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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了一塊破布。 接著,平宜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像只雞仔一樣,被人拎著上了一輛破舊的馬車。 平宜的心怦怦直跳,腦子里閃過各種不好的畫面。 但不管她怎么想,她都沒想到,李壽會將她待到這里來。 “這是——”平宜來過這里,一眼就認(rèn)出,這里是崇仁坊李立德的院落。 天很黑,院子里沒有半點光亮,四周靜得讓人害怕。 “走吧,咱們?nèi)ヒ娨娎吓笥眩 ?/br> 李壽裹著一身寒氣,掃了眼拼命嗚嗚叫的平宜,大踏步的進(jìn)了房間。 李其璜憎惡李立德,礙于輩分,他不能棄李立德不管。 可他也不會真的把李立德當(dāng)成外祖父敬著、供著。 在新宅里找了最僻靜的小院,隨便找了兩個婆子和一個老奴伺候,便自此不再過問。 李其璜不待見李立德,李家的下人們自然也不會把這個中了風(fēng)的老怪物放在眼里。 就連服侍李立德的兩個婆子也時常見不到人,若不是還有一個老奴,李立德餓死在小院都不會有人知道。 到了晚上,老奴睡了,李立德的院子里便只有他一個人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 “……十八郎,你終于來了!”李立德歪著嘴巴,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他渾濁的老眼里滿是報復(fù)后的暢快與得意! 第539章 李壽發(fā)飆(三) 李壽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李立德。 “怎樣?喜歡老祖宗給你的這份大禮嗎?” 李立德中了風(fēng),半邊臉都是僵硬的,說話也很費勁。 李壽并沒有李立德預(yù)想中的暴怒,而是淡淡的說了句,“你流口水了!” 李立德面色一僵。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嘴巴歪了,不說話都會流口水,就更不用說費力說話的時候了。 李立德風(fēng)光了一輩子,講究了一輩子,最在意的就是他這張臉。 結(jié)果,臨老臨老,卻落了個中風(fēng)的下場。 不但會流口水,大小便也不能控制。 這不,他一生氣,身下的褥子又濕了。 李壽抽了抽鼻子,忽的笑道:“喲,還尿床了?” “……”李立德用力閉緊嘴巴,盡量不讓口水流出來。 “怎樣?喜歡這種連屎尿都不能做主的日子嗎?” 學(xué)著李立德的語氣,李壽也涼涼的還了他一句。 “哼,那又如何?總好過你,再有六七個月,就能一下子有好幾個孩子?!?/br> 李立德到底不是個好相與的,哪怕說話不利索,也不愿在口舌上落人下風(fēng)。 只見他一雙老眼中滿是惡毒,配上他沒有表情的半邊臉,仿佛厲鬼一般,“哈哈,沒準(zhǔn)兒還會有雙頭怪胎,或是沒有胳膊、三條腿的小殘廢哩!” 李壽依然沒有發(fā)作,至少他的表情很平靜,唯有兩只手早已握成了拳頭。 “可惜,你看不到了?!?/br> 李壽吐出幾個字。 李立德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哦?這么說,我要解脫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竟是早就盼著能死呢。 “是啊,你終于解脫了,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李壽平靜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低低的說道:“是我的錯,我原以為讓你這樣半死不活是對你最大的懲罰。我卻忘了,還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對于某些惜命的人來說,其實最大的懲罰還是讓他去死!” 李立德有些慌亂。沒錯,他就是李壽所說的“某些人”。 中風(fēng)怎么了? 生活不能自理又如何? 他畢竟還活著! 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能做很多事。 可,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李立德知道李壽恨他,恨不得他立馬去死,可他不想死啊。所以,中風(fēng)對他而言,并不是懲罰,而是逃過一死的良機。 為了讓李壽舒坦,李立德甚至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可憐。 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才剛剛出了一回手,就讓李壽看破了。 李壽說讓他“解脫”,并不是恐嚇,李立德清晰感覺到了李壽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 “來、來人——”李立德急了,扯著嗓子費勁的喊著。 李壽勾起唇角,一指角落里的一團(tuán)黑影,“你是在叫他嗎?” 李立德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老奴。 “呵呵,不愧是叱咤李家?guī)资甑睦献孀冢母共皇且话愕亩?。?/br> 李壽冷哼一句,心里則恨死了自己。 他真是太不小心了,以為李立德中了風(fēng)就萬事大吉,卻忘了,似李立德這般精于算計的人,又豈會只有明面上的那些人手?! 或許是扳倒李立德的過程太過順利,讓他失去了警惕。 結(jié)果,終釀成今日的苦果,害得貓兒—— 一想到貓兒那大得離譜的肚子,李壽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還是想叫他們?” 李壽一抬手,阿玄他們推著七八個看似普通、卻下盤穩(wěn)健的小廝過來。 李立德見自己安插在新宅的人手全都被李壽抓了起來,消瘦的老臉上滿是灰敗。 完了,這次是真完了。 李壽不再跟李立德廢話,冷聲道:“動手!” “是!” 阿玄答應(yīng)一聲,提著一個大桶進(jìn)來。 李立德抽了抽鼻子,臉色大變,“這、這是油?” 李壽沒有理睬他,而是抄手看著阿玄將一大桶菜籽油澆到了李立德的身上、床上,以及床前的箱柜上。 “李、李壽,你、你要燒死我?” 鬧這么大動靜,他就不怕引來李其璜等人? 李立德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我怎么會做這種事?” 李壽冷冷一笑,指了指地上的老奴,“是這刁奴,受不了你這中風(fēng)的老怪物的虐待,多吃了兩碗酒,陡生歹念,便放了一把火?!?/br> 老奴被堵住了嘴,只能發(fā)出嗚嗚的叫聲。 “冬日天干物燥,火勢太猛,連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