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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然后由各家的奴婢前來拿取。 現(xiàn)在李家分了家,可習慣已經(jīng)養(yǎng)成,所以還是各家在自己院子里用飯。 西路,槐院。 這是一棟三進的小院,住著李敬軒一家。 正院正房,王氏帶著一兒一女用飯。 李家亦是采取的分食制,即每人榻前設(shè)一小幾,幾上放著小份兒的飯菜。 李遠章和李遠楓跪坐著,儀態(tài)很是端正。 食不言。 母子三人安靜的用飯,全無半點聲響。 一餐用畢,王氏洗手凈面漱口,然后喚來兒子考問功課。 十二歲的小小少年,李遠章面容稚嫩,個頭卻不矮,竟快趕上王氏了。 燭光搖曳中,王氏看著日益長成的兒子,滿心的欣慰。 李遠章沒有辜負母親的厚望,學業(yè)很好,在家學教授的族叔表示,他可以試著去參加科舉了。 王氏聽了兒子的話,略一沉吟,點頭道:“不急,明日我回趟王家,問問你阿舅,且聽他有什么意見?!?/br> 王氏所說的阿舅,是她的嫡兄王澹,瑯琊王氏的旁支。 算起來,王氏還跟平陽的駙馬王顯是族親,只是出了五服,關(guān)系比較遠了。 世家大族,哪怕是對庶女,只要是記入了族譜,都會精心教養(yǎng)。女兒出了閣,也不會不管不顧。 當然,這也需要庶女親近家族,不給家里惹禍。 王氏便是個懂事的女兒,為家族聯(lián)姻李氏,多少做了些貢獻。 家族也樂于照拂。 所以,哪怕王氏的姨娘早已不在,她跟娘家的關(guān)系也十分好。尤其是跟掌家的嫡兄,更是非常親近。 相較于偏寵妾室的丈夫,王氏更相信自己的兄長。 事關(guān)兒子的前程,王氏決定還是聽一聽在國子監(jiān)做官的兄長的意見。 “是,兒子省得?!崩钸h章也很是敬重王澹這位舅父,連連點頭應(yīng)道。 “好了,去讀書吧。”王氏考校了兒子一番,發(fā)現(xiàn)他的功課確實扎實,心下高興,柔聲打發(fā)他去了書房。 接著,王氏又跟女兒李遠楓閑聊。 “阿娘,這是十八嬸給我的見面禮?!?/br> 李遠楓拿出唐宓送的荷包,從里面掏出一個大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雕成的牛。 白玉牛個頭不大,雕得卻十分精巧,眼睛、鼻子還有尾巴都清晰可見。 李遠楓小小rourou的掌心托著白玉牛,小臉上滿是歡喜。 “玉牛?”王氏一挑眉,沒想到唐宓竟這般細心,連自家女兒是屬牛的都知道。 “恩恩,我聽阿寶說,她和阿宛的是小玉兔?!崩钸h楓小聲的對王氏說道。 “哦?連阿寶她們都有?”王氏更加驚訝了,鄭家姐妹就是屬兔的,沒想到唐宓連她們都沒有漏下。 “不愧是唐氏女,行事點滴不漏?!蓖跏陷p聲嘆了一句。 “阿娘,我、我覺得十八嬸很好,身上有股好聞的氣息?!?/br> 李遠楓年紀還小,有著小動物般的直覺。 她窩在母親懷里,小小聲的說道:“就是阿姑,嘴上說十八嬸是田舍奴家的女兒,卻很是喜歡十八嬸送她的小禮物。而且十八嬸摸她小臉的時候,她還輕輕蹭十八嬸的手心來著?!?/br> 王氏挑眉,“阿菲竟沒有將十八娘送的東西丟了?” 在王氏看來,婆母顧氏是個好的,雖有些小毛病,可瑕不掩瑜啊。 大是大非、正經(jīng)規(guī)矩上,顧氏是沒有問題的。 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重視“姓氏”了。當然,在世情如此的大梁,這也算不得是缺點。 但王氏很贊同李壽的一句話,那就是“時移世易”,大梁已經(jīng)不再是世家的天下。 再死守著所謂的世家高貴,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現(xiàn)在或許還不是很明顯,一旦皇權(quán)日益穩(wěn)固,那些因循守舊的家族便會被淘汰。 顧氏,出了個顧琰,家族倒沒有出現(xiàn)頹勢,反而比前朝時還要風光。 而這種風光,卻讓顧氏族人錯誤的以為是自家姓氏的功勞,愈發(fā)看重起姓氏來。 自幼親近外家的李敬菲便深受影響,在她的心目中,世家最高貴,寒門庶族就是地里的爛泥,根本不配跟世家相提并論。 平日里一起玩耍的,也都是世家貴女。 勛貴女、宗室女,乃至皇家貴女,她都不放在眼里。 偶有寒門出身的姻親往來,送給她名貴的見面禮,她也都十分嫌棄的丟掉。 這次竟收了唐氏的荷包,且聽阿楓這話,阿菲似乎還很喜歡,這就讓王氏很意外了。 “是啊,阿姑嘴里說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可還是小心的收到了荷包里?!崩钸h楓觀察力很強,任何細節(jié)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王氏暗暗將這一節(jié)記在心上,嘴上卻反復(fù)叮囑女兒,“阿楓,日后切不可對十八娘不敬。” 李敬軒靠不上,就算能靠得住,在李家的地位也太尷尬,王氏決定,試著抱一抱十八郎夫婦的大腿。 西路,竹院。 李敬同和小顧氏用完晚飯,夫妻兩個相對而坐,一邊吃茶一邊閑聊。 “聽說你今天陪著阿婆、阿娘去花房了?” 李敬同二十歲,生得眉目清秀,配上他儒雅的氣質(zhì),典型的世家貴公子。 “嗯,唐氏回來了,阿婆便讓家里的女眷和孩子們給她見禮?!?/br> 小顧氏提起唐宓語氣甚是不屑,竟是連一句“阿嫂”都不愿意叫,直接以姓氏呼之。 李敬同微微蹙了蹙眉,“她到底是阿嫂,不可對她不敬。” 小顧氏無端被丈夫訓(xùn)斥,心里很是不滿,嘟囔一句,“在人前,我自然不會對她不敬。這、這不是在咱們自己屋里嘛——” “那也不好,你若是說習慣了,萬一哪天說順了口,當眾叫她唐氏,那就太失禮了?!崩罹赐J真的說道。 小顧氏卻覺得委屈,“她不過是寒門,我便是輕慢了,又如何?” “唐氏會如何我不知道,但我還想請十八哥幫忙哩。你若是得罪了他娘子,我、我還怎么跟他張嘴?”李敬同知道在“士庶”問題上,自家娘子有著非比尋常的執(zhí)著,他根本就說不通