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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感覺到通體舒泰,他手中的劍仿佛已化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宋缺如驚雷般的刀式在他看來已不如最開始時叫他感到震撼。這種感覺玄而又玄,顧青一時半會兒來不及細細思量,可在旁人尤其是寧道奇看來,顧青的動作是越來越寫意,就仿佛他不再是和宋缺對決,而是他在宣紙上,自在隨心的揮毫灑墨。 寧道奇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他更進一層了。” 石之軒和祝玉妍就站在寧道奇旁邊,自是聽到了寧道奇的自言自語,他們倆倒沒有面面相覷,只是心中受到了不小的觸動: 宗師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傳說中的破碎虛空。 不知道顧青他更進一步后,會不會觸摸到這一境界? 那可是武林中人都在苦苦尋覓,可望而不及的境界啊。 一時間,他們仨陷入了沉默中,倒是梵清惠現在心亂如麻,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往這方面想,又即便她想到了這一層,她只會更加郁卒吧。就好像現在顧青在對決中領悟到了道意,在武道上更上一層樓,作為他對手的宋缺,恐怕一點都不高興見到這種情況一樣。 事實上,宋缺確實感覺到了郁卒于心,還是由內而外的。 “噗——” 堂堂“天刀”宋缺跌落在地,生生嘔出一口血來,而他的天刀已斷成了兩截。 顧青則是凌空而立,白衣黑發(fā),衣袂翩翩,飄然若神。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更新晚了,只有一個問題,如果青哥他破碎虛空的話,他會用哪個身份呢?他是不是得破碎好幾回?【嚴肅臉】 第101章 長生訣(17) 說來顧青和寧道奇比試時,切磋的成分更多, 且是點到為止的。 而輪到他和宋缺時, 對決的意味更濃, 且是你死我活的,所以說兩輪下來的結果就不盡相同, 寧道奇雖然受了內傷,可以他深厚的內力很快就修復了回來,而且大宗師的顏面保住了。反觀宋缺, 他的天刀斷成了兩截, 整個人可以說是被顧青打落到了塵埃, 更坑的是顧青在和他的對決中,借此頓悟, 在武道上更進一步。 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快樂, 才是真的快樂。 咳。 反正不管怎么說, “天刀”宋缺如今成了喪家之犬, 就像是這么多年被他打敗的其他人一般。 顧青執(zhí)劍而立,垂下眼簾, 沒有吐氣揚聲, 卻字字清晰道:“慈航靜齋梵師太以其之心, 度我之腹, 挑起我與寧道奇之爭的事, 我可以不再計較,只望梵師太和其信眾‘天刀’宋缺好自為之?!?/br> 在場的沒有人覺得他好高的姿態(tài)! 即使是后半段才跑來圍觀的江湖人士,他們又沒眼瞎, 自然能看得出來他們在這之前認為是初生牛犢的祝長生,他究竟在武道上的造詣有多高!要知道那可是“天刀”宋缺,三大宗師下的第一人,又雖然他們不清楚怎么會從寧道奇換成了宋缺,可既然前半段祝長生和寧道奇比試過,又在這他們還不知道誰輸誰贏的比試后,再強勢打敗宋缺,種種跡象都表明祝長生他如今恐怕是已達到了和寧道奇同等的大宗師境界! 那可是大宗師。 整個武林中能被稱為大宗師的,在這之前只有寥寥三人! 且他們年紀一個比一個大,但祝長生呢,他只是弱冠之齡。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他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比如說破碎虛空,成為當今武林真正的第一人。 先不說以后他會不會做到,單就是這樣的大宗師,誰還敢去看輕?自是認為他有這樣的高姿態(tài)是理所當然的,是有一個大宗師該有的風范兒。 可以說顧青和宋缺這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徹徹底底把這群武林人士給震住了,而等他們從威懾中回過神來,就自然而然的回味起顧青那番話,爾后就面面相覷起來,并迅速提煉出一個關鍵詞: 信眾。 并不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在這個關鍵詞中,充當小人角色的是慈航靜齋的前圣女,現任宗主梵清惠,而充當君子角色的是武林中第四個大宗師。不僅如此,還涉及到了另一個大宗師寧道奇,大宗師之下第一人的宋缺。 厲害了。 所以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就需要這群武林人士去進一步挖掘了?,F在再來看當場,顧青的先聲奪人是那么的天時地利人和,他作為勝利者和受害者還是那么的心胸寬廣,簡直是毫不客氣的把梵清惠的后路堵得死死的,讓她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和徒勞無功。 而淪落到現如今這樣的局面,梵清惠怪不得別人,這都是她自找的。 一步錯,步步錯。 以及這件事可不會就此畫上句號,不說別的就拿宋缺來說,他在“天刀”這一身份外,還更是宋閥閥主,是嶺南的定海神針,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整個嶺南,現如今他卻從刀道第一人的位置上跌落下來,可想而知會造成什么樣的轟動,還有現在還不好推測的連鎖反應。 就是不知道宋缺有沒有想到這一層面? 不管宋缺有沒有想到,在場的其他人中就有人想到了,邪王石之軒挑了挑眉梢,而且他不止是想到了宋缺的受傷,會給嶺南和宋閥帶來的負面影響,還聯想到不久前宋智去長安求水泥配方的事。當時石之軒就和顧望舒說起過陰癸派可借機入侵嶺南,現在祝長生將宋缺打落神壇,無異于又撕開了一道縫,甚至于運作得到,它還會從縫隙變成無法彌補的大洞。 這算是歪打正著嗎? 石之軒余光里瞄到了祝玉妍,他乍然想起之前宋缺對祝玉妍反唇相譏時,祝長生卻下意識維護她的情景。所以說是祝長生即便并不知道他只是望舒的半身,卻還是會被望舒的情緒影響到嗎? 這倒不是不可能。 就在邪王推己及人時,顧青已落了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就朝著邪王這邊走了過來。 這時候的顧青身上高高在上的意味,已沒有剛才那么濃了,他的眼眸仍是清澈的,等他走到石之軒面前時,清澈的眼眸中就倒映出了石之軒的模樣。“石宗主,能勞煩你為我解惑嗎?當日我——” 顧青說到這兒就有一瞬間的停頓,從表面上看,他似是分心去看了眼從剛才就不加掩飾朝這邊看來的祝玉妍,只有就站在他面前,和他面對面的石之軒看透了表象,知道了他停頓的真正原因: 顧青在這一瞬間,神情有了劇烈的波動,等下一瞬間時,他澄澈中還帶兩分天真的眼神,就變得深沉,似叫人看不穿‘她’眼底藏有的深意。緊接著‘她’就繼續(xù)接口道:“在長安城遇到你時,你提醒我說是解暉欲挑起我和傅采林間的對決,我不懂他為何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