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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鎮(zhèn)國公太過忙碌, 不能常常進宮,且只是暫代太傅,鐘太傅年底丁憂期滿就會還任,是以臣舉薦李少師?!?/br> 溫雅滿意點頭:“李少師確實合適?!?/br> “岳丈若是問起,我只拿話糊弄過去就是?!鼻匚即嗽捯怀觯瑴匮泡p松笑了起來,“如此甚好?!?/br> 秦渭也笑:“至于輔政大臣,岳丈不肯放下,太后也體恤他,臣以為,不妨增加一位,四位變成五位,既讓鎮(zhèn)國公入了中樞,也讓岳丈無話可說。” “主意倒是不錯,只是四位輔政大臣變?yōu)槲逦坏脑?,他們會給我扣一頂篡改先帝遺詔的大帽子,會有很多人攻擊我,方太師雖無話可說,心里也會不舒服?!睖匮判Φ馈?/br> 本以為自己出了絕好的主意,沒想到竟會涉及遺詔,秦渭臉上微微發(fā)燙,看來自己朝堂經(jīng)驗太過欠缺,確實如若蘭所說,急不得。 溫雅又道:“就先這樣維持著,鎮(zhèn)國公雖無職銜,我一樣加以重用,他也不在乎官職,只求做事盡心?!?/br> 聽著她言語中對榮恪的信任和依賴,秦渭心中極其不舒服,他咬牙心想,先放任他位高權(quán)重,然后再去抓他的錯處。 “今日便不講史了,這樣說說話也不錯,你退下吧?!睖匮判粗?。 秦渭說一聲臣告退,退出垂拱殿,榮恪正與翟沖在石欄邊說話,瞧見他出來,遠遠拱了拱手,他也拱手為禮,施施然往值房而去。 榮恪回頭看向翟沖:“然后呢?” “我從后墻跳進去,趴在后窗那兒喊她,我說我?guī)愎涔硎腥?,她說早就逛膩了,不用你帶,我正想著接下來該說什么,她從后窗跳出來,說我夜闖民宅,cao著小匕首就刺,我怕傷著她,不敢還手,只能躲避,別提多狼狽了?!?/br> 榮恪哈哈笑了起來:“鬼市也不行的話,我可就沒招了,你還是問馮茂吧。再磨上兩個月,不行就讓太后賜婚,先進了洞房再說?!?/br> “那可不行,我已經(jīng)讓她在臨水宴上難堪了,不能再逼她?!钡詻_認真說道。 “倒要看你能磨多久?!睒s恪笑道。 “磨一輩子都行啊?!钡詻_依然認真。 “翟爺,我就服你?!睒s恪沖他作個揖,“翟爺可準許我進去瞧瞧太后?” “走,我給你通稟。”翟沖大步在前,“昨日方太師進宮好一通胡攪蠻纏,我聽著都心煩,太后竟耐心哄著,你去陪太后說說話。” 榮恪進了東暖閣徑直向前,過去將她圈在懷中問道:“昨日方太師為難你了?” “為難了?!彼恐瑢O智周徐泰的打壓,我收放自如,可對方太師輕不得重不得,我覺得十分憋悶,疲憊失落?!?/br> “雅雅就是雅雅,最后還是讓他笑著出了宣德門。昨日里我去了一趟,與若蘭談了幾句,她很明白事理,有她在方太師身邊,方太師會慢慢想通的?!睒s恪抱她緊了些,“今夜里帶著你逛鬼市去吧?” “你得空了?”溫雅抬頭看著他打趣,“聽說自從你列席輔臣會議后,府門前車輛人馬絡繹不絕,燕子巷空前熱鬧。” 榮恪嘆一口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今算是體會到了。我呢尚無經(jīng)驗,不知那個該見那個不該見,只能統(tǒng)統(tǒng)都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祖母和母親清凈慣了,這些日子來客不斷,夜半都有人登門,氣得直罵我,嫂子和長姐跟我說,招待客人的茶水飯菜開銷巨大,我們府里快要入不敷出了?!?/br> 溫雅笑了起來:“那些人都空著手去的?就沒有孝敬?” “有啊,都讓母親給退回去了?!睒s恪無奈嘆一口氣,“長姐剛勸幾句,母親拿出鎮(zhèn)國公府家風,要讓她跪家廟去,我也不敢說話,這些日子只出不進,好生難受?!?/br> “百草巷的宅子空著,你去那兒接待客人,省得擾了老夫人和夫人清凈。至于如何應付這些人,你不妨跟孫相取取經(jīng)?!睖匮判Φ?。 “剛回京那會兒,門前冷落車馬稀,沒人認得鎮(zhèn)國公,還是那時候好一些。”榮恪低頭親親她臉,“今夜里,去嗎?” “去,夜市鬼市早市,都逛一遍?!睖匮鸥C在他懷中,“方太師突然病倒,上書房表面平靜,暗里波濤洶涌,好幾個人盯著太師的位子,朝堂上好些大臣惦記著輔政大臣的缺,奏折雪片一樣,還有許多上密折的,說什么的都有,真是煩不勝煩,我得散散心去?!?/br> “雅雅定了主意?”榮恪問道。 “下次早朝就宣布,李少師暫管上書房,你呢,暫時列席輔政大臣會議,以一年為考察之期,斷絕掉許多人的念想,換得一年清凈?!睖匮砰]了眼眸,“還有一大堆奏折等著,想來你也事務繁多,讓我靠一會兒,靠一會兒你再忙去?!?/br> 榮恪任由她靠在懷中,低低說一聲好。 到了公主府已是深夜,進去時馮茂正等著,瞧見他擰眉道:“怎么才來?太后都到了。” “被人纏住了?!睒s恪說著話忙忙向里。 進去時順著柳真手指的方向過去,溫雅側(cè)身躺在榻上,睡得正香。 柳真壓低聲音說道:“這些日子乏累,在輦車中就困得支撐不住,進了屋中說是要躺一會兒,躺下去就睡著了。” “柳姑姑去吧,我陪著她,”榮恪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拿一本書看著,更漏滴滴不息,早已過了夜市的時辰,她睡得那樣香沉,看著她酣睡的容顏,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上榻靠坐著攬過她的身子,她嗯唔一聲,向他懷中依偎而來,低低嘟囔一句什么,手搭上他腰,腦袋拱了幾拱,在他胸前找到舒適的位置,滿足嘆息著,很快響起均勻綿長的鼻息聲,睡得更沉了。 榮恪一手摟著她,一手捧了書繼續(xù)看著,突聽她喚了一聲,榮恪…… 下意識答應一聲低頭看過去,她依然睡著,只是在睡夢中翹著唇在笑。 她夢到我了,榮恪欣喜想著,俯身下去親親她的額頭,索性躺下去抱著她,被她的馨香包圍著,很快與她一起睡了過去。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柳真輕手輕腳走了進來,看著相擁而眠的兩個人,抿唇輕笑著,過去輕輕推了推溫雅。 溫雅揉著眼睛問:“柳姑姑,什么時辰了?榮恪來了嗎?” “已經(jīng)是早上回宮的時辰了?!甭牭搅孢@樣一說,溫雅驚得睜開眼,一眼看到身旁熟睡的榮恪。 蹙著眉尖噘著嘴低聲說道:“說好帶我出去逛逛的,可惡?!?/br> 言語間雖是埋怨,卻輕輕拿開他摟在腰間的手,壓低聲音對柳真道:“他睡得正香,我們到隔壁洗漱換衣,別擾醒他。” 清晨醒來的時候,驚覺懷中的人已不在,榮恪跳下榻跑出屋門,馮茂正在庭院里逗弄起兒:“快爬,兒子,快爬,爬到爹爹這邊來吃果果。” 青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