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海上戰(zhàn)事中被壓著打的頹勢,拔高點說,這根本就是國之大事,傅雁回畢竟也是戰(zhàn)將出身,便是再對傅凜有什么結(jié)不開的心結(jié),也不至于會拿這種大事來泄私憤吧。 傅凜揮了揮手:“你就權(quán)當(dāng)我小人之心,反正有備無患?!?/br> “不是,你這會不會有點風(fēng)聲鶴唳、謹(jǐn)慎過頭了?”裴瀝文還是有些不解。 “爺如今可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人,自然得謹(jǐn)慎打點家業(yè),對任何隱患都不能有半點輕忽,”傅凜驕傲地白了他一眼,“你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漢,自然不懂這種責(zé)任與擔(dān)當(dāng)?!?/br> “是是是,你有夫人,我沒有?!迸釣r文偷偷還他一對白眼,莫名覺得被什么東西噎了個半死。 傅凜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回后院去了。 望著他得意遠去的背影,裴瀝文咬牙對身旁的閔肅抱怨道:“他若有尾巴,這會兒指定能翹上天!還沒成親呢就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閔肅同情地拍了拍裴瀝文的肩,難得一見地開口寬慰人:“之后若你得空,多在桐山宅子住幾日吧?!?/br> “???為何要多在桐山宅子住幾日?”裴瀝文與閔肅一道出了門,朝停在門口的馬車走去,“你是叫我多看看他那種炫耀的嘴臉嗎?” 閔肅點點頭:“嗯,多被他倆齁幾次,你就心如止水了?!?/br> 裴瀝文若有所思地扭頭看了看閔肅,同情地搖頭嘖嘖。 這黑大個真不容易,也不知被迫看了多少齁死人的場面,嘖嘖,不容易啊。 第六十三章 清蘆距離臨川約莫百里,便是去了之后什么事也不做,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兩日。 裴瀝文與閔肅陪著趙通特使走這一趟,還得與州府各部協(xié)商,將臨川城門樓上的火炮搬到城郊槐花渡的船上去嘗試開炮,以便趙通特使親見并記錄相關(guān)過程與結(jié)果,是以少不得要三、四日才會回到清蘆復(fù)命。 按理該坐立不安等結(jié)果的傅凜卻是不急不躁,每日悠哉從容地陪著葉鳳歌窩在書房;每當(dāng)葉鳳歌專心畫畫時,他便絕不攪擾,安安靜靜在一旁隨手翻翻米鋪的賬本,有時又不知從哪里摸出本閑書來看。 只是,每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傅凜便會以指節(jié)輕叩桌面,含蓄地提醒葉鳳歌休息暫歇。 “你是十二小人兒報時鐘嗎?”葉鳳歌放下筆笑嗔他一眼,轉(zhuǎn)了轉(zhuǎn)略略發(fā)僵的脖頸。 “自然不是,”傅凜拎了桌上的小茶壺斟了一杯溫?zé)岬拿酃柽f過去,眉梢輕揚,唇畔隱隱噙笑,“那十二個報時小人兒,可沒一個有爺這么好看的。” “怎么還自賣自夸起來了?”葉鳳歌忍俊不禁地接過茶杯,反手捶著自己的后頸。 傅凜笑著站起身,走過去站在她的椅子后,雙手按在她的肩上讓她坐下,替她捏捏酸疼的肩膀與頸子。 “自夸是不假,可任憑我自夸成這樣,你也不肯買,我委屈?!?/br> 這話里有話的含笑低語,果不其然讓葉鳳歌面上一紅。 站在她背后的傅凜垂眸瞧見她頰邊的紅暈一路染上耳廓,無聲笑開。 早前他一直追著問她幾時成親,她始終不肯松口,多問幾次她還惱呢。于是他就學(xué)精了,逮著機會就迂回地提一下,倒也沒逼著她立刻就應(yīng),只是隨時提醒著,免得這位漫不經(jīng)心的小jiejie又將這事忘到九重天外去,想都懶得想。 葉鳳歌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什么,瀝文少爺那頭也沒消息傳回來,我瞧你半點不急,你就這么胸有成竹???你也沒親自用火炮試過,怎么就知道黃豆減震一定是有用的?” 面對如此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傅凜并未窮追猛打,手上力道不輕不重,口中緩聲應(yīng)道:“我雖沒試過,可先祖試過。里有記載,只不過當(dāng)初他們用的是谷殼和稻米,并非黃豆。” “那,萬一黃豆的減震效用并不如谷殼和稻米……”葉鳳歌扭頭望向他,有些擔(dān)憂。 照此說法,若謹(jǐn)慎保守些,傅凜理當(dāng)用上已有成功先例的“谷殼、稻米減震法”與趙通交易才穩(wěn)妥。 傅凜不無得意地淡挑眉梢,笑道:“爺算過,也推演過,黃豆的效用會比稻米、谷殼更好。沅城不太產(chǎn)稻米,尋常吃的稻米大都是米糧客商自中原販運過去的;再加上這隆冬時節(jié),即便是沒有戰(zhàn)事的太平年,也該到家家戶戶吃存糧的時候了;若再讓沅城水師去用稻米去做這種消耗,最多一個月,整個沅城都能被拖死?!?/br> 沅城不產(chǎn)稻米,靠近沅城的陵州卻盛產(chǎn)黃豆。 葉鳳歌如夢初醒地點點頭,雙眼中不自知地閃著晶亮亮的光。 被心愛的姑娘用這般驚嘆贊賞的眼神看著,傅凜心中猛地一甜,面頰浮起淡淡赧紅。 “這法子只是權(quán)宜之計,雖說趙通放過話任我坐地起價,可我也不會報出太過離譜的要價。等這法子在沅城水師那邊徹底奏效,后續(xù)我再與少府談新式火炮與戰(zhàn)艦,那才是坐地起價的好時機?!?/br> 而后續(xù)這樁,才真真是通天的大生意。 “所以呢,那法子原本就十拿九穩(wěn),我又讓裴瀝文帶了閔肅去,以防有人從中作梗,如此就不會出什么茬子,我只管等消息就是,沒什么好急的?!彼蛄嗣蛐Υ?,輕輕掩落微顫的長睫。 此刻葉鳳歌瞧著他的眼神,再不是從前那種“大人看著一個出色的小孩子”一般。 那是打從心底里的激賞與贊嘆,與有榮焉的驕傲。 **** “我打小就覺得奇怪,你那鬼腦子怎么就這么聰明呢?!”葉鳳歌歪了歪頭,笑眼里有調(diào)侃的疑惑。 “要夸人就好好夸,什么叫‘鬼腦子’?”傅凜沒好氣地笑瞪她,將她的腦袋推回去面朝前方。 葉鳳歌微垂腦袋,狀似專注地凝著自己膝頭裙擺上的花樣,抿笑沉吟半晌后,忽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傅凜沒聽清,停下手中動作,傾身越過椅背,將耳朵湊近她的側(cè)臉:“你說什么?” “我說……” 葉鳳歌右臂一抬,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偏過紅臉神情復(fù)雜地蹙眉,苦兮兮覷著他:“你怎么能這樣呢?”長這么好看還這么聰明,簡直不講道理。 傅凜被她勾住脖子壓下了腦袋,心口正正硌在椅背上,可說是十分難受的。 “我……嗯……我怎么了?”他一開口,就忍不住逸出難受低吟,只好稍稍抬了抬身,艱難地將心口位置與椅背拉開略有一指寬的距離。 葉鳳歌倏地放開他,捂住耳朵跳了起來,三兩步跳到桌案的那一頭去,滿面通紅地瞪他。 “好好說話,不要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 到清蘆后花了三日的功夫,葉鳳歌終于畫完了孔家那本啟蒙冊子的配圖。 葉鳳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