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書迷正在閱讀:【女尊】徐家有女初長成、緋桃【來呀吃桃子啊】、永恒牢籠,十六夜夫人的哀傷、快穿之yin愛模式、欲女蘇香香、這個yin亂的世界、公主的忠犬【1v1,BG、rou】、各種耽美梗合集、尤云殢雨(npH)、我的老公是殺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 蔣仙亭見李代嘉神色萎靡,似乎十分眷戀深山野居歲月,心中感動,勸道:“屋子倒了還可以再搭,人沒了還可以找回來,嘉哥哥何必介懷?” 李代嘉釋然一笑,低聲說道:“是啊,只要他回到我身邊,我就再也沒有傷心事了……” 蔣仙亭默默牽住李代嘉的手,兩人信步游走。冬雪消融,草木復蘇,水清風淡,令人心曠神怡。不多時天色漸晚,便打道回府。 蔣仙亭想到難得回鄉(xiāng),總要回家探視父兄。 李代嘉本欲相伴,但蔣仙亭說道,蔣府只是商賈,此番接待秦大將軍已是破例,若接待皇帝圣駕,只怕不合規(guī)矩。蔣家上下毫無準備,反倒惶恐不安,李代嘉只好作罷。 這夜守靈宮中,李代嘉獨寢于床,夜深忽夢往事,夢中飄忽變幻,醒來后只記得一對銀鞘唐刀,和一雙欲語還休的鳳眼…… 一行人在平州停留二日,復又上路。 一路上奔走風塵,渡長江,越峻嶺,非止一日,終于到達北境陽關(guān)城。 只見得晴空萬里,紅日孤懸。朔風凜凜,黃沙滾滾,大漠中拔起一座巍峨雄壯的城池,城頭上飛虎旗幟迎風飄搖。 秦家兄弟護送著皇族車輦進得城門,城中百姓夾道歡迎,熱鬧得好似過節(jié)一般。 好不容易才來到將軍府,李代嘉下得車來,只見北境將軍府的格局與京城將軍府極為相似,只是更加廣袤恢弘,倒有幾分皇宮的模樣了。 秦克陣入得將軍府,來不及休息,先處斬了一批抗糧鬧事的暴民,又下令減免北境賦稅,再召集府中家臣,共議對付遼人的計策。 李代嘉等人亦安頓在將軍府之中。李真尚受到嚴密看管,太子端倒是不受約束。 只是太子端年紀幼小,初至北方水土不服。李代嘉陪著李端用過飯菜,又照顧他早早歇息下來,便思索該如何尋找趙搏揚。 朱映眉從未向李代嘉傳授過聯(lián)系之法,李代嘉只知趙搏揚被秦守晏關(guān)在一處私宅之中,那私宅又地處鬧市。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偌大的陽關(guān)城,真不知該從何尋起。 那秦守晏也猜到李代嘉必然惦記著趙搏揚,便拋下府中事務來尋李代嘉,死纏爛打,非要帶李代嘉去陽關(guān)城中轉(zhuǎn)一轉(zhuǎn)。 李代嘉哪里有心思玩耍?本欲一口回絕,蔣仙亭卻頻使眼色,暗示李代嘉快快引走秦守晏,好讓他趁機外出尋找趙搏揚。 李代嘉心領(lǐng)神會,便跟著秦守晏離了將軍府。 兩人在城中漫游,只見街上張燈結(jié)彩,人流如織,店肆繁盛,喧鬧非凡。 原來秦家人在北境便如土皇帝一般,秦家兄弟此番回到北境,北境老百姓自然欣喜若狂。遑論秦家兄弟還帶回了皇帝、儲君,和那害死秦老將軍的暴虐廢帝。 秦家大軍凱旋歸來,帶回這許多“戰(zhàn)利品”,北境老百姓與有榮焉,更是同慶共樂。 李代嘉并不知道北人心思,只是望見北城繁華如斯,民風與南方大不相同,心中十分喜歡。 他與秦守晏共游陽關(guān)城,本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但走著走著,倒也當真沉浸其中。 秦守晏見李代嘉腳步飛快,眼神亮晶晶的,好奇地環(huán)顧四周,似乎已經(jīng)忘了那該死的啞巴,不由松了一口氣,笑著摟住李代嘉的肩膀,引著他往最熱鬧的街市走去。 兩人走過一條街道,忽然見到墻邊圍滿了男女老少,擠進去一看,原來一個貨郎卸了扁擔,正在叫賣貨品。 只見扁擔兩頭各挑著一只大籮筐,筐里裝滿了虎頭帽、虎頭鞋、虎紋撥浪鼓和老虎布娃娃,憨態(tài)可掬,惟妙惟肖。 周圍的孩童人人頭上頂著虎頭帽,嬉笑追逐,就好像一群圓滾滾的小老虎滿地亂跑。 李代嘉看得樂不可支,說道:“這虎頭帽可真好玩?!?/br> 秦守晏見李代嘉笑容可愛,暮色朦朧之中,容顏無限嬌美,不由心神一蕩,說道:“你既然喜歡,那就給你兒子也買一頂吧?!?/br> 李代嘉疑道:“我兒子?喔,你說端兒么?!睙o奈一笑,“端兒若是戴了虎頭帽,只怕我哥哥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呢?!?/br> 秦守晏哼了一聲,說道:“你哥哥就是秦家人生出來的,他怎么不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那我才佩服他是真漢子,整天對著小孩子逞兇斗惡,算什么英雄好漢?” 李代嘉微微撅起嘴唇,神色似是不悅。 秦守晏笑道:“我說兩句大實話罷了,你就生氣了么?” 李代嘉一言不發(fā),俯身從籮筐中撿起一只小老虎布娃娃,抬手往那老虎屁股上重重一擊! 秦守晏大奇,說道:“你做什么欺負布娃娃?” 李代嘉兇巴巴念道:“誰叫這壞老虎罵我哥哥,看我打不死他!” 秦守晏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伸臂穿過李代嘉的腋下,將李代嘉和小老虎都緊緊摟在懷中,又低頭不斷親吻他的后頸。 李代嘉渾身輕顫,臉色羞紅,說道:“你放開我,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的像什么樣子?” 秦守晏嘻嘻一笑,又往李代嘉脖子里哈氣。 李代嘉臉色更是漲得通紅,身子不斷扭動躲避,卻并不劇烈掙扎。 那貨郎見這二人衣飾華貴,舉止親昵,似是一對貴族愛侶,年紀較長者容貌俊美,神態(tài)飛揚跋扈,年紀較輕者則清純貌美,雌雄莫辯,于是心中不斷猜測二人身份,賠笑道:“二位貴人若是喜歡這小玩意兒,小的自然雙手奉上,不知二位還看上旁的東西了么?” 秦守晏這才放開李代嘉,笑道:“嘉兒,人家看不得你百般折磨小老虎,拐彎抹角問你討銀子呢,你是給還是不給?” 李代嘉將小老虎捧到面前細細端詳,這布娃娃雖然用料尋常,但針腳細密,模樣格外可愛,不由愛不釋手,說道:“不如拿你這大老虎來換小老虎吧?!?/br> 秦守晏做出神傷模樣,說道:“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小老虎就把你的魂兒給勾沒了嗎?” 李代嘉將小老虎摁在胸前,說道:“是又如何?難道你要把小老虎也藏起來不讓我見么?” 秦守晏登時黑了臉色,說道:“我還當你學乖了呢,原來你心里還想著他!” 李代嘉說道:“你越是不讓我見他,我就越是想著他,若是你把他還給我,我就再也不想他了?!?/br> 秦守晏喝道:“你想得美,就憑你這小身板還要三宮六院嗎?你要是見了他,大老虎和小老虎都別想要了!” 李代嘉說道:“我就是要三宮六院,你管得著嗎?就許你花枝招展招搖過市,還不許別人穿衣打扮了?” 秦守晏氣急反笑,說道:“好,好……你等著,你等著!”一把撥開人群,頭也不回拔腿就走。 李代嘉低頭看向懷里小老虎,輕輕梳理小老虎的胡須,神色悶悶不樂。 那貨郎諂媚笑道:“這位貴人,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男人啊就跟布娃娃一模一樣,你得讓舊的挪出位置了,新的才能帶回家,你說是也不是?” 李代嘉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我舍不得舊的,也舍不得新的……我可真不是個玩意兒……” 貨郎說道:“貴人必然家大業(yè)大,新的舊的都擺在一起也未嘗不可。但若是舊的不聽話,留在家里只是徒增煩惱,那還不如一腳踹了,另尋高枝呢?!?/br> 李代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大哥,你行行好,給我指條明路,哪兒有高枝可供我攀附?”笑眼盈盈,神色中是說不出的俏麗動人。 那貨郎不由神魂俱醉,說道:“遠的不說,就說秦二公子今日已回到陽關(guān)城。憑貴人這般美貌,必然能博得秦二公子的垂青,風風光光住進將軍府,和小皇帝一起侍奉秦二公子,那可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啦?!?/br> 李代嘉呆了呆,那貨郎又壓低聲音,說道:“照我看啊,那小皇帝不過是出身高貴,這才得了秦二公子的喜歡。論美貌,他還未必趕得上貴人呢?!?/br> 李代嘉這廂是自掘墳墓,欲哭無淚,說道:“你是貨郎還是說書先生???怎么這么能說?”從懷中掏出銀子,塞到貨郎手中,說道:“這小老虎就跟我走了?!?/br> 那貨郎說道:“這么大的銀坨坨,我可找不開,我給你搭一個撥浪鼓,你看成么?”小心翼翼將銀子塞入懷中,又從籮筐中撿出一個撥浪鼓,雙手遞給李代嘉。 李代嘉問道:“這是怎么玩兒的?” 那貨郎心想這貴人恐怕家教嚴格,從沒有玩過撥浪鼓,便說道:“你握著這根小棍兒,左一轉(zhuǎn),右一轉(zhuǎn),鼓聲咚咚直響,孩子們可喜歡了?!?/br> 李代嘉點了點頭,接過撥浪鼓揣入懷中,抱著小老虎走出人群。 一抬起頭,忽然看見秦守晏站在大街對面,雙手藏在身后,桃花眼中滿是促狹笑意。 李代嘉大喜,連忙奔向秦守晏,笑道:“原來你沒走!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秦守晏神色坦然,說道:“這是我的地盤,我為什么要走?你快別傻樂了,看看這是什么?”說罷,將右手伸到李代嘉面前。 李代嘉低頭看去,只見秦守晏手里拿著一只糖人,那糖漿透明澄澈,形狀奇特,竟被澆制成了一頭天龍的模樣,龍鱗片片分明,龍須絲絲入扣,可見手工精致,不由驚喜道:“這糖人的功夫可真厲害!” 秦守晏舉著糖龍在李代嘉眼前左右搖晃,問道:“好看嗎?” 李代嘉一雙眼睛就跟著那糖龍轉(zhuǎn)動,說道:“好看??!” 秦守晏笑了笑,忽然一口咬掉了糖龍的腦袋! 李代嘉大驚失色,眼睜睜看著秦守晏將龍首嚼碎了咽入肚中,又三下五除二將剩余的龍身啃食殆盡。 轉(zhuǎn)眼之間,那栩栩如生的糖龍已消失不見。 秦守晏隨手將小棍兒拋在地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慢條斯理說道:“這小龍的滋味兒不錯,就是肥rou未免嫌少,我還沒吃飽呢。” 李代嘉看得目瞪口呆,說道:“那么好看的糖人,你怎么一下子就吃光了?真是……真是牛嚼牡丹。” 秦守晏斜眼睨著李代嘉,說道:“誰叫這壞小龍整天惹我生氣,看我咬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