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城大禁一事,反應最大的還是些老一輩皇親國戚和權臣,這些人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一路走了過來,還有什么陣仗沒有見過?區(qū)區(qū)死了幾個不打緊的官員,原本是礙不著他們的潑天富貴的,只是而今封城…… 先是周王的側妃,斷了養(yǎng)顏的的雪井茶。這茶,可不是每日里,在城外墨嵐山腳下的明潭里取的水才泡得? 然后,便是宇陽駙馬府的下人,到城外亂葬崗,埋家里被打死的丫鬟時,讓“刑部”的人給攔了下來,一番詢問仍不罷休,最后竟將人扔進了京兆府! 再接著,楚國公的車架被巡城的侍衛(wèi)沖撞了。沖撞國丈的侍衛(wèi),當時在追一個據(jù)說可能是兇手的身影,所以連停下來道個歉的意思也沒有。后來兇手自然是沒有抓到,也沒人想起來到國公府里給個交代。無他,那侍衛(wèi)是蕭家軍出身。 蕭家軍,楚川南聽見這三個字,還是忍不住先弱了三分氣焰的。可是剩下的七分,足以讓他到了御前,表述了自己極大的不滿。從來世人都是看人下菜,楚國公也不例外,據(jù)說當時在瓊華殿里,他話里話外針對的多是刑部。 好吧,張侍郎當日想弄明白的現(xiàn)在已然可解——人們總是罵刑部多一些的,無他,不管是蕭家還是蕭家軍,都不怎么好得罪而已。 贅述至此,看官總算可以明白,張侍郎對蕭央的郁郁不滿從何而來,也能明白之前話里的那三分刻薄之緣由。 只是之前咱們也曾說過:蕭三公子此時心中正是恍惚,以至于他并沒有聽出張侍郎的話里有話,所以,竟然帶著十二分的感激拱手道:“如此,便多謝張侍郎了,蕭某去去就回?!?/br> 然后,他果然告辭打馬而去,頭也沒回,自然也沒有看到張侍郎氣得青且發(fā)白的面色。 蕭央走得瀟灑,張侍郎卻一口老血涌上喉頭,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案子查得沒有進展,這鍋難不成繼續(xù)給蕭央背著?!他覺得窩囊,覺得有必要也去宮里哭一場,哭一哭自己的不易,暗地里也能參一本蕭央的荒唐。 這許多的心思,蕭央自然無從得知,而且,他也并沒覺得自己荒唐。蕭三爺在恍惚了一晌之后,頭腦里終于有個詞兒如雨后新荷似的亭亭冒了出來:狗尾巴巷子。 狗尾巴巷的顧念。 與云夢晚如此的相似的面容,讓蕭三爺對顧念的存在有著相當?shù)馁|疑,于是,他安排了人手查狗尾巴巷的顧況與顧念。 很快,消息出來:顧念是去年春末被顧況帶回去。 去年春末?! 蕭三爺便打馬去了浮云山莊,他身上掛著御賜的令牌,出城自然無人敢攔。 浮云山莊的花兒四季常開,謝了桃花梨花,自然還有滿園的荼蘼薔薇。 云夢晚的墳頭如故。 蕭央憶起當年,云籬落本是打算將云夢晚帶回云城安葬的。 可因為天氣炎熱,而夢晚素來愛惜容貌,云籬落不忍愛女尸身備受顛簸。于是,他聽從了蕭央的建議,在京城外蕭央買下的一片莊園基礎上,又建了浮云山莊,然后葬了云夢晚。 墳頭上本立了一塊青石碑,準備鐫刻:“愛女云夢晚”。 只是后來蕭央說:“何必多次一舉?”難道等日后太子或者某些不相干的人想起,再來擾了夢晚的清凈? 關于女兒和太子之間的糾葛,云籬落其實略有耳聞,只是,他知之不詳。一介草民而已,明知太子始亂終棄,又有什么辦法。他恨!本來女兒也算是皇后的救命恩人,如何在宮中生生被磋磨的性命?之后皇上倒也有恩賞,可失去了女兒,一切還有什么意義?稀世珍寶,云籬落都不稀罕,圣意難違,他只得將那筆財富收下。 一路風風光光將御賜的寶貝帶回了云城,云籬落卻被老妻扇了好大一個嘴巴子。這一巴掌,云籬落挨得痛快。后來,他含著眼淚把御賜之物埋進院子里的匯春湖畔,埋完之后叫來院子里的阿黃,在埋寶貝的地方拉了泡狗屎,他悄悄地對阿黃說:以后,這就是你屙屎拉尿的風水寶地啦。狗屎!都是狗屎! 所以,浮云山莊的孤墳上,青石碑無字。 蕭央在某個瞬間,有挖開墳墓看看清楚的沖動,可是他怕!怕黃土下,紅粉已是枯骨。 他寧愿告訴自己,顧念就是云夢晚。 也許顧念就是云夢晚,顧念一定就是云夢晚。 于是,蕭央去了狗尾巴巷。 當他敲開顧家的門的時候,顧況很是歡喜,他把蕭央請進門,用袖子擦拭了凳子讓他坐下,然后扯著嗓子喊:“阿念,來客人了,倒茶。” 顧念看見蕭央的時候,有些吃驚,但很快就高高仰起了下巴,問:“原來是你?你來干什么?道歉嗎?” “是的。”蕭央低了低頭,“那天,我很抱歉?!?/br> 顧念有些錯愕蕭央的干脆,眼睛驀的閃爍了一下,忽然笑了,“好,那我原諒你了!” 蕭央仿佛看見了滿目繁花綻放。只是,緊接著,又好似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因為顧念說:“好了,道過歉,你可以走了?!?/br> “額,”蕭央的舌頭似乎有些打結,他說,“我聽說,尊兄顧況想要謀了差事?!對不對?” 沒錯,顧況想要找一份差事,做些什么都好,只是沒有人肯用他。所以他聽了蕭央的話,立刻堆了滿臉的笑:“是!是!是!我想要找一份差事來做,不知貴人可能幫襯些?!?/br> 顧念撅起了嘴巴,到底沒能開口阻止。顧況真的是需要一份差事,否則,他的一輩子可能會就此孤獨下去,討不到一房媳婦兒。 “我朋友有一家山莊,需要人打理?!笔捬氲婚_口,“不知你們是否懂一些打理花木的手藝?” 顧況有些猶疑,除了偷,他沒有什么技藝。 蕭央看出了他的窘境,忙道:“不妨事,山莊里本有個老莊漢叫做蕭吉,最擅長打理花木,只要你肯,他能夠教給你?!?/br> 顧念皺了皺眉,這算什么,施舍嗎?她有點沖動的開口:“我會,我懂得打理花木的技藝,而且,我哥哥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沒有說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她在侍弄,即便生活再怎樣困窘,顧念總是有打理花草樹木的雅興,而且,她做得很好,仿佛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 “那,你們是答應了?”蕭央笑了笑,看起來事情真的是太順利了,比想象中更加順利,他笑道,“你們可以住在山莊里,兩個人,每月共五兩的束脩?!?/br> 五兩?真不算是個小數(shù)目了!經(jīng)年的老師傅也不過能夠有這些束脩。顧念有些興奮,每月十五兩,一年就有六十兩,除了吃用,大約能夠置下近十畝中上等的田了。過三五年,顧況幾乎也算是殷實家境,能夠給自己娶個嫂子了! “你確定?”顧念有些興奮,臉頰都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