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攛掇老太太把你關(guān)這來了，這么善妒惡毒的女人，你還指望她生了兒子站穩(wěn)腳跟后，能留著你？打發(fā)到莊子里算好的，真把你賣出去，你哭都沒處哭。我又不是她親生的，她能對我好嗎？一個庶出的女兒，就是根草！不斗不抗?fàn)?，咱們就沒有活路！”

    桐湘和奶娘本來腦子就不太好使，被大小姐幾句話又說得動搖了。

    “她真的對你不好嗎？老爺不管嗎？”

    “爹？有后娘就有后爹，他現(xiàn)在眼里都是太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都還不知道男女呢，一口一個兒子叫著，哪里還能看到我？”

    “唉，真是可憐了我們曦姐了。其他天女下凡都是托生到皇家，再不然也是個高貴的嫡女，都是姨娘沒用啊，拖累了你?！?/br>
    “好姨娘，我不嫌棄你，你待我是真心好，你也要信我，我也是為了咱們好。太太要是好的，我樂得叫她母親孝順?biāo)?，可她不是啊。人面獸心，當(dāng)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就是嘴里說得好聽而已。還有奶奶和爹，他們眼里也只有太太，根本沒有咱們?！贝笮〗銡鈶嵉?，“等我日后當(dāng)了世子妃，我倒要瞧瞧他們要怎么來奉承我！”

    “世子妃？”桐湘和奶娘齊齊吃驚道。

    “對，世子妃，不過，若是有可能，當(dāng)個皇妃我也是有把握的。我這樣的相貌和才華，怎么可能屈尊嫁給常人？”大小姐得意道，“現(xiàn)在馮先生可喜歡我了，等到王妃生辰那天，我就求她帶我一起去王府，看看能不能多認(rèn)識幾個貴婦人。”

    “呀，咱們曦姐真出息，王妃肯定會喜歡你的?！蹦棠锵沧套痰?。

    三個人又說了半天去了王府后要怎么表現(xiàn)自己的事，桐湘和奶娘就會翻來覆去說要嫻靜要懂禮，大小姐沒多久就厭煩了和她們倆說話，告辭道：“好了，我先走了。奶娘，記得我要的東西，一定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br>
    “你放心，大不了就多試幾次，看哪天看守不嚴(yán)了再讓我弟媳婦帶進(jìn)來。”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栽到那個春香身上，就說她一心想給爹當(dāng)小妾，所以見不得太太有孕?！贝笮〗銗汉莺莸?。

    “啊，我倒的確聽冬梅她們幾個人說過，有一陣子春香特別喜歡往老爺跟前湊。原來她真有這個想法？”

    “可不是嗎？姨娘你病了，她不許人給你請許大夫，非要請什么于大夫。我問過了，那個于大夫常給她看病，倆人認(rèn)識好久了。她就是巴不得姨娘你病死了，奶奶看爹身邊沒人了，把她賜過來頂了你的缺！她現(xiàn)在可巴結(jié)太太了，常和太太一起來聽我的課，為的什么？為的不就是在太太跟前多露臉嗎？爹也是一直喜歡識字讀過書的女人的，春香識字不就是為了爹嗎？”

    “不是都說她傻乎乎的嗎？她有這個心眼？”

    “裝的唄，這樣她做什么壞事別人也只當(dāng)她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或者被人算計了。誰會防著一個傻子呢？姨娘啊，你怎么還不明白，能混到老太太跟前第一紅人的位置，能是個真傻子嗎？別說她了，老太太院子里春夏秋冬四個人，還有爹和太太的左右手，府里有頭有臉的奴才，有幾個沒點本事的？就你們倆是真的善良單純，所以才落得現(xiàn)在這個樣子。在這府里，不斗，就沒出路，就任人欺壓。要想當(dāng)人上人，就必須要斗！”

    春香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時候走的，她抱著膝蓋坐在窗下的地上，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冷透了。

    ☆、第一世（7）

    春香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大小姐害了她，害了顧氏，害了王氏。而且聽大小姐的意思，老太太、老爺，所有可能讓她不滿的人，她都會害。

    因為在大小姐看來，你不順著她的心思來，逆著她的意思做，就是要害她，她是為了自保，為了當(dāng)什么所謂的人上人，才不得已的、充滿苦衷地去害別人。

    哈哈，真可笑，跟她們這些奴婢比起來，大小姐難道還不算是人上人？非要坐到所有人的頭上去，讓大老爺和老爺言聽計從了，或者去當(dāng)什么世子妃、皇妃了，才算是人上人？

    自己不過就是薦了個大夫去看桐湘，竟然就能被大小姐認(rèn)為是要害了人自己好上位？大小姐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春香真的好想打開來瞅瞅。里面是不是除了陰謀就是詭計，一點美好的玩意都沒有？

    王氏又做錯了什么？她是大老爺明媒正娶的妻子，大老爺去她屋里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桐湘是老太太硬塞給大老爺?shù)?，一個木訥平庸的女人，怎么可能討得大老爺?shù)南矏郏?/br>
    那個被桐湘失手打碎的花瓶，是老太爺給大老爺，大老爺又給了王氏的，王氏生怕大老爺生氣，所以才罰了桐湘。不過就是在雪地里跪一跪，沒有打板子也沒有攆出去，大小姐也依然是讓她帶，已經(jīng)是夠?qū)捜萘?，大小姐還要怎樣？

    就是老太太知道了，都只可惜花瓶，一點沒覺得王氏做錯了??！

    顧氏就更無辜了，她有了身孕，有可能生下長房繼承人，府里看重她難道不正常？顧氏既不惡毒也不蠢，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半點威脅都沒有的姨娘和庶女出手？大小姐真以為老太太和老爺是個腦子空空的擺設(shè)？

    就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大小姐上輩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也半點不懼報應(yīng)，說著身不由己的話，做的喪盡天良的事，真是好一個天女轉(zhuǎn)世的大小姐?。?/br>
    怪不得桐湘和奶娘那樣懦弱膽小的人會幫著大小姐害人，哈哈，真是好一個天女，好一個天女??！

    春香把聽來的話盡可能平靜、詳細(xì)地復(fù)述給了顧氏聽，顧氏摸著肚子，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們兩人是都知道大小姐的不對勁的，也都猜到她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們都想不到，大小姐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所謂的自保而害死人。

    太難以想象了，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維啊！

    想出人頭地不是壞事，但為什么非要害人呢？

    顧氏想到，好幾次大老爺要和她商量什么，讓云姨把大小姐抱走時，大小姐臉上那不甘心的神色。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個小孩子，所以最厭惡別人把她當(dāng)小孩，什么事都不告訴她瞞著她。她心里對老太太和大老爺?shù)暮蓿乱稽c不比對兩任太太的少吧。

    可笑大小姐卻不知道，若不是大家都把她當(dāng)小孩，她有這樣一層保護(hù)色在身，她的那些小心眼小伎倆早就被人識破了！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