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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這么美的老婆,肯定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還舍得傷她? 想到此,侍衛(wèi)扭頭,偷偷地去瞧站在身后的侯爺。那會兒侯爺駕馬出來,剛拐過街角,立馬勒緊韁繩,翻身下馬,讓人將馬牽走,然后呢呢?侯爺他偷摸地躲在暗處,直勾勾地看著夫人,對了,咬牙切齒中又有點心疼無奈。 “侯爺,咱們現(xiàn)在要跟上么?瞧馬車去的方向,似乎不是回府呀?!笔绦l(wèi)低聲問。 “哼!”榮明海重重地冷哼了聲,緊緊攥住他的長刀,臭臉拉的比驢臉還長。 “侯爺,要不您給夫人說兩句軟話?”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問。 “憑什么!本侯又沒做錯事,她不就仗著我心疼她么,還越發(fā)得了意,蹬鼻子上臉!本侯偏要治治她的臭毛病,不想回家?好,你就外邊待著,老子這回要是低頭,就是那蹲著撒尿的主兒!”榮明海憤憤不已。 “那咱們是不是先回府?”侍衛(wèi)賠著笑了,建議道:“夫人那邊有梁校尉照看著,您盡可放心。您還是早早回去歇著吧,這幾日宮里宮外兩頭跑,明兒還得和禮部商議皇上大婚之事呢,別累壞了身子?!?/br> “放肆!”榮明海拍了下心腹侍衛(wèi)的頭,怒道:“你什么時候還能給本侯做主了?一家四口,有三口在外頭,還回什么家,跟上!” 侍衛(wèi)頗有些委屈地摸了摸發(fā)疼的后腦勺,瞧著侯爺大步流星地朝前走,跟狼在屁股后頭躥著似得,腳步飛快,生怕跟丟了馬車。 “哼!”侍衛(wèi)撇了撇嘴,小跑著跟了上去,嘟囔道:“說到底,還不是不放心?!?/br> 說到這兒,侍衛(wèi)鼻子聳動,扭頭看向才剛和侯爺兩個一起躲的商鋪,招牌上刻了四個漆字:小黑家醋坊。 嘖嘖,怪不得才剛聞見一股子酸味兒呢,沖的人腦門疼,這會兒稍微走遠(yuǎn)了,再仔細(xì)聞,酸酸甜甜的,倒也舒心。 第87章 情到濃時 客店在城北, 一個二層小樓。 一樓住著店主夫婦和兩個兒子,店主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子,長得白凈文氣, 會炒菜, 可手藝不怎么樣,不是鹽放多了, 就是多擱了幾勺白糖,食客抱怨他做菜難吃, 他笑呵呵的, 說吃習(xí)慣就好;店主老婆黑且丑, 大嗓門,可釀的一手好酒,腦子也好使, 兼顧著賬房、管家以及客店經(jīng)營。二人看著不怎么相配,可整日家出雙入對的,羨煞旁人。 二樓有五間客房,沈晚冬住了最里頭那間。 客房并不大, 收拾的倒雅致。 一張酸棗木的雕花小床,床上的枕頭和床單是新的,是店主夫婦給長子成親時預(yù)備的, 而今特意拿出來給她。窗子下擺著張方桌,屏風(fēng)后頭放著澡盆和馬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會兒已經(jīng)到中夜了, 寒氣一分分泛上來,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沈晚冬感覺身子有些乏,簡單地梳洗了下,將床上的薄被裹在身上,坐到方桌跟前的椅子上頭。她用銀簪將油燈挑亮了些,把那個從唐府帶出來的包袱抱上桌。包袱是杜老先生的破袍子,很臟,味道也不好聞,血跡早已干涸,與污泥混在一起。 沈晚冬輕撫著袍子上的破損和血污,她不敢想象被捕入獄的那些日子,老先生究竟被如何虐打?!他的舌頭被拔掉,牙齒被敲光,又是如何痛徹心扉?! 沈晚冬鼻頭酸了,她打開包袱,從紙堆里拈出一頁紙,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筆畫遒勁有力,略有些潦草,地牢實在昏暗,老先生視力不佳,身子極差,有好些字寫在了一起,亦有好些字錯位,難以辨認(rèn)。 老先生的文章多是關(guān)于文字、音韻、訓(xùn)詁的,非有一定學(xué)力,難以卒讀,她也只能看懂一小半,日后若要整理成冊,必定得請翰林學(xué)士和經(jīng)師??毖a綴。 每每想到老先生,沈晚冬就忍不住掉淚。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爹爹多年前竟和杜老是舊友知音,三十多年過去了,爹爹一貧如洗,早已遠(yuǎn)赴黃泉;杜老名滿江東,晚年卻劫難重重,畢生的心血付諸一炬,怕是在唐令當(dāng)政的年歲里,殘稿永無面世之可能。 不知不覺間,淚珠砸到麻黃紙上,將字化開,暈成墨花。 沈晚冬急得忙用袖子去擦,正在此時,她聽見門那邊有響動,猛地回頭,瞧見窗子外頭有個黑影貓著腰一閃而過。 沈晚冬大驚失色,忙從枕頭底下將匕首翻出來,她一手護住肚子,另一手拿著刀,小心翼翼地往門那邊移動。才剛老梁送她來客店時說,這家店主夫婦和他交情匪淺,地方也偏,離他家極近,而且往來食客大都是熟面孔,是可以放心住的。 那外頭是誰在偷窺? 沈晚冬深呼吸了口氣,高聲問了句:“誰在外頭?明海,是你么?” 外面靜悄悄的,除了夜風(fēng)呼嘯,再無別的聲音。 沈晚冬一把將門打開,她屏住呼吸,手緊緊抓住匕首,頭探出去,左右去看,外頭黑糊糊一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難道,已經(jīng)躲起來了? 正在此時,沈晚冬聞見股香濃的味道,低頭一看,原來門口擺放著個木盤,盤子里放著個黑砂鍋,一碗藥,一盤腌蘿卜,還有盤金絲黨梅。先前在家時,她嫌安胎藥難喝,明海就叫廚娘給她做了好些酸甜可口的金絲黨梅,他總是把什么都考慮到。 沈晚冬扶著腰艱難蹲下,打開黑砂鍋的蓋子,鮮香登時撲面而來,是魚湯。湯汁是奶白色的,里頭隱隱飄著幾塊魚rou,最上頭浮著撮芫荽末兒,只是聞聞就讓人食指大動。 不用問也知道誰給她送來的。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樓梯上響起,沒一會兒,樓梯口逐漸變亮,只見胖店主端著燭臺,笑呵呵地給她打躬,瞅著地上的魚湯,恭敬道:“這湯是小人燉的,正好給夫人補補身。” “才剛是你在外頭?”沈晚冬皺眉,疑惑問道。 “正是小人,梁校尉走之前再三叮囑過,要給您準(zhǔn)備宵夜?!迸值曛髂樣行┘t,他輕咳了聲,斜眼瞅了下樓梯盡頭,似乎在請示某人,隨后低著頭,笑道:“更深露重,小人給您端個暖爐上來吧?!?/br> “不用了?!鄙蛲矶f了句,瞅了眼地上的魚湯,把門用力關(guān)上,什么人嘛,藏頭藏尾的,傷了人后連句好話都懶得說,好,那我也不說,咱們就這么耗著吧。 沈晚冬恨地將薄被摔到床上,剛脫了鞋,忽然想起門好像插上了,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門閂抽出來,側(cè)著身子貼在門上,仔細(xì)聽外頭的聲響,誰料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哼!” 沈晚冬氣得踢了腳門,她忘了自己此時赤著腳,這一腳下去,把腳指頭踢得生疼,想要彎腰去揉揉,可肚子又大,夠不著。沈晚冬感覺越發(fā)委屈,扁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