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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越瞪了他一眼,他現(xiàn)在還不確定嘉宜meimei是澹臺公子一事,表哥是否知曉。他自然不能這會兒就那事道歉。 韓嘉宜也好奇:“是啊,王爺有什么事嗎?” 特意找她過來。 陸晉原本沉默坐著,似是一切與他無關(guān)。待聽到韓嘉宜的聲音,心念微動,抬眸向她看去。目光還未落在她身上,他就佯作無事,收回了視線。 他深深吸一口氣,留神觀察自己面前的薄胎紫砂壺。 唔,造型渾圓敦厚,做工精巧細(xì)致,不錯,不錯。 郭越思忖了一會兒,到底是沒能開口致歉。他輕咳一聲,慢吞吞道:“是我姑姑東平公主。自那日崇光寺一別,她很掛念你。” “東平公主?”韓嘉宜微覺訝然之余,隱隱有些感動。她還記得那天在崇光寺里,她遭遇刺客之后,護(hù)送她和娘回來的侍衛(wèi)就有平安郡王的,也有東平公主的。 思及舊事,韓嘉宜站起身,輕笑著回答:“請王爺轉(zhuǎn)告公主,就說多謝她掛念,改日必將登門拜訪?!?/br> 陸晉輕嗤一聲,就為這事,也值得專門叫她過來?但是聽見她的聲音,他莫名就覺得心里癢癢的。他默念一會兒清心咒,端起了手邊的茶杯。 有表哥和陸二在側(cè),郭越也不好說話,只得轉(zhuǎn)而問陸晉:“表哥這段時間都在忙什么?好幾日沒見了。” “年關(guān)將至,打掃干凈了好過年?!标憰x瞧他一眼,輕聲答道。 郭越極其誠懇道:“表哥一向忙碌?!?/br> 陸顯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敢情郭大把嘉宜meimei叫過來,就為了這么一句話? 不只是他,韓嘉宜也覺得有點(diǎn)莫名其妙,如今見大哥和平安郡王表兄弟說話,她越發(fā)感到自己多余。她站起身,沖他們?nèi)它c(diǎn)頭致意,面帶歉然之色:“王爺,大哥,二哥。娘和靜云那邊還在忙著,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br> 郭越心中遺憾,卻不好阻攔,尋思著下次有了機(jī)會再當(dāng)面致歉并解釋清楚吧。 聽說她要走,陸晉心中驀地松一口氣,當(dāng)即應(yīng)道:“好?!蓖nD了一下,他又忍不住提醒:“地面滑,走的慢一些?!?/br> 韓嘉宜粲然一笑:“知道呢,大哥。” 陸晉眸光輕閃,低頭飲了一口茶水。 唔,這西湖龍井不知怎么回事,后味兒竟有些若有若無的甘甜。 回去后,陳靜云隨口問道:“我還以為王爺找你有要事,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擺了擺手,韓嘉宜回答:“不是平安郡王,是東平公主,東平公主掛念我的安危。王爺可能就是一傳話的?!?/br> “哦——東平公主?!标愳o云恍然,“是了,我記得公主挺喜歡你的。上次你們在崇光寺,公主也在那里是不是?” “是啊。”韓嘉宜點(diǎn)頭,“不過那天因?yàn)槌隽耸?,我也沒去拜見公主。還是她和平安郡王的人送我們回來的?!?/br> 兩人議論兩句,很快轉(zhuǎn)了話題。 而平安郡王郭越則拒絕了陸家兄弟留飯的邀請,帶著遺憾離開了長寧侯府。 這將是韓嘉宜在京城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前幾天忙忙碌碌,還不覺得怎樣。到了年三十,忽然閑下來了,望著春聯(lián)門花、聽著聲聲爆竹,她不由地想起父親還在世的場景。 小時候她和父親一起過年,總是爹爹自己寫了春聯(lián)。她看著好玩,也要搶著寫,還自己攀爬梯子,拿著漿糊去貼…… 她如今有娘,又有了新的家人,生活安定而舒適,爹爹一人長眠于地下,肯定凄涼。 睢陽舊俗,除夕當(dāng)天要祭拜親人??上嗽诰┏牵匀粺o法到爹爹墳前祭拜。之前她和娘一起去崇光寺為父親立往生牌位,可惜遭遇刺殺,匆忙回還。聽娘說,后來另行托人去做。不如,她去祭拜一下,就當(dāng)是遙祭了。 只是想到在崇光寺的那次遇刺,她不免又有些怯意。 想了一想,韓嘉宜干脆同母親沈氏提起此事。 “?。磕阋コ绻馑录腊菽愕??”沈氏微微一愣。 韓嘉宜訝然:“不妥嗎?” 她心說,她得罪的也只明月郡主一人,如今危險解除,她又穿上大哥給的那件衣裳,再有侍從跟著,應(yīng)該無礙吧? “倒也沒有不妥。”沈氏搖頭,繼而輕笑,“你如果是要去崇光寺的話,不妨等一等,到午后再去。世子每年除夕都要去崇光寺,你和他一起前去,豈不方便?” “大哥?”韓嘉宜訝然,“真的么?”她眉梢眼角流露出笑意,心說,那敢情好啊。有大哥陪同,不用擔(dān)心安全問題。 不過…… “大哥每年除夕都去崇光寺,也是祭拜么?”韓嘉宜有些不解,“成安公主……” 沈氏搖頭,打斷了女兒的話:“不是公主,是個恩人。我恍惚聽你陸伯伯說過,說是公主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世子剛一出生,差點(diǎn)沒了氣息。多虧這恩人相助,才能哭能笑,活了下來??上嵌魅嗽缢?,又無兒無女。你陸伯伯就在崇光寺給他立了往生牌位,讓受他大恩的世子,年年祭拜?!?/br> 聽母親說完,韓嘉宜才感嘆一聲:“原來如此?!?/br> 她心想,從娘的話里來推斷,那位恩人不是穩(wěn)婆就是大夫。卻不知道大哥剛出生時,居然還有這么一段經(jīng)歷。 大哥現(xiàn)在身體康健,頗有才干,還真多虧了那位恩人。 既然大哥也要去崇光寺,那就等大哥一起吧。 而此時,陸晉剛出錦衣衛(wèi)指揮衙門。 臨近新年,錦衣衛(wèi)不敢有絲毫懈怠。詔獄依然嚴(yán)加看守,京城巡守也毫不放松。陸晉又巡察一遍指揮衙門,發(fā)了幾個命令,這才騎馬準(zhǔn)備回家。 然而,羅北站在他馬前,笑著央求:“老大,大過年的,你幫我問問唄?!?/br> 陸晉拉著韁繩,神色淡淡:“問什么?” “就問我這樣的,有沒有一丁點(diǎn)可能。”羅北眼含期待。 “你說表姑娘?”陸晉挑眉,“她都不知道你,能問出個什么來?再說,她也不需要你負(fù)責(zé)。沒影的事兒,你別再想了?!?/br> 羅北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臉上刻意堆出的笑容也散去不少:“不是,老大,不單單是負(fù)責(zé)啊。我這些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老是想起她來。老大你幫我問問,我這樣的家世、人品、職務(wù),有沒有一丁點(diǎn)是能入得她眼的。要是一樣沒有,我也好死了心是不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滋味太難受了……” 陸晉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什么,容色稍緩:“行,我改天幫你旁敲側(cè)擊問一下?!?/br> “多謝老大!”羅北險些跳起來,當(dāng)即給陸晉行了一禮。 陸晉雙眉輕皺:“好了,這事兒我記下了,你也先回去吧。”他停頓了一下:“你一個人過年,別委屈了自己。若真覺得無趣,可以先去梨花巷。”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