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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meimei,怎么不曾聽說過?” …… 外面竊竊私語,宅子內(nèi)安寂靜謐。 趙初不疾不徐的在書房里踱步走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偷聽后,伸手在擺放古瓷玩物的多寶格背后侍弄一下。一旁的并列書架緩緩朝兩邊分開。 密室里昏暗,趙初用火折子點燃固定在石壁上的火把,周圍開始霍然明亮,才看清密室里只有一張木桌。 趙初逆著光,臉龐上的細小絨毛被火光映的清晰可見,瞳孔反射出壁上火把的光,炯炯有神,瀲滟流光。 其實,趙初也長大了,不再是六年前青澀的少年,該稱作如玉如芝男子了。 趙初很沒風(fēng)度的抬手給了萇笛一個爆栗。萇笛吃痛捂額,痛呼不迭。 “你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趙初臉色非常不好看,一臉慍怒,道:“陛下已密令派遣大量暗士尋找你的蹤跡,你竟還大大咧咧的送上門來,我那聰明伶俐的小笛被你吃啦。” 御街環(huán)繞皇宮,趙初的宅子可以說離皇宮只有一墻之隔。 萇笛稍稍感嘆了下趙初的冷幽默,便正色道:“扶蘇哥哥被責(zé)去上郡,你可有幫他的辦法?” 這六年里,他們一家四口,包括趙初,都是依附著公子扶蘇才得幸存活。 皮之不存,毛以焉附? ☆、第三章 你這姑娘好不害臊 趙初收起戲謔的模樣,學(xué)著萇笛的一本正經(jīng),手不自覺的撫摸袖口邊上的繡花。 萇笛借著火把的光,看清楚了他袖口上繡著的是一片盛開的蘭花,纏繞著芝草。 一片靜謐中,趙初淡淡開口道:“此時事關(guān)皇族顏面,陛下既然下了旨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本來昨日陛下一怒之下是打算廢了他的皇子身份貶為庶民的,多虧胡亥公子多番周旋勸諫,陛下才只罰他到上郡那等苦寒之地思錯悔過……” 趙初頓了頓,仔細觀察萇笛的臉色,見她一切如常,又繼續(xù)道:“扶蘇和胡亥兩位公子雖是一母同胞,同為趙皇后所出,但是這么多年一直明爭暗斗,水火不容?!?/br> “…朝中,扶蘇黨和胡亥黨一直勢均力敵不相上下,這次,是陛下親自打破了這道平衡。看來下一屆的皇儲人選陛下早有決斷?!?/br> 趙初忽然察覺到自己手上濺了一滴水漬,凝眸之后發(fā)現(xiàn)是萇笛的淚水,一時無措尷尬。 他說錯什么了? 趙初知道萇笛是堅強的,從不需要人安慰勸解的。 所以他沒有做什么,只輕輕靠在木桌桌角,撫摸袖邊的蘭芝花草。 萇笛發(fā)泄的差不多了,才胡亂用衣袖揩了淚水,不至于在趙初面前太狼狽。 萇笛只會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流露出這種小女兒情緒,趙初抿唇微笑。 萇笛說道:“我現(xiàn)在知道了,胡亥為什么今天早上會去公子府威脅扶蘇哥哥?!?/br> 趙初的目光一怔,嘴角近乎完美的微笑似裂開了道縫隙,冷風(fēng)咻咻的鉆進去。那寒氣通體游走,最后停留在他的腳底,讓他邁不開腳步。 弟弟向哥哥討要一個無名小婢,怎么能算作威脅呢? 萇笛說道:“扶蘇哥哥讓我們帶著子嬰回泗水,我們怎么能辜負他的一番苦心?”她退后了兩步,回頭笑了,“趙初你在咸陽也不容易,扶蘇哥哥已經(jīng)被我們連累,你可千萬不要贏政察覺了身份?!?/br> 萇笛,央魚,趙初。他們?nèi)齻€都是趙國人。世人眼中死去多年的人。 川先生還在北街口等著萇笛,她不便久留。 她走后,趙初從密室出來進了隔壁的一間屋子。一個藍衣少年負手而立,屬于夏季的合歡花香若有若無的繚繞在屋內(nèi)。 “她走了?”胡亥淡淡道。 “嗯?!壁w初點頭。案上有沏好的茶水,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潤了潤嗓子,道:“扶蘇公子責(zé)令他們回泗水。” —————————— 翌日清晨,晨露未逝,兩輛簡樸的馬車在公子府的后門停立。 扶蘇一身象牙白袍送行,子嬰在父親的懷里嚶嚶低泣。 “子嬰要乖,這一路上要聽jiejie們的話,川先生也會跟你一道,督促你的功課,每日有專人向我匯報?!狈鎏K說道,把子嬰放下來,將他的小手交給萇笛。 扶蘇向呂文揖禮,“呂公,孩子們托您照料了?!?/br> “公子言重了?!眳喂碇窖蜣p的花白胡子,“公子此去,定無礙歸來?!?/br> 其他的話再無意義。 負責(zé)護送他們的兩個車夫是府上的家生子,叫潘勇潘江,是兩兄弟。 車上準(zhǔn)備了足夠的盤纏,扶蘇也命令了大量暗中人脈保護他們。 子嬰,川先生和呂文一輛車,萇笛她們?nèi)齻€女孩子一輛車。 車輪轱轱轆轆的在青石板道上前行,昔日繁華的街上攤販們還沒有開始勞作。只有一處酒樓的三樓雅間里有兩人依窗而立。 趙初的身姿挺拔,氣質(zhì)如玉如芝,眸子里似乎藏著點點星火,遠眺萇笛一行人離開的方向。 “走了也好,最近這咸陽不太平,留下反而讓人擔(dān)憂。”他撇撇嘴,揀起盤子里的花生米丟進嘴里。 胡亥悠悠嘆氣:“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央魚不滿的瞪眼,手推了一把神游天外的萇笛,“萇笛jiejie你可得小心點!” 萇笛悻悻收回心思,端坐正色,“我分得清是非……” “你們在說什么?”呂殊不明白這兩人打什么啞迷。 “沒什么啊,就是離去前,沒有看見一個故人相送?!?/br> 萇笛如實回答,呂殊更是蒙了一頭霧水,索性不問了。 萇笛也不打算解釋,卻道:“這一路不會太平,大家可得小心著點?!?/br> 央魚睜著滴溜溜的眼睛點點頭。 呂殊哦了一聲,并不在意。 萇笛再次掀起車簾,繁華的街景已經(jīng)變成了春意盎然的郊外,三月的風(fēng)不熱不燥,吹在臉上頓時舒緩了人整日緊張的神經(jīng)。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萇笛說的極小聲,風(fēng)吹消匿,坐的離她最近的央魚都沒有聽到。 行至晌午,一行人在路邊一家簡陋的茶攤子上歇息。 簡陋得只有一塊竹竿撐著的藩布,和幾張擺放零散的桌椅,以及陽雨天氣時可以遮蔽的布蓬。 一塊三尺見方的藩布看不清原本的顏色,現(xiàn)在呈一種灰褐色。紅色的筆墨畫的“茶”字,也因為老舊而有些模糊不清。 索性多看幾眼還看得出。 藩布被掛在竹竿上迎風(fēng)飄飄,日頭下的照出陰影在萇笛的頭上忽明忽暗。 央魚不顧形象大口的喝著茶湯。 萇笛失笑,掏出手帕給她擦拭嘴角。 呂殊喝了一口,忙“呸呸”把茶渣吐出來,道:“這也太難喝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