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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了黑暗…… 看著她的身子癱軟到床上,陳襄緊抿雙唇,眉頭深鎖,眸光冷得可以降了夏夜的暑氣。找來膏藥為她清理傷口之時,他將她的斷發(fā)盡數(shù)卷在了血跡斑駁的帕子里。 半個時辰之后,水云澗的護衛(wèi)發(fā)現(xiàn)了沈連城。 她就靠墻倚在護衛(wèi)們正要搜尋的一條街巷,青絲披散,昏睡不醒。 ☆、第045章:斷念 再醒來時,沈連城就躺在自己床上。陳襄威脅的話語猶在耳畔,而她彈開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恰是李霽。 他大手抓著她,將那五指柔荑緊緊地握于掌心。 “阿蠻你醒了!” 他擔憂的神情,沈連城竟不敢直視。 “從現(xiàn)在開始,我讓赤風赤羽寸步不離地保護你。”旁的話不用多說,更不必多問,李霽發(fā)誓,再不讓今日之事發(fā)生第二次。 “不必?!鄙蜻B城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意欲起身,一邊問:“我阿父呢?他不知道我被人擄走的事嗎?” “尊公喝醉酒了……”青菱上前,看了一眼李霽,不無感激道:“是李世子帶了人一直尋你的?!?/br> “也罷!”沈連城吐了口濁氣,“喝醉酒也好,免得阿父擔心?!睂τ谇嗔庥幸庋哉f李霽的好話,她倒是置若罔聞。 青菱愣了愣,想了想又道:“女公子,自你被找回來了,洪護衛(wèi)就一直在屋外跪著……可要他現(xiàn)在進來領(lǐng)罪?” “讓他進來吧?!鄙蜻B城只想問問他,如何好端端地鬧肚子。 洪祁卻是負荊請罪來了。他光著膀子,背著荊棘,很像那么回事??伤簧淼募ou,結(jié)識健碩的樣子,青菱玉荷看了臉都羞紅了,沈連城作為一個老司機,喉嚨也不免咽了咽。 李霽見狀,當即怒斥洪祁:“你如何這樣就進來了?實在不知禮數(shù)!出去。” 聽言,洪祁只覺委屈非常,有些懵,“我是來向女公子請罪的啊?!?/br> “請罪叫你不穿衣服了?”李霽恨不得踹他一腳,高大的身體,直擋在洪祁前面。 “洪祁,你可知你如何好端端地鬧肚子了?”沈連城偏著頭看他問。 “回晉陽公府我感到口渴難耐,在下房喝了一瓢生水?!焙槠钫f著在地上扣了一記響頭,“請女公子責罰。” “一瓢生水?”沈連城卻是疑惑,“下房的生水,往日你就沒喝過?” 洪祁微愣,而后答:“每次去都喝的……但白間我就是喝了那瓢生水才開始拉肚子的?!?/br> “去查查看,”沈連城當即做下吩咐,“下房的水可是有人做過手腳?!?/br> 陳襄的手能伸到家府里去,想想也讓人不安。若是家府里頭當真有可疑之人,那便要好好地清一清了。 洪祁退下之后,她的目光方才落在李霽身上。 “青菱玉荷,你們退下?!彼鱿路愿溃雴为毜嘏c李霽,好好地談一談。 她這樣鄭重其事,李霽心里是有些不安的,不知她有何要緊的話要與自己講。 為了緩和這嚴肅的氣氛,他笑了笑,坐在了沈連城床邊,一邊滿面溫和地看她,一邊為她輕搖折扇。 沈連城卻將他的扇子按了下去,終是一本正經(jīng)道:“我考慮好了,你還是回京都去吧?!?/br> 李霽的笑容僵在臉上,攏了攏扇子,故作不解問:“你考慮好什么了?” “我不做你妻子,”沈連城索性將話說得明白,“不會嫁你,你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br> “這才幾天你就考慮好了?”李霽絕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他想了想,忽地抓住她的手問:“發(fā)生何事了?那個陳襄對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至于你突然跟我說這番話?” 他很快想到這一層,倒算他腦子不笨。 可沈連城知道,她若告訴他是陳襄威脅了自己,他更不會離開。而她之所以讓他離開,則是不希望他無緣無故因了一個不愛他的自己,枉送了性命。 不管李霽的父親李威是個什么樣的人,無論如何,李霽是個好人。她不能讓他因了自己被惡人給害了。 “三番兩次,你都只能任我被人欺負?!鄙蜻B城抽出自己的手,藏在了腿側(cè),聲色微冷,唯有將此事作為理由?!澳憔褪菦]本事,口里聲聲說要娶我為妻,可實際上,你根本連護我周全都做不到。” 李霽自知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傷害是為事實,但他……他不想辯駁,因為他認為那就是自己的責任。 “以后絕不會了,你相信我?!彼捳Z之中幾近祈求,“成為我的妻子,我定當寸步不離護你周全。我甚至可以讓赤風赤羽教我些拳腳功夫……” “李世子,”沈連城打斷他,堅定道,“你這般低聲下氣,我更是瞧不上的。你快走吧!別叫我心煩?!?/br> 李霽神色難看,還想說點什么。 “難道要我叫人請你離開?”沈連城沒有說把他丟出去的話,已是客氣了。 李霽咬了咬牙,終于站起身。她這樣煩他,便是多聽他分辨一句都不愿。 他感到了一種來自心愛之人的羞辱。氣上心頭,便真的離去了。 外屋,青菱玉荷見李霽繃著臉離開,全無從前悠閑翩翩之態(tài),相覷看一眼,便猜得大事不妙了。 二人進屋,見沈連城臉色也是難看,玉荷便笑著問她:“可是那李世子惹女公子不高興了?” 青菱也豎著耳朵,渴望聽說些什么。 “從今而后,不準李世子踏入水云澗半步?!?/br> 沈連城卻是做下這樣的吩咐。青菱玉荷皆是吃驚。她們原以為,李世子遲早是要成為她們姑爺?shù)摹?/br> 沈連城說到做到。翌日,李霽經(jīng)過一夜消化帶了韓闕重整旗鼓而來,當真被門房的人給攔在了外頭。 “怎么?連我也要攔?”韓闕卻要幫表兄硬闖。 門房進去通報,得到的答復卻是,“一并轟出去?!?/br> 李霽沒有想到,一夜過去沈連城竟是沒有半點動搖。 “罷了?!彼嫔?,拉了義氣的韓闕要走?!八幌胍娢遥悴粫??!?/br> “表兄……”韓闕倒是頭一次見李霽這般頹廢,一路跟著他,一路勸導:“你先前死皮賴臉……不,我的意思是,百折不撓的精神去哪兒了?你不是說得不到沈阿蠻,誓不罷休嗎?” “依奴看,那刁鉆古怪的沈家娘子不要也罷……”緊跟在后的奴仆阿則則是嘀咕了一句。 李霽頓步,肅然睨了他一眼。見他低頭知錯,方才意味深長地對韓闕道:“那惡人一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