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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不安的情緒窸窸窣窣在心頭蔓延。 楚雨薇端坐在高高的鳳位上,一雙冰冷的眼眸,細(xì)細(xì)打量眼前跪倒的女子。云夢晚,是你嗎?新婚夜,皇上口中呼喚的名字,曾經(jīng)如刀般鐫刻了楚雨薇心上的傷呵。原以為母儀天下就是人生的圓滿,原以為相敬如賓便是此生的渴求,到頭來,簡直成了笑話。 可是云夢晚,為何皇上喚你的名字時,眼底的柔情竟能把人溺斃似的。其實(shí)本宮寧愿溺斃在皇上的眼里,可轉(zhuǎn)回頭才發(fā)現(xiàn),本宮竟然是,被皇上擱淺在彼岸的魚,煎熬度日,了無生趣! “皇后?”身畔的宮女已經(jīng)開始低低催促,楚雨薇驀然醒悟,開始用笑意溫?zé)嵫鄣椎谋鶝?,輕輕向著顧念頷首。 “敬茶!”宮女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顧念在芍藥的提醒下,手忙腳亂地把一盞茶高高舉起,頭卻低低垂下。在皇后的面前,她感到十分不適,心中暗暗腹誹這平白砸過來的差事:皇后身畔自有大大小小的宮女奴才,憑什么要我奉茶?難道是為了彰顯皇后的威風(fēng)嗎? 楚雨薇接了茶,伴著心頭的不甘苦澀飲下,仿佛被牽了線一般行止,她的身子僵直得有些疼痛。清了清嗓子,楚雨薇開始了對云妃的訓(xùn)導(dǎo)。這件事她并不陌生,卻頭一次莫名感覺,宮訓(xùn)里每個字眼都透出些諷刺的味道。 怔怔開始聽訓(xùn)的顧念,不大明白皇后的意思,可是一個個怪異的字眼在顧念渾渾噩噩的頭腦里,終于漸漸明晰起來。 妃子?!顧念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戲弄她。 妃子?!怎么會?自從醒來,顧念也積攢過許多記憶。記憶里有爛泥扶不上墻的小賊顧況,記憶里有狗尾巴巷子謊話連篇的媒婆周蕊,記憶里有荒唐可笑的“公子”沈靈犀……可是,記憶里絕對沒有一個人,不,是一群人,莫名把自己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變成了什么見鬼的云妃?! “你在說什么?!”顧念站了起來,因?yàn)楣虻锰?,她踉蹌著向前奔了兩步,幾乎要站在楚雨薇的面前,她就這樣高高抬起頭來,怒視著端坐在鳳位上的皇后,瞬間有了居高臨下的高傲,“你說誰是云妃?!” 芍藥上前拼命拽了顧念的胳膊,想要把顧念拖著重新跪下,可是發(fā)了狂的顧念,一把甩開了她。 “你們太荒唐了!”顧念的尖利的聲音,讓內(nèi)心的張皇更加欲蓋彌彰。“太荒唐了!” 周圍的宮娥都匆匆趕上去要按住顧念,她們都覺得眼前的女子瘋魔了,竟然在皇后面前撒潑,于是一疊聲喊著放肆。 “我不要做云妃,我不答應(yīng)做什么云妃,我要回家,你們讓我回家!”顧念掙扎得更加厲害,為什么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呢?她要告訴誰才可以,她要回家,她是顧念,從來不要做什么云妃。 看著掙扎的顧念,楚雨薇的冰冷的眼眸里忽然生動了起來?這就是傾城傾國,遺世獨(dú)立的云夢晚?這就微雪初晴,飄逸如仙的云夢晚? “住手!”楚雨薇的聲音不大,明陽殿卻瞬息安靜了下來。唯有顧念,更加張牙舞爪。 “如此荒唐,成何體統(tǒng)?”楚雨薇閉了眼眸,淡淡嘆息,“安奉儀,你親自教云妃幾日規(guī)矩吧。云妃來自民間,安奉儀若教她,日后也無人敢輕看了云妃?!?/br> 掙扎著的顧念,被人捂了嘴,架進(jìn)了昆華宮。因?yàn)樵诨屎竽顚m訓(xùn)的時候失儀,瘋魔似的大叫,新晉的云妃很快就成了后宮的“怪物”,可到底該如何懲罰,皇后未做定論。如果皇上在意皇后的面子顏面,他自會重重懲罰了云妃,哪怕是新婚燕爾;可如果皇上選擇包庇寵溺,楚雨薇也只能由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顧念倒在地上,芍藥上前來攙扶。顧念狠狠推開了她,眼中鮮明的恨意,換來芍藥一聲輕嘆。 “娘娘您不想知道當(dāng)年的故事嗎?”芍藥問。 是啊,當(dāng)年的云夢晚,到底與皇上,還有蕭侍衛(wèi)有過怎樣的糾葛,她又去往了何處?顧念望向芍藥,等待著解釋。 “讓朕來告訴她吧?!眲⑿竦穆曇簦诶トA宮突兀的響起。 輕輕扶起倒在地上的顧念,劉旭的心痛寫在臉上。他想要幫助顧念摘下歪斜的華冠,顧念卻推開了的手臂,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夢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念聽皇上的話語里,竟然有些委屈??烧f到委屈,顧念覺得,沒有誰能比得上此刻的自己。 “我說過,我不是云夢晚!” “你手臂上有傷,他們怎敢如此對你?!”似乎未曾聽到顧念的抗議,劉旭的目光逗留在顧念雪白的手臂上,“妃繡”已經(jīng)被撕扯得不成模樣,破布般掛在顧念的身上,遮擋不住的手臂上,有著剛才掙扎間留下的一片片瘀痕。 顧念拽下了懸在梁上的一片帷帳,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她挺直了身子,冷冽道:“請皇上自重。” “自重?”劉旭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自顧笑了起來?!耙苍S你真的不是夢晚。夢晚從來不會讓自己成如此狼狽的模樣,她也從來不會向朕說不?!?/br> 顧念不語,她的牙齒咬緊了唇。 劉旭抬起手,想要阻止顧念,可是顧念向后退去,遠(yuǎn)遠(yuǎn)看著劉旭,隔出一丈開外的距離。 “好,朕告訴你夢晚的故事。” 在劉旭的講述中,他和云夢晚曾經(jīng)一見鐘情,兩情相悅。 在劉旭的講述中,云夢晚曾經(jīng)和他私定了終身。 他說:“朕是真的很愛夢晚,可是當(dāng)時,又有什么辦法呢?假如一切可以重來,朕一定不會讓夢晚離開,無限江山,都比不上她的一顰一笑?。 ?/br> “朕后悔了!曾經(jīng)年少,不解相思意,而今才知相思,便要斷腸。當(dāng)時,朕舍不得親見她在眼前仙逝,只盼別離后,漸漸忘卻她的容顏,可誰知,時光輾轉(zhuǎn),她竟然在朕的心頭開成了一朵不再凋零的花?!?/br> 漫無邊際的絮語,到了最后,幾乎是不甚清晰的呢喃,劉旭的眼神似乎空洞地漂浮在空中某個地方,不知那里,是不是云夢晚的歸處。 不知過了多久,劉旭收回了目光,望向顧念,他說:“夢晚,感謝上天送你回來,讓朕能夠彌補(bǔ)曾經(jīng)的錯過?!?/br> 顧念只覺得叢生的寒意,肆虐爬上了脊背。 “我不是云夢晚。但我卻知道,她當(dāng)年一定不曾愛過你!” 人生總?cè)鐗?,飄忽幻做塵。 誰解你身不由己,情有獨(dú)衷? 漂泊何所憶,浪跡浮萍蹤, 且勸君杯酒望月,往事成空。 第41章 亦瀟瀟 “你在說什么?!”劉旭聽了云夢晚尖銳地喊叫, 的眼里忽然翻涌著憤怒,他走上前,揪緊了裹著顧念軀體的帷帳。 顧念的面上滿是決絕, 橫豎都已經(jīng)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