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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這里,又是怎么進來找到的她, 他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抱著她不住的哄她。 “哥哥,我好害怕,他們說我害死了爸爸……”她哭著說:“他們還不給我飯吃,我好餓,也好渴?!?/br>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剝開糖紙塞到她的嘴里。 “沒事了,他們說的話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彼踔n白瘦弱的小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相信哥哥,不要相信壞人?!?/br> “筱筱,我會帶你回家,你要聽話?!?/br> 她忍著惶恐,死死抓著他的衣服,看著他堅韌又溫柔的眼眸,點點頭。 “我會聽話。” 他把她抱起來,讓她順著一個漆黑的通道爬到外面,然后對她說,他就在亮光的地方等她。 這世上除了許蓉,沒有人比項炎更讓她信任和聽話。 可他們終究還是沒有順利的逃出去。 在警察到來之前,他們就被那些人找到了。 最后的畫面,只有滿目的鮮血。 耳邊穿來一聲刺耳的尖叫,她睜開眼,才發(fā)覺到,這聲尖叫是她自己發(fā)出來的。 可她停不下來。 她渾身guntang,神經(jīng)也是guntang的。 她停止不了自己的尖叫。 “筱筱,你看看我,我是項炎?!庇腥宋兆∷募绨?。 她用力把他推開,拼命尖叫。 “你不是項哥哥,項哥哥已經(jīng)死了,我把他害死了!是我把他害死了!”看著他靠近,她張口就咬住他的胳膊,咬的滿口鮮血。 她把爸爸害死了,把項哥哥也害死了! 可是為什么,她還活著?她難道不應(yīng)該去陪著他們嗎? 她的mama,也會被她害死嗎? 有時候,她會恍恍惚惚的覺得,她的項哥哥真的還沒有死,他就在她的身邊哄著她,一遍遍告訴她,他還活著。 可更多的時候,她眼前只有渾身是血的他。 她的意識混混沌沌,無邊無際的噩夢,沒有一時清醒的時候。 以前那些美好的回憶,再也想不起來了。 “寶貝,mama在這里,你醒一醒,好不好?” 聽見mama的聲音,她的眼淚又一次涌出來。 “mama,我把爸爸和項哥哥都害死了?!?/br> “我看到項哥哥把那個人殺死了,我好害怕……項哥哥會不會,不能進天堂?” “我是不是,永遠(yuǎn)也見不到他了?” “mama,我會不會……把你也害死啊……” “不會的,沒有人死,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痹S蓉把她抱在懷里,一遍遍安撫她?!肮?,mama在這里,不要怕,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她連mama的聲音,都聽不清晰了…… 第53章 “對于當(dāng)年的她來說, 的確遺忘是最好的結(jié)果, 當(dāng)年她年齡太小了,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已經(jīng)接收不了外界的訊息, 就算醒過來, 也很難恢復(fù)過來,很可能對她以后的成長也會造成影響?!?/br> 當(dāng)年他們找過很多醫(yī)生, 包括心理學(xué)和精神方面的專家。 當(dāng)年發(fā)生那件事情之后,許筱筱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ptsd)非常嚴(yán)重, 對她的精神和身體, 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讓她自己走出那些無休無止的噩夢, 基本是不可能的。 對于一個年幼單純的, 沒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小女孩兒來說, 她忘了那段記憶, 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果。 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正在讀大二的成年人,事情過去了那么多年,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趙醫(yī)生說:“我的建議是,與其讓她自己還原當(dāng)時可怕的場景,不如由你來引領(lǐng)她, 去直面那些記憶,畢竟當(dāng)年救她的人是你,你們兩個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也很好, 她對你又十分信任, 所以能幫她走出陰影的人, 也只有你了?!?/br> 那段記憶,徹底打破了她童年最美好的時光,她記憶里那個溫柔又強大的哥哥,也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一個為了救她而殺過人,又被人在她面前眼睜睜殺死的‘已經(jīng)死了的人’。 她愧疚自責(zé)又害怕,因為她覺得,項炎是因為她,才變成了那個樣子。 哪怕是看到他本人在眼前,也無論如何無法把眼前真實的他替代噩夢里的那個人。 足足經(jīng)歷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那段記憶才慢慢模糊,直到完全忘記,她的記憶里,也就再也沒有項炎這個人。 哪怕是多年后相遇,她終于在那段被封存的記憶里摸到了他模糊的身影,想起的也是小時候那個照顧她寵愛她的哥哥。 “……項先生,項先生?” “我聽見了。” 趙醫(yī)生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平靜的男人,深深皺起了眉。 在那件事件里受到極大傷害的,不只是那個小姑娘。 當(dāng)年的項炎,也畢竟也不過只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而已,哪怕他膽識過人,身手強悍,心思縝密,成功把她救了出來,但也差一點就死掉。 在那種情況下,他本應(yīng)該也接受心理治療,可他卻拒絕了。 除了額頭上那道不明顯的疤痕,他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痕跡,全都被掩藏在整潔的西裝和襯衫里面,沒人能看到。 就像沒有人知道他沉默的時候,內(nèi)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趙醫(yī)生忽然意識到,也許這個堅硬又冷漠的男人,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那個小女孩兒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的裝在心臟里最柔軟的地方,哪怕兩人不得相見,他也竭盡所能的保護著,照顧著。 也許,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就是她突然有一天會想起那天的事來。 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記憶恢復(fù),把一切都想起來的許筱筱? 趙醫(yī)生沉吟了一下,剛想再說些什么,外面有人敲門,說許小姐醒了。 他看到項炎身體微微僵了一下,只是一瞬間,他轉(zhuǎn)過頭,臉上還是一副平靜的近乎冷淡的表情,“我知道了。” “你不去見見她?” “也許她不想見我?!?/br> 又或者是,害怕見到我。 他無法忘記當(dāng)初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他,臉上那副驚惶又絕望的表情。 那一聲聲沙啞的尖叫,仿佛還響徹在耳邊。 他的心臟裂開了無數(shù)次,每一次都痛的鮮血淋漓。 趙醫(yī)生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有多關(guān)心那個小姑娘,從她被送過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這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那句世界聞名的詩句。 對項炎來說,她與他最遙遠(yuǎn)的距離,是一個深深刻在心上,疼在骨子里,一個卻已經(jīng)遺忘的一干二凈。 明明最關(guān)心的人就在眼前,卻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