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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名醫(yī)的大夫折騰他小半月,半點起色沒有就算了,偏生還一個不小心弄錯了藥,最終落個被成帝打出京城的下場。 “你,不會失望嗎?” 陸景初不以為然,“習(xí)慣了?!?/br> 語氣稀疏平常,仿佛渾不在意,落入孟媛的耳中,令她的心不經(jīng)意間驟然縮了一縮。她低下頭扯了扯手里的絹帕,說不出安慰的話,轉(zhuǎn)瞬想到什么時又突然抬起頭來,語氣愈發(fā)小心了些:“其實,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沽名釣譽之人,我知道有一個人很厲害,他也許有法子給你治眼睛呢?!惫媚刚f了,連表哥的醫(yī)術(shù)超群,說不定會有辦法? 陸景初偏過頭:“你很嫌棄我是個瞎子?” 孟媛下意識地搖頭,反應(yīng)過來他看不到又立即開口道:“不是的?!?/br> 陸景初牽唇,“那便好?!闭f著,朝孟媛的方向又伸出手去。 孟媛看著那白皙干凈的掌心,愣住,不知其意。 “平安符。” 孟媛“唔”了一聲,她的確不惱他了是事實,可上回在金華寺求的那枚平安符早被弄丟了也是事實。她犯難地看著陸景初的掌心,半晌才弱弱地道:“平安符,丟了?!鼻皫兹占t萓替她收拾屋子,見那平安符破損了就給一并扔了。 陸景初:“……” 孟媛悄悄地抬了抬眼皮,覷著他稍稍冷凝的臉色,眼神飄忽了一下。 “媛姐兒?” 聽見孟瑤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孟媛瞄了一眼陸景初的手心,輕輕咬了一下唇,飛快地解下荷包從里面掏出一件物什放上去后就提著裙子轉(zhuǎn)身跑了。 環(huán)佩叮咚的聲響越來越遠,陸景初合攏了手掌,掌心觸及一片沁涼,他不由勾了勾唇角。 孟媛領(lǐng)著綠淇從原先的小徑上出來,迎面正好遇上孟瑤。 孟瑤見著孟媛從一片抱山花叢后面轉(zhuǎn)出來,不著痕跡地側(cè)偏過頭越過她朝里面瞥了一眼,然后收回視線看向孟媛道,“你去了大半天不見回來,祖母擔(dān)心便讓我出來看看。你怎么走去那邊了?” 孟媛有些心虛,微微斂目,小聲道:“這里的路都差不多,我一不小心就迷了路?!币娒犀庻久妓剖遣恍?,她忙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道,“大jiejie我們快些回去罷,不然祖母就真要擔(dān)心了?!?/br> 孟瑤被拉著往西廂房走,走了一半還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恰好看到先前花叢出一抹月白色的衣角。孟瑤輕輕地皺起柳眉,目光落在自家堂妹的背影上不由帶上一分意味不明的深思。 從明玉樓回府以后,孟媛在鶴延堂陪著孟老夫人吃了午飯,等老夫人歇晌了才回去暖雪塢。紅萓一直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候著,瞧見孟媛從院子外進來便立即起身迎了上來。 孟媛有些奇怪地看了紅萓一眼,疑惑地問道:“天有些涼,你怎么擱外頭待著了?” 紅萓伸手指了指屋子,聲音壓低了一些,回道:“霍姑娘來了,在屋里等著姑娘呢?!?/br> 孟媛已經(jīng)好些時日沒有見過霍茵了,這會兒聽了紅萓的話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腳下的步子也跟著加快。 掀簾進屋,果然看見霍茵正坐在軟榻上翻看一本書,孟媛移步走過去,輕笑著喚了她一聲:“阿茵!” 霍茵抬頭,見著孟媛,隨手扔了書,故意繃起一張小臉道:“寶珠,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一直不找我就算了,今天我來了你還讓我等大半天,哼!” 孟媛湊到她身邊坐下,小臉上滿是無辜,“阿茵你怎么能冤枉我呢。”她曾去將軍府找過霍茵幾回,每次都見不著人,后來孟衡開始議親,她去將軍府的次數(shù)便少了些?!耙矝]見著你來找我啊?” 霍茵聞言垮了臉,幽幽地道:“你知道的,我阿娘回京了,拘束我緊了,整日讓我學(xué)規(guī)矩呢?!被粢鸬哪镉H雖然出身將門,跟著霍將軍戎馬多年,但是一直卻想把女兒教養(yǎng)成一個溫婉賢淑的嬌小姐。然而霍茵素來生性活潑,霍夫人此次回京后就一直親自地看著女兒學(xué)規(guī)矩。 霍茵低聲哀呼,可憐兮兮地道:“今兒還是趁著我阿娘出門了我才能偷溜出來呢?!闭f著又抱怨了小半天,然后她方想起一樁事,看向孟媛問道:“你哥哥怎么突然就定了親事呢?” 孟衡議親的這段日子,恰是霍茵被約束著學(xué)規(guī)矩的時候,因此霍茵后知后覺,心里存著疑惑。 孟媛見問,便將孟林兩家議親的前前后后說了一遍,末了只道:“原是我娘提出來要討阿月回來做給我做嫂子,我才知道哥哥原來一直都偷偷喜歡阿月呢?!?/br> 霍茵道:“我也沒有想到?!彼湘伦叩媒c孟衡和林月自然也熟悉,見過他二人相處,她一直以為孟衡是嫌棄林月的,沒想到……霍茵低下頭,目光落在裙擺的繡花上,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垮了幾許,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阿茵,你怎么了?”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孟媛輕聲問道。 霍茵側(cè)偏過看向孟媛,眉眼一彎笑道:“我方才就是在想,你和你哥哥如今都定了親事,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阿茵,你忒不知羞了。” “反正又沒有外人在?!?/br> “……” 霍茵和孟媛一處說了會兒話,不多時將軍府就派人來接?;粢鸫诡^喪氣地出門,臨走之前不忘與孟媛道:“你記得下回要來找我玩啊。” 孟媛點點頭應(yīng)下,送著霍茵出了門。目送霍茵的背影消失在暖雪塢的院門口,孟媛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才折回屋里。 她與霍茵可以說是一處玩到大的,霍茵的一些小心思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只是…… 她目光落在窗外凋零的紅楓上。 只是姻緣一事看的還是緣分吧? 孟媛想起陸景初,想到那枚她一時沖動送出去的平安玉扣,不由趴到了桌子上。 —— 院子里的紅楓悄悄落盡,留下光禿禿的枝椏,這一年的初雪也較往年來得早了一點。到了十一月底,孟國公府里已經(jīng)開始張燈結(jié)彩,喜氣在不知不覺間悄悄蔓延開。 從臘月初一開始,京城里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處處銀裝素裹。林氏本來看著一連下了好幾日的大雪,心里本來擔(dān)心初八那日孟衡的娶親,可沒想到到了初七天便開始放晴,初八那日更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孟老國公和老夫人都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心底里不約而同都對這門親事添了幾分滿意。 初八這日大清早,孟媛早早起床洗漱,換了一身簇新精致的裙衫后便急急地跑去了孟衡住的院子。孟衡正在穿外面的喜袍,聽見院子里的動靜后側(cè)身望過去,待看見自家meimei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小身影后,眉梢眼角皆染上了笑意。 “哥哥,你怎么這么慢呀,不怕阿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