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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葉婉宜半驚。 李素的目光微晃,凝視了那玉佩半晌,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王爺?”未加思索,葉婉宜便踏出了半步??珊芸?,她就收回了自己的步子,只呆怔立在原地。 夜風(fēng)吹得她烏發(fā)亂舞,她久久地立在原地。許久之后,她終于動了——她慢慢地、慢慢地沉下身子,手指仔細(xì)在草葉中摸索著,將那塊玉佩給找了出來,緊緊捏在手心之中。 鋒銳的草葉,已將她的掌心割破了幾道。 見那玉佩安然無恙,葉婉宜才舒了口氣。 這里近池塘,她一粗心,腳下竟失心一滑,身體朝著池塘傾瀉而去。葉婉宜驚叫一聲,頓時心頭大亂——此時所有人都在清涼宮中,又有誰會來救狼狽的她?! 就在下一瞬,來救她的人就出現(xiàn)了。 不是什么太監(jiān),也不是什么去而復(fù)返的李素,竟然是飛身探至的江月心! 只見江月心伸手一攬,便將葉婉宜攬在了手臂上;腳步微旋,轉(zhuǎn)瞬便將葉婉宜自池塘邊扯到了安全處。衣角紛飛不過瞬間,她已關(guān)切地問道:“葉小姐沒事吧?” 葉婉宜仰倒在她懷里,余驚未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勉強(qiáng)抬起頭,恰好對上江月心的眉眼,心底頓時有了奇怪的感覺。 ——自己先前還去挑釁這小郎將,未料到她竟伸手救了自己。 “謝、謝過小郎將……”葉婉宜溫聲道,“小郎將方才不還在清涼宮中?怎么出來了?” “我遠(yuǎn)遠(yuǎn)就瞧著那淮南王對你拉拉扯扯!”江月心很是憤憤不平,“這等sao擾女子的惡事兒,我怎能放任不管?!下次再碰見,我定不會讓他對你動手動腳!” 葉婉宜怔了一下,繼而,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郎將可真是個妙人?!彼仄鹆松?,輕輕道,“其實(shí)你不救我,那才是最好的,因為……” “不救你?你想下水啊?”江月心很是摸不到頭腦,但她向來“善”解人意,見葉婉宜這么說,她便干脆順從地松了手,讓還未站穩(wěn)的葉婉宜重新摔向了池塘,“那我松手了??!” 葉婉宜一句“不救我你便一定是皇后”還未說出口,就又轉(zhuǎn)化成了驚叫。 “救——”她喊道。 這人怎么回事!! “哎?”江月心輕松地扯住她,十分納悶,“葉姑娘到底和這池子有什么仇、什么怨???” 葉婉宜:…… 葉婉宜終于站穩(wěn)了。她撫平了裙角,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氣。好不容易,她才恢復(fù)了平日的典雅溫柔,驚魂未定地重對江月心道了謝。 是誠心實(shí)意的道謝。 “不用謝!”江月心豪爽地一抱拳,道,“若是以后再有厚顏無恥之徒sao擾你,你不必急著尋短見,找我來幫忙便是!”說罷,她瀟灑離去,留下大馬金刀的背影。 葉婉宜:…… 急著尋……尋什么?! 這道插曲算不得什么,宮宴照常繼續(xù)了。江月心回到了清涼宮里,照舊是走到哪兒,哪兒的人便紛紛側(cè)過頭去,不敢與她對視。她有些納悶,便問霍青別:“霍大人,是我長得不忍直視么?為何大家都不看我?!?/br> 霍青別糾正道:“是九叔?!?/br> 江月心:“……九叔!哎呀,霍大人何必在意這個。” 霍青別淡淡道:“說了這么多次都不放在心上,小郎將是不想要我這個叔叔?” 霍青別雖然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江月心卻敏感地嗅到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味道。于是,她光速搖頭,連忙解釋道:“怎么會呢!有九叔這個叔,哎,我真是榮幸榮幸!蓬蓽生輝!我哪敢不想要呢?只是一時喊不習(xí)慣,轉(zhuǎn)不過彎來!” 霍青別咳了咳,道:“蓬蓽生輝是在招待來自己家的客人時用的。小郎將這是把皇宮當(dāng)家了?” 江月心:…… 哎這也是沒辦法! 她哪兒都好,就是不太認(rèn)識這些文縐縐的玩意兒??! 霍青別見她撇嘴,終于解釋道:“小郎將的身上,有不同尋常的氣度,瞧起來就不好惹,與我大哥如出一轍。這些在京城待習(xí)慣的人,不敢瞧你身上的鋒芒,那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br> 江月心微驚:“那怎么辦?他們都不瞧我,顯得我不近人情!” 霍青別沉思一會兒,無奈道:“小郎將便多笑笑吧?!?/br> 于是,江月心便露出個笑來。她笑得有點(diǎn)做作,一股子皮笑rou不笑的意味,反而更瘆人了。群臣百官、內(nèi)外命婦見了,愈發(fā)不敢瞧她。私底下議論里,江月心的形象已然升華到了更可怕的地步。 “連葉大小姐都敗下陣來,可見這江氏女不是個好惹的?!?/br> “聽聞她武藝高強(qiáng),以一當(dāng)百。剛才舞劍的勢頭,真是讓人不敢小覷……” “噓,莫要妄議……” 李延棠聽著他們議論紛紛,卻并無制止的意思,只是面帶笑意地瞧著江月心。見她回來了,他便問道:“可救到人了?” “救到了!”江月心嘟囔道,“那淮南王怎么大白天便與女子拉拉扯扯的?!醉酒鬧事也不是這樣兒的!” 李延棠搖搖頭,微嘆一口氣,道:“這偌大清涼宮,也就只有你敢這樣做。若是換了其他人,都會噤聲不語。……也就是你這樣的性子,才會讓人記在心里?!?/br> 江月心知曉他這是在夸自己,心底微微一喜。 酒過多巡,宮宴終是要散場。賓客逐一散去,由太監(jiān)引著去坐馬車。外頭明月高懸、星夜旖旎,殿內(nèi)絲弦闌珊,酒香猶遺。江月心不大舍得走,還想與李延棠多說幾句話。 “你當(dāng)真是當(dāng)今陛下?” “……當(dāng)真?!?/br> “你當(dāng)真是阿延?” “……當(dāng)真。” “你當(dāng)真是我的阿喬?” “……當(dāng)真?!?/br> 李延棠一連答了三句“當(dāng)真”,流露出一副無奈模樣。他攜著江月心步向殿門,道:“你多貪了幾杯,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叫楊醫(yī)正去瞧瞧你的傷勢,莫要起晚了。” 行至殿門時,便見得有個年輕公子一直滿面狐疑地守在門口,止不住地打量江月心與李延棠。他的目光有些太過逾越,李延棠身旁的太監(jiān)便喝道:“不得無禮!” 那男子只得退下了,可仍舊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江月心。 李延棠身旁的小六子,忽然賣命地給李延棠使起眼色來,小聲提醒道:“陛下,這是謝公子……” 此人正是江月心從前的未婚夫,謝寧。 謝寧睜大眼睛,仔細(xì)打量了一番江月心,頓時驚道:“江月心,是你?!” 江月心點(diǎn)頭,納悶道:“是我,怎么了?” 謝寧大驚:“竟然當(dāng)真是你!” 江月心:“沒錯是我!” 李延棠:…… “當(dāng)真是她?!彼荒苓@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