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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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李傅淳神色一凜,厲聲喝道:“大膽,給朕住嘴!” 旭真公主毫不畏懼,仰天長笑,說道:“我只不過說一句大實話而已,你就如此龍顏大怒。想秦家人在北方當(dāng)著土皇帝,逍遙快活,根本不把姓李的放在眼里,你卻拜人家為大將軍,好一個奴顏媚骨的窩里橫皇帝!” 秦氏父子倆默然不語,李傅淳神色陰鷙,氣得蒼白胡子根根發(fā)抖。 俞曄趁機指責(zé)道:“公主殿下,你一介婦道人家,陛下看在你痛失孫兒的份上,才允準你進御書房聽審。你怎么不知感恩,反而如此咆哮陛下?就憑你剛剛說的這幾句大逆不道的話,陛下就是判你死罪都不為過?。 ?/br> 旭真公主大喝道:“你以為我怕死嗎?你以為我怕死嗎?”忽然淚如雨下,捶胸頓足,悲愴喊道:“我的兩個娃娃都沒了啊,你們一個個都漠不關(guān)心!我的孩兒們啊,你們?nèi)羰窍氤鋈ネ?,又何必瞞著我?你們是奶奶的心頭rou,你們要什么,我不答應(yīng)???如今你們都給人害死了,只留下奶奶一個人……” 她的哭聲之中頗有絕望痛苦之意,眾人見她哭得如此凄楚,心中又起惻隱之心。 只因親情之愛是純粹的人性之愛,無論身份黨派之差異,無人不為之動容。 秦鐘焙默默聽著,回過神來,已是老淚縱橫。 他擦擦眼淚,忽自懷中掏出一只囊袋,又解開囊袋,取出一枚黃金飛虎將軍印,往地上一跪,雙手將金印呈過頭頂,說道:“陛下,都怪我管教不周,家風(fēng)不嚴,這才惹出了這樣天大的禍事。天下老百姓都知道昨夜是我秦家人殺人放火為非作歹,又怎么會去分辨究竟是秦鵬飛殺了人,還是秦鐘焙殺了人?我秦家名聲掃地,自覺已無顏統(tǒng)率北境大軍,今日便奉回將?。 ?/br> 秦克陣淡淡掃了一眼父親手中的黃金飛虎印,又收回目光,默默跟隨父親一起跪在地上。 李傅淳愣了愣,忙揮了揮手,金大公公即刻上前攙扶,李傅淳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走到秦鐘焙身前,神色鄭重地將黃金飛虎印推了回去,說道: “老哥哥,北境三十萬大軍追隨的可不是一枚黃金將印,而是你秦老將軍啊。除了秦家人,還有誰能統(tǒng)率大軍?你如今已回京城頤養(yǎng)天年,北境大軍當(dāng)交由克陣統(tǒng)率,這是咱們早就約定好的了,朕不會收回成命?!?/br> 秦克陣朗聲道:“末將謝陛下賞識!” 秦鐘焙的神色看起來十分感動,重重地朝李傅淳一磕頭,又直起身來,嚴肅地將黃金飛虎印交給身旁的兒子。 秦克陣肅然接過。 眾人不由齊齊望向他掌心那枚金光燦燦的將軍印,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李代嘉眼睜睜看著秦克陣接過將印,忽然意識到,秦家的將門父子已經(jīng)完成了權(quán)力交接。 而父皇,也很快要把皇位交給太子哥哥了…… 李傅淳十分贊許地點點頭,又冷冷看了一眼旭真公主,說道:“不過,秦鵬飛此番殘害皇族血脈,又放火燒街,弄得天下皆知,怨聲載道,官吏百姓都對秦家頗為不滿。若是朕這次不能施與懲戒,恐怕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秦鐘焙又道:“此番都是老夫治下不嚴,老夫甘愿受罰!” 李傅淳稍作沉思,說道:“朕已經(jīng)想好了,即日起,北境督軍由一名增加至三名。北境共有三十萬大軍,便由三名督軍分別監(jiān)管。如此便能整頓軍紀,徹底杜絕秦鵬飛之流為非作歹?!?/br> 秦氏父子齊聲道:“陛下圣明?!?/br> 李傅淳續(xù)道:“克陣前些日子已經(jīng)推薦了王漣擔(dān)任督軍,咱們?nèi)缃襁€需要兩名新的督軍。朱愛卿,就由你來選定兩個才德兼?zhèn)涞娜?,不論官職出身,只要是正直誠實之人即可?!?/br> 朱安智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字,不由微微一怔,問道:“由微臣來選督軍?” 李傅淳淡淡說道:“朕從不知道,朱愛卿一句話要聽兩遍。” 朱安智趕緊應(yīng)下,神色又驚又喜。 眾人心里都犯了一個嘀咕。 北境督軍向來都由將門指派,皇帝此番怎么會讓后黨來選擇督軍? 李代嘉暗暗心想,難道父皇真的要整治秦家了么? 可是父皇剛才也說了,北境三十萬大軍追隨的只是秦家人,區(qū)區(qū)兩個督軍怎么能彈壓住秦家? 那三十萬虎狼之師,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服從后黨人士的號令? 旭真公主立在一旁冷眼旁觀,見狀譏嘲道:“隔靴搔癢,裝模作樣!” 李傅淳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又向秦鐘焙說道:“老哥哥,你的兩個兒子此番送你回京城養(yǎng)老,孝心實在可嘉,但北境大軍不能群龍無首,克陣什么時候回北方?還有守晏,這孩子不能總是身無官職游手好閑吧?!?/br> 秦鐘焙道:“陛下所言極是,克陣已經(jīng)在打點行程,最遲下月月初便能動身了。待他們回到北方,守晏便會領(lǐng)參將職位。秦家人誓死為皇室效力,肝腦涂地,在所不惜?!?/br> 李代嘉不由一怔。 秦老將軍要留在京城,而秦家兄弟下月月初就要回北方了? 難怪秦守晏昨日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千萬不要忘了他,原來他這么快就要同我分別了…… 不,不,像他這樣的壞家伙,越早離開京城,對我越是有益。 等他走了,我的生活也能終于恢復(fù)平靜。 可是……可是…… 李代嘉心中是亂成一團,接下來的議程也只聽了個大概。 朱安智迅速推薦了兩位北境督軍人,一個是朱家的門人,名叫鄭瑾,另一個是朱氏的支族子弟,名叫朱仁芬。 這兩人官職不高不低,雖不知才干如何,但人品名聲都是無可指摘的。 皇帝當(dāng)即命人草擬詔書,北境大軍設(shè)立三名督軍便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旭真公主對此頗有微詞,又暗諷皇帝此舉不過是裝模作樣,三名督軍對轄制秦家日益膨脹的軍權(quán)而言并無什么實際效果。 皇帝對她已是忍無可忍,冷冷說道旭真公主因傷心過度而言行無狀,又派金大公公將旭真送回公主府休養(yǎng),從今以后,公主不得傳召就不許出府半步。 此舉雖然名為“休養(yǎng)”,但實際上就是囚禁了。 旭真公主暴跳如雷,又指著皇帝破口大罵。 太監(jiān)們忙上前阻攔,一陣亂哄哄之中,旭真公主被他們合力架出了御書房。 李代嘉望著旭真公主遠遠離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旭真公主此番痛失兩名愛孫,又大大得罪了皇帝和將門,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雖然旭真公主方才當(dāng)眾戳穿李代嘉的隱私,讓他十分窘迫,但李代嘉并不在意這些,更不會因此埋怨她,而是真心為她設(shè)想,對她的處境十分同情。 這日的御書房審議結(jié)束之后,很快便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許多言官上書,要求皇帝加大對秦家的懲罰力度,將門一派則據(jù)理反駁。 后黨聲勢已大不如前,但一嗅到機會,更是趁機亂攪渾水,弄得朝廷中一片烏煙瘴氣,百官每日上朝都鬧得不歡而散。 皇帝李傅淳一連多日都是心情郁結(jié),終于有一日徹底病倒在床,再也不能管事了。 此時太子還在江南主持科考,于是每日的早朝都交由副相俞曄代理主持,奏折則由幾位重臣一起批閱。 俞曄向來是長袖善舞,哪一邊都不愿得罪。由他把持大權(quán),朝中更是一派混亂,眾黨派之間的矛盾一度激烈到了難以調(diào)和的地步。 李代嘉并沒有上朝參政的資格,對朝中亂象,他也只是有所耳聞罷了,倒是頗有置身事外之感。 這些日子里,李代嘉每日都去太傅府上課。 白煦老太傅的傷腿漸漸好轉(zhuǎn),如今已經(jīng)可丟下拐杖走路了。 但秦守晏右手受傷,行動多有不便,所以他一直在將軍府安心養(yǎng)病,不曾來太傅府上課了。 李代嘉原本想著,秦守晏很快就要離開京城,兩人應(yīng)當(dāng)盡量修繕關(guān)系才好,否則師兄弟一場,弄得個不歡而散的結(jié)局實在不好。 但他沒想到,他根本沒機會見到秦守晏,心中復(fù)雜之情,更是難以言表。 又過幾日,江南二度科考平穩(wěn)結(jié)束,太子李真尚終于回歸京城。 天下科舉考生齊聚京城參加殿試,皇帝李傅淳纏綿病榻,便由太子李真尚來主持殿試。 李真尚朱筆一批,一位年逾六旬的北方儒生喜得狀元。 君子蘭宋疏云則一舉中第。 他是今年這批進士之中年紀最輕的,一時風(fēng)光無限,前途一片光明。 李代嘉聽到喜訊,便派人給宋疏云送去一套文房四寶作為賀禮。 宋疏云收下賀禮,還贈給六皇子一副新繪的蘭花圖。 圖上叢叢蘭花生機盎然,旁邊還題了一句詩“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 這是白居易當(dāng)年進士及第時寫下的詩句,宋疏云的字跡瀟灑飄逸,翩若游龍,喜悅驕傲之情躍然紙上,李代嘉也是真心為他高興。 再說儲君回京之后,朝中大小事務(wù)自然交到了他的手中。 太子賢明機智,善結(jié)人脈,處政頗有才干,文武百官皇權(quán)貴族等無不信服太子的才能,朝中這才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誰知,這份風(fēng)平浪靜還沒維持多久,朝中又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