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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芷穎拉開領口埋頭聞了聞,不香也不臭,一點味道都沒有。 “真的。而且神子大人全身金光燦燦,在白天也能看到大人發(fā)出的光輝?!?/br> 奉承得太夸張了。芷穎有些不滿,她匆匆漱洗口臉,女侍把午飯端了進來,還是魚雞米三樣。 “齊光呢?”芷穎問。 “齊光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br> “為什么不叫我?” “齊光大人吩咐奴不要吵醒芷穎大人?!?/br> “好吧?!避品f端起一碗湯,抿了一口,又問道:“你叫什么?” “芷穎大人可叫奴真艷?!?/br> “這個名字好聽?!?/br> “多謝神子大人玉贊?!?/br> 吃完午飯齊光還沒回,芷穎便想出去找他。 真艷說:“我們?yōu)槎簧褡訙蕚淞松裎璞硌荩F(xiàn)在就請芷穎大人隨奴去地室,齊光大人也會去,到了那里自然能見到他?!?/br> “神舞啊……”芷穎的心咯嘣一跳,想起昨晚齊光給自己下的套,不開心地說:“該不會是要我學的那個神舞吧?!?/br> “正是?!?/br> “哼?!?/br> “以芷穎大人的曼妙身姿和聰明伶俐肯定一學就會?!闭嫫G被神子散發(fā)出的神性之光照迷了眼,三句不離夸耀。 芷穎見沒什么好聊的,起身要她帶路,女侍不敢怠慢,一路謹小慎微,將她送至昨晚芾叟接待二位神子的地室里。 這個房間比晚上大了一倍,原來門對面的那面墻是可以拆卸的隔板,室內(nèi)燈火輝煌,沿墻壁擺放的八盞大宮燈和吊燈全部點亮,屋內(nèi)的文玩器具全部收起,只在一個角落留下一面四扇屏風,芾叟就站在屏風前等候二位神子的到來。 芾叟見芷穎先到,立刻行跪拜大禮,邀她在房間東首坐下。芷穎一直盯著屏風,隱約看到后面跪坐著兩個人影。她一坐下老人就開始噓寒問暖,措辭還是客套至極,少女難以應付,好在沒過多久齊光來了。他一進門就看見芷穎,燦爛一笑,大步走來,芾叟連忙制止,邀他坐在西首已備好的位子上。 芾叟見神子到齊,再次跪拜叩謝,把屏風慢慢推開。屏風后端坐著兩位婦人,一婦人身穿柳黃色衣裳,腿上橫一把古琴,神情嚴肅,直視前方。另一婦人較年長,四十有余,但眼神嫵媚,身形窈窕,臉蛋白皙,保養(yǎng)得極好,她身著春草色盛裝,含笑娉婷,緩身站起,踩著蓮花碎走到大廳中央,身形微頓,背后的婦人奏起古琴,水紋般的樂聲擴散到整間屋子。 舞者收腰挺胸昂首,眼懷崇敬看向上方,雙手惶恐舉起,手心朝上,比出細膩的蘭花指,舉到最高處雙足踮起,右腿慢慢向后抬起,直到與后曲的腰背水平,就像一只隨時騰空高飛的青鳥,舞者笑靨如花,懷著將自己一切奉獻給神靈的決心和情感。這時古琴音轉,溫柔的水紋變成破濤洶涌的水浪,舞者表情陡然一變,水袖用力拋出,應和樂聲舞出波浪。 芷穎看得格外認真,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根本不似以往觀看神舞時的興奮難抑。舞蹈漸入佳境,她卻越來越失望,忍不住搖頭嘆息,好不容易熬到舞蹈結束,不等最后一顆琴音落地,冷笑道: “這么難看的舞蹈,還由一老婦人演繹,神看了當然會生氣?!?/br> 這句話是脫口而出,根本沒經(jīng)過腦子,就像另外一個魂魄借了身體說話。 在場之人都大吃一驚,舞者婦人眉頭一抖,仔細打量了一下芷穎,和顏悅色地說:“請姑娘細細說來,在下洗耳恭聽?!?/br> 因為剛才的無心之言芷穎已經(jīng)急出滿頭大汗,拼命想著怎樣解釋如何道歉時,那魂魄又來了: “明明是祭祀田君的神舞,卻始終在討好天;神舞是巫者向神明表達的愛戀之情,這種愛戀是厚積薄發(fā)的細膩敏感,可你的動作粗糙粗獷,根本是給凡人取樂之用;為何要用水袖?巫者的玉手是第二張臉,有情緒有內(nèi)涵,現(xiàn)在擋沒了是要逼神看你這張臉呀,他能開心嗎?” 芷穎越說越刻薄,指著婦人道:“一句話,你的舞只適合窮巷陋室。” 芾叟聽不下去了,謹慎地說:“芷穎大人是不是言重了,這位就是我們的巫老。這個神舞并非巫老創(chuàng)造,是一直傳承下來的,有一百多年了,每年的大田祭都在跳,田君也沒有不喜歡。要說是什么惹惱了田君,肯定是三年前私奔的巫女,與神舞無關?!?/br> 巫老還在打量芷穎,用一種猜不出情緒的語調(diào)說:“田君托夢從沒夸過神舞,每次說的都是巫女和服飾,還一再囑咐巫女一定要這里最美麗的姑娘出任。三年前,現(xiàn)任巫女私奔后,我們連找的兩個替代巫女在樣貌上都不算出眾,田君沒有明講,但估計是因為這個生氣了?!?/br> 芾叟愣了愣,抖聲說:“巫老,小心慎言那,你把田君說成淺薄的好色之人了。” 巫老不置可否,“我一直都在懷疑,現(xiàn)在聽了這位姑娘的話總算明白真正的原因了。既然知道了田君是淺薄好色之人,那就更好辦了?!彼龑品f瞇眼一笑,說:“這位姑娘雖然嫵媚不足,但純美動人,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若由她做巫女,田君肯定特別開心?!?/br> “那個……”芷穎顫抖地舉起手,惶恐地說:“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非常正確?!蔽桌喜逖缘?,“村長說拯救我村的神子降臨了,起初我不信,現(xiàn)在信了,你就是我們苦盼三年的救世神子?!?/br> “剛才那些話不——” “神子姑娘,五天后我們要舉辦一次大田祭,鄭重邀請你作為巫女為田君獻上神舞?!蔽桌险f完俯身跪下,不給芷穎任何申辯的機會。 芷穎臉白了,連連搖手:“我不會跳舞,從沒跳過舞!” 巫老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我會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教會你,至于你剛才提到的錯誤,我會按照你的要求改正?!闭f完,巫老、芾叟和琴師向她猛磕一頭。 芷穎走投無路,無助地看向齊光,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到一起。齊光若有所思,說道:“可否讓我們單獨聊聊?” 三人退出房間,芷穎和齊光同時起身向對方走去。 “剛才那些話不是我說的,不知道怎么就從嘴里蹦出來了,我根本不明白那些話是什么意思!”芷穎焦急地說。 “我相信你?!饼R光說,“不過那些話說得很對?!?/br> “別管對不對了,我們逃跑吧,我越來越害怕這個地方了?!避品f牽住他的衣角,撒嬌地拽了兩下。 少年差點動心照辦,但想看她跳舞的欲望依舊占據(jù)上風。他摸摸芷穎的頭,安撫道:“不怕,有我在。巫老跳的舞確實很難看,跟真正的祭田神舞差太遠了?!?/br> “你怎么知道?” “我很小的時候看過真正的?!?/br> “你看過?” “恩。我母親就是巫女,小時候見她跳過,當時覺得是天上天下絕無僅有的美麗舞姿?!饼R光臉上泛起柔情,遙遠的美好記憶蘇醒了。 看著他沉浸在自己不知道的回憶中,芷穎有些吃醋,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