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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更無法訴說對她的愧疚和思念。 趙醫(yī)生嘆了口氣,當(dāng)初她也是參與許筱筱后續(xù)治療的醫(yī)生之一,如今一晃快十年過去,那個神經(jīng)脆弱的小女孩兒,如今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 而那個傷痕累累,沉默寡言的少年,也已經(jīng)成為一個成熟穩(wěn)重,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這兩個人分開那么久,一個什么也不記得,一個獨自承受著那段記憶,把她所有的痛苦和噩夢,一并承擔(dān)到了自己身上。 她甚至有種,如果可以,他寧愿她這一輩子都想不起來的感覺。 但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們兩個人再次相遇,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來。 這是不可避免的矛盾。 這個時候,外面又有人敲了門,“項先生,外面有一位姓云的先生找你?!?/br> 剎那間,項炎原本平靜的臉色變了變,眼底有一股近乎猙獰的東西一閃而過,趙醫(yī)生敏感的注意到,他的下顎在那一剎那明顯緊繃了一瞬,像是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感覺這個人的氣勢都變了,變得相當(dāng)?shù)鸟斎?,眼底的戾氣幾乎要沖出來。 難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趙醫(yī)生,今天辛苦你了,我會安排司機(jī)送你回去?!?/br> “好?!?/br> 被保鏢一路送出去的時候,趙醫(yī)生看到一個人。 一個坐在輪椅上,蒼白清瘦的年輕人。 之所以說是年輕人,是因為他的面容看起來還相當(dāng)年輕,且非常俊美,如果不是在輪椅上,而是挺拔的站在那里,恐怕會立馬招來不少人的注目。 可他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又透著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風(fēng)雨,時間磨礪下的滄桑,仿佛一潭清澈又深不見底的湖。 再加上,他的頭發(fā)有一點發(fā)白,也像是已經(jīng)不年輕了。 這個人,或許是有很嚴(yán)重的疾病,又或是大病初愈。 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人輕輕側(cè)頭,看了她一眼,而后禮貌的點了下頭。 趙醫(yī)生有些奇怪,這個人是認(rèn)識她?又或者是單純的禮貌? 她也點點頭,那人被人推著輪椅,兩人擦身而過,她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在許筱筱休息的那個房間停下了。 她走到轉(zhuǎn)彎處,沒再去看。 “云先生,這邊請?!彼纬晾淅涞溃骸斑@里沒有您可以見的人。” 云森眼眸都沒有動一下。 宋沉眉梢跳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那么這個人面容平和,他也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沒有被他放在眼里的錯覺。 不,應(yīng)該不是錯覺。 他的確沒有把他放在眼里,宋沉想。 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門,眉眼又似乎透出一種奇異的柔和,像是透過這層門,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那個人。 就在宋沉觀察著推著輪椅的那個保鏢,準(zhǔn)備強(qiáng)硬的請他們離開的時候,云森突然開口了:“走吧?!?/br> 宋沉錯愕了一下,隨即也松了口氣。 這個人看似病弱不堪一擊,但真要對付起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可算醒了?!?/br> 容羽眼睛通紅,握著她的手,“我差點讓你嚇?biāo)懒?,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渴不渴?餓不餓?哪里難受嗎?” 許筱筱搖搖頭。 她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沒事,以前她說要減肥,不過容羽一直沒放在心上,因為她就算比以前胖了八斤,可明面上也看不大出來,倒是現(xiàn)在,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瘦了很多,而且臉色很蒼白,神情間有種說不出的脆弱。 容羽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生日宴會都準(zhǔn)備好了,到了那天,你陪我一起打扮好不好?我準(zhǔn)備了兩套衣服,閨蜜裝,一身粉一身白,大概明天就送過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試一下?” “好?!?/br> 容羽看出她精神很不好,可剛才她叫醫(yī)生的時候,許筱筱說她沒事,不需要醫(yī)生。 她看出了她眼底的抗拒,所以就這么陪著她。 容羽說:“你剛才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叫一個名字?!?/br> “……什么名字?” “你說,項哥哥?!比萦鹂粗纳裆?,小心翼翼道:“我好像……從來沒聽你提起過這個名字?!?/br> 她一開始聽見的,是許筱筱口中反反復(fù)復(fù)的‘哥哥’。 她其實第一反應(yīng),就想起了項炎。 可許筱筱一直稱呼項炎為項先生,兩個人在一起了,項炎就成了她專屬的項先生。 所以她不確定許筱筱口中的這個哥哥是不是項炎。 從得知她出事進(jìn)醫(yī)院那一刻,又在醫(yī)院里見到項炎,容羽就懷疑項炎傷害了許筱筱,所以她不太敢提起這個人。 就在她說完之后,有那么一瞬間,容羽看見她神色變得極其痛苦,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難過的事情。 容羽從來沒見過許筱筱露出過這樣脆弱的表情,仿佛小動物一般倉皇又無助,在她印象里,許筱筱一向是個很樂觀又幸運的人,她身上很少有什么負(fù)能量的東西,只有被某些電影或書里的片段感動的時候,才會難過一些,但她現(xiàn)在的難過,顯然跟那種難過是不一樣的。 她當(dāng)即就被嚇到了,“筱筱?”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容羽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張意想不到的面容,整個人都驚的站了起來。 許蓉只來得及向容羽點了下頭,就匆匆走過來握住了許筱筱的手。 “mama……” 許蓉把她抱在懷里,“別怕,mama來了?!?/br> 許筱筱閉上眼睛,緊緊抱住了她。 容羽其實早就猜測許筱筱和許蓉有關(guān)系,但是親眼看見,還是忍不住驚訝,她沒有開口,默默的退出去給她們關(guān)上了門。 “……mama,我聽見有人跟我說。我害死了爸爸?!?/br> “你沒有?!痹S蓉摸著她的頭發(fā),認(rèn)真道:“你爸爸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許筱筱的神經(jīng)仿佛驟然受到了針尖一般的刺激,整個人都發(fā)起抖來,“可那個人說,我爸爸的的確確是被我害死的,而且……我還害死了項炎!我看見他在我眼前被人……” “那些都過去了?!痹S蓉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筱筱,你看著mama,mama不會騙你。你還記得爸爸的樣子嗎?” “我……”許筱筱的眼眸變得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她就點點頭,“我記得?!?/br> 爸爸的樣子,她怎么會忘記? 可是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模樣,的確很模糊。 就像對那個人一樣,越是想,越是模糊。 是因為我在逃避嗎?她想,是因為有人說是她害死了爸爸,所以她一直在逃避,以至于連最重要的人都想不起來了? 許蓉握著她的肩膀,嗓音依舊溫柔,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你爸爸走的時候,你還太小了,當(dāng)年不管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