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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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李代嘉立即微笑道:“端兒,叔叔來看你了,你文章寫得好嗎?” 端兒一把丟下毛筆,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李代嘉摸摸端兒的腦袋,又見他脖子里戴著一根飛虎黃金圈,金光燦燦,不由多看了幾眼。 太子妃許氏盈盈起身,緩緩走來。 她這一走動,立即驚動了懷里的小女兒。 銀雯公主懵懵懂懂地醒來,趴在母親臂彎中呆呆發(fā)愣。 太子妃許氏抱著女兒,沖李代嘉微微屈膝,柔聲說道:“六殿下,您來啦。” 李代嘉恭敬說道:“見過嫂嫂?!庇稚焓置嗣」鞯哪樀埃Φ溃骸靶■﹥?,出落得愈發(fā)標(biāo)志了?!?/br> 銀雯臉色一紅,默默將臉埋進(jìn)母親脖頸里,又悄悄抬起一對烏溜溜的眼睛,偷偷看李代嘉。 許氏嗔怪道:“這孩子總是這么不大方?!笨谥须m是責(zé)怪,但望向女兒的眼神,卻格外溫柔, 李代嘉呆呆看著許氏,心里忽然涌動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羨慕。 母后,母后…… 你什么時(shí)候能回來呀?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李真尚輕輕放下書卷,笑望著李代嘉,說道:“都別站著了,快坐下說話吧?!?/br> 于是,太子妃一手抱女兒,一手牽兒子,又回到竹榻上吹風(fēng)。 李代嘉也來到廊下,抬眼一望,卻覺得園景雖小,但精致美麗,不愧是太子?xùn)|宮,心中一酸,默默盤腿坐下,又刻意與李真尚保持距離,面對池塘,不愿和李真尚對視。 書案上,小世子的宣紙墨跡未干,李代嘉隨口夸道:“端兒的文章又精進(jìn)了呢?!?/br> 端兒咯咯直笑,說道:“謝謝,謝謝六叔叔?!?/br> 李代嘉聽他說話奶聲奶氣的,煞是可愛,不由展顏一笑。 端兒在竹榻上爬上爬下,脖中金圈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仔細(xì)一看,那金圈上雕刻著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老虎,虎目處鑲嵌著一對紅寶石,虎口中則含著一枚珍珠。 隨著主人動作,珍珠還會轉(zhuǎn)動,瑩潤生輝,可見其珍貴與巧奪天工。 真尚哥哥向來低調(diào)勤儉,怎么會讓小世子戴這么貴重的飾物? 李代嘉心中起疑,想了想,說道:“端兒的項(xiàng)圈真好看呀?!?/br> 端兒聞言,立即跑到李代嘉面前,昂首挺胸說道:“項(xiàng)圈是……是大老虎送給端兒的?!?/br> 李代嘉眨眨眼睛,問道:“誰?” 端兒哈哈大笑。 李真尚接過話頭,解釋道:“是秦大將軍送給端兒的見面禮,他算是……端兒的表叔了?!?/br> 秦大將軍……原來是秦克陣? 李代嘉恍然想起,那天早上在朝堂之上,秦克陣那個(gè)冷冷的眼神。 一想到秦克陣,又不免想起秦守晏。 最近,秦二公子在宮中走動很是頻繁,他身上沒有一官半職,本不該如此肆無忌憚,但皇后去了道觀,再說秦二公子又姓秦……誰也不敢說他半句不是。 更何況,秦二公子沒有再和李代嘉碰上面,李代嘉不想管他,也管不了他。 如今看來,秦家人可沒少往東宮跑動啊。 李代嘉突然感到胸中十分沉悶。 怎么我的舅舅就沒有一點(diǎn)兒親情關(guān)愛? 就連母后出宮之時(shí),朱家都不派人來問一句。 聽說,朱安智大人一心接替相位,近日一直忙著拉攏朝中關(guān)系,恐怕沒心思再來管禁宮中這個(gè)不成器的小外甥了。 端兒見李代嘉呆呆望著他頸中金圈,便問道:“小叔叔,你要這個(gè)么?送給你?!闭f著便伸手要摘下來。 李代嘉忙摁住他,說道:“這項(xiàng)圈太小了,我戴不下的,還是戴在端兒身上最好看?!?/br> 端兒這才作罷,又轉(zhuǎn)身跑走了。 太子李真尚望著兒子,低聲嘆道:“以端兒的身份,本不應(yīng)該如此招搖?!?/br> 李代嘉暗暗想著,是啊,真尚哥哥是太子,是皇帝;端兒以后也是太子,是皇帝。 這個(gè)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孩子,以后會高高端坐在龍椅之上發(fā)號施令,我要跪在地上沖他俯首稱臣…… 李代嘉轉(zhuǎn)過頭去,悶悶說道:“端兒千金之軀,戴個(gè)老虎項(xiàng)圈又怎么了?誰敢說一句不是?” 李真尚搖了搖頭,說道:“好弟弟,你說這句話,要么是不懂道理,要么就是拿哥哥開玩笑?!?/br> 李代嘉笑而不語。 李真尚低聲道:“你真的當(dāng)哥哥如此妄自尊大么?我本來不要端兒收下這個(gè)禮物,但秦大將軍說,這項(xiàng)圈是他命人從西域買來,一路快馬加鞭送到北境,又親自帶來京城,只為了送給端兒。我沒有法子,只好從命?!?/br> 李代嘉淡淡道:“大將軍真是有心了。” 李真尚道:“何止用心呢?光是讓端兒收下還不算完,秦大將軍又瞪著端兒,冷冷問道:‘你為何不立即戴上?婆婆mama的給誰看?’端兒嚇得發(fā)抖,只好戴上。守晏小弟在旁邊哈哈大笑,唉……” 小孩記性短,看端兒現(xiàn)在這副無憂無慮的模樣,估計(jì)只記得老虎項(xiàng)圈有多么好看,早就忘記大老虎有多么兇神惡煞了。 李代嘉忍不住“噗嗤”一笑,轉(zhuǎn)頭看著李真尚,笑吟吟說道:“沒想到,哥哥竟然拿秦大將軍毫無辦法,你們可是表兄弟呀?!?/br> 李真尚見李代嘉終于肯轉(zhuǎn)臉看他,一張美麗小臉笑得如沐春風(fēng),盈盈動人,不由微微一笑,說道:“克陣和守晏當(dāng)然是我的好兄弟,不過,親兄弟可比表兄弟更好。呵,我只想要天下人都是兄弟,這樣才快活呢?!?/br> “是么?”李代嘉的笑容變得勉強(qiáng)起來,“是么……” 你是天上地下的真龍?zhí)熳樱踩嗽趺茨芘渥瞿愕男值埽?/br> 只愿做你腳下的臺階,做你殺敵的刀劍,做你案上的書筆,做你夜里的蠟燭……三呼萬歲,便是我一生榮幸。 太子李真尚忽然站起身來,請李代嘉去書房說話。 李代嘉便向嫂嫂告罪,又告別侄兒侄女,跟著李真尚去了書房。 待清退宮人,合上大門,李真尚突然神情嚴(yán)肅,問道:“端兒,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她難道當(dāng)真要出家?端兒,你說實(shí)話給哥哥聽?!?/br> 一說起此事,李代嘉心頭一酸,再也笑不出來,委屈說道:“這事兒還不是怪我……唉,不說也罷??傊阅负蟮纳矸?,她絕對不可能出家。但她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跟出家沒什么兩樣了?!?/br> 李真尚上前一步,雙手?jǐn)堊±畲蔚募绨?,低聲說道:“嘉兒,皇后娘娘最疼愛你了,她怎么可能棄你于不顧?宮里有人傳閑話,說皇后娘娘竟不許你見她。果真如此,父皇又怎么只字不提,置若罔聞?我擔(dān)心得很吶?!?/br> 李代嘉微微一愣,淚水幾欲落下。 原來父皇知道了…… 是了,有什么事能瞞得過他?他只是懶得管罷了。 那日,父皇做出選擇之時(shí),便知道母親肯定會發(fā)瘋的。 但是,太子哥哥怎么也知道了? 這……這…… 六皇子被太子拿住肩膀,頓覺羞恥難當(dāng),臉色慘白,默默不語。 李真尚見狀勸道:“嘉兒,你也知道,我的母妃死得早,那時(shí),皇后娘娘差點(diǎn)成了我的養(yǎng)母……在我心里,一直拿她當(dāng)母后看待,如今見她這樣,我實(shí)在是擔(dān)心?!?/br> 李代嘉抬起朦朧淚眼,定定看著滿面愁容的李真尚,冷冷說道:“你騙人?!?/br> 李真尚無奈一笑,說道:“或許吧……但我擔(dān)心你,這句話是真的,” 李代嘉垂下頭去,心灰意冷地說道:“哥哥,勝負(fù)已定,我也不再對你遮掩。母后一心要我做太子,從我出生那一天起,母后就驅(qū)趕著我,叫我追在你背后。我追著你……追著你……怎么追也追不上……如今,母后滿腔希望全都落空,就是多看我一眼都是心如刀絞,她自然遠(yuǎn)遠(yuǎn)逃走了……” 李真尚低低“啊”了一聲,又用拇指拭去李代嘉的淚水,柔聲說道:“嘉兒,我都知道。你總是追在我的背后,一聲聲喊我哥哥,學(xué)著我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所以,我從不敢懈怠?!?/br> 書房忽然陷入沉默,只有李代嘉輕微的抽泣聲。 李真尚拿出帕子,親手給李代嘉擦紅通通的鼻子,耐心等他平靜下來,才說道:“嘉兒,無論如何,你還有哥哥們呢。我們是兄弟,我絕對不會不管你的?!?/br> 李代嘉囁嚅道:“可是你……你是太子,你要去江南了……等你做了皇帝以后,哪里還有空理我?” 李真尚笑道:“江南巡查,短則一月,長也長不過兩個(gè)月,我很快就回來了。再說,我要是坐在……坐在那個(gè)位置上,少不了你們兄弟五人的支持。我需要你們五個(gè),一個(gè)都不能少。嘉兒,你快快長大,給哥哥幫忙,好不好?” 李代嘉胸中一暖,連連點(diǎn)頭。 是啊,哥哥還是需要我的,哥哥不會拋下我的…… 李真尚淡淡一笑。 李代嘉也破涕為笑。 太子見六皇子一張笑臉猶帶淚珠,好似梨花承雨,嬌嫩清麗極了,便溫柔說道:“待我去了江南,你嫂嫂就要cao辦一次賞花宴,你可一定要賞光?!?/br> 李代嘉笑道:“太子在外巡視,太子妃在內(nèi)cao宴,真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呢,我一定來討酒喝?!?/br> 李真尚道:“一言而定?!?/br> 三天之后,太子出行。 皇帝于城門遠(yuǎn)望相送,秦老將軍和秦大將軍更是帶甲相送,一路將太子車馬送到了京城之外。 又過了幾日,太子妃許氏在東宮花園舉辦賞花宴,不少皇親國戚和貴女閨秀應(yīng)邀而來。 花宴女賓成一席,坐在涼亭內(nèi),涼亭四周掛著珠簾。男賓再成一席,聚在園中賞花喝酒。 皇宮花匠將精心養(yǎng)育的名花擺滿花園,那是和風(fēng)如醉,花枝招展,千姿百態(tài),爭奇斗艷。 李代嘉頭戴金冠,一襲朱衣,笑容如春。 他身處百花之間,而不被百花顏色所掩蓋,鮮嫩容姿更顯得秀美清麗,清貴驕矜難以言表。 他凝望百花,只覺得宮中名姝分外妖嬈奇異,一片熱鬧燦爛。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日御花園的雪白梨花,不由發(fā)愣。 忽然聽到席間一片響動,回頭一看,竟是秦家兄弟倆一齊來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