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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兒子呀! 雖然有些懶惰,有些自命不凡,可這些在她看來并不是不能改的毛病,所以她當(dāng)時信任他,倚重他,誰知道他的心那么狠呢? 她拿出來給寶璐做嫁妝的那些錢是丈夫特意給她的私房錢。 黎博對于妻子跟著自己到流放之地來受苦受罪一直愧疚不已,所以每次出診都會截留一部分錢給萬氏做私房錢,每積存到一定數(shù)額就給她換成大錠的銀子,那樣好藏一些。 反正他每次出診能拿到多少診金只有他自己知道,家里的錢也一直是他與妻子管著的,并不擔(dān)心兒子兒媳知道他給萬氏留了私產(chǎn)。 黎博此舉是為以防萬一,畢竟兒子再孝順?biāo)灿凶詡€的小家,有時候難免顧及不上萬氏,可誰知道他與長子長媳遇難后這些錢就成了萬氏和寶璐存身的根本。 黎鴻并不知道她母親手里有這么大一份財產(chǎn),不然肯定不會放她帶著寶璐出門的。 萬氏把整錠的錢交給秦信芳做寶璐的嫁妝,碎銀卻裝在荷包里交給了寶璐,她道:“本來是想明日再給你的,但今天既然說到這兒便一并給了你吧。秦家雖好,但你是童養(yǎng)媳,總有不方便開口的時候,這些碎銀你藏好,以后說不定會用到?!?/br> 黎寶璐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荷包,她沒想到在這流放之地生存這么艱難,也沒想到祖母承受了這么大的壓力。 她紅著眼睛把荷包塞進萬氏的懷里,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道:“祖母,你拿回去買rou吃,你要健健康康的看著寶璐長大,要經(jīng)常來看我,不然我會傷心的?!?/br> 她知道萬氏的身體不好了,不然她不會這么著急的把她送走的。 萬氏正要笑著拒絕,一低頭就對上了黎寶璐滿含淚水的眼睛,她一怔,嘴巴微動,最后還是接住了荷包,“好孩子,那祖母與你一人一半好不好?” 黎寶璐要搖頭,萬氏就笑道:“你要是不要,那祖母也不要,明兒還是交給你秦舅舅做你的嫁妝。” 黎寶璐這才不搖頭。 萬氏就把荷包扯開,從里面倒出一半的碎銀,隨便找個袋子裝了,那個荷包依然交給黎寶璐收好,“這些錢輕易不要花,得用在要緊時候,知道嗎?”擔(dān)心這孩子拿錢去買零食之類的東西。 黎寶璐卻不是真的孩子,聞言認(rèn)真的點頭。 解了心中疑惑,黎寶璐又是小孩身體,幾乎是一躺下就睡著了,萬氏就倚在床邊看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頰,到底是康兒的骨rou,剛才就跟康兒小時候一樣,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 萬氏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萬氏急著回家,秦家就是有意大辦定親禮也來不及了,所以秦信芳只好拿了錢去找村里的王屠戶買了半只豬做酒席,請了全村人來吃。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秦信芳給他外甥買了個童養(yǎng)媳,還是個罪民之后的童養(yǎng)媳。 眾人嗤笑,就有人不客氣的問秦信芳,“秦大人是打算一輩子扎根瓊州嗎?竟然在這種地方給小外甥找媳婦。” 秦信芳笑瞇瞇的道:“我倒覺得瓊州府很不錯,風(fēng)景秀麗,氣候溫暖,長久在此居住也不錯。” 那人就嗤笑道:“你們這些當(dāng)官的就愛說這些虛話,若不是被流放至此,我不信你們還會來?!?/br> 秦信芳就慢悠悠的瞥了他一眼,道:“若時間充裕,我還真會來,畢竟我不同閣下,我長久居于一地,難免對青山綠水向往。” “你罵我!”那人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跳起來。 誰都知道他是在青山綠水中當(dāng)土匪的! 秦信芳拱手笑道:“不敢,不敢!” 顧景云見那邊鬧哄哄的,好似要打起來,立時冷哼一聲,踱步上前道:“里長要來了,舅舅你不去迎接嗎?” 故作嚴(yán)肅的童聲成功制止了一場即將發(fā)生的斗毆事件,前土匪大當(dāng)家張大錘想到秦信芳和里長友好的關(guān)系,他只好把怒火往肚里咽,惡狠狠的坐在椅子上瞪著秦信芳,又轉(zhuǎn)頭去瞪那個矮墩墩的臭小子。 顧景云好似沒看到他的目光,轉(zhuǎn)身慢悠悠的走到他未婚妻,比他矮了一個頭的黎寶璐身邊。 秦信芳已經(jīng)笑瞇瞇的起身去迎接本地最大的官——里長大人了。 黎寶璐慢慢的合上張開的嘴巴,扭頭問顧景云,“大家好像都不怎么友好。” 顧景云面無表情的點頭,“這里只有十九戶人家,彼此的關(guān)系都不怎么好?!?/br> “那為什么還要請他們來吃酒席?”黎寶璐瞪大了眼睛問,一般這種喜事不應(yīng)該請的是關(guān)系好的人家或是親戚嗎? 顧景云卻驚奇的反問黎寶璐,“還能不請他們嗎?” 在他有限的記憶里,誰家有大事好像都是全村人一起請的,就連過年時大家也都要湊在一起吃一頓,雖然總是會發(fā)生吵架斗毆等突發(fā)事件,但…… 顧景云瞪著大眼睛問,“這不是習(xí)俗嗎?難道你們罪村不這樣?” 黎寶璐挎著肩膀無奈道:“誰告訴你這是習(xí)俗的?誰會制定這么奇葩的習(xí)俗啊,我們罪村不這樣?!?/br> 顧景云就問,“你們在第幾個罪村?” “五!”黎寶璐在來前萬氏教她背了地址,以防以后有事要找她時找不到,其實他們的地址真的很好背。 也不知道是誰取的名字,瓊州府里所有流放犯人所居的村落都稱為罪村,按數(shù)字排列,據(jù)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排到了十九。 而犯人第三代后的子孫則可以選擇離開罪村到向善村去居住,那里面住的都是流放犯人的后人,也是用數(shù)字排列。 當(dāng)然,他們也可以選擇留在原地,等整個罪村的罪民都到了第三代后,罪村就可以改名了。 衙門對這些人的限制不嚴(yán),他們也可以跟里長申請改其他村名,但不知大家是懶,還是習(xí)慣了這樣的名字,在改名時大家都會自覺地去順著向善村的數(shù)字往下。 所以他們只要記數(shù)字就行了,不愁找不到回家的路。 比如顧景云,他要是跑到外面去玩忘了回家的路,只要隨便拉一個問罪村一村在哪兒就行,簡單好記得不得了。 顧景云蹙眉道:“或許是各個村的習(xí)俗都不一樣?” “可能吧?!崩鑼氳闯私邮苓@個解釋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黎寶璐看向狼吞虎咽的孩子一桌,捅了捅顧景云問道:“你的好伙伴們在哪里?我們要不要去跟他們說話?” “沒有,”顧景云面無表情的道:“你只要跟我說話就行,不用理其他小孩?!?/br> “你們兩個在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