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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你答應(yīng)啊?” 一百多年來,各地世家憑借“舉薦制”把持地方官員入仕通途,迅速壯大到都快成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了。 “舉薦制”就如同世家叼進嘴里的雞腿,既已嘗到美妙滋味,自然是不肯輕易拱手讓人的。 這例子簡直通俗易懂,叫葉鳳歌頓時醍醐灌頂:“倒也是這個道理?!?/br> 她又想了想,忽然歪頭盯著傅凜:“莫非,你也想和三姑娘一樣……” “我原本沒想那么多,雖早就看出‘舉薦制’的弊端,卻覺得那和我沒太大關(guān)系,不好的東西,避開就是,”傅凜握緊了她的手,“最初想與京中達成軍械改良的交易時,也只是打著銀貨兩訖的算盤,想多攢些家底好養(yǎng)家糊口。” 今日聽了傅淳一席話,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 可他沒有傅淳那般孤注一擲、賭上所有的勇氣,畢竟他有想要護著的人。 若然這場爭斗最終還是世家勝出,曾投身其中的失敗者必定會無差別被碾到不得翻身。 **** 葉鳳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你說的這些幾乎關(guān)系天下興亡之事,我并不能完全懂得,也講不來太多大道理。但我知道,我的傅小五是個頂頂聰明的好兒郎,既他決定要做的事,那就一定不會錯?!?/br> 對她這個動作,傅凜難得沒有反抗,只是定定看著她,乖乖地任她蹂.躪。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若將來你不幸一無所有,”她的笑眼彎彎如月,“反正你吃得不多,你家夫人養(yǎng)得起?!?/br> 傅凜眼眶發(fā)燙,將她緊緊抱緊懷里,力氣之大,就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家夫人怎么就這么好呢。” 熱血沸騰的兒郎真是沾不得,他這一上手便愈發(fā)膽大了,驚得葉鳳歌羞赧不已,忙不迭按住他四處“煽風點火”的手。 “感動……就感動,”葉鳳歌兩頰已紅得不像話,眸中盈盈似含了秋水,“趁機揩油,算什么好漢?” 她適才是沐浴過后回房來的,如墨色綢緞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此刻又紅著俏臉眼波流轉(zhuǎn),于瑩亮燭火下多了平日輕易不得見的嫵媚嬌態(tài)。 傅凜眸心如燃起燎原野火,呼吸愈發(fā)沉重,嗓音喑啞似發(fā)了狠:“爺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漢?!?/br> 他是jian商傅五爺,最擅順桿子往上爬。 這燈前月下、夜半無人,心尖兒上的姑娘被困在自己懷中,嬌羞赧然美不勝收,馥郁甜膩的女兒香幽幽直抵他的鼻端—— 此情此景,恕他實在做不成淑人君子了。 進退不得的葉鳳歌像跌進陷阱的小兔,被眼前這狼崽子眼里沖天的火光驚得瑟瑟發(fā)抖。 原本被她按住的大掌已悍然脫出她的鉗制,在她的身上四下游移。 陌生的顫栗如海上驚濤,一浪接一浪地撲向她的四肢百骸,有種羞恥的歡愉之感使她忍不住嬌聲顫顫,眼底泛起無助而嬌媚的點點淚光。 “傅小五……” 她難受地撇開頭,那沾著火似的薄唇便順勢滑到她的頸側(cè),輾轉(zhuǎn)輕吮,帶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誘哄,勾著引著,似要將她拖進那驚濤之下溺弊。 “住、住手,”她的語氣并不堅決,自己聽著都像欲拒還迎,這讓她羞恥得快要頭頂冒煙,“不可以,這不對……” 這種事,這種事……怎么也得等到新婚之夜啊!小混蛋。 傅凜的唇一路自她頸側(cè)吻到她的耳畔,竟無師自通般張口輕咬住了她的耳珠,使她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他有些得意地低笑出聲,舌尖舐過那紅到要滴血的秀氣耳廓,啞聲帶喘帶笑:“你方才說過,你的傅小五是個頂頂聰明的好兒郎,既他決定要做的事,那就一定不會錯?!?/br> 記性這么好做什么?竟一字不差! 葉鳳歌羞憤地想要瞪他,奈何周身無力,連瞪人都是軟趴趴毫無氣勢的。 末了只能泣音顫顫地在他耳畔提出個“割地求和”的法子。 **** 約莫半個時辰后,當傅凜一襲藍衫出現(xiàn)在順子面前,吩咐他去打一盆熱水時,順子疑惑地撓了撓頭。 “五爺,您先前沐浴時,我分明給您拿的是青色袍子吧?”大晚上也沒出門,好端端又換什么衣裳? 傅凜淡淡橫他一眼,卻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只道:“啰嗦什么?趕緊打一盆熱水到東廂就是了?!?/br> “哦,是,”順子茫然地點點頭,忍不住脫口又問,“您要洗臉?” 不是,這好端端的,五爺干嘛要跑到鳳姐兒房里去洗臉? 傅凜頰邊浮起可疑的赭紅,不輕不重地照著他的后腦勺拍了一下:“是鳳歌要洗手……問這么多做什么?還不快去!” 語畢,轉(zhuǎn)身走向東廂葉鳳歌的房間。 也不知為何,明明是寒冬臘月的深夜,順子看著自家五爺?shù)谋秤?,竟莫名生出一種“春意盎然”的錯覺。 第八十二章 轉(zhuǎn)眼到了臘月廿六,隨著除夕將近,許多想要與傅凜結(jié)交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陸續(xù)送來年禮。 一時間,桐山這宅子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傅凜對人情往來之事素來冷淡,這節(jié)骨眼上他又正忙著琢磨“銅芯鐵提純”,哪里有心思管這些,便隨口丟給宿大娘一句“您看著辦”。。 宿大娘無法,便想著請葉鳳歌出面接待訪客年禮。 “鳳歌近來很忙,這種事就不要煩她了,”傅凜想了想,“裴瀝文今日是不是來了?叫他這幾日都別回家,訪客年禮什么的都找他就是?!?/br> 裴瀝文的家就在山下的桐山城。 平日里他多在臨州各城的鋪子里奔忙,時不時上山來找傅凜回稟近況,或帶些重要消息來,通常說完事就會趕著城門下鑰之前回家去。 傅凜這一句話,就將可憐的裴瀝文扣下,非但有家不得歸,還得任勞任怨的在前廳“賣笑待客”。 **** 這邊廂,葉鳳歌總算完成了給宋家開蒙冊子配的圖。 原本她打算叫人加緊跑一趟清蘆,將畫稿交給宋家家主宋嵐,可孔明鈺卻說從桐山跑清蘆畢竟太遠,叫她將畫稿拿到臨川交給州府官學山長宋巖即可。 “這可不是我自作主張啊,”孔明鈺笑嘻嘻攬過她的肩,“當初宋家家主委托此事時就想到這層,說桐山離臨川稍稍近些,讓你將畫稿交給宋巖就成。不過你得快著些,這都臘月廿六了,州府官學最多臘月廿八就歇課閉門,到時宋巖就該啟程回清蘆過年了。” 清蘆宋家家主宋嵐的親弟弟宋巖任臨州府官學山長多年,德行貴重、學識淵博,門下弟子眾多,是個當?shù)闷鹨痪洹疤依顫M天下”的人物。 鑒于宋巖的身份、地位,若要將畫稿交給他,自然不能隨意打發(fā)個丫頭竹僮去跑腿,須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