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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柔軟制止了,汪聽雪亦冷冷的看了那掌柜一眼,聲音卻依舊溫柔, “今日我們在寶珍閣起了齟齬,算是擾了掌柜的生意,然而事情的由頭到底是因為世子夫人。依我看,就由世子夫人給掌柜一番補償好了?!?/br> “這紅寶石頭面,掌柜的既然先給了世子夫人,那便是他這個賣家在挑客。夫人呢,也不要辜負(fù)他的一片美意,就買下這頭面吧,四千,四可不好聽。依我看,就湊個八,夫人便出八千兩把這頭面帶回去吧?!?/br> 看著目瞪口呆的珍寶閣掌柜與臉色煞白的孫方惜,汪聽雪笑得更加恬美,“一呢,全了夫人的一片喜愛之情,二呢,也能給寶珍閣掌柜一番補償。兩相得利,王爺,你說我的主意好不好?” 垂眸看著少女下巴輕抬,笑得狡猾的小樣子,容承衍滿腔的怒火都化作了憐愛,他抬手捏了捏少女小巧的下巴,柔聲說到,“聽雪說的有道理,便按你說的做吧。” 此言一出,那本就驚恐交加的掌柜更是抖如篩糠,完了,全完了。他本想著兩不得罪,如今卻搬起石頭砸了腳,兩方權(quán)貴都徹底得罪了。 孫若惜的表現(xiàn)卻比那寶珍閣掌柜還要更甚幾分,八千兩銀子!她的所有陪嫁也不過兩萬兩,現(xiàn)銀更是只有一萬兩,這個汪聽雪居然要她出八千兩。等等,汪聽雪? 孫若惜顧不上此時的處境,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又拉過嚇得縮在身后的丫鬟蘋兒,壓低了聲音問道:“方才肅王喊那肅王妃什么?可是聽雪?” 蘋兒早被李mama的慘狀嚇得六神無主,卻見自家夫人此時還有余裕來問人家肅王妃的名字,心下無語,然而孫方惜卻死死捏著她,她不敢多言,只好絞盡腦汁回想起來。 “聽雪,肅王妃名為汪聽雪?!币恢背聊徽Z的洪mama插言到。 她是同李mama一同送來輔佐汪聽雪的老mama,但是不比李mama圓盤臉整天帶笑,這洪mama顴骨高聳,生就一張刻薄面向,性格也孤僻沉默,是以孫方惜同她素來關(guān)系生疏。卻沒想到,關(guān)鍵時候,還是洪mama管用。 狠狠的橫了一眼沒用的蘋兒,孫方惜便偷偷拿眼打量著正同肅王相識而笑的汪聽雪,乍一看還不覺得,此時細(xì)細(xì)打量來,這肅王妃確實同穆元書房所藏的美人像頗為相似。 此時也不知肅王說了什么,汪聽雪嬌嗔的打了他一下,露出一截瑩白手腕,上面赫然畫著一朵秾艷的薔薇。 果然是她! 孫方惜大駭,穆元昔日在松州娶得商戶女,怎么竟成了肅王未過門的正妃?寒門小戶出身的再嫁女,居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改嫁給當(dāng)朝親王,這是何等的荒謬! 肅王可知她這妻子的往事?孫方惜回想起汪聽雪方才面不改色的給自己挖坑,讓自己不得不狠狠出/血,又念及肅王對汪聽雪的百般維護(hù),真正是好夫陪賴妻,嫉恨交加,心中頓生惡意,“王爺可知,這未過門的肅王妃,可是我夫君的外室。” 她刻意抹去了汪聽雪救穆元一命的前塵往事,惡意貶低眼前樣樣勝過自己的美人。 容承衍此時正哄著汪聽雪提早同他完婚,好不容易眼前佳人態(tài)度方有幾分松動,這蠢毒的婦人便又來找不自在。 男人眉間的戾氣嚇的尚有一肚子話的孫方惜訥訥的閉上了嘴,李mama的前車之鑒還猶在眼前,然而放過這狐媚子,她又有些不甘。 “外室?穆夫人好生可笑??峙履路蛉诉€不知,昔日穆元可是入贅到我汪家的,怎么說,也是我汪聽雪休夫才對。穆夫人撿了聽雪不要的破鞋,不說好好珍藏,怎么還拿到原主人面前炫耀起來了。” 此言一出,屋中頓時一片安靜。誰也沒想到,這嬌怯怯的美人,竟有如此利的一張嘴,生生將那世子夫人說的面紅耳赤,急欲昏厥。 “這穆元棄明珠而就魚眼,卻恰好成全了本王。”容承衍深情的同汪聽雪相視而笑,又冷冷的抬眼看向?qū)O方惜, “聽雪將是本王愛妻,豈能容人污蔑。洪氏,你也是坤寧宮老人了,這妄言尊者的罪名是什么?” 饒是那洪mama再冷靜,也被肅王話中的戾氣駭?shù)糜行┦侄?,“掌……掌嘴?!?/br> 孫方惜此時方知,自己真正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看著李mama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的慘狀,哪里還多言,自己抬手狠狠打了幾個耳光,再不敢多言。 容承衍這才滿意,他也不愿同這幾人再共處一室,攬著汪聽雪便轉(zhuǎn)身欲走,兩人剛剛踏上門檻,容承衍便腳步一停,“時一,你帶幾個手下守在這,什么時候穆夫人的八千兩銀子交到人家掌柜的手里了,你什么時候再送夫人走?!?/br> 看著那兩人瀟灑而去的背影,孫方惜雙/腿一軟,一頭厥倒在地暈了過去。 這廂兩人相偕出了寶珍閣,上了肅王親王制式的華蓋馬車,汪聽雪方面露幾分憂慮,“今日一番,固然痛快。但也等于正式向?qū)O家宣戰(zhàn),王爺心中可有定計?” 容承衍正提著描金紫砂壺為汪聽雪倒茶,聞言坦然一笑,“知我者,聽雪也。我今日正是要擺明車馬,告訴孫彭澤那老匹夫,我容承衍如今已非吳下阿蒙?!?/br> 汪聽雪凝眉思索了片刻,看著容承衍眼中的自信,突然恍然大悟,“王爺這是要逼孫家提早行動?” 容承衍頓時大笑,他將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遞到汪聽雪嘴巴,“聽雪,吾之子房也?!?/br> 他笑完又長嘆了一口氣,“孫家勢大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時不我待。如今江南官場貪贓枉法,沆瀣一氣。商稅十不足一,農(nóng)稅卻一加再加,百姓日子已是苦不堪言?!?/br> “再有北方軍務(wù)廢弛,我實在是不能同這些國之蛀蟲再拖下去了?!?/br> 看著他滿臉凝重的表情,汪聽雪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瑩潤指尖輕揉他深蹙的眉間,“治大國如烹小鮮。王爺想要還天下一個清明,就更要保重自己啊。” 容承衍心中一暖,這些憂慮藏在他心中多時,此時向心愛之人吐露一二,那沉甸甸的壓力,竟一時輕松多了。 孫方惜幽幽轉(zhuǎn)醒時,已經(jīng)身在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上,她聽著車輪碾過地面咕嚕嚕的聲音,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 “銀子,我的銀子?!彼置约侯i間放錢箱鑰匙的錦囊,卻摸了個空。 “我的銀子呢?”她看向坐在下手的丫鬟,聽聞洪mama做主取了銀子,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看那面容冷硬的洪mama頓時如殺父仇人。 “夫人有功夫責(zé)怪老身,不如好好想想,肅王今日之舉背后的意圖才是。” 孫方惜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