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打破她的幻想，說：“不是，我在學(xué)校的圖書館打工，偶爾去聽課。”

    老太太的收斂了表情，問：“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之前是內(nèi)衣模特，也做過瑜伽老師。”羅煦微微一笑，挺直背部。

    “是什么？”老太太像是沒聽清一樣，就連裴琰也掀了眼皮看她。

    羅煦說：“我父母早亡，所以我只得自己養(yǎng)活自己，做過不少種類的工作?！?/br>
    “你沒有父母了？”老太太錯愕。

    “啊，是?！?/br>
    老太太臉色疏離，從鼻子里出了一口氣，說：“那你家里就你一個了嗎？”

    “我還有一個meimei。”

    “她也是那什么模特？”

    “不是不是，她被好一點的家庭領(lǐng)養(yǎng)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上大學(xué)?！绷_煦辯解。

    無父無母無正當(dāng)職業(yè)，從小在街頭長大，現(xiàn)在未婚懷孕。稍微正常一點的家長都會心存不滿，有些能掩飾得很好，有些則是根本沒辦法掩飾。

    “我大概知道了。”老太太點頭，目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阿姨，后者立馬說，“羅小姐累了吧，跟我來這邊休息一下吧，廚房剛才做了一些點心現(xiàn)在還熱乎著呢?！?/br>
    羅煦臉盲，但心不盲。她朝著老太太點了頭，跟著阿姨走了。

    裴琰看她消失在門口，放下茶杯，說：“您不滿意？”

    “難不成你滿意？”老太太哼了一聲。

    “唐璜喜歡，況且她還懷著孩子，您就算不喜歡也得等唐璜回來再說?！迸徵f。

    老太太撇嘴，說：“秦家小姐哪里不比這個好，臭小子居然看不上，真是瞎了眼了?！?/br>
    “喜歡這種事情做不得準(zhǔn)，您就別cao心了。”

    “怎么不cao心？這樣的人怎么進(jìn)我們家的大門？”老太太瞪眼，“臭小子的母親早逝，那他的大事就得由我這個外婆做主，不然什么貓狗都能騙到他。”

    裴琰知道老太太強(qiáng)勢了一輩子，在唐璜的終身大事上基本上是分寸不讓，沒有回旋的余地。

    但他還是要說一句：“她懷孕了，您不想讓您的曾外孫是私生子吧？”

    “秦小姐說了，不在乎他婚前怎么亂來，就是抱在她膝下養(yǎng)也是可以的?！?/br>
    裴琰冷笑：“這個秦小姐可真是大方?！?/br>
    “大家閨秀，你以為都是那種針眼兒的心胸？”老太太哼了一聲，揚(yáng)眉，“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就是要坐住正房太太的位置，其他小打小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了，反正都是寫登不了什么臺面的女人。”

    裴琰難得無語，對于母親，他一直覺得她是偏執(zhí)型人格。也許是因為她就是這樣做的，并且成功了，所以不覺得父親外面的那些女人是威脅。

    有時候裴琰也覺得老太太可悲，不知道她到底贏了什么。

    ......

    羅煦在這邊枯坐，那位中年阿姨把她引進(jìn)來，點心茶水一上就走了，看起來沒有把她當(dāng)做正經(jīng)客人在接待。

    “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門口響起，語氣中帶著一些挑剔的味道。

    羅煦整理了一下心情，笑臉相迎，再一次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羅煦?！?/br>
    女生大概二十歲左右，穿著騎裝拿著馬鞭，英氣勃勃。

    “我叫唐玨，我哥跟你說過我嗎？”她拉開凳子坐下，將馬鞭搭在桌面上。

    “說過，她說你正在讀大學(xué)，是個很善良的姑娘。”

    唐玨臉上的表情松動了一些，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問：“你這里面就是我侄兒了？”

    “額，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唐玨皺眉。

    “萬一是侄女兒呢？”羅煦無辜的眨眼。

    “哦，也對?！碧偏k眉頭舒展，點頭。

    羅煦忍不住在心里一笑，這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啊，挺可愛的。

    “你要嫁進(jìn)我們家嗎？我看外婆不太喜歡你啊。”

    羅煦的笑容裂了，“哈，是嗎.......”

    “真沒眼力見兒，這點兒都看不出來？”唐玨嫌棄的哼她。

    羅煦：“呵呵?！?/br>
    “你這膚色怎么回事？你是亞非混血嗎？”唐玨看著她小麥色的皮膚，憋不住問。

    “不是，我去海邊曬成這樣的?！?/br>
    “能管這么久？”

    “之后又去做了美黑?！绷_煦訕笑。

    “為什么啊，白一點不好嗎？”

    “職業(yè)要求，呵呵.......”羅煦笑得腮幫子都酸了。

    唐玨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活色生香的笑話，大小姐抱胸說：“你要不是長得漂亮，我真的跟你聊不下去?！?/br>
    羅煦：“......”

    茶廳的門被敲了三下，裴琰站在門口，說：“該走了?！?/br>
    唐玨像是猴子一樣，一下子就串到了裴琰的面前，“舅舅，這就走了？不再多坐一會兒了？”

    “我還有點事兒，你好好陪外婆，不要讓她生氣?！迸徵沉艘粯恿_煦的方向。

    唐玨也是個人精，眨了眨眼，“放心，就算看在我未出世的侄子的份兒上?！?/br>
    “嗯，說的好?！迸徵恍?，豐神俊朗。

    唐玨星星眼，揮手，“舅舅再見?！?/br>
    “再見?！迸徵_尖一轉(zhuǎn)，側(cè)頭看了一眼羅煦，她立馬跟上。

    車子里，羅煦忍不住問裴琰，“我剛才表現(xiàn)得真有那么差勁嗎？”

    裴琰閉著眼似乎在養(yǎng)神，他說：“那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百分百真的，沒有摻雜任何水分?！?/br>
    “那就不算差勁?！迸徵犻_眼，眼底一片清明。

    羅煦啃手指，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這算她的經(jīng)歷，沒有差勁不差勁這一說，但如果是假的，那這謊話也太劣質(zhì)了，像是拿錯了苦情戲的劇本。

    車子駛?cè)胨淼?，羅煦側(cè)頭看窗外，光潔的鏡面上映出他堅毅的輪廓。

    他挺好的，從聽到她的經(jīng)歷到現(xiàn)在，他的眼里從來沒有鄙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商人性jian掩藏得太好的緣故。

    羅煦的下巴磕在車窗下，用臉貼近車窗，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