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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他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支支吾吾地把意思說了,他倒是沒有生氣,還很平靜地問我,“你的意思是,你前兩天只是一時沖動?” “呃,沖動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我覺得我們實在不合適。年齡不說,背景相差太遠。 你現(xiàn)在只是看到了一樣東西,覺得好就一門心思想弄到手,哪怕那樣東西根本不屬于你。你覺得自己真的了解我嗎? 說到底,你是學者型的人物,而我只是混吃混喝的一個城市女孩子,我們在一起不會有什么結果的。” 我邊說邊在心里狠狠地罵自己沒出息,熬不住幾晚上的寂寞,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沒再說什么,就掛了電話。 晚上從機房做完程序回去,正和許凱弄著夜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門鈴響了。 Joey出去打工了,但是她是自己有鑰匙的,深更半夜敲門會是誰呢? 許凱去開門,我聽到他在門口低低地說了幾句,然后走回廚房來,攤著雙手一臉無奈的樣子。 “涂小米,警告過你不要去惹這種人的。我看你這下是濕手沾面粉,甩也甩不掉了,自己去處理吧!” 我瞧著他的神情,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得硬著頭皮走出去。 馬顯平站在門口,手上只拎了個公文包,一臉焦急,見我出來了劈頭蓋腦地就說,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變卦了?所以一下班連家也沒回就直接來了,我們能不能談談?” 我把他讓進自己的房間,在小沙發(fā)上坐下。把心一橫,低著頭說,“我的意思,白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么還要來?” 他把椅子挪過來拉起我的手,“小米,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想得到你已經很久了。從第一次給你們代課時就注意你了。 你坐在那里根本沒在聽,眼睛看著窗戶,神游天外??墒悄愕难凵裼直瘋旨拍@和平時跟同學們說說笑笑的你根本是兩個人。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我愿意盡一切所能,給這個女孩子真正的完整的快樂。兩天前,我?guī)缀跻詾樽约阂呀浫缭敢詢斄?,怎么現(xiàn)在突然又要收回去? 老實說,我的綠卡就快排到了,要是我們能在一起,把你帶進去,就省了許多功夫。你說說看,還有什么要求,我盡量想辦法滿足你,好不好?” 這番話說得真摯誠懇,我的眼眶濕潤了。有多久,都沒有這樣被人小心呵護的感覺了? 千山萬水,我同麥琦是左右回不去了,遲早我總還要給自己找個歸宿的,不是嗎? 而現(xiàn)在,有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的人,再想想那張多少人歷經無數挫折才搞到手的綠卡,如今就這樣送到面前來,實在是太誘惑人了。 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順從地靠到他懷里去。 ☆、Chapter 12_4 接下來的兩個月里,馬顯平就經常在周末開著他那輛Toyota來回Vermont和Boston之間,有時周五晚上來,有時周六中午到。 許凱仍然不喜歡他,只不過因為我的緣故,臭臉也不能擺得太明顯。 他終究是忍不住,私下里總時不時地要在我面前提一提“癩蛤蟆吃天鵝rou”的典故。 倒是錢啟鈞聽說了我和馬顯平在一起的傳聞,在學校遇上了找我求證。 在得到肯定答復后,他挑挑眉說,“馬顯平在學術上還是很有一手的,聽說他綠卡都快下來了,要是能把你帶進去,也不錯呀!” 我漸漸地開始了解馬顯平的過去。他原先在國內碩士畢業(yè)后留校任教,后來做訪問學者來美再轉到學生身份。 早些年的時候,中國學生的托福GRE都考得不高,能拿到獎學金的只有極少數人。他開頭兩年一直半工半讀,很是辛苦。 我這才理解他為什么年薪十萬多了,還出手如此小氣,大概是省錢省得已經成習慣了。 腦中掠過一絲不安,轉念一想,也罷,反正我以后自己工作賺來的錢,他總不能不讓我用。他小氣,我不虧待自己就行。 年輕的我怎能知道,一段感情,如果從一開頭就是將就的話,是根本經不起日后的風風雨雨,結成正果的。 一步錯,步步錯,那張在眼前晃來晃去誘人的綠卡,蒙蔽了我的雙眼和思維,全然沒察覺到周圍已暗濤洶涌,山雨欲來了。 快過年了,趁著一個馬顯平沒來的周末,我和許凱分頭約了幾個平日里玩的朋友一起到家里來吃火鍋。 許凱帶上最近和他走得近的一個女孩子,再約了我和錢啟鈞孫云亮他們,五個人剛好湊一部車去中國超市采購火鍋材料。 錢啟鈞剛下車,四處一看,指著停車場的那頭說,“好巧!周燕和他表哥一起來了。哎,對了,涂小米,他表哥也是從申市來的哦?!?/br> 周燕?這名字聽著耳熟?好像就是我們系的。我跟她不熟,印象中又黑又瘦的一個女生,長得不怎么好看,平時穿得樸素,也不注重打扮。 男生們在一起開玩笑,都說她是那種在“母豬變貂蟬”的清華大學四年都沒人追的。 其貌不揚,學術上卻很拔尖,她是自己先拿了全獎出來,又回國去結婚把她同鄉(xiāng)的老公辦出來的。 此等學術泰斗,對我們這種只顧吃喝玩樂的自然是不屑一顧,而我就更敬而遠之不敢深交了。 她正在做博士論文,而她老公念了個碩士去年剛畢業(yè),工作找在外州,每個學期來看她幾次。 這大概就是我能想到的關于周燕的所有線索了。 聽錢啟鈞一說周燕的表哥是申市來的,我下意識地抬頭就往那邊打探。 這一看不要緊,我“撲哧”一聲忍不住笑出來了,“錢啟鈞,誰告訴你他是申市來的?” 錢啟鈞被我笑得莫名其妙,“前兩天周燕帶他來系里逛逛,他自己說的啊!” “這怎么可能?” 我和許凱同時喊起來。 “他肯定不是申市來的!” 許凱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以示確認。 “???你們又沒跟他說過話,連照面都沒打過,怎么就能這么肯定?” 錢啟鈞一臉的不相信。 \"他那個樣子根本不像在申市長大的,至多也就是在申市念了個大學,或者工作了幾年?\" 我未經細想,脫口而出。 身在異鄉(xiāng),免不了老鄉(xiāng)情節(jié),以至于我每次在各種聚會一聽有申市來的人,就興沖沖地湊上去說話,十有八九都是失望而歸。 我漸漸發(fā)現(xiàn)許多人在國內時只不過在大城市念過幾年書,就開始在各種場合堂而皇之地自我介紹是從那個城市來的。 幾場白白空歡喜之后,真是氣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