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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小姐中尋。前者往往讓你傷心傷身還詐你一筆錢,而后者卻往往是賠心賠身還附贈一筆家產(chǎn)的。 容大家算是已做到女旦的極致了,不僅名揚海外,身家豐厚,而且因為出身宮廷,名聲還頗為不錯。所以在貴族夫人小姐中招致許多妒忌和中傷——當然也未必是中傷,這些人能想出來罵她的話,還抵不上她自己做出的事呢。 不過這在顰卿看來都是無聊的,何必去嫉妒容大家,和她換換試試?有幾個肯,有幾個愿意?就算周旋的男人堆身家比較豐厚吧,還不一樣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嫉妒背后是欣羨。 顰卿想,明莼jiejie說的是對的,商業(yè)發(fā)達起來之后,人心會改變,古老的道德觀受到?jīng)_擊,難免以金錢為一切衡量標準。值得警惕。 她看了一會窗外的楓樹,轉頭笑著和母親說:“富察?傅恒好似回京了呢。您老人家要不要去看看他?”。 班嫻一陣激動:“是嗎?這孩子前陣子去緬甸打仗了是不是?他不是外交官嗎,怎么突然又去做了武將,教人多么擔心哪?!薄?/br> 顰卿說:“是。打了大勝仗呢。他早升官去做軍機處行走了,哪里還是什么外交官,我們外交部留不住他呀,他是個人才。”。 班嫻說:“唉,以前叫理藩院的,改叫外交部后我總覺得不習慣。不過春和這孩子從小就刻苦用功,也難怪如今這么有出息。”。 顰卿說:“叫別國為藩顯得不尊重。皇后娘娘說的,便宜占足了就好,何必當眾打人家臉,有什么好處。不過傅恒也奇怪,他和寶親王關系這么親厚,為什么在寶親王出事的時候沒有出面作保?”。 班嫻說:“既是皇后圣人說的,那自然沒錯——”每次提到皇后,她總要加個圣人二字,實在是于她們母女有莫大恩德,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和尊重。她又說,“春和是富察家的孩子,就算寶親王是他姐夫,他身上擔著的也是富察家的干系,怎么會為了寶親王貿(mào)然行事?和姐夫再親,也沒有拿身家性命往上押的?!?。 顰卿嗤笑了一聲:“呵,可不止是姐夫與小舅子呢!也不知寶親王福晉與富察夫人到底是怎么個想法,這也太亂了?!痹谟H生母親面前,她說話稍微放松一點。 班嫻聽她講完看到的幾段故事,臉色忽青忽白,怒道:“春和并不是這樣的孩子,都是那寶親王貪花好色。這也怪寶親王福晉,當年看著明家的小公子,哦,就是你弟弟明徽和寶親王親厚,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巴巴兒把親弟弟傅恒送上門來,可不是就引上邪路了……”。 顰卿無奈道:“媽,斷袖龍陽之事也不算什么驚世駭俗的新聞,康熙爺不許官員嫖妓,官員統(tǒng)統(tǒng)去玩戲子,結果又不許女子唱戲,可不是個個的都包戲子玩男人……”。 班嫻忍不住道:“你也大了,如今又有自己的事業(yè),按說媽不該說你??陕犅犇阏f的都是些什么話,玩男人什么的也是正經(jīng)小姐和碩公主該說的嗎?”。 顰卿不以為意,只是笑。把話補完:“名士大多引以為風雅之事。只要他政治上不出錯,這么允文允武又長得好看的人何愁前程?!?。 班嫻發(fā)愁道:“可終歸不是正途,春和到現(xiàn)在還一個孩子都沒有……”見女兒優(yōu)雅安坐的樣子,忽然說,“顰兒,你以前是春和的上司,不如去和他說說?別和男人胡攪?!?。 顰卿無奈扶額:“媽,虧您想得出來。我雖然和他共事好幾年,可是又不熟。他自己夫人都不急,我們急什么呀,又說什么呀。”。 班嫻也不過說著玩,并不當真,這時笑笑就算了。 這時婢子忽然來報:“富察傅恒大人下帖子上門拜會,說是來探老夫人的。公主,見是不見?”。 顰卿剛才議論這人,結果當事人找上門來,倒把她嚇了一跳。 見母親已經(jīng)高興地站了起來,她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當年抄家后,母親被賞給富察家為奴婢,富察家以前與李家也是見過面的,自然也要嗟嘆金玉凋零,繁華成泥。只是卻萬萬不敢施以援手,否則豈不是對圣上有所怨望,便讓她去做兩三歲的小公子傅恒的保姆。十幾年相處下來,母親和他是有感情的。 她只有一個弟弟,就是明徽。 就連親弟弟杏奴,也只能想法子為他謀一個出身,從小吏慢慢做起,絕不敢認親。還活著的meimei湘云,贈她夫家大筆財物而已。家中其他親人,或死或為奴,大多都在豪門貴族之家,她不敢前去贖買,不能讓人知道她這個明家二小姐的身份是假冒的。 富察家最是乖覺,通過寶親王福晉曉得了些許脈絡,主動把母親送回,還附贈她的賣身契,雖是官奴,不得隨意買賣贈與,但是到底冒風險消去了籍冊。 因此平白添了一門可以走動的公主親戚。 遠遠地看見傅恒大步走過來,真是美少年啊,他錦繡華服,腰懸美玉,英姿勃勃,雙目之中幾乎流動著星芒。弄得絕不看重皮相的顰卿都想去尋一枚同樣的丸藥來吃一吃。 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 悅懌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發(fā)姿媚,言笑吐芬芳。 他拜下來:“傅恒見過公主?!薄?/br> 顰卿(四) 集錦篇第九十二章。 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徐干。 傍晚的天空是一種煙霞紫。 希伯來人說:“若有誰看到紫色的原野而無動于衷,則上帝必定發(fā)怒。”。 天上是天女織成的飄渺的紫,地下卻是一層層波浪一樣鋪陳開的紫。那是法國人民贈給大清的禮物,一整片紫色薰衣草,帝后專門在圓明園中開辟一梯田作種植之用。 顰卿一直站在文源閣的頂樓天臺上仔細鑒賞。天邊的云一朵兩朵三朵,從金色變成紫色,從紫色變成銀灰。月亮升起來了,天空變?yōu)槟{,鑲嵌著無數(shù)粒閃耀的星辰。 她用高倍度望遠鏡仔細看,夏季大三角的直角頂點上,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之一,天琴座α星。 英國人叫它Vg,天朝人叫它織女星。在望遠鏡里看過去,它周身淡淡的白光里也帶著藍紫色。 夜風無邊無際地吹過來,吹透骨骼肌膚,可是十分溫軟,在這樣的仲夏夜里,讓人感覺極為清爽。她的旗袍被吹得貼在身上,側著耳朵,能聽到不遠處宮殿里傳來的琵琶聲,淙淙的,流水一樣。 不知怎的,顰卿想起了前日傅恒到自己府邸中來的情形。 他與母親聊足許久,顰卿不耐久候,自己在外間讀書。過一會,傅恒走進來,低聲說:“二小姐,您瘦得多了。”。 他們曾共事許久。那時候顰卿還不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