…… 那人,害死了小漁村的村民、害死了他的爺爺奶奶! 余近閉著眼,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著。他恨孟櫻殊,恨他欺騙他,恨他玩弄他,恨他殺了他! 但同樣的,他也恨自己! 當初為什么要去救他?管他被河水淹死、被人拿劍捅死,就算腐爛被蛆蟲咬穿、就算被山間野獸撕成碎片,那都是孟櫻殊應得的! 因為自己當初的一念之差,無辜的小漁村村民,那些淳樸的、善良的、如同家人一般對待他的人,全都枉死了! 為什么死的不是孟櫻殊?! ——為什么死的不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 余近喉嚨處的大洞冒出血泡,空蕩的左眼眼眶也流下了血淚,他口腔里的舌頭早在之前就被劍尖戳爛了,讓他只能發(fā)出“嗚啊”的含糊音節(jié),使得哀嚎與慟哭純?nèi)皇乔楦械陌l(fā)泄,如同野獸被逼至絕路的嘶吼,充滿了凄愴與絕望。 這種時候,死亡反而是種解脫,只要余近活著一天,他就永遠不會忘自己對小漁村村民的悔與對孟櫻殊徹骨的恨! 但是他不能死,他不能讓害死自己爺爺奶奶的兇手好過,他甘愿永生永世被困在仇恨的監(jiān)牢中。 孟櫻殊和陰陽宗,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雖然因為沒有靈力而無法打開芥子袋,但好在之前余近將大量的鬼王蜂的蟲卵放在戒指中,足夠他食用。 此時的余近就好像一個篩子,無論吃下多少蟲卵,進入到他身體里的靈力都會從無數(shù)的孔洞中滲漏出去,而這時,作為體修的優(yōu)勢卻又體現(xiàn)了出來——只要有一點點靈力,他的身體都會嘗試修復,而只要有一點點止血的跡象,他就能吊著一口氣活下去。 盡管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但是他都忍了下來。 余近坐在宮殿的臺階上,半晌,才沖旁邊吐出一口血來。那其中除了暗紅色的血塊還有一些碎rou,是之前他被攪爛的舌頭,但青年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好像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重新將后背倚在宮殿大門上。體內(nèi)的痛楚從沒有削減過,嚴重的失血也讓他暈眩,后背上的鮮血甚至很快便將白色的門扉染紅了。 但詭異的是,他流出的那些血液竟順著身后大門上雕刻的紋路,居然一直向上延伸著,很快就蔓延到了整扇門上,就好像那白玉制成的大門原本就有這些鮮紅色的花紋一般。 “哐!哐!哐!” 空中突然響起的巨大鐘聲讓余近一震,猛的睜開眼睛。只見在整座宮殿的正上方,居然突然出現(xiàn)一口巨大無比的青銅鐘來,此時正哐哐作響。而隨著每一次鐘聲響起,在黑暗中的宮殿都會發(fā)出微弱的白光,并且越來越亮,連周圍那些霧氣都隱隱消散了一些。 余近就這樣看著眼前的大門,在他眼前悄無聲息的慢慢打開了。 余近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面對這突入起來的狀況,他甚至沒有一絲恐懼——畢竟情況再壞,也壞不過現(xiàn)在了,而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是轉(zhuǎn)機。 余近這么想著,便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走去,而在他身后,竟拖出了一條長長血痕,甚至讓人疑問,一個人的身體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血可流。 和宮殿外圍一樣,在整個宮殿內(nèi)部也是一貫的極盡奢華。但在余近眼里,無非仍然是那些瑪瑙、黃玉之類的身外物,都不是能讓他動心的東西。 只是這座宮殿實在太大了,他每走幾步都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忍受疼痛的過去。因此等他徹底踏入正殿之中,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以后的事情。 余近打量了一下里面,稍稍有些驚訝。 只見在空曠的大殿正中央,居然停放著一具極為華美的透明棺?。?/br> 也不知道這具棺槨是用何物制成,通體透明,在外有雕刻成的冰棱與雪花做裝飾,越靠近便越感受到寒冷,等余近站在棺槨前,便輕易的看清了里面躺著的是什么人。 那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雖然閉著眼睛,但仍然能看出她那不俗的相貌。少女杏面桃腮,眼睫毛如同兩只濃密的小扇,鼻子小巧玲瓏,海棠色的嘴唇飽滿可愛,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披散在身邊的一頭銀白色長發(fā),還有額頭上一個杯口粗細的小小犄角。 余近情不自禁想趴上去仔細端詳更多,只是他的雙手剛碰上棺槨,便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讓他不得不將雙手撤了回來。 但他手上的鮮血還是在這水晶棺蓋上留下兩個明晃晃的血手印,只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血手印卻忽然像是被溶解了一般,血絲分散蔓延在棺槨之上,很快就消失了。 然后,余近就看到那白發(fā)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同輕飄飄的紙張,棺蓋移開的時候,竟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少女皮膚白皙如瓷器,她先是將雪白秀美的雙手伸了出來,然后才緩慢卻又優(yōu)雅的坐起。 她有一雙極為靈動的大眼睛,而她的瞳孔……竟是翡翠色的。 少女在看見余近的一瞬間有些驚訝,隨即便蹙起了如柳的黛眉。 “你……”她似乎許久沒有說話了,一開口聲音不禁有些喑啞,索性閉上了嘴,沖著余近勾了勾手指。 然后余近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悠悠向她飛了過去。 在仔細打量了余近全身以后,她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真是……有夠慘的?!?/br> 然后她好看的手指拂過余近的左眼、喉嚨還有一些其他的傷口,隨著她手指的經(jīng)過,那些傷口竟然都止住血。 她將余近輕輕放下,道:“我只能暫時做到這步,你的傷實在太重,得好好休養(yǎng)?!?/br> 少女嗓音清亮,只是和她的外貌不同,卻是偏少年感多一些。 余近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向她行了個大禮表示感謝。 “行,別那么客氣!”少女擺擺手,竟從棺槨中撐起,大咧咧的坐上邊緣單手撐著臉看他,道:“我這一覺應該睡的挺久,告訴我,魔仙大戰(zhàn)結(jié)果如何?我們有把那些偽善的假道學打回老家去嗎?” 她坐姿豪放,措辭也不文雅,整個舉動和余近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最讓余近楞仲的是,他并不知道她口里的“魔仙大戰(zhàn)”是什么。 白發(fā)少女又皺起眉來,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吧,你只是個凡人小子,不知道這些也有情可原?!?/br> 說著,她從棺槨中跳下來。少女動作飄逸,卻拉扯到本來就寬松的衣服,露出一大片白凈的胸膛來,讓余近猝不及防當了一回登徒子。 然后青年在震驚之余發(fā)現(xiàn),那胸膛……竟是平的。 余近將視線上移,便看見對方那白嫩的脖子上,分明有一個纖巧的喉結(jié)。 ——這哪是什么少女,分明是一個男生女相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