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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上手上腳。 偏偏在外人面前,他還能裝的跟個乖寶寶一樣。 天曉得所有的罪都讓白楠過受去了。 白楠過一把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門外走,留下一句“好好努力”,就不見了人影。 不到三秒,就在舒心想去看看白梓狀況的時候,白楠過又轉了回來。 伸出一只拿著手機的手,差點給舒心嚇一跳。 “你有手機嗎?”白楠過突然想到,他得要隨時能聯(lián)系上舒心才是。 舒心搖了搖頭。 “這個給你?!卑组^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 “我回去后會聯(lián)系你。”白楠過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也不管舒心要不要,反正就硬塞過去。 . 舒心小腹的墜痛已經(jīng)緩和了一些。 她在床邊坐下,深吸一口氣,手慢慢抬起,放在了白梓的左手手腕上。 她之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這里,白梓就突然大發(fā)雷霆。 她那天晚上,遠遠的看到過。 這只手臂上,全都是傷痕。 難怪這大夏天的,他卻一直穿著長袖。 原來是為了掩蓋手上的這些。 舒心因為身體虛弱,指尖也帶點冰涼,此時放在他的手腕上,兩指捏住衣袖口,輕輕的使力,把袖子往上掀起了一點點。 透著房間的燈光,她看見陰明交錯下,那令人發(fā)怵的傷疤,舊傷添新傷,幾乎已經(jīng)不見一處完好的皮膚。 十年,這是將近十年留下的傷。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是已經(jīng)痛苦到了怎樣的地步,才會用這樣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緩解。 心上陡然顫了一下。 舒心手指往上提了提,嘗試著想把他的衣袖再往上拉一拉。 但就在這時候,白梓的手突然動了一下,舒心沒反應過來,指尖一歪,就點在了他的傷疤上。 那一刻白梓的眉頭皺起,雖然因為藥物的作用,還處于鎮(zhèn)靜狀態(tài),可是呼吸已經(jīng)明顯的急促起來。 臉頰微紅,額頭冒了一層細汗。 那些努力隱藏著的秘密,之所以那么努力的去隱藏,就是不愿意讓別人知道。 所以在當有人,試圖要來探索這些秘密的時候。 是會做出下意識抵觸的。 舒心馬上把手收了回來。 可是白梓的身體卻開輕輕的顫抖了起來,像是處在冰天雪地里,寒冷的打顫,怎么都停不下來。 舒心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時間手足無措,只是看他抖得越來越厲害,心里邊也越來越慌張。 “白梓?!笔嫘妮p輕的喚了一聲。 她雖然害怕,但還是試探性的去握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慢慢靠近他。 她發(fā)現(xiàn),她離得近一些,白梓的情況好像就稍微的緩和那么一點。 舒心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無論如何,她想著還是要試一試。 慢慢的往前靠,手撐著身體,有些累了,就在旁邊躺下,抿了抿唇,小聲問:“是冷嗎?” 白梓當然不可能回答她。 舒心嘗試著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的拍打他的背,聲音分外溫柔。 “好了好了,沒事的?!?/br> “有我在呢?!?/br>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大概過去了十多分鐘。 白梓竟是漸漸地緩和下來,閉著眼睛,不再動彈,就這么躺著,十分安靜。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灑下一片陰影,那瞬間少年安謐的,像是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痛苦。 一直緊抿的唇角,都微微的松了下來。 . 雨過天晴。 房間的窗簾是開著的,外面的月光灑進來,暖和的顏色,照的屋子里有些亮堂。 白梓醒來,猛然被這光線刺了眼睛。 他閉了閉眼,緩了下這光亮,閉上眼的剎那,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香味。 這香味離他離得很近。 他這才反應過來,人正躺在他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身上,瞧著姿勢,是在抱著他。 她睡得正熟。 昨天...... 許是吃過了藥之后,意識有短暫的麻痹和延緩,他回想了好一會兒,卻也只記得,她把藥喂給了他。 她喂他藥的時候,兩個人貼的很近,近到那清香的氣息都變得濃郁許多,環(huán)繞在他的周身。 而她,還拿走了他的手術刀! 白梓下意識的伸手往口袋里探。 觸到那一片冰涼后,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還在—— 這是昨天白楠過特地撿著給他放回去的。 他在想,昨天的那些,她肯定都看到了,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她人會在這里? 她難道不怕他嗎? 那樣扭曲的,變態(tài)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的白梓。 任何人看見了,是一定都會害怕的。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對。 可是這時候她抱著他,他竟然覺得這懷抱無比的溫暖,無比的安謐,好像只要繼續(xù)待著,就能讓自己整個身心就放松下來。 就好像自己是完全正常的。 可越是這樣就越不對勁。 他也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 他就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想起當初揩去鮮血看清五官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有微微的跳了一下。 看著就很舒服的臉。 他突然就起了莫名的占有欲,他想要這個人永遠都留在他的身邊。 他不想她離開。 就在這時候,舒心睫毛微動,上下輕掀,像是要醒過來了。 白梓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 舒心慢慢睜開了眼睛,剛剛醒來,眸子里還一片霧靄,她眨了眨,偏頭看向旁邊的人。 正好對上白梓的目光。 他的目光凌厲疏遠,每一寸目光掃過,都似在精確的探尋什么。 他瞇了瞇眼睛。 右手飛快的抬起,執(zhí)著那把手術刀,刀刃朝外,直接逼近了舒心的脖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聲音低沉陰戾,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按著刀,骨節(jié)分明,湊近了些,眸光凌厲,像是帶著把刀想用視線把人劃的體無完膚。 第15章 他從來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幫了他十年的白楠過。 那種不安和不信任,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不會因為誰的三言兩語,就輕而易舉的發(fā)生改變。 所以白楠過說—— “要先取得他的信任,讓他愿意打開心扉?!?/br> 舒心想起第一次見莞爾的時候,那個小小的女孩,也是怯懦而又害怕的看著她,而舒心,主動的朝她伸出了手。 于是在之后的那么多年,她們相互扶持,她就成為了她的依靠。 所以她覺得,他們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