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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我心中焦急萬分,想要出聲將他斥走,奈何此時唇舌皆已不聽使喚,我只能死死咬住雙唇,以免發(fā)出那等令人羞憤欲死的呻、吟之聲。 吳楨此時,竟好似癡了一般,一步步朝我靠過來,“如夫人這等絕色,誰人見了夫人都會失了神志,迷了心竅,只想同夫人一起……夫人給我聞聞你身上的香氣可好……” 采藍(lán)見狀,急忙擋在我身前,怒聲喝道:“大膽!豈敢對夫人無禮?” 吳楨此時似乎已被我所中媚、毒之香迷得失了神智,早將什么男女大防,朋友妻、不可戲之類的規(guī)訓(xùn)拋到了腦后,他一把推開采藍(lán),似是再也按捺不住,如餓虎撲食一般,朝我撲了過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挨到我的身子。 我咬破下唇,藉著那刺痛聚起少許力氣,勉力將身子一歪,跌下石凳,朝右側(cè)滾去。 那里有一處小小的池塘,夏日時會植上幾株芙蕖,再養(yǎng)上幾尾金魚,此時因是冬日,水面上光禿禿的,只結(jié)著一層浮冰。 那浮冰雖也不薄,可又怎禁得起一個人的重量,我剛滾到那寒冰的冰面上,便身子一沉,隨著那一聲脆響,我已沒入冰冷的池塘里。 許是那濕婆香的緣故,初被那冰水淹沒,我竟不覺得寒冷刺骨,反覺得身子里燃著的那把火,被那冰水一澆,終于熄了小半,再不若先前那樣炙烤得我難受,連同神智也較先前清醒許多。 可我的四肢卻仍軟麻無力,那池塘并不如何深,不足一人高,若我沒中這媚、毒,便是落入塘中,也不會淹死??墒茄巯拢驗樗闹d軟無力,我根本就無從法踩著塘底,立起身子,將頭伸出水面去呼吸。 我整個身子軟成一團,無助地躺倒在水底,透過澄澈的水面,隱約能看到吳楨撲到塘邊,似是想要來救我,若是他將我從水中抱出來的話…… 幸而采藍(lán)沒給他這個機會,她也不知從哪里尋來一個石塊,毫不手軟地砸在吳楨后腦上,直接將他砸得暈了過去。 再然后,我聽到嘩啦濺起的水聲,還有采藍(lán)焦急的呼喊,“夫人您別慌,婢子這就來救您了,您等著我……” 我下意識張了張嘴,想回應(yīng)她,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有一股冰涼的水灌進咽喉,還有肺管……再也吸不進一口氣,我憋悶的難受,卻連嗆咳出聲也不能夠,只能無助地躺在塘底,漸漸覺得身子有些發(fā)冷。 剛剛清醒過來的神智,又開始模糊起來,眼皮沉重的厲害,胸口因為窒息更是灼痛難當(dāng),耳旁采藍(lán)的呼喊聲離我越來越遠(yuǎn),終于再不可聞。 我似是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 看來,我是等不到采藍(lán)將我從塘中救起了。 只是,我這才僥幸重生了多久,上蒼便要收回它的恩典,再將我這條性命給收回去嗎? 恍惚間,我只覺渾身一輕,似是終于擺脫rou、身的束縛,我的靈魂如一縷輕煙般飄了出來,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朝一處縹緲之地飛去。 這便是所謂的……踏入黃泉嗎? 我前世死的時候,并不曾有過這種輕飄飄魂魄離體的奇怪體驗,反而覺得周身沉重?zé)o比,像是被一座山壓著一般,被關(guān)在一個無底深淵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直到最后隱約聽到有陣陣哀泣之音傳來,我才終于得以解脫。 不像此刻,我只覺得自己如在云中漫步,周遭云遮霧繞,竟如仙境一般。 一陣香風(fēng)拂過,將我那輕飄飄的魂魄吹到一塊瑩潔生光的玉璧面前。 那玉璧就如一面鏡子般,上面竟映出一幕又一幕的圖像來。 我還來不及細(xì)看,便被一股大力卷著,竟被吸入那玉璧之中。 不想那玉璧看著雖薄,內(nèi)里竟是別有洞天,便如人世一般,一樣的山川河流、房舍樓閣,還有街市行人、男女老幼。 那一瞬間,我竟以為我是又一次的重生了,直到我發(fā)現(xiàn)那些行人全都瞧不見我,甚至直直地從我身子里穿過去,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我仍舊是一抹亡魂,卻不知怎會飄蕩到這玉璧里的人間。 我這抹魂魄無依無著,如柳絮一般在空中隨意飄搖,忽然穿墻過戶,飄到一處有些熟悉的院子里。 這不正是衛(wèi)恒的五官中郎將府嗎?而前頭那個一襲玄色衫袍,步履匆匆的高大身影,不是衛(wèi)恒又是誰? 他身上仿佛有一股吸力似的,牽引著我的魂魄不由自主地便跟了上去,飄在他身周五步遠(yuǎn)的地方,跟著他進到一間寢居之中。 我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這不正是我在府里的那間寢居嗎?更讓我驚訝的是,迎面竟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子,發(fā)挽高髻,頭戴玉冠,唇邊微帶笑意,溫婉而又矜持。 見到衛(wèi)恒突然來找她,她雖容色依舊,可那眼睛深處卻流露出一絲歡喜來。 她急忙快步迎向衛(wèi)恒,儀態(tài)萬方地朝他行禮如儀,溫溫婉婉道了一聲,“妾恭迎將軍?!?/br> 衛(wèi)恒卻看都不看她一眼,怒氣沖沖地道:“你做的好事?” 那女子垂下眼簾,掩去眸底受傷的神情,柔聲問道:“敢問將軍,妾又做了何事,令將軍不滿?” 見她這般溫柔平順,衛(wèi)恒眼中的怒火似乎燃的更旺了些。 他簡直就是在咆哮,“你還有臉問?自己做過些什么,難道你心里不知道嗎?” “我怎么會娶了你這么個毒婦?你既然戀慕衛(wèi)玟,為何還要嫁與我為妻?原來為的就是幫著我那好弟弟,除掉我身邊最親近之人!” “你若要害人,害我便是,為何要害我至交好友?” 他越說越是激憤,滿腔怒氣似是無處發(fā)泄,索性大步走到妝臺前,將那臺案上的奩盒、脂粉等物,盡數(shù)掃到地下。 那女子終于變了神色,她有些惶急地上前,想去拉他的袖子,“子恒,你聽我解釋,我——” 不想衛(wèi)恒恰好伸臂一揮,將妝臺上那有些沉重的銅鏡朝地上掃去,因使力過大,無意間將那女子撞的退后了半步。她落腳時恰好踩到先前被掃落的胭脂盒子上,再也穩(wěn)不住身形,跌倒在地。 她的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手按在小腹處,秀眉緊蹙,額上有細(xì)密的汗珠滲出。 聽到身后女子那低低的一聲驚呼,衛(wèi)恒猛然轉(zhuǎn)過身來,見被他怒罵之人倒在地上,他神色一僵,竟流露出一抹擔(dān)憂和后悔。 他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去,似是想要將那女子扶起來,跟著卻又一頓,似是在懊惱自己不該這般輕易就對她心軟。 可是下一刻,當(dāng)他看到一縷殷紅的血色從女子身下蜿蜒而出,他身形一顫,先前對那女子所有的不滿和暴怒立時都被拋到九宵云外。 他猛地?fù)渖先ィ话褜⑺г趹牙?,緊緊摟著,嘶聲喊道:“醫(yī)官,醫(yī)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