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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聞。 魏其候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忍。只是我們都知道,只能這樣?!?/br> 籍福收回目光,苦笑著搖頭。“丞相苦心,籍福如何不知?眼下這就是最合適的辦法,更何況,為天下計(jì),也不該作一家之言。”(。) ☆、第一百五十五章 龍?zhí)ь^ 屋中一下冷寂起來,廊下因著氣溫回升冰雪消融滴滴答答地像下起了雨一樣。純白的陽光沒有一絲雜色地撒在這屋子中,籍福淡淡的聲音落在這滿地光影中。 道理他們兩個(gè)誰又不懂呢?彼此解釋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gè)心安。 “走一步看一步吧?!蔽浩浜蝓獠降侥档せㄇ罢f道。 ***** 黃昏的天空朦朦朧朧的,淡藍(lán)色似乎有些透明,又摻雜進(jìn)一縷鵝黃一縷明紅一縷淡白。 白天的溫暖似乎是幻影一般,到了這晚間只覺得冷寒不減,冷的叫人打顫。 寧蒗裹著紫貂大裘卻還是涼意直往臉上撲,但卻絲毫不敢說冷。笑語盈盈地聽著皇帝在宮墻之上說話,皇帝今天似乎很有興致,她不敢敗壞。 “朕昨天站在廊下,親眼看到角宿顯現(xiàn)。然后是亢宿,直等到子夜時(shí)分,氐宿才出現(xiàn)。龍?zhí)ь^,一天提前一天,等到一個(gè)多月后,龍頭才整個(gè)抬起來?!?/br> 皇帝說的是什么意思寧蒗并不太懂,卻也不只是嗯嗯應(yīng)和。而是笑著說道:“陛下是真龍?zhí)熳樱挥玫蕉乱材芸粗執(zhí)ь^。” 她這話一說,皇帝卻一下失了興致。原本還要在城墻上親自指給寧蒗看的心思也沒有了,徑直往前而去。 涼風(fēng)裹著冰雪的味道吹在寧蒗臉上,她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她說錯(cuò)了什么惹皇帝不高興,卻當(dāng)下只得忙跟上前去。 她沒有錯(cuò),只是劉徹又想起了阿嬌。 從前她在宮中時(shí),聽到他說這些二十八星宿的條條道道就很不感興趣。 她總是這樣,率直可愛。不奉承他,也不欺騙他。 而現(xiàn)在,他邊走邊想,再無可與她比肩之人。 寧蒗一路上心下不安,未料下了城樓陛下也沒有叫她回去的意思。反而還是召到了溫室殿中寵幸,只是陛下不愛與人同榻,侍奉完后寧蒗只能睡在側(cè)殿。 寧蒗睡在溫室殿中,總是醒的特別早。天色還一片混沌,就再無睡意。她謹(jǐn)記著要侍奉皇帝起身的規(guī)矩,只是皇帝似乎習(xí)慣了宮人侍奉,一次也沒有要她插過手。 但她也不敢慢怠,總是比皇帝先起三刻。等皇帝去宣室殿后,才回她自己宮里。 在溫室殿中用早膳,她不過略動(dòng)動(dòng)筷子。但回去了也不能要吃食,不然傳出去不好聽。 這天回去后剛到宮中就叫人去天祿閣借書,她的貼身侍女流珠有些不解。卻也不敢耽擱,親自去借。 等寧蒗換過衣裳鞋襪后,在窗下剛把沒做完的針線拿出來。流珠就抱著一大堆竹簡回來了,寧蒗只說要說星宿的。她便一口氣借了一堆,只累的手生疼。 寧蒗見她回來,便叫她放在案上。一卷一卷去看,寧蒗終于明白了昨天皇帝說的都是什么。 他說的是星象變化,這個(gè)她哪里去懂? 雖說琴棋書畫,無一不會(huì)。但從小到大所教所學(xué),都只是閨中女兒所學(xué)。 也不知道原來皇后是為什么那么能和皇帝說的來,她就不怕他嗎? 寧蒗撂下竹簡想,她原也以為憑她這般容貌又肯小意溫柔,這天底下能有幾個(gè)男人能拒絕? 原來是她高看了自己,她到了皇帝跟前才知道什么天子之威。從前想的那些伎倆花樣,到了皇帝跟前被她輕輕一眼就嚇的說不出啊話來。 他看她的眼神,那樣冷,那樣陌生。哪怕是在榻上,也不曾情動(dòng)。她特意準(zhǔn)備的那些,怎么也沒有施展的機(jī)會(huì),只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他的眼神略冷一點(diǎn),她就要嚇的跪下。怎么都無法和王八子話里那個(gè)同皇后談笑時(shí)笑語盈盈的皇帝,聯(lián)系在一起。 還是說,在他眼里。除開皇后,其他人也不過都是婢子,原就不用放在眼角的。 但是她不甘,不甘! 這世上所有的事要以出身說事,高祖從前不過也是一介平民。她為什么就不能奢望攀高一點(diǎn)? ***** 阿嬌站在松石齋最高的望樓上,縱目遠(yuǎn)望。雪山在陽光下騰起一層乳白的霧在輕輕漂浮擺動(dòng)著,恍若九重天之上。 山巒在柔軟霧中升起又跌落,沾滿陽光的柔風(fēng)輕輕地吹進(jìn)屋中,攪動(dòng)一池春水。 從前日回來到現(xiàn)在,一切也還是平常。老太公待她也不比以前多說一句話,難道又是她和張博達(dá)想差了? 好在學(xué)不學(xué)于她也不是多打緊的事,所以阿嬌也只是想而不解就丟到一邊。 還是同從前一樣精心做一日兩餐,閑時(shí)便去看書賞景。她住的紅樓房中書看完了,問過了老太公就在主院的藏書閣上翻找書看。 阿嬌看書只愛神話志怪,其余的是一概不愛的。但沒成想老太公這竟有許多沒看過的,藏書之豐富就是宮中也是罕見。 看樣子,只怕有許多還是秦始皇焚書坑儒的。 這日,阿嬌正在二樓席地而坐。聽著纏綿春雨讀完手中竹簡,站起身原樣放回去。 卻不小心帶下一卷帛書,散開來卻是樂譜。 她愛琴,看過的樂譜自然也不少。這卷樂譜寫的是九歌,她便情不自禁哼唱起來。 把帛書卷好后,正要再找。卻聽有人踱步進(jìn)來,“中宮懂音?” 是老太公,他語調(diào)平常。但阿嬌卻在其中聽出了些疑問,也是,自到這里對(duì)別的她實(shí)在是都不敢興趣。老太公只怕心里以為她被慣壞了,什么都不會(huì)呢。 當(dāng)下便答道:“懂一點(diǎn)?!?/br> 老太公便又問:“會(huì)彈什么?” “古琴?!?/br> 老太公便喚她到書房,焚燒擺琴?!袄戏蚓迷谏街校宦勈篱g音律,中宮就隨意一彈吧。” 阿嬌坐在案前,便知道是把好琴。再一試音,音色洪亮。便素手彈起來,琴聲潺潺而出。 滾、拂、綽、注、上、下等指法,在阿嬌手下?lián)]灑自自如,猶見高山之巔,又如幽間寒流,清清冷冷。 靜心傾聽,心神自在?;秀遍g叫人好似坐危舟過高峽,目眩神移,幾疑身已在萬壑爭流之際矣。一時(shí)間又好似輕舟已過,余波激石。 琴聲幽幽,傳蕩在松石齋之中。 張博達(dá)正在擦拭窗欞,聽到這美妙琴聲,也不免停下來細(xì)聽。 一曲終了,老太公久久才得以回神。擊掌嘆道:“無怪乎可子聞韶樂,三月不知rou味。高山流水,好一曲高山流水?。 ?/br> 老太公閉著眼睛,還在猶自回味。只用手一揮,示意阿嬌自去。阿嬌便輕聲起身,正要帶門而出。又聽老太公說:“把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