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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真真與這花結(jié)杠上后,他突然就覺得,這玩意兒一點都不招人愛。 太、難、解、了! 葉鳳歌垂眸瞥見他的“困境”,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嬌羞甜嗓中揉進(jìn)了些遮掩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霎時打破了一室讓人手足無措的曖昧旖旎。 先前還宛若“老練浪蕩子”的傅凜頓時惱羞成怒,耳尖紅透骨,腮邊抹了尷尬的落霞色。 “有、有什么好笑的!” 受挫飲恨的傅五公子猛地低下頭,重重吻上她的唇,兇巴巴將她那不合時宜的幸災(zāi)樂禍堵了回去。 兩唇相接,舌尖挑開嫣紅甜唇,帶著三分惱火與七分蜜味,霸蠻蠻糾纏不休,攪動出一些叫人臉紅心跳的細(xì)碎聲響。 直到被撲在軟綿綿、暖烘烘的床鋪間,葉鳳歌才輕喘著撇開紅臉,終于掙扎著騰出一手,艱難地按住那不安分的大掌。 “算了,我認(rèn)為,我們還是……正經(jīng)做人為好?!?/br> 她笑著咬住唇角,全不知自己迷蒙水眸中漾著怎樣如絲如緞的嬌媚情態(tài)。 氣息不穩(wěn)的傅凜絕望哀嚎一聲,耍賴般將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紅透骨的俊臉埋進(jìn)她的頸側(cè)。 “我一點不想做正經(jīng)人,”他似嗔似求地銜住她的耳珠,哼哼唧唧的拖著沙啞到不像話的尾音,“我想……做大人。” “方才給過你機(jī)會……誰讓你……結(jié)不開我的花結(jié)……” 被壓得喘不過氣的葉鳳歌紅臉帶笑,使出渾身的勁才將他推到一邊。 **** 修長的身形委屈巴巴地趴臥在側(cè)邊,偏著臉就那么直愣愣瞧著身旁的姑娘,纖長墨睫忽扇忽扇,活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負(fù)心人。 葉鳳歌悶聲輕笑,抬手遮住他的眼:“你乖乖的,冷靜一下。” “冷靜不了!”坐失良機(jī)的傅凜懊惱捶床,“我恨宜州花結(jié)?!?/br> 和宜州花結(jié)的梁子是結(jié)下了,此仇不共戴天。 撒嬌般的嘟囔抱怨,像一團(tuán)蜜蜜甜軟的云朵,輕輕砸在葉鳳歌那本就砰砰跳個不停的心上。 雖他口中嚷著冷靜不了,實則還是遵從了她的意愿,乖乖趴在被間極力平復(fù)紊亂的氣息,克制著那對少年郎來講可謂煎熬的欲念。 像只被馴服的小狼,在飼主的指令下艱難收起利爪與尖牙,抖開一身蓬蓬毛,茸軟溫暖,極盡順從。 傅五公子在旁人面前時常又冷又兇、心思詭譎,如此刻這般溫柔馴順、全然至誠的一面,從來都是只給葉鳳歌看的。 多年來她一直提心吊膽,就怕藍(lán)皮冊子的事被他發(fā)現(xiàn)。 怕他會憤怒、會失望,甚至?xí)撕抟猓瑥拇伺c她形同陌路。 可他沒有。 他甚至在她“坦白自首”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藍(lán)皮冊子的存在。也知道了這些年她這些年的冷眼旁觀,甚至知道她始終在以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在記錄、在研判他心底最隱秘痛楚的一切。 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生氣、指責(zé),甚至翻臉。 畢竟沒有誰會喜歡在毫無察覺的前提下,被自己信任、依賴、全心對待的人暗暗剝開所有外殼,看透內(nèi)心深處所有不欲為人知的傷痕。 多年來他一直在用心全部心力去克制,暗暗嘗試著尋找自愈的方式。 以往每每當(dāng)他像個小蚌殼似地獨(dú)自躲進(jìn)狹窄暗處時,其實葉鳳歌懂得他那些舉動背后的驕傲與倔強(qiáng)。 所有的軟弱彷徨、迷茫無助的畫地為牢,所有的陰翳狠戾、毫無理智的須臾閃念,全如蚌殼最柔軟深處的尖銳砂礫,原是該被心頭無形的血與淚密密包裹,待夜深無人時獨(dú)自舔舐、消解的。 那些痛起來會讓人瘋魔、失控的狼狽,是他不想曝露在人前的秘密。 葉鳳歌捫心自問,若自己與傅凜易位而處,在真相被揭開的瞬間,她無法做到像他這般心無芥蒂地輕輕揭過。 任誰都會說是她對傅凜慣著縱著,可她知道,他一直也在用他的方式,笨拙而沉默地將她捧在心上。 仿佛她是這天地間最珍貴的姑娘。 **** 她翻身側(cè)臥,將頭枕在左臂上,右肘輕輕抵在他的肩頭,纖潤指尖輕撥著他透紅的耳尖:“那回你和我鬧氣,后來我要走時你又來攔我,就是因為知道了藍(lán)皮冊子的事,對嗎?” “嗯?!备祫C將臉埋在被中,悶悶應(yīng)了一聲。 “氣成那樣,也沒想趕我走?就不怕我并非真心留下,而是為了……唔……” 傅凜頭也不抬地反手一抬,精準(zhǔn)地捂住了她的唇。 “無論是為了什么,只要你肯留下就好。一直看著我,就好?!?/br> 留在我身邊,看著我長命百歲,看著我慢慢長成最好的模樣。 葉鳳歌眼眶微紅,笑意愈深,輕輕將他的手從自己唇上挪開,卻緊握不放:“傻不傻?你堂堂一個爺,至于把自己委屈成這樣?” “在外人面前再是爺,在你跟前還不是只有任你欺壓的份兒?!睈炘诒恢械某辽げ亓苏J(rèn)命且愉悅的輕笑,長指緩緩扣進(jìn)她的指縫,與她十指交握。 “傅小五?!?/br> “嗯?” “宜州花結(jié)的解法,等成親的時候,我教你?!?/br> 趴臥在被間的傅凜周身一僵,繼而猛地抬起頭,眸心燦燦騰了小火苗。 “爺掐指一算,明日就是吉日。上上大吉!” 葉鳳歌紅著臉,笑意開懷地按著他的后腦勺將他的臉壓回被間:“即便明日當(dāng)真是吉日,你也不得空去成親!方才在溫泉池時,你可說過你明日好多事要做的。” “誰說不得空?空得不得了!”傅凜撲騰著昂起頭,巴巴兒地蹭過來緊貼著她的身側(cè),展臂將她圈住,“明日就成親!” “哪有人這樣說風(fēng)就是雨的?”葉鳳歌笑著捏住他的下頜搖了搖,“圖紙的事你想好如何應(yīng)對了?與少府的后續(xù)合作都做好安排了?沅城水師那邊……” “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傅凜耍賴地張口叼住她的指尖,滿口含混地哼哼唧唧,“就這么說定了,明日成親!” 這架勢,簡直是要撒潑打滾的賴上了。 葉鳳歌止不住的笑到渾身發(fā)抖,艱難躲開他的糾纏坐起來,低頭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襟:“誰跟你就這么說定了?總得等開春后,該忙的事都忙完再……” 傅凜也跟著坐起來,撲在她的后背,環(huán)臂虛虛勒住她的脖子,兇神惡煞般在她耳畔咬牙道:“我說不忙就不忙。成親!明日就成親!” “真是不好意思,這家我說了算?!比~鳳歌紅著臉回頭笑覷他,挑釁地抬了下巴。 傅凜慪得都想要捶胸頓足了:“若早知你這么刁滑頑固、反復(fù)無常,我就該晚些再交出家中主事權(quán)!我可告訴你,若你再這么欺負(fù)人,我……” 悔不當(dāng)初,悔不當(dāng)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