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等著呢。”

    榮恪打馬飛快，沒留意道旁的情形，慶喜跳著腳喊：“秦義，秦義，是我啊，我是慶喜?！?/br>
    還好秦義聽到了，嘬著腮發(fā)出幾聲響亮的唿哨，榮恪聞聽緊緊勒住了馬韁。

    馮茂擰眉從亭子里走出，笑罵慶喜道：“真是笨蛋，差點錯過去了?！?/br>
    慶喜撓著頭對秦義說道：“你教教我吹口哨唄?！?/br>
    榮恪牽馬折了回來，對馮茂笑笑：“沒想到還在這兒迎我，太過熱情了?！?/br>
    “不是迎你，是攔你，攔著你進城?！瘪T茂嬉皮笑臉看著他，“我和延平在萬歲山腳下有一處別院，深秋滿山紅葉，景致不錯，過去喝些酒，說說你在江寧的經(jīng)歷。明日一早回城進宮，如何？”

    “我家里呢？”榮恪問道。

    “都好著呢，老夫人和夫人將京城大街小巷都快逛遍了，也就老夫人貪吃，鬧了幾回肚子，夫人還是不愛笑，精神好了很多，看著年輕了好幾歲，府上其余女眷再過個兩三日就到京城?！瘪T茂笑說道。

    “宮里呢？”榮恪又問。

    “王公大臣遣散了家伎，和楚子都有牽連的都有了處置，京城秩序井然，朝堂上風(fēng)氣一新。宮里嘛……”馮茂有意頓住，斜眼瞄著他。

    看榮恪皺了眉頭，笑說道：“自然一切太平?；噬细吡藟褜嵙?，太傅給他挑一只小馬駒，開始教他騎馬，麗貴太妃苦夏，如今夏日過去，她……”

    榮恪擰眉說閉嘴，馮茂嘻嘻笑道：“你問太后??？太后很好，柳真說有了那熏球后，每夜里都睡得很香，睡得香精神就好，后宮都老實，朝堂上不過是些日常事務(wù)，今秋各地報了豐收，一高興啊，人就更美了?！?/br>
    榮恪展眉笑了起來：“那走吧，去你的別院瞧瞧?！?/br>
    別院小有規(guī)模，中間是五進的院子，兩旁東西跨院，帶著后花園，座落在萬歲山北面向陽的山坳里，進來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候，彩霞映照著滿山紅葉，蔚為壯觀。

    二人在南屋廊下對著紅葉席地而坐，中間矮幾上擺了小菜茶點，榮恪讓秦義拿一壇子酒過來，遞在馮茂面前：“江寧冬陽酒，糯米釀的，可以入藥，你應(yīng)該能喝。”

    “蘭陵美酒郁金香，先聞聞，問過呂爺爺再喝?！瘪T茂拔開酒壇使勁嗅著，“大老遠(yuǎn)還想著我，真兄弟。我會回報你的。這會兒先說說怎么降服溫總督的?！?/br>
    榮恪搖頭：“我去了半個月，除去一些街頭巷議一無所獲，就想著見一見溫庭禹，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沒想到就成了，此人不愧是一等一的大吏，令我刮目相看?！?/br>
    榮恪便說起去總督府面見溫庭禹的經(jīng)歷，馮茂聽到他招來關(guān)氏揮刀下去，唬了一跳，剛夾起的丸子骨碌碌滾落在地：“怎么也是同床共枕的女人，太狠心了吧?！?/br>
    “血流滿地，頭就滾落在我腳邊，我沒有防備，也吃了一驚。”榮恪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搖頭笑道，“他對關(guān)留旺的罪行輕描淡寫，尤其是聽到關(guān)氏在窗外對他噓寒問暖后，更是一心回護她。我決定冒險提一提太后，拿他的愛女之心做賭注，他反應(yīng)之激烈超出我的意料，我剛說到關(guān)留旺自稱是太后的舅舅，他就斷定是有人派我過去，欲要給太后抹黑，他毫不猶豫，下令秘密處死我?！?/br>
    “你可是當(dāng)朝一等公，他也太大膽了?！瘪T茂驚得張著口，下巴都快掉茶幾上了。

    “在他的地盤上，殺了我再設(shè)法遮掩過去，對他不是難事。好在我有保命符。”榮恪手摁上心口笑了，“我的保命符一亮出來，他聽到此事驚動了太后，還對太后造成困擾，怒不可遏，于是我的保命符成了關(guān)氏的催命符?！?/br>
    馮茂咋舌不已：“難怪他天下第一督穩(wěn)穩(wěn)做了十二年，非常人也。可惜了一個大美人?！?/br>
    榮恪挑眉：“你怎么知道是大美人？”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縱容下人們叫她小夫人，那不是寵妾滅妻嗎？能讓堂堂總督如此寵愛的，肯定是位大美人，江寧出美女，這關(guān)氏，應(yīng)該是美女中的美女?！?/br>
    “你的腳腳趾頭想錯了?！睒s恪搖頭，“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關(guān)氏姿色普通，并無過人之處，也就精明能干些，眉目間倒是親切，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曾經(jīng)在那兒見過。”

    馮茂揣測道：“若無過人之處，怎么能入了溫庭禹的眼？也許，床幃功夫厲害……”

    榮恪皺眉說聲打住。

    馮茂就笑，“這趟差事你辦得好，太后肯定會賞你。我跟你說啊……”他說著話一本正經(jīng)起來，“我跟你說啊，你得在宮里謀個差事。”

    榮恪沒搭理他，馮茂又道：“聽說翟沖總為難你，你不想報仇？”

    “他也不算為難我，只不過是忠于職守?！睒s恪說道，“是我總跟他挑釁。”

    “為何？”馮茂斜眼兒瞄著他。

    “他是內(nèi)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宣德門到紫宸門都該他管，有專職守衛(wèi)垂拱殿的副領(lǐng)，可他只在垂拱殿外候著，大臣求見太后，應(yīng)該是御前禁衛(wèi)輪班帶領(lǐng)，可每次都是他，一瞧見他，我就忍不住煩躁?！睒s恪哼了一聲。

    “他的職位是內(nèi)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沒錯，那是太后封的，知道先帝臨終前給他的遺詔是什么嗎？讓他專職守衛(wèi)太后。那小子也有難耐，手下副領(lǐng)佐領(lǐng)個個強悍，把內(nèi)禁衛(wèi)那些事都給他辦好了，他就領(lǐng)著統(tǒng)領(lǐng)的銜，一心守著垂拱殿?！瘪T茂說著話嗤了一聲，“你總不會以為他對太后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那是赤膽忠心，無關(guān)男女。我告訴你啊，他真正喜歡的人，是延平?！?/br>
    榮恪又挑了眉：“在你眼里，延平大長公主自然人見人愛。”

    “延平每次進宮都要去垂拱殿，只要延平在，他就眼巴巴瞅著，延平走到那兒，他的目光跟到那兒，好幾次了，我親眼瞧見的?！瘪T茂手握了拳重重捶一下矮幾，“那樣看延平的男人多了去了，起先我也沒在意，可惡的是，近幾日我發(fā)現(xiàn)，延平竟然跟他眉來眼去的，有一次還跑到他面前跟他說話，掏出帕子給他擦汗，氣死我了，又怕延平著惱，還得裝作不知道。延平就喜歡那種英武的男人，我在她眼里不夠威風(fēng)。”

    榮恪開導(dǎo)他：“那她為何讓你做了她的駙馬？”

    “剛成親那會兒，知道京城里的人怎么說的嗎？說長公主拿馮茂當(dāng)面首養(yǎng)著?！瘪T茂咬著牙，“可我喜歡她，給她做面首我也愿意，她若是女王，我就是女王的面首?！?/br>
    “女王的面首怎么可能只有一個？”榮恪笑問。

    “這不就快有第二個了嗎？就是翟沖?！瘪T茂咚咚咚捶著矮幾，“那翟沖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來陰的我還行，可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延平還不更得看扁了我？我放眼宮廷內(nèi)外，也就你還有可能跟他打個平手，你再使些詐，當(dāng)著太后當(dāng)著皇上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