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旁,看得江月心與李延棠兩人低語,神態(tài)很是熟識,心底就有一分小小惱恨。她咳了咳,叫人把自己的侄女葉婉宜喚上來,附耳叮囑了幾句,便淡淡道:“婉宜,快去給陛下請安。” 葉婉宜輕笑了起來,腳步微移,身子輕曼地行至了李延棠面前,奉上了一盞酒。她確實無愧于“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江月心近看之下,發(fā)現(xiàn)她雪肌花貌,不可方物。依照這樣的容貌,做皇后那是綽綽有余的。 “江小郎將常在邊關(guān),恐怕不知道陛下的一些脾性?!彼碇鸨K,慢悠悠道,“酒只喝這江南御供,味不可過醇,亦不可過薄。茶要喝那北山云針,烹煮需溫火扇風。若茶針有分毫不豎的,那便要整一罐兒潑了重來?!?/br> 她這話說的,似乎與李延棠頗為熟識。江月心來了,她便要好好傳授傳授經(jīng)驗似的。 李延棠聞言,卻無聲一笑,慢條斯理道:“朕怎么不記得朕愛喝酒?朕向來不大喜歡喝酒。至于茶么,也從來是不大愛喝的?!?/br> 葉婉宜愣了一下。 陛下怎么可能不愛喝茶? 舉朝皆知,陛下偏愛那北山云針,一時半會兒的,怎么可能改了習慣? “陛下,您明明……”她秀眉微蹙,語氣不見慌張,依舊很是溫婉。 “朕說不愛喝,那就是不愛喝?!崩钛犹幕卮鸬煤艿?。 葉婉宜收了聲。 她算是明白了,陛下這是護著小郎將呢。 仔細一想,這小郎將本就與眾不同——她不是嬌嬌氣氣的大家閨秀,而是出入戰(zhàn)場的女將軍,與陛下有過同征之誼。陛下愛重她,那也是自然的。 有點才能的人,到哪兒都會受人追捧。 就連自己,都有些艷羨她的自由灑脫。 雖被陛下駁了面子,葉婉宜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她擱了茶盞,道:“是婉宜叨擾了,還請陛下降罪?!?/br> 李延棠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就責罰她,揮揮手,就讓她下去了。 葉婉宜微舒了口氣,朝江月心輕柔地笑了笑,那雙黑石子似的眼兒沒有分毫不悅與仇視,反倒漾著春風似的柔意,像是在關(guān)切著她。 自陛下面前退下后,葉婉宜借口要散散心、吹吹風,便走到了清涼宮外。 她甫一踏上走廊,迎面便瞧見了一道男子身影。那男子好似特地等在那兒一般,一見葉婉宜出來,便低聲道:“婉宜!” 這男子面容英俊冷鷙,一雙眼死死地盯著葉婉宜瞧,身上還有著一股淺淡酒味,正是西宮太后的親生子,淮南王李素。 他本應是繼承父親皇位的東宮儲君,但堂兄李延棠的歸朝,使得他最終與帝位失之交臂。 葉婉宜止住腳步,面上掛起面具似的笑容,雍容有禮地福了一下:“見過淮南王?!?/br> 見她如此生疏,李素不悅地蹙起了眉。他放冷了聲音,微微嘲諷道:“母后讓你去服侍陛下?” 葉婉宜卻不答,目光只落到了他腰上那舊玉佩上,口中淡淡道:“王爺,我說過,我不喜歡舊的東西。舊物比不過新物,遲早要扔掉,您不懂么?怎么還留著這玉佩呢?” 李素似是有些醉了,身子微晃。隨即,他扶住欄桿,低聲道:“我喜歡舊的東西,我不會丟?!?/br> “丟了吧?!比~婉宜似笑非笑,“王爺必然能尋個嶄新的來?!?/br> “婉宜?。 崩钏睾鋈坏秃鹆艘宦?,逾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他掣肘著掙扎不斷的葉婉宜,質(zhì)問道,“你不要我,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登上帝位?不能讓你做皇后?”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有讀者筒子反應,心心留在京城太浪費了,應該回邊關(guān)去打仗。 這一點,幾乎已成了女主將軍文的“定律”了,寫的人也有許多。我在開文的當初,就想寫一個不遵循“定律”的故事,所以做了很多設定。細心的讀者可以發(fā)現(xiàn),心心并不是一個非常崇高偉大的女將軍,更像是普通女孩兒:她想要嫁個京城高富帥,渴望去京城,曾對未婚夫心心念念,非常挑剔男人的外貌……換言之,她是一個俗人哈。 此外,對于來到京城后,四四也結(jié)識了有趣可愛的霍家人,也許我筆力不足,沒能凸顯出結(jié)交新友的樂趣,但是這部分人物與趣事的描寫,便是為了烘托出“待在京城并不惹人厭”這個主題。接下來我也會努力往這個方向發(fā)展^_^ 本文是篇甜文,陛下與心心的感情不會有波折。有女配,但是一個都不能打,沒人能比的上心心腳指頭上的汗毛,主要作用也是撒狗糧! ps不打仗和和平平的,其實也不錯呀QAQ 甜文萬歲! 第33章 宮宴(四) 天恭國人皆知, 這帝位原本是屬于李素的。若是李延棠沒有還朝,李素便是東宮儲君,也會是來日帝王。而葉婉宜,便是與他一道青梅長大的未來皇后。 東宮太子與第一美人,郎才女貌,一雙璧人。曾幾何時,葉婉宜與李素雖未有定下婚約,卻是京城人人心知肚明、艷羨無匹的人。 可后來,李延棠回來了。 自此后, 一切便亂了套。李素不再是儲君,領了淮南王的閑職。而葉婉宜,也悄然離開了他。京城中不再傳唱二人的佳話, 反而夸贊葉婉宜是李延棠的皇后之選。 這話原本也是沒有錯的——葉婉宜有閉月羞花之貌,家世、才情皆是一等一的好, 她本就該配個人上之人。即使她與李素有一段往事在,這亦不能遮去她的明珠之華。 李素已二十又四, 是時候娶妻了。但他一直未娶,只說自己還是喜歡從前舊物。此時此刻,他正緊緊掣住葉婉宜的手,醉醺醺地質(zhì)問她。 葉婉宜面具似的笑顏有了一道裂縫。 “王爺,還請松手?!彼穆曇袈岳淞诵? “前塵舊事皆已過去了。煩請王爺早些忘了吧?!?/br> 李素依舊微醺著,目光半濁,喃喃問道:“婉宜, 你厭惡我?” 興許是為了讓李素松手,葉婉宜的目光越冷了些:“……是有些厭惡如今的王爺了?!?/br> “厭惡我什么?”李素嘲諷地笑了下,“厭惡我手無權(quán)勢?” “我厭你終日酒氣加身,”她緊緊凝視著李素,“厭你總是冷臉對人,厭你那副惹人煩的頹廢模樣,厭你一點兒上進心思都無,更厭你總是眷戀舊物?!?/br> 李素愣了一下,夜風吹拂,他的酒似乎也醒了點兒。 “你厭惡我?!彼溃澳銋拹何摇?/br> 漸漸地,他松了手,退后數(shù)步。 他的手慢慢落在腰間,解下了那個摩挲得渾圓的玉佩。赤紅色的系繩,被風吹得搖搖晃晃。他將那玉佩半懸在空中,凌空一會兒,竟然兀自松了手,讓它筆直地落在草叢中。 啪嗒一聲輕響,玉佩便沒入草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