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除了秦榕知道沒來外，就只有徐克和閔夏楠來送別。

    “你怎么不告訴叔叔他嗎？”

    在車站一邊，閔夏楠皺著眉頭，對司徒姚這個決定很不贊同。

    閔夏楠還沒等到司徒姚的回答，廣播在這時響起了。

    “車牌為218的客車即將開往B市，請乘客準(zhǔn)時上車?！?/br>
    他們?nèi)齻€人都一致看向廣播那邊，一對對的人馬都漸漸涌到了檢票口。司徒姚從兜里掏出票，給了檢票員，在過關(guān)的時候，她轉(zhuǎn)身看了閔夏楠和徐克一眼，微微揚(yáng)著嘴角的弧度，笑了。

    “我不說，他才不會更傷心。等我到了之后，你們再告訴他吧?！?/br>
    她的父親因?yàn)槟赣H的死而暫時無法接受她的解釋，是她一手戳破他的美夢的，她有錯。但她并不后悔，一個人在怎么給自己編織再美好的夢，終不能一輩子活在夢境中，早點(diǎn)醒悟也就少受點(diǎn)傷。

    “我走了，秦榕和寶寶托你們幫忙了，拜托了?！?/br>
    閔夏楠和徐克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只能看著司徒姚悠悠轉(zhuǎn)身，拿著行李，踏上那車，在鳴笛聲中，隨著車到遠(yuǎn)方去。

    半年后——

    “喂，是我，我是司徒姚，今天就回來了。”

    一個女人仰著頭，坐在車上，手一邊把不大的行李袋塞在車柜上。塞完后，她原本因?yàn)楹涞奶鞖舛t的臉更是通紅一片，車廂里滿是各種氣味。她皺著眉頭，找到自己的座位便坐了下來，手里拿著手機(jī)，邊看著窗外的路況，邊講電話。

    “阿姚，寶寶怎么樣了？外面還下著雨呢，你可別讓那小家伙又跑出去淘氣了?！?/br>
    “恩，寶寶還睡午覺呢。她剛才聽說你今天要回來，鬧騰了一段時間實(shí)在困了，才停歇的?！?/br>
    屋里開著暖氣，雖然天氣比較冷，但屋內(nèi)還是很暖和。秦榕坐在屋里邊，一邊講電話，一邊折衣服。

    聽到電話里提到下雨，他看了窗外一眼，外面確實(shí)是下起了細(xì)雨。小路上有一圈圈的水跡，到了最后，慢慢擴(kuò)散開，匯成一個大圈。他趕緊起身，把窗戶關(guān)上，又跑到樓上把靠近窗邊，正酣睡中的寶寶抱到大床上，把窗戶關(guān)上，才退出房間。

    站在樓梯口，進(jìn)入了冬天，白天比較短，即使是在白天，走廊上還是需要開著盞小燈，以免帶著寶寶上廁所的時候沒看路摔倒了?？吹窖矍鞍察o的走廊慢慢與半年前記憶中的情景重疊起來，他也恍神了。

    半年了。

    這半年來，他跟寶寶兩個人守著這房子住著，有時候司徒父會來看下，司徒姚也會節(jié)假日的時候買車票趕回來過節(jié)日，但大多數(shù)時候，這房子也就只有他和寶寶兩個人的聲音，很寂靜。從她離開后的第一天起，他就慢慢習(xí)慣了在臨睡前回味下以前他和她的日子，然后把想念封存在腦海里，全心全意地照顧起寶寶。

    寶寶如果按照他家鄉(xiāng)的說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歲了，但在這里算是半歲。半歲的孩子不大哭，除了餓了，想mama了，才會哭。

    寶寶比別的孩子還早慧，他教著寶寶走路，寶寶開始的時候摔了很多跟斗，最后寶寶學(xué)會了一種方法，任他怎么說，怎么誘騙，寶寶只會穩(wěn)穩(wěn)地揪著桌子腿，死命不肯挪步。他把桌子挪開了寶寶也隨著挪動。雖然這法子笨了點(diǎn)，但寶寶還是跌跌撞撞地會走路了。

    有時候他睡著，寶寶就會偷偷從小床里爬出來，到大床上找玩具玩，然后一瞧到他醒了，眨著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瞪視下，才半委屈地撅著嘴，作狀要哭。他每次說她，寶寶還是會偷偷爬起來玩，最后兩只眼睛下面也有淺淺的黑圈掛在白皙的臉上。他是哭笑不得了，最后把玩具全掃到了嬰兒房，寶寶個子矮，打不開房門，試了幾次，寶寶最后乖乖在小床上睡覺了，等他睡醒了，寶寶才開始來煩他要玩具。

    寶寶慢慢長著，司徒姚每次來，都覺得寶寶大了一些。第一次看到寶寶的時候，寶寶正安靜地爬著秦榕肩頭睡覺，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臉下，身上穿著紅色小棉襖，腳上套著雙縮小版的球鞋，樣子看著比同齡年的小孩子還大。

    司徒姚愣是看了半天，最后還是沒認(rèn)出寶寶是誰的。她以為是閔夏楠的。她聽聞了閔夏楠和徐克這半年來的事，徐克又懷上了，寶寶還不知道性別。當(dāng)時的她就指著寶寶問是不是閔夏楠的孩子，她以為是男孩子。

    誰料秦榕慢慢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才吐出一句話。

    “寶寶是女孩子?！?/br>
    當(dāng)時的司徒姚是被嚇了一跳。寶寶長得太清秀，臉頰上的rou軟軟的，有雙rourou的小手。在司徒姚還在睡懶覺的時候，寶寶趁著他還在廚房忙活時，又偷偷爬出小床，手上揪著張?zhí)枪?，坐在她旁邊揉捏著糖果紙，不時發(fā)出“嘶嘶”的彈糖果紙的聲音，看到司徒姚閉著眼，寶寶的rou乎乎的手已經(jīng)揮上司徒姚的臉了。

    司徒姚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了，睜開眼一眼，寶寶朝她瞪大了眼，不住地往后退去，兩只rou手放在身后，典型的心虛。

    司徒姚一看這情形，心底就明白了。寶寶比以前還皮了些。

    第五十六章

    “阿姚，我……”

    女人本來正在掏票給檢票員,一聽到這話,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把手機(jī)更貼近耳朵,怕聽不清。

    “你怎么樣？”

    她輕笑著，手機(jī)那頭的人已經(jīng)把冒出的話題轉(zhuǎn)移開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今晚要不要做飯等你回來吃？”

    司徒姚看了眼窗外，從上午10點(diǎn)搭的車，然后又轉(zhuǎn)了兩次班車,才終于坐上這輛回家的長途客運(yùn)車，現(xiàn)在……她瞥了手表一眼，已經(jīng)4點(diǎn)多了，估計(jì)是要凌晨才能到家的。

    “不用等我，我到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了?！彼肓讼?才回答道。這一回答，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明顯能感覺到那人的失望。她忙接著說道。

    “我給你和寶寶買了好多東西，有那兒的特產(chǎn)，你不是喜歡酸的東西嗎？我特地裝了好多呢?！?/br>
    “那我把飯放在電飯煲里溫著，你回來時如果餓了就打開電飯煲吧?！?/br>
    那人淡淡地說著，話里間還是關(guān)心著她。司徒姚自然樂得直點(diǎn)頭，雖然知道那人看不見的。

    這半年來，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很多事也發(fā)生了些變化。

    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