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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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李傅淳顯然不信秦鵬飛的說辭,緩緩說道:“昨夜花燈節(jié),宮門大開,普天同慶。但你放了這場大火,令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付之一炬,你還要抵賴?” 秦鵬飛忙道:“陛下,區(qū)區(qū)平民百姓,哪能有旭真公主的血脈尊貴?我既然連殺殷氏兄妹的罪都敢了,放火還有什么不敢認(rèn)的?但是那火不是我放的,我又怎么能認(rèn)?” 李傅淳稍作沉吟,旭真公主道:“你好歹是軍官,怎么能將平民百姓的性命說得像豬狗一般卑賤!須知秦家人放火燒街,震驚天下,街頭巷尾群情激奮,都盼著皇帝革除秦家軍權(quán),所以你自然不敢承認(rèn)火是你放的!” 秦克陣道:“公主息怒,秦鵬飛此人喜好舞刀弄槍,放火不是他的作風(fēng)?!?/br> 旭真公主怒道:“一個歹毒鼠輩,還能有什么作風(fēng)?一定是你們教唆他抵賴不認(rèn)罪的!” 秦鵬飛道:“公主,我秦鵬飛干下這般豬狗不如的爛事,自知死不足惜,但你非要誣陷我放火,那可萬萬不能!你這樣不分是非黑白,反而是幫了真正的縱火人?。 ?/br> 旭真公主被秦鵬飛氣得臉紅脖子粗,忽然“哇”的一聲大叫,兇神惡煞地?fù)渖先ィ疵叽蚯伫i飛。 幾個太監(jiān)忙上前拉架,好不容易才將旭真公主摁回座位。 眾人默不作聲,心里卻都在想,秦鵬飛言辭激烈,神色激憤,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他真的沒有放火? 那么放火的人又是誰呢? 李傅淳望向秦鐘焙,問道:“老哥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審問開始之后,秦鐘焙始終一言不發(fā)。此時皇帝問話,秦老將軍才開口答道:“回稟陛下,我們昨夜已經(jīng)細(xì)細(xì)盤問過秦鵬飛一番。他說,他和他的手下昨夜都喝醉了酒,將殷氏兄妹棄尸在酒樓后巷中,便匆匆離去了??峙略谒麄冸x去之后,有人潛入后巷燃起了大火。” 旭真公主罵道:“難道是什么天兵天將降臨凡間放了這場大火么?那火一定是你們秦家人放的,別想輕輕巧巧幾句話推拖出去!” 秦克陣?yán)淙坏溃骸扒伫i飛害死殷氏兄妹一事,證據(jù)確鑿,但秦鵬飛放火,卻只是眾人憑空猜測,并無任何證據(jù)。公主為何一口咬定是我秦家人放的火?” 旭真公主道:“怎么是憑空猜測?秦家人害死我孫兒,又放火毀尸滅跡。若不是六皇子認(rèn)得金才和玉顏,他的啞侍又沖入火場搶出這對掛墜,誰又能想得到,那兩具漆黑一團(tuán)的焦尸,就是我那對漂漂亮亮白白凈凈的孫兒?好在上天有眼,叫六皇子恰好瞧見了金才玉顏,這才沒讓我兩個孫兒悄默無聲地死在這無恥鼠輩手中?!?/br> 秦克陣?yán)淅湔f道:“若秦家真要替秦鵬飛掩蓋罪行,那不如將兩具尸體拋進(jìn)荒地枯井之中,豈不是無聲無息,干脆利落?” 旭真公主一愣。 秦鵬飛續(xù)道:“是啊,我既然要遮掩罪行,為何還要放那么一場大火弄得天下皆知,甚至還驚動了陛下呢?更為何還把信物留在尸體上,故意叫人發(fā)現(xiàn)?只有瘋子傻子才會放火燒尸呢!叫我看啊,那放火的人并不是要幫我秦家,反而是要害我秦家呢!” 李代嘉心中一動,望向了舅舅朱安智。 朱安智默默坐在俞曄下首,依舊是一副精神頹靡不振的模樣。 難道…… 難道是他…… 旭真公主怒不可遏,吼道:“誰要害你秦家?明明是你們秦家害死我的孫兒!你們也說了,秦鵬飛當(dāng)時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楚,醉漢做的事都是瘋事傻事,還能講什么道理?”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惡狠狠撲向了秦鵬飛。 她雖年老,但暴怒之下氣力倍漲,太監(jiān)們攔她不住,叫她又近了秦鵬飛之身。 說到“還能講什么道理”這句話時,旭真公主已經(jīng)在秦鵬飛臉上狠狠抓出了幾道血痕。 秦鵬飛慘呼一聲,捂緊鮮血淋漓的臉頰,恨恨得看著她,卻不敢還手。 李傅淳呼道:“長姐,罷了,罷了,你這般模樣實(shí)在有失皇家體面?!?/br> 秦鐘焙勸道:“公主殿下,莫要沖動?!?/br> 旭真公主怒極反笑,說道:“秦老將軍,你好鎮(zhèn)定自若啊,你今日是來看我耍猴戲的么?若是有人殺了你的孩兒,還將尸首糟踐成一團(tuán)黑炭,你也能這么鎮(zhèn)定嗎?” 說罷,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秦克陣的衣領(lǐng),轉(zhuǎn)頭沖秦鐘焙咆哮道:“若是我一刀捅死了秦大將軍,你還能安安逸逸坐在這兒看好戲嗎?你說?。 ?/br> 秦克陣正當(dāng)盛年,魁梧強(qiáng)健,武功高強(qiáng),旭真公主一介年邁婦人,怎么拿捏得住他? 但礙于眼前形勢,秦克陣不便還手,只是一臉陰沉地坐在那兒,任憑旭真公主抓著他的衣領(lǐng)沖他父親大吼大叫。 秦鐘焙神情肅然,說道:“若是克陣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消公主動手,我這做爹爹的親手殺了他?!?/br> 旭真公主冷笑一聲,這才松開秦克陣的衣領(lǐng)。 秦克陣轉(zhuǎn)過頭去,稍稍整理衣領(lǐng)。 秦鐘焙拍了拍他寬闊英挺的肩膀,表示安慰。 秦克陣搖搖頭,示意無礙。 李傅淳已有稍許不耐煩,說道:“長姐,朕今日就殺了秦鵬飛和他的走狗,爽爽快快地替你的孫兒報(bào)仇,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旭真公主又是一聲冷笑,掃視一圈,眼神忽然定在李代嘉身上。 李代嘉嚇了一跳。 只見旭真公主氣勢洶洶朝他走來,厲聲問道:“六殿下,昨夜你可清清楚楚看見秦鵬飛是如何糟蹋我那兩個孫兒了,你說,秦鵬飛該不該殺!” 李代嘉心中驚慌不已, 父皇剛剛已經(jīng)說過要?dú)⑶伫i飛了,姑姑為何還要再問我一遍? 他只好答道:“秦鵬飛自然該殺?!?/br> 旭真公主又問道:“那你說,縱火燒街的人,是不是也該殺?” 李代嘉稍作遲疑,答道:“昨夜那場大火毀去了無數(shù)老百姓的身家性命,縱火者罪大惡極,自然該……該按律判罪才是?!?/br> 他對縱火者的真身隱約有了猜測,所以,他不敢說縱火者該殺,只說縱火者該判罪。 旁人不知道六皇子為何放松口風(fēng),不由疑惑。 唯有朱安智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旭真公主更是咄咄逼人,追問道:“那你再說,幕后包庇秦鵬飛的人,是不是也該殺?” 李代嘉道:“若是真的有人包庇秦鵬飛,那自然該殺,但是秦家已經(jīng)將秦鵬飛交了出來。孩兒愚鈍,實(shí)在看不出是什么人在包庇秦鵬飛?!?/br> 旭真公主本想逼誘李代嘉說出“秦家人都該死”這句話,但沒想到,李代嘉雖是六個皇子中年紀(jì)最小的,說話卻十分小心謹(jǐn)慎。 旭真公主勃然大怒,罵道:“六殿下,我早就聽說你和秦家老二走得很近,沒想到你果然偏袒秦家!” 李代嘉驀地聽到秦守晏的名字,不禁雙頰一紅,又暗道,難道我不順著你的意思來,就是偏袒秦家嗎? 但礙于旭真公主是長輩,李代嘉不好還嘴,只好求助似地望向父皇。 李傅淳道:“長姐,你糊涂啦。是朕做主讓守晏給嘉兒做學(xué)伴,他倆走得近難道不應(yīng)該么?有什么偏袒不偏袒呢?” 旭真公主氣急敗壞,又不好沖李傅淳發(fā)作,便抓著向李代嘉不放,道:“你們既然是學(xué)伴,理當(dāng)潛心讀書才是,為何在花燈節(jié)結(jié)伴出游?難道不是私相授受?我還聽說,昨夜那場大火一燒起來,你倆就嚇得一路逃到鏡湖去了?哼,一個是真龍之子,一個是將門猛虎,好勇猛?。 ?/br> 李代嘉想到他和秦守晏在鏡湖蘭舟上的糾纏,雙頰更是羞紅,低聲道:“姑姑,我們不是在審犯人么?你提這些事做什么?” 旭真公主道:“你腳底抹油跑得那么快,怎么就不想想,你的侄兒侄女在大火中燃燒殆盡,那是何等凄慘?你還號稱是什么真龍之子,不過是個沒種的兔相公罷了!” “兔相公”三字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李代嘉一臉愕然。 須知六宮之中多是耳目,六皇子和大內(nèi)侍衛(wèi)之間有私情,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但這等程度的宮房秘事,人們早就見怪不怪。 即便是性情乖張的朱皇后,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想著那侍衛(wèi)是啞巴又是男人,不會走漏風(fēng)聲,更不會留下禍胎,讓他替六皇子處理私欲,總好過哪個別有用心的宮女奴婢勾引了六皇子。 因此,還從未有人像旭真公主這樣,敢指著六皇子的鼻子說他是兔相公。 更別說皇帝陛下、幾位皇子和朝中重臣都還在場了。 李代嘉一時羞憤得難以言表。 眾人也都心思各異。 秦氏父子久居北境,雖然他們在宮中留有耳目,但從不留心這些宮闈秘事,因此兩人此刻都是一臉驚訝。 秦克陣更是聯(lián)想到弟弟最近費(fèi)勁心思要接近六皇子,本以為只是一對紈绔子弟結(jié)成了狐朋狗友,但原來……他們是這種關(guān)系么? 秦克陣又暗暗看向李代嘉,見六皇子臉色慘白,楚楚可憐,容顏頗為嬌麗稚嫩,正是自家弟弟最鐘愛的模樣,心中更是信了幾分。 又想著,弟弟真是好糊涂,天底下什么樣的美人沒有?他怎么偏偏就要和朱皇后的兒子相好呢? 李代嘉無暇顧及秦氏父子的想法,只覺得幾個皇子哥哥的復(fù)雜眼神如芒在背。 朱舅舅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似乎兩人是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 而父皇…… 父皇的眼神……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代嘉難堪地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趙搏揚(yáng)看得心如刀割。 他好想將李代嘉扶回座位,但此時伸手,不正是坐實(shí)了眾人的猜測么? 因此,趙搏揚(yáng)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小龍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小龍……可憐的小龍…… 旭真公主見李代嘉默默流淚不語,也是一怔,硬邦邦說道:“我不過說你兩句,你就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 李代嘉哽咽道:“姑姑,是我錯了……” 李傅淳嘆道:“長姐,你做什么逮著嘉兒撒氣?誰年少時還沒有糊涂犯錯的時候?” 旭真公主道:“好,我不對嘉兒撒氣,我只問陛下一句話,陛下需得明明白白給我一個答復(fù)?!?/br> 李傅淳道:“長姐要問什么話?” 趙搏揚(yáng)趁機(jī)將李代嘉扶回座位,又悄悄摁了摁他的肩膀。 李代嘉黯然垂淚,并未注意到趙搏揚(yáng)的安撫之舉。 秦克陣暗暗打量兩人舉動,眼神影藏在眉骨的陰影之下,顯得格外深遂。 旭真公主上前一步,沉聲道:“秦家人謀害皇室血脈,手段毒辣,罪大惡極,民憤滔天,陛下還要將北境三十萬大軍交由他們統(tǒng)領(lǐng)么?” 李傅淳道:“此事與北境三十萬大軍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朕已經(jīng)說過了,秦鵬飛等惡徒全都斬首,難道長姐非要將秦老將軍拖下水不可么?長姐打算復(fù)興秦朝連坐之罪么?” 旭真公主冷冷笑道:“好哇,秦家人像殺豬殺羊一般殘害李氏皇族的血脈,我們李家的大好男兒,卻都跑去給秦家人做孝子賢孫了!” 李傅淳隱隱露出怒容,說道:“秦老將軍替我大豐朝守得幾十年太平,功業(yè)赫赫。若是沒了秦家父子,北境三十萬大軍由誰來統(tǒng)領(lǐng)?你么?” 俞曄最會察言觀色,見李傅淳對旭真公主很是不喜,便附和道:“可惜公主身為女兒身,否則以如此彪悍性格,必然能大大震懾北方蠻夷。” 秦克陣“哧”的發(fā)出一聲冷笑,看他神情,似乎已經(jīng)將旭真公主視如撒潑的瘋婦一般。 旭真公主勃然大怒,吼道:“姓俞的,你算什么東西,竟敢譏諷于我?我是先帝的嫡長公主,若我生為男兒身,還輪得到這個膿包當(dāng)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