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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眼在碎金的夕陽下,莫名顯得堅毅,“您可以放心了嗎?天下將定,朕亦會讓百姓休養(yǎng)生息……這一切,都與您賢王的培養(yǎng)分不開啊,所以,您不想,繼續(xù)做好自己的賢王,保住賢王之名嗎?” 辰王默默無語,成王敗寇,還有什么好說的呢?當今日進宮,自己被劉暝安排的侍衛(wèi),請到此處的時候,他心中便已然明了了一切,籌謀了那么久,當初,他比不過的兄弟,而今,竟也比不過一群小輩。新皇的心機與實力,都已然在他的算計之外了。 酒已然呈上了,那就一醉方休吧,舉杯,可否能前嫌盡釋呢? 喝道微醺的時候,劉旭忽然問:“皇叔啊,劉暲的身子還好嗎?宮中的陳供奉,最擅長的就是培聚陽之根……重振男兒之風,您看?” 辰王迷離的雙眼忽而聚焦起來,帶著血紅的意味看著劉旭,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杯子,似乎下一刻,便能將酒杯捏碎了似的。是的,他早就察覺到暲兒的身子不對勁兒了,可總還抱著希望,期待那不過是暲兒眠花宿柳,放蕩形骸所致,他明里暗里找了很多名醫(yī)給暲兒瞧過身子,可是……包括蘭亭還在月華城里的時候,也不過是含混不清地說要調養(yǎng),從來沒有人給過自己明確的答復……而今,終于有答案了嗎?來自敵人的打擊,往往是最真實的,那么,蘭亭真的算是皇上的人了嗎? “皇叔,不要太難過,至少,劉暲襲爵,朕總是放心的,自家兄弟嘛……”劉旭再飲一杯,淡然道,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辰王的劍拔弩張…… 這一夜,不愛飲酒的辰王竟也喝到了星疏天河黯……史載,辰王歸家之后,舊疾突發(fā),暴斃身亡……即便是國亂期間,依然風光大葬……辰王長子劉暲承襲爵位,次子劉昊往北漠玉崀關,名為歷練,實為發(fā)配……只是記載歷史的人,亦有些疑惑,從來辰王重養(yǎng)生,以前,未聽聞有什么舊疾啊。 …… 月華城里的故事自然異彩紛呈,可是呈獻給天下百姓的,未免過于平淡,至于酒足飯飽,茶余飯后的談論,誰又能說得準呢?倒是貴南城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更顯得精彩有趣一些,值得大肆宣講一番。 那貴南城剛剛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呢? 就在七日之前,湘王親率兵馬,立于貴南城下。 城門緩緩打開,焦浩然赤.裸了上身,背著荊條,鄭重地跪在城門中央。 湘王笑了,朗聲問道:“這是在為我負荊請罪嗎?本王恕焦老將軍無罪,快快請起!” 他就這樣騎在馬上,悠然向城中走去,他帶著笑意,看著兩側肅立的,沒有拿兵器的將士們,忽然有種自豪的感覺油然而生……是啊,貴南,夕月王朝最難攻下的城池,包括城中的傳說一般的蕭家軍,而今,都將臣服于自己,他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中,感受著無比的愉悅。 是,越是壓抑,他越是覺得這投誠,更加真實。 此刻,湘王的馬兒走得也更覺端莊起來。 人都說,上蒼最愛戲弄眾生。所以,世上的一切厄運,都往往發(fā)生在最得意,而最不能預測之時。 就是這一刻,一股異香撲面而來,湘王便看見了一副詭異的笑容,他只覺得脊背一涼。然后,似乎頸部也涼了起來……他好像感覺自己高高地飛了起來,然后感覺眼前驀然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四下里一片嘩然,焦浩然驚跳而起:“沈靈犀,你怎么能殺死湘王?!這是抗旨!” 沈靈犀:“我又不是王臣,談什么抗旨?有人下旨給我嗎?” 是啊,有人下旨給一個平民百姓嗎?沈靈犀自軍中來,始終都跟著蕭央,她卻也從未有過職務,有人以為她是蕭央的近衛(wèi),而靈犀只是笑,蕭央配得上她這般的近衛(wèi)嗎? 焦浩然身后的貴南知府周大才抖著胡子,顫聲道:“你,我,我們之前設計,只是要活捉湘王,你怎么如此不講信義,怎么一點君子之風也無?” 沈靈犀笑吟吟道:“君子嗎?周老先生,您大概是老眼昏花,您睜大眼睛瞧一瞧,靈犀,是君子嗎?”她取下了頭上沉重的頭盔,把一捧青絲放下,然后眨著杏眼,問,“周老先生,您看,靈犀只是個女子啊?!?/br> …… 眾人先是窒息,死一般的寂靜片刻,繼而,是更大聲的嘩然。他們早就看得出沈靈犀清秀非常,可是蕭央與蘭亭,不也是如蘭芝玉樹般的人兒嗎?可是……可是沈靈犀他!額,她…… 不知是誰的聲音,驀然響起:“花木蘭!” 軍中所有的將士們都開始喊道:“花木蘭!花木蘭!” 沈靈犀笑:“花木蘭嗎?本姑娘又不是替父從軍,不過男扮女裝,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花木蘭喻之,亦可。” 貴南城門處,將士們歡呼成一片,而湘王所帶的兵馬卻鴉雀無聲。他們不說話,甚至不能動。他們全部宛若木雞一般呆住了。 不是說皇上有旨,湘王不能殺嗎?不是說今天即便湘王被活捉,他們也只管廝殺嗎?可是……現(xiàn)在怎么辦?湘王已死。他們的叛逆,還有理由嗎?他們該怎么辦?廝殺?什么理由?投降,可還有一線生機? 當年曾道異數,而今應驗成殤。世事從來難料,造化弄人平常。 第92章 身相許 在叛軍驚疑不定的目光之中, 在貴南城長街的盡頭,蕭央忽然馭馬緩緩走了過來。 是的,他沒有死, 從城頭中箭到現(xiàn)在, 一切,不過是一個計謀。 湘王, 你能算計了蕭央;蕭央,亦能算計回來。說白了, 所有一切, 都只為一人而已。 在來貴南前, 他只是個春風得意的少年;在清江畔,他只是個身先士卒的將領;然,在貴南城中箭倒下的那一剎那, 他終于無愧于將軍的稱號。 ……隱忍……籌謀……示弱……詐降……行動…… 湘王受降之時,他不能在人前出現(xiàn),更不能親手為死在清江畔的,蕭家軍的兄弟們報仇, 就只有忍耐著,等靈犀的一擊而中。 如今,一切都應了籌謀!他已然聽見了軍中的嘩然, 卻只是緩步踏馬而來。將士們安靜了下來,他們看著蕭央,如此的安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所以,他們的心也寧靜了下來。此刻,策馬而來的蕭央,似乎已成一尊神。他算計了這一切,包括湘王的所有的反應。他此刻如此安然,竟比湘王方才更覺得鎮(zhèn)定自諾,帶著堅定。 之前sao亂而且不知所措的叛軍,在這個瞬間做出了選擇,湘王已死,眼前這個少年將軍,怕已然握住了他們的生死,所以,他們不準備在反抗了,下意識里,他們一個個肅立凝眸,已然將自己當成了蕭央的下屬。 蕭央策馬而來,走到了靈犀跟前,朗聲道:“今日,沈家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